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你可醒了,這實在是太好了。」
听著這道聲音,水清淺的嘴角揚起了冰冷的弧度,這個人,仗著母親的身份,沒少欺負過自己,也是,在母親的心里面,根本就沒有她這個女兒的存在。
「秦媽媽。」
梧桐,柳葉在看到秦媽媽,連忙朝著她福身,她可是主母從娘家帶來的媽媽,在主母面前也比較能說上話,若是能讓她幫忙,也許,小姐就不用去莊子了。
可是——
她們看著秦媽媽那雙銳利卻充滿了嘲諷的細小眼楮,她們心里一點底都沒有。
秦媽媽為人很刻薄,又貪錢,從以前就沒少拿過自己房里的東西變賣出去,只是,就算如此,也沒有人在乎,就連自己的母親,也是睜著眼閉著眼,還曾指責自己一點容人之量都沒有。
水清淺看著秦媽媽一臉冷淡,想到了過去,心一陣陣的冰涼。
秦媽媽沒有忘自己今天的目的,搖擺著粗腰走到了水清淺的面前,不行禮,斜著眼看著水清淺,一副高高在上的不屑,「主母讓奴婢來告訴你,今天,你是必須啟程。」
雖然水清淺僅此于嫡女的嫡次女,但,主母的心卻是偏向了大小姐,她這個在所有人心里已經失德的嫡次女,早就被主母給棄了。
也因此,秦媽媽對水清淺的態度實在是差到極點。
還是要趕自己走。
前世的時候,自己一直哀求著,甚至將自己房里僅有的一些首飾都給了秦媽媽,只想讓她為自己說上幾句話,替自己求一求母親,但,結果呢,還是逃不了去莊子的命運。
而如今,既然都逃不過,那她就只有面對了。
水清淺輕咳嗽了幾聲,一臉虛弱的看向了面露不屑的秦媽媽,微微一笑的開口,「秦媽媽,容你回稟母親,我下午便會啟程。」
秦媽媽精明的雙眼掃了她一眼,眉頭皺了下點了點頭,真是個蠢的,若是有點表示,說不定自己還會讓主母通融一下,罷了,也是個沒錢的,反正以後都不會看到她了。
這樣想著,秦媽媽轉了過身就回去復命了。
秦媽媽一離開,性子較急的柳葉已經顧不得的分寸的開口,「小姐,你怎麼不求求秦媽媽,或許,她還能幫小姐在主母前說上話。」若是真要去莊子,小姐現在這身體怎麼受的了?
「小姐,我去收拾包裹。」
梧桐朝著水清淺福了便開始收拾了起來,弄的柳葉一臉的氣惱。
「你以為,母親決定的事情還會有轉回的余地嗎?」
柳葉愣了,看著水清淺蒼白卻淡漠的臉,張了張嘴,無聲的嘆了一聲。
主母的偏心自己都看在了眼底,除了照做,她們還能怎麼樣?
為什麼都是女兒,差別怎麼那麼大呢?
水清淺坐在床上看著她們兩人,就算自己被所有人拋棄,可是,只有她們兩個,對自己卻是真心的好,只因為,自己曾經救過她們。
每次看到她們,都會想起自己的母親,都說女兒是母親的心頭肉,可是,為什麼,同樣是從她身上掉下的肉,自己卻是受盡了冷落,苦楚。
水清淺的眼里是難言的哀戚,心口陣陣的疼痛,她望向了窗欞外搖曳的大樹,心思已經飄遠。
待東西收拾好了,已經過了用午膳的時辰。
因為那一次事情發生了之後,她的日常都是在房里解決。
梧桐,柳葉一人背著包裹,看著自己住過的地方,眼神滿是不舍。
也許是死過了一回,心痛的太刻骨,水清淺臉上再也沒有以往的多愁善感,只有淡淡的冷漠。
「走吧。」
水清淺知道自己還會回來,便頭也沒回的轉身,單薄的身影,在陽光下,看起來是那麼的孤單,脆弱。
「小姐,我們不是該去向老夫人辭行嗎?」
柳葉的聲音在身後疑惑的響起。
水清淺只是搖了搖頭,祖母也是個無情的,前世自己會被除了族籍,她在里頭也是起了關鍵作用。
見水清淺並沒有那個打算,梧桐柳葉無奈的看了眼對方,默默的跟在水清淺的身後。
馬車,已經在門外等候著。
她雖是嫡次小姐,可是,所坐的馬車,卻是簡陋的讓人心酸。
凝朱閣內,響起了道聲音。
「她走了嗎?」
一名貴婦人輕品著茶抿,一臉不在意的詢問。
「是的,已經啟程了。」
秦媽媽朝著貴婦人一臉恭敬的開口。
貴婦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而秦媽媽卻是忍不住的開口告狀,「夫人,這小姐,竟然連向夫人辭行都沒有。」
貴婦人听了卻只是無所謂的一笑,「罷了,已經沒必要說這些。」沒有用的人,走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