這是考驗,但不是真正的絕境,因為就在這一路上,張鐵試著鎖定了一下自己眉心位置處的那道神奇的進出黑鐵之堡的拱門,拱門依舊可以鎖定,那就意味著,只要給張鐵幾秒鐘的時間,張鐵隨時都能從兩個人的手底下憑空消失,進入黑鐵之堡避難,但這樣一來,雖然暫時逃月兌了面前的危險,但自己所暴露出來的東西,卻極有可能把自己的家人,把老爸,老媽,還有老哥他們帶到一個更大與更危險的漩渦中去,因為黑鐵之堡的秘密,實在是太驚人了,在這個時代,這樣的秘密一旦暴露,張鐵可以肯定的是,自己身邊的所有人,都不會有好下場,不止家里,有可能連飛機兄弟會的那些家伙和唐德也會受到牽連,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幾十條人命,在這樣的秘密面前算什麼?算個屁!
回到兩個人的住所,一關起門來,把張鐵帶到那密室一樣的臥室之中的時候,哈克和斯內德的真面目一下子就暴露了出來,再也沒有那些溫情的掩飾。
「踫」的一聲,張鐵幾乎是被哈克捏著脖子砸到了地上,渾身骨頭全都像要散架一樣的張鐵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
「不要弄得太大聲了,外面的人會听見的!」斯內德對哈克說道,這讓哈克想要踢出的腳又硬生生的收了回來,斯內德蹲在張鐵面前,用手拍了拍張鐵的臉,「你剛才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杜少風……」
「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杜少武!」
「在黑炎城的城衛軍中擔任什麼職位?」
「黑炎城城衛軍第四團第三營少校營長……」張鐵慘兮兮的哼著,「那塊木頭確實被我丟給我小佷兒子當積木了,你們只要放我回去我就能拿來給你們,你們為什麼不相信我呢,我們一起進去你們又不肯,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你們家住在哪里?」斯內德沒有理張鐵,而是繼續問著問題。
「我們剛剛看的那個小區的b棟301號房……」
問完這些,斯內德直接不知道從哪里模來一個骯髒的破布團和一根繩子,先捏著張鐵的嘴,直接把那一個布團賽到張鐵的嘴里,讓張鐵嗚嗚嗚的說不了話,又把張鐵的手捆了起來,然後斯內德拍拍手站了起來,和哈克說了一句什麼,又轉身打開門走了出去,房間內,就只剩下張鐵和哈克,張鐵在地上掙扎了一會兒,就放棄了掙扎,他知道斯內德是干什麼去了,但他不怕,杜少武是自己哥哥的長官,杜家的事,都是哥哥和自己閑聊的時候說起來的,這些信息準得不能再準,任那個斯內德怎麼打听,也只會證明自己所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除非斯內德神通廣大的弄來一張那個叫杜少風的照片,否則的話,自己的這些話一時半會兒根本不可能被揭穿。
這次,又過了半個小時,斯內德又回來了。
「怎麼樣?」一關起門,哈克就有些急切的迎了上去問道。
斯內德的臉色說不出的陰沉,「剛剛我花了一個金幣,證實了這個小子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黑炎城的城衛軍第四團第三營少校營長確實叫杜少武,杜少武有個弟弟叫杜少風,年紀和這個小子差不多大,杜少武家住在黑炎城軍官家屬小區的b棟301號房,那個杜少武還有一個兩歲大的兒子……」
听了這些,張鐵在地上又扭動了起來。
「不可能,我總覺得這個小子說的這些話有問題,總感覺哪里不對勁兒……」哈克憤怒的說著,「當初就該一腳把這個小子踩死!」
「我也感覺這個小子有些不對勁兒,但我也說不出來,沒辦法,這個小子要嘴硬,不動真格的看來不行了!」斯內德一邊說著,一邊走到張鐵面前,蹲下,用手拍了拍張鐵的臉,「從剛一開始我就知道你有可能在耍我們,我只是想看看你到底有什麼花招而已,你知道你的破綻在什麼地方嗎?一個人說謊和緊張的時候心跳會加速,心跳一加速,他全身的血管就會更有力的**和脈動起來,體溫也會有細微的變化,當我的手摟著你的脖子的時候,我就能發現你什麼時候在說謊,什麼時候在緊張,因為你脖子上的動脈血管和你身上的體溫會告訴我這些答案,你最緊張的時候就是我們向那些站崗的士兵走過去的時候,如果一切真像你說的那樣,那個時候你的心不會跳得那麼快,你很聰明,比我見過的許多和你這個年紀差不多大的人要聰明,可惜,你遇到了我!」
斯內德說著,也不管張鐵如何躺在地上掙扎,一把抓起張鐵的頭發,就把張鐵拖著向兩人房間內的衛生間走去,哈克則跟著斯內德一起走進去。
到了衛生間里,斯內德的匕首又突兀的出現在他的手中,只見寒光一閃,斯內德就隔斷了綁著張鐵雙手的繩子,然後用一只腳踩著張鐵的左手,另一只手粗魯的把張鐵的右手翻過來,放到馬桶上,把匕首放在了張鐵右手的動脈血管上。
「你還有最後一次機會,告訴我們那塊信符到底在哪里?」問這話的時候,斯內德把張鐵嘴中的布團取了下來。
「就在我哥哥家里,我說的都是真的,我之所以緊張,是因為我不知道你們拿到東西後會不會對我不利,我感覺你們兩個似乎對我不懷好意,說用金幣交換是在騙我,只要你們答應不傷害我,我一定把那塊破木片拿來還給你們……」張鐵抓緊時間說了一句話,然後斯內德的眉頭皺了皺,又把破布團賽到了他嘴里,接著張鐵就感到自己右手手腕處一涼,一陣劇痛之後,一股殷紅的鮮血就從自己的手腕處 起,然後咕嚕咕嚕的鮮血就開始流下,全部流到了馬桶里。張鐵想掙扎,身子卻已經被哈克用力按住,根本連動一下的能力都沒有。
不知道為什麼,張鐵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他曾看過的屠夫殺豬的情景,也和自己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先把豬按著,讓豬動不了,然後就給豬身上來一刀,開始放血,以前看人家殺豬覺得好玩,真到了自己變成那頭被殺的豬的時候,張鐵才發現一點都不好玩,也明白了豬在那時的感受……
先是痛苦,然後是虛弱,再接著,寒冷,恐懼隨著越來越多的鮮血流出後開始一波一波的襲來……
「我們已經沒有了耐心,所以,你大概有幾分鐘的時間來想想要不要對我們說老實話,只要你告訴我們實話,我就給你止血,讓你活下去……」耳邊听著斯內德這個冰冷的屠夫這充滿誘惑力的話,張鐵才突然發現,原來有時候,不流血就是一種幸福。
張鐵身體內的血液在嘩啦嘩啦的流淌著,流到馬桶里,讓那潔白的馬桶變成了一個血池,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眼前的情景,張鐵這個時候想到的是上次和唐德有關「來潮」這個話題的對話——每月都有一次,只用流血,不會受傷,真的感覺很強大唉……要是自己能有這麼強大就好了……感覺身體慢慢變得有些寒冷和虛弱起來的張鐵嘴角浮起一絲自嘲的微笑,那個什麼來潮,他真的不懂,真的很好奇啊……
時間在慢慢的流逝,從張鐵手上流出來的血正越來越多。
頭已經開始暈眩起來,意識里的那道拱門正越來越難以鎖定,要進入黑鐵之堡嗎,張鐵問自己?自己希望暫時苟且偷生一會兒,然後把更大的,更恐怖的危機帶給老爸老媽老哥未來大嫂還有大嫂肚子里那個還沒出世的孩子,甚至還有死胖子巴利他們嗎?
期間,堵著張鐵嘴巴的那團破布被拿出來了一次,斯內德又問了一個同樣的問題,在得到同樣的答案後,那團破布又回到了張鐵嘴里……
張鐵想到了老媽那逐漸臃腫的背影……想到了老爸頭上漸漸增多的白發……想到了老哥給自己省下來的皮鞋和內褲……然後最後想到了巴利這個死胖子讓自己去割包皮的建議……
媽的,虧了,老子的包皮還沒割,還是處男呢,做一個處男死去果然是可恥的……
張鐵感覺自己慢慢的失去了意識……
看著面前這個毫無反抗能力的年輕人那漸漸失去血色的臉頰和逐漸變得慘白的嘴唇,一直默默計算著張鐵流血量的斯內德也不由狐疑了起來,這個小子身體內的血液已經流失超過了1800毫升,已經休克,再不止血的話,馬上就要死了,可還是他依舊沒有松口,怎麼回事,難道這個小子說的都是真的,自己猜錯了,這小子是感覺到自己和哈克對他不壞好意才那麼緊張嗎?
哈克這個時候也用眼楮看向了斯內德,兩個人合作很多年了,在斯內德的這一招下,多少硬漢最後都屈服了,沒有幾個人可以受得了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自己死去,這可比一刀來個痛快的要艱難得多了。難道這個小子比那些硬漢的骨頭還要硬?不像啊!或者這個小子的話是真的!
這個時候的張鐵,身體不用他按著,已經徹底軟了下來,沒有一絲一毫能動彈的能力了。張鐵如果真的就此死去,不用等到明天,兩個人今夜就要亡命天涯,面對組織無止境的追殺了。
看著哈克看過來的目光,斯內德也有些挫敗的罵了一聲,兩個指頭開始掐在張鐵的動脈上,「媽的,先給這個小子上藥止血吧,也許……這個小子說的話是真的……
而就在張鐵手上的動脈剛剛被斯內德按住,流血開始停下,整個人意識已經在徹底陷入黑暗邊緣掙扎的張鐵感覺自己眼前好像出現了一個亮點,一行文字這個時候突然出現在張鐵的腦海中——
——曼殊沙華因緣萬果寶樹感應到融合者的身體能量和氣血已經瀕臨最低危險值,是否進行無漏果的逆向能量回流與還原?
——是……否
張鐵用最後的力氣在意識中點擊了一下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