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無多,天不待。自家人曉自家事,聞人然有意高調的證劍,僅是為了引出神風營那人。聞人然既來到了東瀛,等劍的劍聖和混黑•道的拳皇都可不見,不敗傳說卻是定得會上一面,但為一試天授神遺之招。
不過,方才持劍分海之舉,不啻赤•luo挑釁。眼下聞人然所需解決的,卻是一眾神色不善的忍者。
「砂卷!」
周遭植被稀少,利用土遁忍術,本該恰是合宜。數聲冷叱,藍衣上忍紛紛潛入泥土,意欲藏影暗殺。怎奈,雙方實力雲泥之別,聞人然索性袖手,將一眾人等交給劍靈對付。
八品神通連環破術,暮秋筠獨對群敵游刃有余。濕漉漉的砂石,鋒利更勝刀鋒,切割銳勁盡遭百草神通所阻。非是忍術缺少獨到之處,而因正遇神通自然,天生克制。
反觀聞人然自身,卻若視而不見,凝神靜候御龍艇內,熟悉又陌生的強者。
就在眾忍者慘虧瞬間,驟見忌天、恨地、魚龍出海,傲嘯升天!
魚龍寶刀穿風殺至,驚天一刀頓現凶威,拿捏之準正是關鍵,瞬間挫開生死界線,救同僚于危難。偉岸人影略微一停,魚龍入目盡是無情,刀催勁隨風轉,剎那間的穿透、回旋,立刻開啟黃泉之門。
「狂龍八斬法……」心知來者是誰,身在敵群中,聞人然不敢大意。
若論普生大師何時最強,自是此刻記憶封鎖,出手不容余地之時。
爍白的刀芒殺意凜凜,神鶴佐木面色平淡,堂堂正正一刀瞬出,排山倒海之勢更增宗師氣象。身處敵境,聞人然無意謙讓,並指劍向魚龍。
霎時間,刀氣嘯雲霓,劍芒動海濤。刀劍合流宛若海天降雨,橫掃開散!
岸上兩人,任由海水沾濕衣衫,刀劍交格互不讓步,正為純粹根基之爭。僵持須臾,善戰黑派忍法宗師察覺力遜,心思一變轉念而退,化影幻型轉眼不知去向,場間氣氛頓轉詭靜,分外凝重。
論實力,神鶴佐木或不及東瀛三大強者,但卻是學識最為淵博、經驗最為豐富,綜合最為全面的一人。
要勝過神鶴佐木,對如今的聞人然而言,並不算特別困難;但要擒捉抑或格殺,卻十分不容易。何況雙方本屬舊識,聞人然亦不可能當真痛下重手。
見得神鶴佐木施展極致忍術,化風融雨不露痕跡,聞人然正欲設法逼出人影,熟料背後突來霸道勁風,信手一擊頓使沙浪倒滾,東瀛蠻勁少有匹敵,獸性巨力突刺而來。
「神鶴佐木,閃開!」
一聲狠戾喝聲入耳,卻見前來接應之將,舉手投足大開大合,狂暴攻勢所納範圍,竟將陡然現出真跡、本想配合誅敵的神鶴佐木一並囊括在內,正是狼將悍然出手。
素來看不起曾經「叛國」的神鶴佐木,更是極端軍國主義者的京極鬼彥亦,不容自尊受到玷污,僅肯一人擒殺意外出現的惡客。
風鬼長矛刺揮灑如無物,聞人然伸手一擋,便覺沉甸甸的力道如山壓在胸口。身為狼將,京極鬼彥無論對自己、還是對敵人,均是一般無二的殘忍冷酷,發覺對手碎步連連,卸勁而退,更欲一鼓作氣將人拿下!
然而此舉恰中聞人然心意,畢竟神鶴佐木難下重手,對京極鬼彥卻無太多拘束。加之此人戰法狂放囂張,注重力量氣勢,作為立威對象最為合適不過。
「三招,一個問題,東瀛最強的人在哪里?」
「最強?死,才是你的歸宿!」
對東瀛,對軍神源武藏,京極鬼彥有種病態的狂熱崇拜。驟在對手以劍抵住長矛,穩穩停下腳步之時,已知聞人然功力遠超尋常,獸性狼將依舊不改狂放,手握長矛猛然橫腰一轉,二度反刺而回。
第一招,山劍正面相應點中矛刺,五岳加身不遜對手分毫,隨即勁力再催一吐,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正是原始以力斗力,更勝三分還擊。
「哈,就是這樣的對手,才有征服的快感!」
非是魯莽,僅是好戰。清楚光靠勇武難佔上風,京極鬼彥目光森冷,迅疾抽回長矛刺,神似瘋魔周身氣勁倏然一放,深水海岸頓起排浪百丈,蓄勢一滿嘯吒風雲,立見風鬼長矛撒手騰飛,勢可斬殺蛟龍。
第二招,出海斬龍一擊凶歹襲來,聞人然卻在對方愕然目光中,無動于衷地將丹青見負于背後。左手指尖水意凝而不散,靠海更增災劍威能,百丈長龍汲水現,盤旋俯沖而下!
「鬼矛司鷹刺長空!」
面對斬龍之式竟以水龍相對,震怒對手輕視之心,又覺海上升龍威不可犯。此招未盡,京極鬼彥憤然一喝,風鬼長矛刺竟是中途轉極招。但聞蒼鷹啼鳴破空,碩大氣型長矛刺空貫穿穹宇,海上水龍霍然張口將之吞下。
極招對強招,同時消弭無形,矛刺余勁卻是不及水劍。形似水龍,實則為劍,長矛雖將水龍一擊破月復,激蕩而開的鋒利劍流,卻是鋪天蓋地,籠罩港海岸,造成大量殺傷。
京極鬼彥招式用老,已然回力不及,難防聞人然接下來的第三擊,實則輸贏已判。
三招勝負論定,神鶴佐木眼見京極鬼彥陷危,躍空魚龍再出,竟是久違名招「廬山不動一劍痕」。然而暮秋筠自行化出,持劍擋在聞人然背後,不容忍道宗師逾越半步。
渾若不覺背後殺機,聞人然迅影上前,最後一刻拳松化掌,催動武痴浩然聖氣,虛無縹緲按胸一擊,登讓京極鬼彥將近半跪而退,向後滑出數十丈,留下筆直沙坑痕跡。
一掌重創淤血難化,大口喘氣不甘三招落敗,狼將憤懣難抑之時,京極鬼彥又聞清冷之聲。
「不夠三招,我要東瀛值得證劍之人。」
親見神風營中將落敗,剩余忍者更是戰戰兢兢大氣難伸。安靜詭異的氛圍持續許久,唯剩神鶴佐木不動如初,收刀冷靜開口。
「一神、二魁、三皇、四聖,君請自便。」
「神是?」
「扶桑無敵神話——軍神源武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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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翁?」
「嗯……」
咳羊睫乃是南宮神翳復生必須物品之一。瞅見刁不同差點說漏,醒惡者冷目一掃頓止話聲,在眾人注目之下,望著阿九說道︰「當年之事,暫時吾無意追責。交出咳羊睫,可保一時無憂。」
「翳流是什麼德行,我早就一清二楚。你以為九少爺是好騙的嗎?」。且不論咳羊睫的紀念意義,光因父母之仇,阿九便斷無妥協可能。
醒惡者作為領頭人,毒功顯而易見最為強悍。而三小之中最精通醫理的也只有阿九。三人眼神互相一使,分別各取對手而去。
刀無形不予翳流眾人施毒機會,藍影由內而外快不可及,眨眼三流亡命刀下。然而阿九掌劍並舉,刺中醒惡者之時,方覺對方著有寶甲護體,刀劍難傷。
「吾本不願得罪正道,何必逼吾親自動手?」
醒惡者本是先天高人,根基不同凡俗。又有寶甲在身無懼刀劍,淡然一笑之後,手中權杖鏗然點地,毒功沉掌一並平推而出!
「小心。」
刀無形剛剛了結刁不同,卻不料數道燕子翎穿風暗襲,瞬間帶起幾縷血花。
緊隨其後,一名蒙面黑衣人暗中竄出,殺刀猛斬倍見根基雄厚。藍衫刀者只來得及口呼一聲小心,便被逼至開眼以對。
熟料偽裝面目的賈命公,尚有人犬斗狗為助。本就根基不及的刀無形,縱然刀龍開眼雙目澈藍,速與力一時暴增,仍是岌岌可危之象。
兩面生險,醒惡者毒功歹毒,內力根基不及難破寶甲,阿九知曉強攻無效,遂將驅**粉拋出,旋即抽身救援刀無形。醒惡者正欲趁勝追擊,霍見碧掩萍形,強勢一掌悍然迎上。白女敕細小的手掌,與生繭寬大的手掌隔空相對。一高一矮,一老一少,頓生上層內息之斗。
聞人清苒無心爭辯,眼見著刀無形兩人戰況不利,憑她一個人也對付不來兩名高手,連忙心音傳向正在趕來的刀者。
「雪鴉叔叔,先救人。」
高下難分倍感錯愕,暗忖女娃根基不合外表,醒惡者心思大為一凜,當即加催真氣,陰險欲將毒素經由內力,傳導入聞人清苒體內。
怎奈何,道門真元雖是中正平和,卻隱有剛柔並濟包容萬象之意。遭遇毒功反噬,天生道體更有一縷先天真罡自生,萍蹤一式愈發不容逆阻。
「這?!」
但凡修煉強橫毒功,體內絕不可能只有一種毒素,醒惡者亦然。只是隨著內息消磨,失去聞人清苒自主控制的部分內勁,竟而分別融入數種毒素,使得惡者真氣平衡漸失。
驚覺此點,醒惡者慌忙收掌捂胸,長杖掄圓,迫使兩人掌分,側身閃至數丈開外,閉目調息已定,才道。
「女娃兒,好俊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