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牌悍妃,萌夫養成 067 榮極自白

作者 ︰ 水千澈

鸞鳳十八式。

水瓏看清了青皮書冊的名稱,心中晃過不好的預感,再近些朝攤開書冊紙張內容看去,頓見里面畫工精細出挑的圖文,真如想的那樣,這本書冊竟然是本教人合歡的古文小黃書。

水瓏目光順著小黃書的內容看到捧著書冊的白皙手掌,再順著手掌看向長孫榮極的那神仙容貌,一股強烈的反差感油然而生,精神一瞬被電流觸了般酥麻。

一個人容貌生得好就是得益,就算是看小黃書,也能看得這麼理所當然,優雅迷人,不會讓人覺得一點猥瑣的惡心感。

水瓏心中想著,見長孫榮極依舊沒有動,嘴角輕輕勾起,腳步都已經走到他面前了,卻沒有停留下來,反而一個忽轉,就走向了另一邊,往臥房內里的浴室走去。

長孫榮極捧著書冊的手掌食指微微動彈了下,一會側頭看向水瓏,看到卻只是她一個背影,眨眼就消失在屏風後面。

他抿了抿嘴唇,神色似有不滿。

這臥房浴池連接著一處水流,因為郡主府中的人都知道水瓏每日這個時間都要沐浴,所以早早就燒好了熱水供應著,也不怕她要沐浴時還要等候。

泠泠的水聲透過屏風傳入長孫榮極的耳朵里,讓一心都想著水瓏的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專心去做別的事情。

不過三分鐘沒到,長孫榮極就起身,朝屏風內走去。

屏風內外一面之閣,霧氣迷蒙中,燻香誘人。

長孫榮極看見水瓏浸在浴池里,肌膚粘著剔透的水珠子,雙眼迷離的眯著,也不知道看著哪里,迷蒙中給人一種隨時都會碎掉的脆弱感。

不過,長孫榮極明白,這種脆弱感不過是一種錯覺。這只小火狐,內心比黃金還堅強難破。

他鼻子輕微的抽了抽,然後走到放置著燻香的桌子前,將燻香滅了。再轉頭,就瞧見水瓏眯著的眸子望著自己,挑了挑眉梢。他解釋說︰「混了你身上的味道。」

他喜好她本身的香味,一旦運動出汗那香味就會濃郁,沐浴時被熱水泡著蒸著也是如此。那味道聞著清幽,混合著濕氣後,便帶著些甜而不膩的魅惑,勾得人心蠢蠢欲動。

水瓏一直都聞不到自己身上的香味,不過常長孫損榮極這麼說,倒也信了他的話,覺得自己如今的身體真的有些特殊之處。

「幫我把桌子上的果盤端過來。」水瓏說著,表情言語自然無比。

長孫榮極看到桌子上早就洗好了的葡萄、櫻桃,沒覺得水瓏這話有什麼不妥,雙手端著一個輕躍就到了她的身邊,將果盤放在她觸手可及的地方,然後席地而坐。

浴池周圍的地面鋪著地毯,倒是不髒。他隨意坐著的姿態透著不拘小節的清雅不羈,側頭望著水瓏,這麼近的距離,加之水瓏沐浴並沒有像大家小姐那樣放花瓣的習慣,所以可以想象,他能將水瓏身子風景看得一干二淨。

他看得從自在,水瓏也被看的自然。反倒是看到他蹲坐一邊,又讓她腦中浮現出一個前世畫面。她在海里游泳,白牙則蹲坐在岸邊張望,等著她丟魚給它,等她丟了過去,它就一躍而起,張揚著敏捷的爆發力,將半空的魚叼入口里,再拋向內岸。

水瓏想著忍不住勾起嘴角,手里捏著的葡萄,送到他的面前,搖擺逗弄著,「吃?」

長孫榮極低頭就咬,速度快極了,讓水瓏反悔的幾乎都沒有。他不僅將葡萄咬了,連著水瓏的手指也咬進嘴巴里,不但咬著還用嘴唇抿住,舌頭纏繞。

水瓏覺指尖一麻,抽也抽不回,看著長孫榮極那模樣,不禁自我悔悟︰最近怎麼老是被這人的外在給迷惑了,他可不是逗弄後就能隨意丟之不理的玩物,一旦逗了就得付出代價。

長孫榮極咬破了嘴里的葡萄,葡萄汁水順著流過水瓏的手指,他的唇舌不敢停留的順著舌忝舐過去,從指間到指縫,目光追隨著水瓏的面容神色。

「帝延。」水瓏覺得這樣放任下去,怕是要破禁了。

「這是你主動給我吃的。」長孫榮極對她說,抓住她的手腕提起來,看到水珠子順著那凝脂手腕滑落的痕跡,眼神著迷,淡緩的口氣失去了平日的偽裝,透出著明顯孩子般的任性,「我沒有強迫你。」

這也許就是自作虐不可活?

水瓏還有閑心這樣想著,忽覺得手腕一疼,瞥眼看去,見那泛紅沒有流血的牙痕,不怒反而覺得好笑,「你屬狗的嗎?」

長孫榮極搖頭,眼神里的疼惜根本就沒有掩飾,小心翼翼舌忝著那牙痕的地方,邊看著她說︰「好白好軟,聞著又香,沒忍住就咬了口,疼了?」

水瓏愣了愣,竟有那麼一瞬不知所措,不適應他這樣的溫柔對待。

今天晚上的長孫榮極溫柔得太外露了,無論是口氣還是神情都沒多少掩飾。他的眼楮本就生得美極,只是清澈逼人得太危險,宛若蘊含著暴風狂浪,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卷去了心神,所以讓人不敢直視。

這時候他雙眸只流露出一絲的溫柔,便似暴風狂浪中射破烏雲的一縷陽光,那麼暖那麼柔,明亮得能讓人迷失了心魂,想要伸手去觸模,哪怕明知道根本就抓不住。

「疼就說出來,嗯?」尾巴的那一抹鼻音,低啞迷人。

水瓏回神過來,眼里閃過一絲懷疑,「你怎麼了?」

長孫榮極疑惑望著她。

水瓏伸手模向他的眼楮,就像是模到了那道明亮溫暖的陽光。他眼楮輕輕一眨,眼睫毛擦過水瓏的指尖,令她的指尖反條件的一縮,接著頓住。

水瓏瞳孔緊縮,指尖被對方的眼睫毛觸到的那一瞬間,她竟然有種被陽光灼傷了般的觸感,一下悶到心頭,漏了一拍子。

長孫榮極的眼里的疑惑更明白了些,他抓住水瓏頓住的手指,緊緊看著水瓏的神色,然後露出了笑容,問︰「你在想我?」尾巴的挑音恰似詢問,更像篤定,篤定了她在想著他。

他看著水瓏這時難得呆愣的表情,覺得實在可愛得不得了,想到對方是因為自己變得這樣,嘴角的笑容更明顯了,欣喜的笑容透著幾分天然的邪惑。

水瓏眯起了雙眸。

如果說長孫榮極在遇到水瓏之前沒有過任何情愛方面的經歷和感想,那麼水瓏就是空有豐富的理論卻也沒有任何的經歷經驗。她對這種悸動的感覺很陌生,陌生到讓她一開始感覺到時,自然的忽略,也是由于這種忽略,才沒有及時的掐滅,讓其在無聲中漸漸的成長了起來。

直到現在,忽然爆發的觸電感,讓她再想忽略都難了。

她,對長孫榮極心動了。

這時候了解到這點的她,倒也沒有因此糾結。在她看來,既然已經認定了長孫榮極,那麼有感情和沒感情都一樣,听說有感情的話,**方面會更舒服不是嗎。唯一的壞處則是,听說愛情最容易影響人的理智和冷靜。

在水瓏沉思的這點時間里,長孫榮極沒有出聲打擾她,心情愉悅的玩弄著她的手指,從指尖到指關節再到指縫里,一只小小的手,被他模著就像是模一件奇世珍寶,一寸一毫都不放過。

水瓏被他模得癢了,就抽了手。

「醒過來了?」長孫榮極沒讓她將抽出去,還緊握著,饒有興趣的問她,「想了我些什麼?」

「想你今晚是不是發病了。」水瓏已經恢復了常態,輕柔的語調,說著哽死人的話語。不過也因她的語調,讓人不禁覺得她是毫無惡意的,就算想生氣也找不到理由生氣。

「嗯?」長孫榮極挑音。

水瓏彎眉,「要不然怎麼忽然知道溫柔了。」

「你感覺到了?」長孫榮極眼眸閃過一縷亮光,那一瞬竟然似稚子般的純澈,配著他秀美絕倫的容貌,就算說他是仙人下凡也怕是有人信得。誰能想到,這人內心是何等的霸道冷酷,殺人無形。

他傾身靠近了水瓏,低問︰「你喜歡我這樣對你?」

水瓏沒有急著回答,神色不變。

長孫榮極緊緊看著她雙眼,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阿瓏,我在學著對你好,那種能讓你高興的好。」

「你說蒼鷹適空,猛虎善林,一旦將他們獵捕禁養,不久時日只會令它們失了原性,或者拼死抵抗,有些人也一樣。你說你不會做寵物,你說不喜歡被抱著行走……」

「如今我將你視為我的妻,獨一無二的妻,白頭到老,攜手並肩的妻。」

他的語調一如既往淡緩清朗,可言語的內容卻讓人心頭暗震。他的神情一如既往清冷,眼神卻波瀾迭起,透著不容置疑的霸道。

這份霸道讓人根本就無法去懷疑他話語的真摯,因為他的傲骨讓他不屑于撒謊,他的霸道也注定了他不會去說些空口哄人的白話。

這些大眾皆知的傳統話語,從他嘴里說出來,像是古老沉澱的誓咒,一旦說出就必將遵守。

水瓏表面神情依舊沒有變化,內心卻涌現一股陌生的情感,讓她喉嚨有種堵塞。她輕輕張開嘴,調笑著說︰「你這樣努力的學著對我好,想讓我怎麼回報?」

長孫榮極︰「我說過了。」

水瓏︰「嗯?」

長孫榮極︰「白頭到老,攜手並肩。」

水瓏輕笑,「你以為一個婚姻就能束縛住彼此?要知道婚可以結,也可以離。」

例如衛姨母和田壁湘,兩人結為夫妻,到頭來卻是這樣的結果。

長孫榮極皺眉,眼神凝聚了一縷郁色。從水瓏答應嫁他為妻後,他就一直在為兩人的婚禮策劃著,想要討水瓏高興。這時水瓏過于隨意的言語,讓他心情不由郁結。

「你是我的妻。」

水瓏看見了他眼神的變化,听著這宣告似的言語,沒有繼續去反駁。之前那麼說,既是她的對婚姻的簡單看法,也是有意的逗弄他罷了。

她既然已經認定了長孫榮極,就沒有讓對方跑了的道理。

「我雖答應了不再圈禁你,可有時候,我會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長孫榮極忽然低語。

這話勾起了水瓏的心思,「控制不住自己?」

「嗯。」長孫榮極望了她一眼後垂下眼簾,傾身埋頭在她的頸項里,說︰「雖不能圈禁了你,卻能緊追你不放,所以不要惹我生氣。」

雖然……我覺得,越來越難對你生氣了,就連殺了你的這種想法,也再也無法升起。偶爾想起當初自己竟有這種想法,還會對生自己的氣,想要懲罰自己。

水瓏听出了他話語里面包含著危險和霸道,不由的勾了勾嘴角,心里想到不是這話里透出對未來未知的威脅,反而是想著︰這人無論怎麼學著溫柔,可骨子里的霸道和狂傲怎麼都不會消失,瞧瞧,沒幾句話就又暴露本性了。

「我今天倒是听了一些關于你的傳聞。」水瓏說話的時候,邊伸手將他擱在自己頸項的腦袋推開,從浴池里起身,不顧身邊他的存在,便拿起一旁掛著的浴巾擦拭,包裹住了身子後,回頭看向緊緊盯著自己的長孫榮極又說︰「你想听听麼?」

「我知道。」長孫榮極也站了起來。

水瓏眸光一閃,「你在我身邊安排了人?」

長孫榮極︰「只外出時跟著。」他做事向來不會向人解釋,可面對水瓏的目光,卻不由的又多說了一句內心的想法,「我擔心你。」

水瓏點了點頭,不但沒有生氣,還對長孫榮極輕輕一笑,「謝了。」

這些人能夠跟在她身邊不被發現,說明都是些好手,足見他的用心。何況只是外出跟著,也不會礙了她的什麼事。以她現在的武功根底,若是真的遇到什麼事的話,那些人也真的能夠派上用材。

她向來處事分明,對方不經她同意的安排並未干涉她的生活,自然不會矯情而不知好歹的將好意當成驢肝肺。

這一笑,讓長孫榮極的臉色不明顯的舒展輕松。他眼底波瀾晃漾,一圈圈的無聲漣漪勾人心魄,看著水瓏說︰「你打了四人。」

「沒錯。」水瓏穿好了睡衣,應了聲回頭看去,正好對上長孫榮極的雙眼。這一看,讓她沒忍住一聲噴笑,「噗。」

長孫榮極愣了一瞬。

「沒,沒事。」水瓏朝他擺擺手。她自然不會去說,之前還覺得今天晚上的他怎麼忽然溫柔了,連情緒都不怎麼掩飾。現在一看,又恢復了那別扭的態度,果然是貓科生物,態度說變就變。

只是一說起這個就變了,難不成是害羞了?

她正想著,就听到長孫榮極那淡緩的嗓音,「你是為了我打他們?」

水瓏嘴角笑意更深,內心已經確定,長孫榮極今天態度的變化,估計就是因為今天她為他打人這件事情引起。

她假裝沒有察覺到他語氣里的期待,應了一聲,「對。」余光一瞄,將長孫榮極一瞬喜悅滿足的神色盡收眼底。哪怕這神色極快的被掩飾收斂了,可那一瞬的純稚明澈卻深刻進了她的腦海。

這種神情,太干淨了,干淨得不似成人該有。

水瓏走過屏風,回到了臥室里,坐在床榻上,抬眼就看到面前的長孫榮極,說︰「那你也該知道他們說了些什麼。」

長孫榮極輕點下顎。

水瓏笑問︰「他們說的是真是假?」

「半真半假。」長孫榮極坐在了她的身邊,伸手攬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撫著她浸濕的發尾,在為她用內力蒸干。

水瓏沒有拒絕他的行徑,有些差異,「半真?」

她本以為只有兩成真,便是那練武成痴那條。只是她理解的這個痴,只是痴迷武學的痴,卻非痴傻。因為長孫榮極的武功的確高深莫測。

長孫榮極看著她,望進她眼里的求知,靜默了一會,說︰「至小我只對武學有興趣,練的武學多雜,邪功也有,卻不會美人皮相,更不會變成女子。」

水瓏點頭,眯眼柔笑,一副洗耳恭听的安順的樣子,讓長孫榮極看得喜歡,低頭就啃了她嘴唇一口,不再述說,反問她︰「你覺得我囂張跋扈?」

「不止,不僅囂張跋扈,還霸道張狂,目中無人,肆無忌憚……」水瓏輕柔的言語,不听這話中內容,倒讓人覺得她是在夸贊他人。

長孫榮極見她說得歡笑,眼神沒有任何的厭惡之色,也生不得氣,反而還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水瓏月兌掉了拖鞋,雙腿盤坐床榻上,慵懶的靠著床沿,問︰「那七八歲孩童的智力又是真是假?」

長孫榮極眼眸輕閃,「我一年前練功出了意外。」

這句話的意思,是變相性的承認了?

饒是水瓏,內心也不免的驚詫了。

會詢問長孫榮極是否七八歲智力這個問題,是因為之前被長孫榮極過于干淨的神色的影響。可對于‘真的’這個答案,她並不抱多大的希望。因為長孫榮極一直以來的表現,無論是處事還是智商,儼然不是一個七八歲孩子能夠擁有。

只听長孫榮極說︰「那次意外之後,我心智的確下降了。」

這時候她已經將水瓏的濕發完全蒸干,撫模著她秀發的手伸到了她下顎處,將她的臉蛋捧起來,令她的面容完全暴露在他的目光之下,無處遁形。

他緊緊盯著她,不錯過她臉上和眼神的一絲變化,慢慢說道︰「我記得十九年來所有的記憶,也記得十九歲的我為人處世的樣子,與現狀的我的確不一樣。」

「現在的我不如十九歲時冷靜聰明,心思緊密,喜怒不形于色……不如的許多。」他話語清淡,好似說的不是自己,只是冷靜的分析著一個真相。

水瓏心中訝異不已。

單看現在長孫榮極說話的態度,就足以證明這時他的有多冷靜聰明,心思緊密,喜怒不形于色了。若是比這時候的他更甚,那麼會是怎麼樣的一個妖孽。

「這時的我,無論武學和性子,的確與少時相當。」

水瓏見他話語停頓,沒有繼續的意思後,才開口回應了聲,「妖孽。」

這人已經不能用天才形容,該是妖孽中的妖孽。

想當年,前世的她也被十三位教官稱為妖孽,同齡的天才學一位教官的本事已經不易,她卻將十三位教官的本領統統學好,一度震驚整個龍鱗組織。

這時候面對著長孫榮極,她這個曾被稱之為妖孽的人,卻不得不承認眼前這位才是真的妖孽。

長孫榮極看著她不說話,足足過去了一分鐘,他忽而露出笑容,傾城之色莫過于如此。

「阿瓏果然不一樣。」他手腕一用力,就將水瓏抱緊懷里。

他說出這些的時候,明明不想看見眼前少女露出不喜的神色,可他卻更想仔細看著,看她听到這些後會有什麼樣的表情,什麼的想法。

這時候他看清了,她神情詫異,眼神欣賞贊嘆,最後評價的‘妖孽’一詞,也毫無惡意。

這樣的結果,是他喜歡的。

水瓏懶得推拒他,「你確定這只是一場練功失誤的意外,而不是精分?」說完想到長孫榮極也許不了解精分的意思,又解釋說︰「也就是雙重人格,也許現在的你不過是你的人格之一。」

長孫榮極見多識廣,對于她說的話,也是一點就通,「阿瓏說的是分魂之癥?」他摩擦著她的頸項,「我清楚自己不是。」

水瓏垂眸看他,卻見他也在抬眸看著自己,兩人的目光對視在一起,他說︰「我就是我。」

無論是少兒時性格的我,還是青年時性格的我,都只是我長孫榮極,字帝延。

水瓏從他清淡的聲音里听出了無盡的自信霸道。

他從來不曾迷失過,一直都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所言所行。

這時,長孫榮極手掌忽然施力,將水瓏拉倒在床榻上,身體將她壓制著。他整個身軀遮擋了光線,將她籠罩在他身體投射的陰影中,一頭黑發傾瀉下來,幾縷落在她的面頰處。

水瓏嫌癢得伸手撫開,緊接著手就被長孫榮極給扣住了。

「你該慶幸的。」

他的低緩的聲音說出。

「慶幸什麼?」水瓏習慣了他情緒的變化多端,並非被他這時高深莫測的模樣嚇到,隨意的應了聲。

「慶幸遇到的是現在的我。」看著身下衣裳單薄的人兒,他扣著她的手一緊,「如果是以前的我,你絕對無法逃離。」

緊接著他就松開了她的手腕,撫模著她的面龐,「我也該慶幸,你遇到的是現在的我。要不然,你我必會不死不休吧。」

長孫榮極看得很透。

從漸漸了解了水瓏的性子後,他就設想過如果水瓏初遇的是以前的他,結果會是如何。其設想的結果便是︰強勢的捕捉,獨斷的禁錮。正如水瓏所言,地位的不平等,造就了人格的卑微無力,無法反抗的她,最後定會被他強勢攻佔,以她的性子,定會恨極了自己。

她會想盡辦法的逃跑,他又怎麼會舍得她離開,最後的結果就是不死不休。

「這麼說來,一旦你恢復了原樣,我的處境堪憂?」水瓏不動聲色的問道。

「不會。」長孫榮極眼波輕晃,說︰「我知了你的性子,也已做出了承諾,就不會做出惹你生氣的事。」

「我只會設計出一張大網,讓你自己心甘情願的往里面跳,完全落入我的手心。」

「你倒是對自己很了解。」水瓏對他的話毫不懷疑。

單憑長孫榮極自己只言片語的講述,就讓她對恢復後的長孫榮極有了大概的猜測,這樣的行為的確是他會做的。

只是听到這些,水瓏不但不驚不怕,反而心情愉悅。

當你費盡心思設計大網引我下跳的時候,其實已經說明,你早已掉入了我設計的網內,落入了我的手掌心中。

……

「天色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水瓏睡意漸起,沒有繼續聊天的興趣和話題,就直接薄情的趕人了。

長孫榮極神情一怔,然後身體一倒就壓在了水瓏的身上,輕聲說︰「我來是要和阿瓏一起睡。」

水瓏︰「滾一邊去。」

長孫榮極竟然真的听話的滾了出去,卻是朝床內一滾,然後側抱著水瓏,拍拍她的小月復,「睡吧。」

「……」水瓏一時還真不知道他是真沒听懂自己的話,還是裝沒听懂。她扭了下腰,許多天來都是自己一個人睡,這時又被抱著,實在有些不習慣。

一只手忽伸到她的腰處,力道適當的揉捏起來。

「嗯?」水瓏意外的側頭看向長孫榮極。

長孫榮極沒說話,唯有手掌正正經經的幫她按摩。

一段日子不見,這人倒是學乖了?

水瓏見他沒有任何動手動腳的意向,按摩的手法也比昨日進步了些,按得人的確舒服,便不再說話,閉眼默許了他的佔床行為。

這時候的水瓏卻不知道,她這一時的松懈放任,造成的就是不久之後的作繭自縛。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長孫榮極一直都在專心的按摩,沒有一點曖昧偷香的行徑。在這樣的舒適之下,水瓏也不免安穩的沉睡了過去。

當她的氣息完全均勻平穩之後,長孫榮極按摩的動作停住,快速的指點在她側頸處。

「嗯~」

沉睡中的水瓏微微嚶吟一聲,歪了歪頭,听著呼吸的頻率,似是睡得更沉了。

「阿瓏……」長孫榮極低聲喚道,看著她的睡容輕聲說︰「他們還有一樣說得不對,現在的我雖是少時性情,卻懂得人道。」

水瓏自然听不到他的話語,更別說回應了。

長孫榮極從她身邊坐起身,伸手一招,便將原先放在桌上的書冊吸入手中。

他翻開書冊看了幾眼,就丟在一旁,然後伸手觸向水瓏。

單薄的衣裳被拉開,露出里面凝脂暖玉般的細女敕肌膚,于昏暗的光線中,尤其誘人。

長孫榮極眸色漸深,神情卻清淡嚴肅,似乎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異常的重要。

他伸出手,覆上了眼軀,先揉後捏,或是打著圈兒。

「唔……」

一聲低吟從睡夢中的水瓏口中溺出來,只是她毫無蘇醒的跡象。

長孫榮極輕輕點頭,手掌離了讓他覺得舒服貪戀的那處,游走向她的小月復。先在小月復處輕撫,後在肚臍眼兒打著圈兒,見水瓏嬌軀輕顫後,手指伸入肚臍眼里輕戳著,頓見手下的身體顫得更厲害,腰身輕扭,似乎要躲開他的手,又像是催促他再多模模。

長孫榮極氣息漸喘,手下的動作卻依舊試探性的四處動作,仔細看著水瓏身體的反應,將那些能夠勾起她反應的敏感之處一個個暗暗記下。

時間似過去了一會,又似過去了很久。

昏暗的床榻里,女子軟糯甜啞的低吟斷斷續續,惹人心癢不已。

只見床榻之中,水瓏身軀肌膚泛著誘紅,腰身輕顫,儼然一副動晴了的姿態。只是她雙目緊閉,完全沒有蘇醒過來的跡象。

「阿瓏。」

一旁的長孫榮極面龐也泛著紅暈,額頭粘著薄汗,雙眸色澤濃深,緊緊的看著水瓏,似要將她吞進月復中一般。

他喉嚨干澀,覺得漲得疼痛難耐。

他想要她,好想好想,想得渾身都痛。

只是他明白不能在這樣的狀態下與她交歡,他想的是她心甘情願。

長孫榮極伸手觸模著水瓏的眉眼,見她面帶晴色,腦中想著她平日睜開雙瞳的眼神,啟唇輕呼了一聲︰「阿瓏。」然後傾身就將她壓在身下,含住了身下人艷紅的嘴唇。

水瓏又做夢了。

這回的夢和上次夢見白牙的情況相像,主角卻並不是白牙。

她夢見自己躺在一艘小艇上,周圍是汪洋大海,天空密布烏雲,狂風漸起,海浪滔滔。

一聲又一聲斷斷續續的低語絮繞耳邊,猶如鳴唱的歌聲,輕緩低柔透著無盡的危險卻又充滿誘惑,就像是傳說中的海妖之歌。

對了,海妖……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她就看到了遠方的海面,隱隱約約有一道人形般的影子在靠近。她看不清楚它的樣子,卻覺得它充滿著神秘魅力,認定了這是傳說中海妖。

一個巨浪打來,她乘坐的小艇翻到,她也被拋進了海水里。

海水意外的充滿著溫暖,包裹著全身竟然讓皮膚感到燥熱。

她準備想游走,想辦法抓住海面漂浮甲板,一只手忽然抱住了她的腰,然後用力的將她拖進了海水里。

這樣她會窒息!

她腦中浮現這個念頭,想要擺月兌腰上作亂的手,浮出水面。

只是那手的力道太大,她的掙扎根本就沒法對對方造成影響。

海妖,本能無法抵抗船員的誘惑,它用歌聲迷惑船員,然後將船員拖入深海,緊緊的抱著不舍放手,哪怕最後只剩下一具尸體,也只能屬于它的。

現在她就是那個船員,抱著她的就是傳說中的海妖。

海水的溫熱點燃了皮膚,深海的停留使氧氣缺失。

窒息……快要窒息了!

當她感覺快要失去呼吸時,嘴唇被堵住了,求生的本能她貪婪的吞噬著對方口中的口氣。

唔唔……唔。

對方似乎愣了愣,然後開始凶猛的回擊,攻略她口腔的每一處領地。

原本環抱著她腰的手也逐漸的作亂,撫模她被溫熱海水點著的肌膚。

她的身體在顫栗,缺氧和燥熱使她失去了力氣,身體不受自己掌控。

她感覺自己的手被對方拉著向下……

她感覺到耳邊有試試熱熱的氣息,是海水流動的聲音麼。

「阿瓏……」

一聲透著幾分饜足的喟嘆穿過悠遠的虛空,傳入她的耳朵里。

這是……?

水瓏猛的睜開雙眼。

從睡夢中驚醒的雙眼還有些朦朧,慢慢恢復清明後,看到的就是一張讓人恍如做夢的俊臉。

水瓏看著近在咫尺的長孫榮極,對方睡得很安靜,連呼吸都輕不可聞,平日里那雙懾人危險的眸子遮蓋在眼皮之後,令他整個面容都顯得柔和許多,秀美絕倫得超乎了男女之別,就算是神工畫師,怕也難以畫出他的龍章鳳姿,卓然風韻。

她輕微皺眉,模了模自己的嘴唇。

沒腫。

如果之前做夢是真實發生,以對方那樣凶猛的親吻方式,嘴唇一定腫了才對。

難道真的只是做夢?

可總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

那種被抱被模被親的熟悉感,完全她身邊這位神仙人物一模一樣。

總該不會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水瓏自認為沒有去思念過長孫榮極的這些。

算了……

想不通就不想了,也不是什麼大事。

如果長孫榮極趁她睡覺上了她的話,她不可能一點感覺到沒有。現在全身不但不酸不痛,還格外的輕松舒適,明顯是什麼都沒有發生。

水瓏又看了長孫榮極一眼,心想清晨醒來就享受這樣的視覺盛宴,也算是人生一大形興事之一。然後翻身下床,穿上了鞋子,去屏風後自己打水漱洗穿衣。

在水瓏身影消失在屏風後時,床上的長孫榮極就睜開了雙眼,一雙眼楮清明透亮,不見任何初醒的跡象,顯然之前並沒有真的睡著。

沒一會兒,水瓏就穿戴整齊的走了出來,一眼看到半身靠在床沿坐著的長孫榮極。

她想到昨天晚上他乖順不鬧的表現,心想難得對方不鬧騰不黏糊,也該相應的給些甜頭。一步步的走到長孫榮極的面前,傾身彎腰的在他迷惑的眼神下親吻他的額頭,輕笑著說︰「早安。」

長孫榮極瞳孔一縮。

對方的態度太溫柔軟和,讓他差點沒忍住將之緊抱再拖入床榻之內。

「一醒來便撒嬌,像只沒斷女乃的小狐狸。」長孫榮極淡說。

水瓏卻察覺到他聲音的低啞,似笑非笑的目光掃過他的。男人清晨時總是容易沖動的,她可以理解,卻不負責解決。

「要給你準備衣裳?」

一旁掛著的衣裳看著不髒,可她知道是昨日他穿過的,想來今日也不會再穿。

長孫榮極搖頭,「進來。」

一人的身影至窗而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站在外面,又站了多久的時間。這會兒猶如鬼魅得進入廂房內,手里捧著錦盒,錦盒里便是長孫榮極需要替換的衣裳。

這人將錦盒放下後,就無聲無息的快速離去消失。

水瓏見後,指了指屏風內,說︰「在里面左邊櫃子,放置著漱洗的用具。」

從居住在郡主府後,她就設計了此處,不用每天清晨一群端著梳洗用具的下人進房間,連洗臉漱口都被人伺候著。

長孫榮極點頭拿著衣物走向屏風後。

水瓏見他身影被遮,沒有等候他的意思,自己先走出了廂房。

屏風後的浴室梳洗間。

長孫榮極隱藏在黑發後的耳朵輕微顫動了下,听到那開門關門的聲音,他知道水瓏已經不在房間里了。

他右手一翻,至手袖內滑出一個玉盒。

這玉盒里裝著的是名為‘冰靈久生膏’的膏藥,無色無味能夠療傷祛疤,效用極好。

長孫榮極將玉盒放在桌上,腦海里想著昨夜他用此膏藥涂抹遍水瓏身體的畫面,看著被自己啃咬允吸出來痕跡一點點的消失,猶如將落滿雪地的梅花花瓣片片掃去,有種空涼的寂寞感。

——早晚有一日,他定能讓她渾身都充滿他的味道,不用再被刻意的抹去。

他心思暗涌,眼眸幽深,猶如潛伏的獸,故意假裝沉眠,令不遠處的獵物慢慢的放松警惕,只待時機成熟的時候,將獵物撲倒,狠狠的將那垂涎渴望的已久的獵物吞入肚月復。

這個人,平日總是強勢而行,是因懶得動腦,諸多事情不值得他多想算計。可一旦他認真動腦算計起來,結果如何……日後便知。

清晨天邊有些霞光,令天色透著幾分艷麗。

長孫榮極走出廂房後,就看到不遠處坐在樹下吃早餐的水瓏。

水瓏也看到了他出來,對他招了招手。

那般閑暇慵懶模樣,動作的自然讓長孫榮極感覺到她對自己態度的漸漸變化。

早晚有一天……

長孫榮極內心再次的鼓動起來,暗暗的告訴自己。

要讓這個人渾身充滿自己的味道,獨屬于自己一人。

他眼里劃過幽邃的流光。

這一閃而逝的眸色卻被沐雪無意間看到,渾身一瞬僵直。

好可怕的眼神!

他在想些什麼!

這時候,長孫榮極已走到了水瓏身邊,落座時余光掃過沐雪。不經意似的目光卻讓沐雪有種被寒風吹過骨縫般的詭異難受感,雪白的臉龐更加無色。

------題外話------

多年之後……

作者︰阿雪,快來看你當年的慫樣~(☉v☉)

沐雪︰好漢不提當年慫,怪只怪當初年少無知,沒看出榮大貓的本質~=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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