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的鬧劇終于落幕,可是,留給她們的,卻只有傷害。
水清淺一手扶著一個走進了房間,冥月的身影也跟著出現,他的臉色很差,想來是剛才吹了風的緣故,原本就傷勢未愈,這一下,怕是要染上風寒。
一下子清苑里就多了兩個傷者,水清淺扶了她們進房間,見她們咬牙流著冷汗痛苦的模樣,心一陣陣的揪痛。
「這都是我的錯,若不是因為我,你們都不會挨了打。」
水清淺的聲音帶著沙啞,雙眼里蒙上了一層薄霧,看的人心都痛了。
「小姐,這不怪你,是我們不好。」
梧桐畢竟比較大,還能夠忍,看著小姐一臉的難過,一臉溫柔的安慰,她知道,她們痛的是身,而她,傷的卻是心。
「梧桐,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安慰我,為什麼,都是她的女兒,從小到大,我得到的,永遠是冷漠,既然她都如此待我,那我以後,就當沒有母親吧。」
「小姐,這話可不能讓人听去。」
梧桐神色一怔連忙低聲阻止,若是被人听了,還不知道會生出多少風波來。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水清淺冷冷一笑,絕美的小臉上有著這個年齡超乎尋常的冷漠。
梧桐,柳葉的心跟著一緊,她們本來以為這次回來只要想想辦法讓夫人重新接納小姐,沒想到,夫人這次,卻是將小姐的心傷得徹底。
「小姐。」
梧桐張了張嘴,眼里滿是心疼,喉嚨一陣堵,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的母親雖然早逝,可是,她在的時候非常的疼愛自己,而小姐,雖然是丞相小姐,可從小到大,卻從未得到母親的一句贊揚
一個微笑,只有冷漠,還是冷漠。
也難怪小姐心寒,換做她們,那個的心不冷。自己的母親,將自己當做了仇人般對待,這般的侮辱,誰能忍受的了。
「你們先等著,我去給你們拿藥。」
水清淺起身走了出去拿來了藥給她們擦上,看著她們的傷口,心里的恨越加的濃烈。
此刻,已經是半夜。
水清淺回了房間,坐在了椅子上,神色陰郁。
「你還好吧。」
冥月見她拿藥去了那兩個丫鬟的房間便沒有跟進去,等她回來便看到她一臉陰沉的神色,這樣的表情,實在不該出現在十二歲女孩的身上,可是,想到今晚因他而起的一切,心,卻又為這個女
孩疼了起來。
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他是在狼窩里被養父撿了回去,養夫待他如親子,後來他死了自己才成為繼任的教主,他沒有父母可是有養父親疼,而她呢,卻什麼都沒有。
水清淺抬起頭來看向冥月,見那雙黑眸里,沒有往常的冷漠,多了許多復雜的思緒,她抿了下唇,伸出了手掌,「你認識這個吧?」
冥月瞳孔一緊,震驚出聲,「這是七日斷魂散,一中此毒,七天後,必將七孔流血而死。」
果然是七日斷魂散。
水清淺神色冷漠的將手放下,看著冥月一臉震驚的模樣,想來,他也是沒有想到的吧。
「冥月,告訴我那天你引開宴會上眾人的注意之後發生了什麼?」
她想不通,他只不過離開了一下怎麼會受了那麼重的傷回來?
聞言,冥月心里一陣苦澀,臉上卻是滔天的殺氣,「你還記得你是在哪里見到我的嗎?」
水清淺神色凝重的點了點頭,那次,他傷的挺重,若不是自己天天經過那里,他怕早就死了。
「教里出了叛徒。」
他從沒想過自己會被最信任的屬下背叛,更沒想到,他竟然會在這次丞相壽宴上遇到了那個叛徒,而險些再次被害,這次反而拖累了水清淺。
短短的六個字,水清淺能听出他的哀傷,被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不止他一個人品嘗過。
「這次拖累你了。」
冥月一臉的愧疚,他雖然是血蓮教教主,可是,他一向不恥用毒,沒想到……
水清淺見他這般模樣就知道他心里一定在指責自己,這可不是她原先所想,她站起身微笑,曇花般美麗,「你的命是我救回來的,難道還能看你有事不成,若是覺得愧疚,那就快讓你自己好起來吧,只有好了,才可以找那些傷害自己的人報仇。」
這一夜,對于她們來說都是無眠夜。
水清淺安頓好了冥月,卻沒有絲毫的睡意,她走到了院子里,抬起頭,銀色的圓月懸掛天際,陣陣的清風拂面,透著一股涼爽。
院子里,還充斥著股淡淡的血腥氣。
她走了出去,在院門口的階梯上坐了下來,周圍,一片安靜,眼淚,無聲的滴落,那麼的哀傷,又那麼的,絕望。
夜里,突然傳來了一陣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