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寒鬼神之劍,雖是凌厲無邊。但白發劍者到場,卻也不過多了幾分自保余地,不能算是徹底月兌險。只不過醒惡者並非刻意逼殺,內心謹遵著南宮神翳的命令,外表凶悍毒辣,實則暗斂三分余力,以免意外發生。
果不其然,就在白發劍者與慕少艾群戰凶邪略顯疲憊之時,背後山石倏然轟隆作響,一陣笛音悠悠帶殺,悠揚聲波卻帶深厚真氣,相助兩人月兌離危境。
「嗯,又是一名高手?」
做出驚訝棘手的模樣,醒惡者橫劈手中權杖,入迷摧心挾帶不俗內力,拉開雙方距離,勒令莫虹藏與姬小雙停手,冷哼不悅道:「慕少艾,你倒是氣運超人,每次都有貴人援手。不過,翳流的恨不會到此為止,你就在恐懼中惶惶不可終日吧。」
「咳,藥師我就是不愛吃罰酒。幾只毒蟲的叫囂,還不至于放在心上。」
`.``「哼,希望你每一回都有這樣的好運。眾人速退!」
知曉攔不住慕少艾三人,醒惡者見目的既成,也不強求殺敵雪恨,干脆下令,眨眼便帶著一眾人馬離了落日煙。而白發劍者見危機解除,劍穗迎風輕蕩隨後隱于白霧無蹤,仿佛從未出現。
強敵盡去,慕少艾卻未放下憂心,立即轉向朱痕確認道:「阿九人呢?」
「你早該明白,這是記憶的恢復必然帶來的難題。阿九年歲不小,將來有他自己的道路。前幾日就離開了落日煙,留下的信要看嗎?」
「唉,不必了,斷的干干淨淨也好。」
朱痕淡諷道:「慕姑娘,噙著眼淚就那般舍不得你的寶貝?另外,擔心別人之前,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
「姑娘,朱痕你是閑養老太久,老眼昏花辨不清男女了嗎?」
心里明白朱痕染跡只是刀子嘴豆腐心,慕少艾搖了搖頭道:「吾之傷勢無礙,倒是落日煙暴露,以後你怕是不得清閑了。」
「那就盡快解決翳流的麻煩……之後殘存的小蝦米,破不了機關,進不了峽谷,不用在意。」看著慕少艾欲言又止的樣子,朱痕卻只將銀笛橫著伸出阻止對方開口,「江湖的事我不愛听。既然來了,那就一醉方休。」
「嗯……呵,朱姑娘有令,老人家安敢不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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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佛被擒……萬聖岩那群禿驢,還是一貫糾纏不清。」
深淵斷層,火舌噴漲帶來難熬高溫,立足邊沿的兩位魔君,卻未受到半分影響。閻魔旱魃恨聲方落,邪後九禍一直未曾挪移視線,沉重望向拉著鐵鏈身受極刑的襲滅天來,微惱道:「听元禍天荒的回報,出手者當是一步蓮華那個妖僧無誤!魔者,你有何看法?」
悶熱的靜持續半晌,亂發披肩的襲滅天來方才嘶啞著心音答話:「半身互為表里,吾不曾出關,他亦難竟全功,暫不必擔心。至于吾徒、吾友,吞佛童子為其所擒,多半並無性命之憂。虛偽的佛啊,總是想以虛假的美好煽動改變。怎樣,邪後擔心嗎?」
「吞佛童子絕不會背叛魔界。本後相信,就算是自毀,他也不可能透露一絲一毫的秘密。」
吞佛童子作為九禍的左膀右臂,九禍對其自是萬分信任。而閻魔旱魃聞言亦表贊同道:「不錯。一步蓮華擒捉吞佛,無非是為了攻打魔界的通道入口。自從上回佛劍分說使用阿那律眼,魔界就已做出反制措施。正道定然急于找尋攻破魔界的方式。」
「身為戰神,吞佛有其驕傲骨氣,不必掛懷。倒是神刀天泣與聖戟神嘆……」
未等九禍說完,旱魃立即接口反問:「九禍你是懷疑這是引咱們出擊的局?」
「局是局,但卻未必是單獨針對魔界的布置。那名蒙面人能接閻魔你三招,實力不可小覷。而且,他對斷層之事了解的如此翔實,令人不得不防。」
「呵,想做兩虎相爭後的獵人,也要看是否有足夠的能耐!九禍,你的謹慎細膩,一直是本座所欣賞。但為異度魔界未來,接合斷層必須盡快。哪怕是要本座的性命去換,也要盡快完成斷層修復。屆時不僅能解放鬼族,魔者也不必在此虛耗光陰。」
鬼族與襲滅天來一旦解放,異度魔界的實力與現在就是天差地別,因此修補斷層勢在必行。而九禍本就更為主張先以其為要務,自然不會出言反對。但旱魃此言還是令九禍莫名心生不祥,道:「旱魃你也不必如此。神刀與聖戟雖是必取,但在那之前還須確認是否尚有其他未知條件,以免落入圈套。」
「呵,你吾作風雖不相同,但本座亦非魯莽無腦。神兵要奪,人同樣要殺。本座就不信正道能時時看護刀戟。燕歸人本座要親自一會。至于羽人非獍……不需要魔界動手,狂龍就會前往水晶湖滅殺。」
九禍若有所思地問道:「赦生童子呢?」
「你不是懷疑透露情報的那人來歷嗎?等下次他再來,就由赦生兩兄弟著手追查。無論那人機心用意何在,異度魔界皆無放任自流的理由!」
「吾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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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霧飄渺,六座峰尖,拱衛一墫厚重奇鼎。虛空生火,爐湯滾沸,裊裊青煙散入雲霧,別見非凡之能。氣氛,卻是說不出的別扭。
「帶我們來這,就是為了看破鼎,這有什麼稀奇?」
比起神色沉靜的燕歸人,斷雁西風明顯有些不耐煩,抄起雙手歪著頭道:「六個老大不小的高人前輩聚義的地方,以前纏著大哥要來,他都不同意。如今一看,這里也就高點,冷點,其他普普通通嘛。」
「呵,西風小妹還是這麼率性直言。鼎爐分峰顧名思義,自然是和中央的昊天鼎有關了。」聞言不禁莞爾,聞人然隨後才伸手一指中央沉重巨鼎解釋道。
「哦,這鼎很神奇嗎?」
「嗯,這就是我請兩位來此的原因。」
神刀天泣和聖戟神嘆的重要性既已暴露,那將昊天鼎留在原地就太過冒險。因此聞人然在與談無欲分道之後,就將漫無目的的斷雁西風兩人邀約同行順道保護。
瞟了一眼一直保持沉默傾听的燕歸人,聞人然頓了頓說道:「想必近期武林對刀戟的傳聞已經不需要我廢言。今天我要說的是,不僅燕歸人和羽人非獍有殺身之險,這口鼎同樣至關重要。」
斷雁西風點點頭了然道:「我懂了。有人要對羽仔和燕歸人下手殺人奪物。這個大鼎也是其中一項目標。所以你為了不誤事,才在來此的路上,順便叫上我們。」
「不錯,此鼎乃是鑄煉神兵的極品熔爐,就算是神刀天泣與聖戟神嘆,也能夠二度熔煉,鑄造成其他的神兵利器。魔界要奪物殺人,後續的目標,自然就是這昊天鼎了。」
「原來如此,可是大哥說過,他們聚會只是拿這鼎吃火鍋唉。」
「哈,今天我請你們來就是吃山珍的啊。」
斷雁西風一臉荒唐地睜大了眼楮問:「你是認真的?」
「當然,燕歸人你願意賞臉嗎?」
似乎覺得斷雁西風莫名其妙的表情十分有趣,燕歸人抬頭望著她認真說道:「既然來了,我想我們也無拒絕的理由。」
斷雁西風愕然道:「喂,燕歸人,走這麼遠路就是為了吃飯,你就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好啦,好啦,既來之,則安之。西風小妹,你不看僧面看佛面。我女兒親自做萍山上的萍草,連我都是頭一回享受這份待遇。」
雖然平時有些沖動口齒不饒人,本質上還是個仗義正直心善的小姑娘,加上早有幾分意動,斷雁西風索性找了塊干淨石頭,大咧咧地坐了下來。
「哎,你都這麼講了,我就賣小妹妹一個面子。剛好以前在悟明峰,大哥老是在我面前炫耀,這次回去一定要氣他半死。」
(過完年,上火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