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曲婉倪剛上完一堂課就又跑了出去,可是在安琪醫院,她居然找不到陳家社了!
「昨天還在監護病房的那個病人呢?」她跑到主治醫師辦公室去詢問。
那醫生看到又是她,于是回答︰「有人接他轉院了,說是要在私立醫院做腎移植。那也好,至少條件比我們這好。」
「私立醫院?」曲婉倪驚奇,「私立醫院的價錢可是很貴啊!他一個普通老百姓怎麼消費得起?」
「可能有人資助吧,听說他母親就是前段時間跳樓的那個……哦,今早還上報紙了,你看……」
當醫生把今早的頭條拿到她面前時,曲婉倪吃了一驚。
婦女跳樓顯真相——毓皇趕盡殺絕!
特別醒目的大標題,擺在報紙的第一頁!這被毓哲看見,還不氣炸?再看內容,矛頭無一不指向毓皇,可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其中有多少真假,她一看便知!
「你說那病人轉院,是什麼時候的事?」她丟了報紙,急切的問。
「就是昨晚。」
昨晚!?
她開始懊悔,這些天因為銀行和學業的事,她都忙得一塌糊涂。而昨天晚上,她又要赴宋詩音之前的邀約,更是無法抽空來探,卻沒想……
早知道會這樣,她就應該從事務所里派一個人來替她監視!
「那你能告訴我他是被送去哪家醫院嗎?」她又問,或許這是唯一希望。
可醫生卻搖頭,「那不是我們提供的救護車,是有人開了車來接他。」
「記得車牌嗎?」失望之余她再抱一絲僥幸。
「誰會記得?我又不是交警。」
如今已經沒有再問的必要了,曲婉倪失落的離開醫院。本以為自己掌握了一張黃牌,現在,這張黃牌亮了紅燈,明明白白就告訴了她,其中必有貓膩!
會是誰?
如果是毓哲,那今早的報紙就不會刊出那些消息。她把所有人都想了一圈,除了宋詩音那天在這里出現過,其他的,她根本不知道還能有誰!
但昨天晚上,宋詩音正和她在吃飯!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
可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對,于是拿出手機,撥通了凌麗的電話。
……
宋詩音剛喝一口咖啡,辦公室的門就突然被推開。
「對不起,查稅!」
幾名干警突兀的闖入,並亮起自己的證件。
宋詩音臉一黑,不得不從電腦前起來。
「有人舉報你這公司偷稅漏稅,這是搜查令!所以,宋小姐,請您務必配合!」為首的一個官員目光威嚴的在她身上打量。
宋詩音咬著牙,也不知怎麼就這麼倒霉!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翻閱資料的干警們便將證件呈了出來,並迅速收走了她的電腦和文件,最後再朝為首的人點一點頭。
「不好意思宋小姐,現在證據確鑿,我們必須請你去稅局喝杯茶!」此刻,那人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得意的笑。
宋詩音根本沒來得及辯解,眾目睽睽下,就被他們強行帶出了辦公室。
……
這已經是第3天了,陳杜華再也交不出巨額的醫療費!
「醫生,能不能再把家父送到公立醫院?」
醫生邊翻著病例,邊回答他的問題︰「那你可以先找醫院再排號,排上號了讓我們出車送去就可以。」
陳杜華犯難了,現在才去公立醫院排號,那要等多久才輪得上?
他灰頭土腦的折了回去,在走出醫院大門時,他又數了數剩余的錢。真的,不夠了!每天上萬的醫療費,他不是富人真的住不起!
不知不覺,他竟走出了醫院,可是,抬頭看到分岔的兩條路,他突然不知何去何從。
他再次撥打那個人的電話,總是關機。
他有些後悔沒有接受毓皇的補償,可是,當他的弱點被對方掌握,誰又能去反抗呢?
他只有不停的撥打電話,關機,隔幾分鐘他再撥……最後他生氣的將手機砸到地上,電池彈出來,他狠狠踩了一腳。這是被玩弄了?
如果,如果他再撥不通那人的電話,那麼,他只能厚著臉皮去找毓皇,接受他們的資助。而他要準備打的官司,也不得不取消了。
想到這他又從地上接起手機,將電池重新裝上。
……
今天下午沒課,曲婉倪趁空就往中環律師樓去了。
因為來往的人員較為復雜,所以律師樓特別留有一扇門給員工進出,這扇門又可作為暗道,只要曲婉倪來,也都會從這里進入。此時,凌麗正對著電腦整理近段時間接手的數據資料,看到曲婉倪進來,她立刻站起身子。
「曲小姐,你的動作還真快!」
曲婉倪皺一皺眉,「麗麗,說多少次了,不要叫我曲小姐。叫我婉倪,這樣親切。」
凌麗抱歉的笑笑,她只是習慣于這個稱呼,畢竟曲婉倪的身份和她差有天壤。她一介普通百姓,小康家庭,中等收入,能認識毓汐和曲婉倪這兩個「大人物」,算是她前世修來的福氣。
曲婉倪來到她身邊,找了張椅子坐下,看她翻閱資料。那正是陳杜華為了狀告毓皇而準備的某些理由和證據。
「你看,其實他也沒有很大的底氣,不過這些資料多多少少還是能對毓皇起到一定影響。」凌麗邊整理邊說。
「他請誰做辯護?」
「價錢最便宜的那個咯,新來的小黃。基本上,我們的服務已經差不多免費提供給他了。」
曲婉倪點點頭,自己又動手翻閱。不一會她又問︰「听說他的父親轉院了,他有沒有和你聯系?」
凌麗搖搖頭,「他都沒有和我們說過他太多家事,不過這兩天,他似乎沒怎麼過來。我正要給他打電話呢!」
「反正他的這些東西,你們能拖就拖吧,千萬不要泄露給媒體,否則毓哲可是更生氣了。」如果可以,她還真想把眼前的資料燒掉。
「知道!」
她們還在討論,突然有人敲門,秘書探了個頭,報︰「陳杜華來。」
曲婉倪和凌麗對望一眼,「我先避開吧!」
凌麗點點頭,讓她進了後面書房。
陳杜華一臉憔悴,進來的時候不斷嘆氣,和之前堅決的態度大相徑庭。他一見到凌麗,就直接在對面坐了下來。
「我想……撤銷對毓皇的控訴……」
這句話讓凌麗霎時驚住,他說什麼?撤銷——控訴?
「為什麼?只要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無條件答應。」她很好奇,究竟是什麼原因,可以讓他不進而退。
陳杜華從包里拿出紙巾,將額頭上露出的汗滴擦拭干淨,卷起紙團,握緊,然後說︰「我決定……接受毓皇給我的補償,所以,就不提出控訴了。」
他好一個熱血青年,大學畢業直接進報社,第一篇報道就上了頭條,卻沒想慶功沒成,反倒栽了跟頭︰父親病重,母親跳樓,弟妹失學……
他終于知道和毓皇對抗不過是雞蛋踫石頭,就算路遇貴人,也沒有百分百的可信度!中途逃單,害得他人財兩空!進這行,就是倒八輩子霉了!就算以後要干,也不可能再做回記者!
凌麗觀察著他的表情,冥冥中她似乎心中已有答案。
「那好吧,只要你在我們的合約上簽字,就是自動放棄維權,我們也不會再幫你起訴毓皇。但是,今後若是你後悔了,又想狀告的時候,我們也隨時歡迎你過來,價格和這次一樣優惠。」
听到這個陳杜華像是又恢復了精神,原來這世界上還有好人啊!
「為什麼……你們對我這麼好?在你們之前我也找過幾家事務所,但他們一听是要狀告毓皇,個個都抬出高價,並且十有**不願。只有你們……」
如果他知道這個事務所就是毓皇老板的妹妹所創辦,並由毓皇老板的妻子打理,那麼,他一定不會這麼說了。
但凌麗不想打擊他,也只有用微笑敷衍了事。
陳杜華走後,曲婉倪從房內出來,剛剛他們所說的一切,她都听得一清二楚。
「婉倪,這件事你怎麼看?」
曲婉倪又坐回剛剛的位置,拿出手機滑過毓哲的號碼,會是他嗎?
「還有這個,我剛剛才得到的消息,我們的人已經查到陳杜華的父親陳家社所住的醫院地址。」凌麗指著電腦上MSN彈出的消息框說,「听說,他已經欠了好幾萬的醫療費,所以正考慮轉回公立醫院。」
這才是曲婉倪最想知道的消息,記下地址後,她謝過凌麗,片刻不停的往那家醫院趕去。
私立醫院就是比公立醫院干淨很多,地盤雖小,但設備齊全。住院大樓基本是單人單間,來到這里沒有公立醫院般擁擠,不會見到為了看病而排長隊的人們。曲婉倪首先找到了陳家社的住院醫師,並替他們繳納了欠款,甚至留出余額。
「如果他兒子問起是誰付的款,暫時就不要把我的名字說出來。」曲婉倪對醫生交代再三。
那醫生點點頭,誰不知道如今站在他面前的是當今毓皇集團大老板的妻子,還是永恆銀行的股東代表?
曲婉倪再遞上一張名片,並告訴醫生︰「如果這病人的病情有任何變化,或者還需要什麼,麻煩您給我打個電話。」
離開醫院的時候,曲婉倪正好踫到從外面回來的陳杜華,她刻意避開,沒有和他迎面而過,卻默默跟在他身後,觀察著他。
陳杜華回醫院後收到的最振奮人心的消息就是父親的醫療費又有了保障!他當時開心得就要哭了,還以為是毓皇那邊已經派人來交。
早知道毓皇動作這麼快,他就應該選擇和他們合作。
見他一臉寬慰,跟在後面的曲婉倪,也終于放下了心。
回到家的時候,毓哲已經在廳里喝茶了。看到愛妻回來,他將茶杯放下,然後走過去擁抱住她。
「婉婉,今天去哪了?」
她瞥他一眼,決定今天和他攤牌。
「我問你,陳杜華這件事你怎麼處理了?」她拉他到沙發坐下。
他聳聳肩,「不就是和之前說的一樣,資助醫藥費、學費、生活費……」
「毓哲!」她打斷了他的回答,「那篇報道我也看了,如果一開始他就接受你的補償,就一定不會再有那份報道。我是你的妻子了,我希望能和你分擔一些,你也知道這件事我很在乎,所以……唔……」
她同樣沒有說完,嘴唇就被他堵上。他溫暖的大手伸進她的衣領,並緩緩向下移動。她忍不住發出微微的輕吟,卻更激發了他的**。
如今室內並沒有打開暖氣,她剛從屋外回來身子還有些涼意。可是,他的細胞已經沸騰,並正在將她慢慢暖化。
亞姨和菲佣們發現動靜,也都非常識趣的刻意回避。
曲婉倪頭腦一昏也忘了這屋子還有其他人,而毓哲早已將她剝得精光,匍匐在她雪白的身上。
當一場汗與水、情與欲的結合過後,他摟著她倒在沙發上喘息。並用毛毯將身子遮住。
「你……下次不許你在這里……」她嗔怒的看他得意的樣子。
「嗯,下次我們再換個地方,電視櫃那邊也可以的。」
她真想拍他!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陳杜華的事了?」她還惦記著這個。
毓哲撐腰坐起,套上衣服後走到冰箱拿出杯牛女乃,自己喝了一口,再遞給她,然後才答︰「有人在後面給他撐腰,所以一開始,他並不同意我的補償。那個人估計是抓住了他的弱點,所以他才會任其擺布。」
「那你找到那個人了?」她腦中想到了宋詩音,只是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做她不明白。難道將自己心愛的男人推向眾矢之的,是為了報復他負了她嗎?
毓哲稍有意味的打量著她,那目光像在說明什麼。
她猛一抽神,即刻喊道︰「你不會覺得是我吧?」
他突然哈哈大笑,「如果你不是我老婆,我還真以為是了!我的人在暗中調查的時候居然發現你經常出入陳杜華父親所住的醫院。你說,你可不可疑?」
她被他反擊,有些理虧。
「不過婉婉,我很意外你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因為我發現你比以前聰明多了,還能從他父親下手。但是這件事,真正的原因其實比你掌握的還要復雜一些,或許有些人看上去就是主謀,可是,卻沒想到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人外有人,是誰?」難道除了宋詩音,還有別人?
可毓哲只是笑笑,手中握著古建斌輸給自己的工資欠條,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一個真正恨我的人。」他如是說,然後起身將她整個抱起,「夜深了,我們回房睡吧?」
她沒有再逼問,如果他想說,他一定會將全部告訴她听。如果他有所保留,那他一定有他的理由。
宋詩音被釋放出來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七八天的事了。她之前經營的網絡公司因為偷稅漏稅被罰了一大筆錢,就連公司的員工也遞了部分辭呈。有傳聞說,這事是毓皇揭發的,因為她得罪了毓皇的大老板。
經過這次事,她也覺得自己顏面盡失,于是收拾東西打算去國外散散心。就在這時,手機響來一條短信音,她低頭一看,發現竟是毓哲。
「替你買了去馬爾代夫的機票,你直接到機場換登機牌吧!最好這幾年都不要回來香港,我不想再見到你。」
看到這,宋詩音手中的動作頓時停下,有些心酸。
「可是,那第二份報道,真的不是我發的啊!誰會傻到吃了一墊,還重滔覆轍?」她急切的回去一條,只希望他能相信自己真是冤枉!
但她等了好久,也沒見毓哲再回一條。就像是突然失去了消息,和當年他從倫敦離開時一樣,再見時他已身為人夫。
一時間她竟也突然傷感,恨自己毫無用處,恨自己惹是生非,恨自己自作多情……然而這一切也是來得莫名其妙,就在陳杜文這個人的母親跳樓以後,她就開始不斷收到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信息。如果只是普通的短信她到還不會注意,但對方明顯是知道她的底細,還很清楚她公司的運營狀態。
12月17日,那個號碼讓她去安琪醫院找一個叫「黃家湖」的住院病人,可是經她到前台打听才知道,那個醫院根本沒有這個病人。而又在那時,她遇見了剛從住院部出來的曲婉倪。她是想要回避,才急匆匆轉身走的,卻沒想還是被叫住。
12月22日,她請毓哲和曲婉倪夫婦倆吃飯,而那陌生的號碼再次發來消息,還說已經給她訂了一桌絕好的飯菜,她只用點酒水就可以。她為了驗證這件事是否真實,于是提早一小時就到達那家餐廳,結果一問還真有這事!
12月24日,原本可以趁平安夜時多做業績,卻沒想,一群瘋子干警就闖了進來。還騰空撿來一份偷稅報表,把她送進監獄!
她發誓,這輩子,從沒有踫過這麼倒霉的事!而最可恨的還是,到目前,她還是查不到那個號碼的真正主人!
飛往馬爾代夫的時間是中午一點,宋詩音換了登機牌,正坐在貴賓候機廳等候登機。距離起飛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她在餐廳里要了份芝士牛排,吃飽後便起身走去廁所。
此時迎面正走來一個裹著頭巾牽著小孩的女人,看裝束像剛從阿聯酋回來。她剛與她擦身而過,就總覺得手里少了什麼。于是她一低頭,卻驀然的發現,前一秒還抓在手上的好好的登機牌,此刻早已消失無蹤。
她急忙回頭,正要逮住那對母子,可她們的腿腳比她敏捷,她蹬著7厘米高的高跟鞋實在無法跑得太快,在一個免稅店的轉角處,她追丟了他們!
「快,幫我抓那對母女,他們,偷了我的登機牌!」她大喊著向周圍的人求助,可大部分人都很奇怪的看她。
有偷登機牌的小偷嗎?
她急得跺腳,好在機場保安趕了過來,並扶著差點跌倒的她。
「小姐,是剛剛那對母女嗎?」保安拿著對講機,邊問邊發出指令。
宋詩音點點頭,「我馬上就要登機了,你們快幫我把他們抓回來!」
保安點點頭,「已經派人去了!但為了以防萬一,小姐您最好拿著身份證到櫃台補辦一下。」
宋詩音更急,「我的身份證及護照,都和登機牌一起拿在手里的!」
這樣的話,保安也沒有辦法了。
偷竊的那對母女最終在機場大門抓到,帶回審訊室時,宋詩音也跟著去了。可是,在他們身上,並沒有搜到她要的東西!
「怎麼會沒有呢?」宋詩音真的要瘋了!
母子倆面面相覷,也不知是不是听得懂他們的話。
「小姐,你確定就是他們偷的?」
宋詩音點頭,「我經過他們後登機牌才不見的!不是他們,還會是誰?」
于是大家又在母子兩人身上搜了一遍,但卻引起了母子的反抗。他們說著大家都听不懂的阿拉伯語,英語交流對他們似乎不起作用。這不但為難了警方,也為難了眾人。
最後,因為沒有確鑿的證據,他們不得不將這對母女釋放。
「小姐,我看你也沒辦法上飛機,還是先留在香港,補辦身份證和護照吧!」
宋詩音癱在地上,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真是倒霉透了!
回家的路突然變得漫長,好在她錢包和鑰匙都在,于是她從托運處取回了自己的行李,往停車場走去。
「啪」的一聲,不知是誰朝地上砸了個酒瓶,正好碎在她的面前。
她腳步停下,然後匆忙回頭。
身後不遠處,她終于看到了那個身影,面色隨即一沉。
「你不要再裝神弄鬼!」她朝黑影喊了一聲。
那黑影閃了一下,不一會就撲到她面前。她還沒來得及躲避,鼻尖的芳香就已經讓她快速閉上了眼楮……
耳邊似乎傳來滴水的聲音,四周很清涼,就像春季吹拂的微風,讓人身心舒適。她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麼安逸過,只要吸一口氣,整個人都像漂浮在水面上,卻永不沉溺。
宋詩音緩緩睜開了眼,發現自己正置身于一處如阿拉伯皇宮般華麗的世外桃源。她急忙打量自己,身上還是之前的衣服,沒有被任何人月兌下,她終于松了口氣。可是,這究竟是哪里?她又怎麼會到這來的?
她剛撐起身子,門口就走來一人。
「宋小姐,您醒了?」
宋詩音一驚,那不是偷走她登機牌的帶小孩的婦女?她怎麼,會說中文?
「你是誰?為什麼要偷我登機牌還把我帶到這來?」她第一個直覺就是,有人綁架了她!
那婦女搖搖頭,答道︰「不是我帶您來的,是主人要您過來。」
「主人?」宋詩音更不明白了,她有認識這樣的人嗎?
婦女點了點頭,又繼續說︰「主人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你繼續與他合作下去。」
合作?這又讓宋詩音模不著頭腦。她從沒有和這樣的人有過合作,為什麼會用「繼續」這個詞?
「而這個,就是和主人合作的契約。」婦女提著一個箱子走了進來,打開,里面是滿滿的每張1000元現金(港幣)。
「一共500萬,如果宋小姐感興趣,以後你就是我們的伙伴了。」
宋詩音看了一眼,然後抓出一疊丟在地上!
「你們當我乞丐是嗎?難道我就沒見過這麼多錢?想用這樣一筆錢買通我,要我不明不白的和你們合作,我不干!」她怎麼也是富家千金出身,面對這樣的金錢誘惑,她倒能保持冷靜。
可那婦女明顯沒有理會她的拒絕,依然用極為平靜的語氣和她說話︰「另外我們還會給您安排一個保鏢兼醫生,24小時隨時為您提供服務。這500萬塊,您是要用來戒毒或是吸毒,任您選擇。」
最後那句話猶如一道霹靂閃電,在宋詩音的頭上炸開了花。
戒毒,或吸毒?
他們給她做了什麼!?
宋詩音立刻跳起來,奔到婦女身邊牢牢抓住她的肩膀︰「你們對我做了什麼?」
那婦女淡淡一笑,「就在您剛才睡著的瞬間,我們給您注射了一種叫‘情種’的藥劑,這種藥依賴性很強,初次注射後會有如水流淌在身的享受,就連功能也會增強,夜夜春夢。但要是停用三天,你就會覺得生不如死。要戒斷這種依賴,您當然要配個醫生。但如果您不願戒斷,那也可以讓醫生給你繼續使用。我們的醫生信譽很好,不會向外人透露你的秘密。並會以非常光鮮的身份在你周圍存在。」
听完這,宋詩音只覺得腳一軟,後又重新跌在地上!
她,剛剛吸毒了?
他們在她身上注射了那種藥,所以,她才覺得心情舒暢?
她幾乎要崩潰!
「宋小姐,主人要我轉告你的就那麼多了,以後還有什麼事,我還會出現。我的名字叫貝拉。」婦女剛說完話,房內的燈突然就黑了。
宋詩音受了驚嚇,可她還沒來得及逃,鼻尖又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
再次睜眼時她依然在機場,躺在一處廢用公廁的拐角,周圍漆黑一片。
她只覺頭暈乏力,好不容易,她才撐起身子,模模索索的往光亮的地方走去。回到自己的車里,她不禁閉目思索,剛剛她經歷的一幕,是真的嗎?
她剛想拉起袖子,看看手臂有沒有針孔,可這時,她驀地發現了坐在副駕駛位上的男人!
她眨眨眼,沒看錯嗎?
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金框的眼鏡,狹長的眼楮,瘦削的下巴,怎麼看,都不是一個簡單的貨色!
「你,你是誰?上我的車做什麼?」她慌亂的從車內拿出一把水果刀對著男人。
可男人卻面不改色,僅僅只是瞥她一眼。
「你可以趕我下車,但如果你的身體發生什麼狀況,就找不到合適的醫生了,宋詩音小姐。」他的聲音,冷得如同地獄的撒旦,沒有一點溫度。
宋詩音面色不由一變,這就是那婦女口中說的會隨時跟著她的醫生?
她漸漸把刀放下,眼神無力而絕望。
男人從西裝內袋里遞出一張名片,上面寫著——「榮氏私人診所︰榮俊天醫生」。
「只要你不反對,那麼從今天起,我就是你的私人醫生。」
介紹完自己,男人唇角勾出一絲微笑,帶著迷惑,有些邪氣。
宋詩音就算再不願意,也不會視自己的生命如兒戲。她不情願的將車子開離機場,只想結束這鬧劇般的一天生活。
「你住哪里,說個方向我好放你。」她覺得自己算很好心了。
可沒想男人卻說︰「當然是和你一起住。」
她差點就踩了剎車,錯愕的轉臉看他,「你胡說什麼?你要和我同住?你知不知道萬一被別人看見的話會怎樣想?你有沒有……」她火氣一上, 里啪啦就說了很多,可話沒說完,腰間卻被一硬物用力頂住。
她下意識將目光下移,看到那東西臉色即刻蒼白!
那是——槍?
他怎麼會有槍!?
「現在你說,是讓我和你住,還是分開?」
她咬著牙,只好同意他的提議。
宋家的別墅坐落在九龍塘,隨父母移民前他們一直在這里居住了多年。現在畢業後回國打拼,父母不在,她就一個人住在這里。家里,沒有請多少佣人,就一個煮飯的女廚和一個打掃的菲佣。
如今佣人們看到自家小姐後面跟著個男人,眼神多有驚訝,又不敢多問。
榮俊天很不要臉的選擇了宋詩音旁邊的房間,他身上沒有行李,只提著個醫用的便捷箱。
「明天我的行李會有人送來,你把家里的鑰匙給我一把。」
他又用槍頂她。
她生氣的從床頭櫃旁掏出一把備用鑰匙,狠狠的砸在他身上。
「就這一把!現在,你可以出去了?」
榮俊天收好鑰匙,出門前只回頭說了一句︰「晚上隨時找我!」
「砰」的一聲關門,同時還伴隨著物品砸落的聲音。宋詩音隨手抓起一個手袋朝門口丟去,要不是他動作快,估計就砸到了他。
然而,榮俊天說的話,並不是玩笑。
在晚間最夜深人靜的那刻,宋詩音只覺得自己的身體如火繚繞,從腳底到胸口,就像有成千上萬的蠕蟲在體內爬動,而兩腿間更是不自覺的瘙癢,她忍不住,只好沖進浴室打開水閥,讓冰涼的沒有經過加溫的水花沖灑自己,但這一舉動並沒有讓她的情況有所好轉,反而在踫到那些水花後,身體不自覺的抽搐起來。
她好害怕,濕著身子從浴室里爬出,模索著打開房門,往隔壁走去。
榮俊天的房門沒鎖,她順利的打開,里面的壁燈亮著微弱的光,卻照得她身子一清二楚。
一身濕透的女人大半夜出現在門口,還只圍著一條浴巾,任何一個男人看了都會控制不住**。她知道,這是在羊入虎口,但她真的忍受不了了!
榮俊天的房內開著暖氣,而他自己也早已月兌去了上衣光著膀子坐在床上,似乎就在等候這美味的宵夜。看到她滿臉的通紅,那顏色從面頰、脖子、前胸一直往下延伸,而身上那未干的水珠又不時在燈光下反射著熒光……心中的那種沖動,是男人與生俱來的!
「幫我……幫我……」她跌跌撞撞的爬到他的床,然後,雙手松開了浴巾……
如果說她是久經風霜的老手,那麼此時,她身上的這個男人一定是在床上打混多年的情聖!除了第一次,她從沒有被誰弄疼過,可是今夜,她周身的疼!
她忍不住要大叫,他卻堵住了她的聲線,而修長的手指,繼續在她身上用力的搓揉。
她從沒有這樣被男人如此凶狠蹂躪,那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要碎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可怕的夢魘!
可是這一切,並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結束。
當他隔三差五將那橙黃的液體注入她手臂的靜脈時,她的心,已經被幻象一點一點的吞噬、她甚至認為,這輩子,要是沒有這東西,她就完了!
……
陳杜華的事情終究告一段落,曲婉倪將報紙交給亞姨,拿起碗筷開始吃飯。
「最近你經常看報紙,什麼時候開始關心那些八卦了?」毓哲最近也很輕松,還不時約友人去海邊垂釣。
「以前我一直在學校,沒有怎麼接觸到社會。現在爹地把銀行交一半給我管了,我當然要多關注時事政治,也順便多看看娛樂新聞,調節下情操。」曲婉倪邊吃邊答。
毓哲笑了笑,將一塊雞腿肉夾到她碗里。
「對了,你有沒有看到詩音最近的緋聞男友?听說還住到家里去了。是準備訂婚了嗎?如果這樣我很替她高興,那男的,好像是她的私人醫生吧!」曲婉倪突然想到這個女人,自從那件事結束後她似乎就沒有再和她有過交集。
「她和誰訂婚我可不關心。」毓哲攤了攤手。
她心里偷笑,他這是在向她澄清他們之間的關系?怕她誤會?
「不過,她畢竟是你的同學,無論你們在倫敦時關系如何,現在也依然是朋友不是嗎?」她有意無意的試探,只圖好玩。
他眉頭皺了皺,似乎不太想討論這個話題,于是立即調轉話鋒,把她的注意吸引到別處。
「婉婉,你不是說想汐汐?過段時間我們可以去了。」
「真的?」她眼中瞬間明亮,可一會兒又暗了下來,「我的報告還沒搞好呢,教授說又準備有個新項目要我弄,而且……听說這次她幫我申請去荷蘭做研究。」
听到這毓哲的臉立刻黑了,究竟是哪個教授不經他同意就擅自將他妻子發配到國外?
「去多久?」
她腦子想了想,「好像是三個月。」
「什麼時候出發?」他臉色更沉。
她擔心的看看他,「就是……就是下周……」
「啪!」的一聲,毓哲放下碗筷,驟然起身,二話不說就往樓上走去。
他真生氣了?她心里有些難過。
早就知道他會有這反應,所以簽證到手了她還沒敢和他說。要不是今天提到出國的事,她還不知用什麼話題來提及此事。
都已經是他妻子了,為什麼他還是要綁住她?
她只想在大學里好好完成學業,爭取更大的進步,實現更多的理想罷了,難道就這點正常的需求,他都不允許嗎?
亞姨看了看毓哲還沒吃完的飯,疑惑的眼神在曲婉倪身上詢問,像是猶豫著該不該收。
「我也不吃了,亞姨你收吧!」她將筷子放下,起身離開了位置,但卻沒有上樓。
她來到大門外,在露台處一眼就看到了大海。海風吹拂著她凌亂的長發,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毛衣,風從縫隙中吹進皮膚,冷得她不由瑟瑟發抖。
這似乎是她和毓哲結婚以來第一次冷戰,或許自己真的不該先斬後奏,換做是別人也應該會生氣的對吧?但他又為什麼那麼反對她去荷蘭?她怎麼也想不明白!
回房的時候,房間里沒見毓哲,她很是奇怪。難道他往書房去了?可書房同樣沒見。她又找了好幾間房,最後終于在閣樓見到他。
閣樓一直以來都空置著,她幾乎不曾來過。可是如今,當她踏進這個房間,整個人都愣住了!
50平的空間被分成兩個不同的色系。
一半是海藍色的牆壁,而另一半,卻是粉紅色的。
藍色的一邊,擺滿了造型不同的玩具模型、巨型積木、各種球類、遙控汽車及限量版的軍艦飛機坦克模具,就連書櫃和架子上,也都填滿了男生愛看的漫畫和光碟。
粉紅一處,就全是大小不同的玩偶、芭比、毛絨玩具……還有各種仿真花,堆得像個花園。花朵型的衣櫃里,裝的全是各式各樣的公主裙,小皮鞋,襪子……就連頭花都有上百種,嘩啦啦全是女生一看就喜歡的款式。
「這……」她吃驚的看著房內的一切,再看那打開天窗正吹著涼風的男人,心中無限觸動。
「哲,這些都是你一個人弄的?」她禁不住問。
毓哲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將天窗的紗門拉上。
「本來是打算以後再告訴你的,沒想你竟找到這來。」他作勢要離開,卻被她一把從身後抱住。
「哲,這些,都是你為了我們的孩子準備的?」她明知道答案,可還是要問。她希望從他的口中听到肯定的話語,這樣,她會比現在更開心。
毓哲低頭看著她摟在腰間的雙手,然後也將自己的雙手放上。
「難道你還覺得是我幫別人小孩弄的?」
她心里泛著甜蜜,可一下子,她又覺得後怕。她的身體遭受過兩次創傷,她會不會就像那護士預言的那樣,會產生最嚴重的後遺癥?
不孕!
這是多麼可怕的字眼!
天知道她是多麼盼望自己能有他的骨肉啊!她真的不想等太久,好怕時間久了會有更多的意外發生,讓自己和他再次錯過。
「哲,今晚,我們能造人嗎?」她有些羞澀的提出這個要求。
他轉過身,直接捧起她的臉蛋,在她唇邊落下一吻。
「不是說過嗎?先別急。我希望你身體再好些,等你這片土地肥沃了,我們想要多少不可以?你看我把男孩女孩的房間都準備好了。這里,就是他們的娛樂室。」
她知道他又在敷衍她了,或者,他是真的在為她著想。但她更知道,他對孩子的渴望,比她自己還要強烈。
于是,她將身子更貼近他,熾熱的呼吸就噴在他的胸前,他的衣領里……
她很少這麼主動,以至于忘記下一步該干什麼。
而他也終于按捺不住,低頭迅速尋找那一抹芳醇,伸手將她牢牢緊捁。可是,就算她現在再想要個孩子,在他的掌心里,還是放有她不願見的小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