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蔽月,無燈無盞,雲渡山上一片黯淡。當世兩位高人靜默對坐,詭譎無聲暗涌。
對面皇者雖是眉眼帶笑,瞳孔盡處一絲深藏的銳芒,卻是難以逃過佛者之眼。一頁書心知肚明,有些事一旦發生,便已難以挽回。造世七俠在子時有所行動武皇非是不知,如此作態分明是選明了立場。往後二人之間,恐會是無休止的機鋒爭斗,不復論道之誼。道友,你還是選擇了背道而馳的路。相交百載情誼,終是比不過權y 動人心,可嘆啊!
即是如此,身前大紅袍再飲也無滋味,一頁書眉頭微挑,啟口問道︰「香茗已品,好友你是否另有他事?」
「無。正是因為集境安穩無事,吾才得以月兌身前來。怎麼,老朋友上門,一頁書你不歡迎嗎?」
「好友前來雲渡山,一頁書歡迎之至。不過今夜一頁書尚有要事待辦,好友若無大事可否隨吾同行?」
「何事呢?」
清亮的眼直視武皇,震懾人心鬼祟,一頁書淡然道︰「自是造世七俠營救一休禪師的事。釵頭鳳人在琉璃仙境,好友你怎會不知呢?」
「鳳兒最近一直住在飛鳳居,不曾回轉過集境,此事吾並不知情。不過區區三途判,吾認為並不值得一頁書你動手。」
「哦,為何呢?」
武皇輕聲一笑,從容不迫地回答︰「造世七俠方才聚首,尚需磨合鍛煉。若是萬事都要你我出手,如何能夠增進七人默契,實踐滅魔天命?此次三途判設伏酆都鬼樓雖是危機,但對他們而言何嘗不也是一個磨練的大好機會?」
「嗯……此言有理。有素還真在,造世七俠月兌身應是無慮。」
好似沒有察覺武皇話中推月兌之意,一頁書稍一沉吟,對素還真像是抱有莫大的信心,長長吐了一口濁氣,道︰「不過為防萬一,你我同去為其壓陣又有何不可?」
「誒,旁觀有何趣味?正如一頁書你所言,有中原名人素還真在,造世七俠自保無虞啊。」
緩緩搖頭拒絕,武皇突然提出令人意外地建議︰「道友一頁書,听聞燈蝶曾經假扮我的模樣與你在懸空棋盤手談多年。你我閑來無事,何不同赴懸空棋盤,繼續那未完之局?」
「燈蝶落敗,殘局于你不利,道友你仍執意如此?」慍怒于心毫不外露,一頁書平靜地問。
手中大紅袍,茶湯金紅透亮。淺抿一口,八猶有余味。放下手中茶盞,武皇劍眉一軒,自負道︰「若是不能挽頹勢于傾局,如何哭遍俠客?」
「呵,一頁書奉陪。」
一聲奉陪,多少落寞無奈隨之而去。武皇這一場局,接續地不僅僅是一場未了的棋,更是宣告往r 交情正式破裂。不直接點破,不過是在二人之間留下一個緩沖的余地。好友,武皇,你連一頁書最後的容忍都要利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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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邪洞前,魔影幢幢。三途判鳩佔鵲巢,以此作為據點已有不少時r 。酆都鬼樓一役本是算計好的伏殺,卻因智多羅的缺席,與好事者的插手而告破。
圍殺不曾竟功,業途靈急躁道︰「狡突臉,造世七俠一個都沒被殺死,三途判該如何是好啊?」
吸雷針之危迫在眉睫,確實需要早作打算。鬼王棺沉吟道︰「業途靈,不用害怕吶。這次造世七俠雖然月兌逃,但是枯葉被炸成重傷,造世七俠短時間內無力再戰吶。」
「說這些有什麼用?!造世七俠有吸雷針天生克制吾等三途判,難不成以後踫到造世七俠,我們三途判就必須繞道而行?窩囊啊!」
月復中首向來沒有主見,听業途靈說得好像有理,更是對東躲x z ng萬分厭倦,連忙看向鬼王棺道︰「道友,業途靈說得有理。三途判在滅境是何等威風,怎能來了苦境就做起縮頭烏龜呢?」
「哈,造世七俠會一直在一起嗎?只要他們有一人落單,就是我們的機會吶!月復中首、業途靈,你們要記住一件事。」
「記住什麼?」
「在苦境,生存下來就是最大的勝利吶!」y n森決然一語,鬼王棺恨聲續道︰「這一回沒有殺掉造世七俠,以後我們還有的是機會。這次重傷一個枯葉,下一回就能殺掉烈陽神。只要三途判活著一天,正道就永無安寧吶!」
「話是這樣講沒錯,但是素還真怎有可能傻到分開戰力,隨隨便便讓我們開殺?」
「哼,業途靈,何必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吶?此次失敗,說到底是因為正道人數眾多,吾等寡不敵眾而已吶。若是有邪靈幫忙,此次早已功成,可惜表象意魔……」
月復中首一舉一動透著y n柔,尖聲道︰「道友,表象意魔不願幫忙,我想一定有他的理由啊。只要你我好言相勸,想必不難說服他幫忙。」
「嗯,不用吶!找表象意魔幫忙,不如直接去找萬魔天指吶!」鬼王棺細一思量,搖頭否決月復中首的提議。表象意魔這人深沉得緊,不是好的合作盟友吶。
業途靈疑問道︰「狡突臉,表象意魔都不願意幫忙,萬魔天指他會出手幫助三途判嗎?」
「會,一定會吶!」
鬼王棺斬釘截鐵說完,見另外兩人面上全是迷惑不解,接著解釋道︰「邪靈雖然沒有把三途判當成自己人,但是冷眼旁觀三途判敗亡,對萬魔天指並無好處吶!我們失敗,萬魔天指就失去了牽制正道人士的幫手。萬魔天指對苦境早有圖謀,不會輕易放棄可以利用的對象吶!」
雖然鬼王棺將三途判比作萬魔天指手內的棋子很不好听,但為了三途判的安全,業途靈仍是猛一點頭,大喊道︰「好,我這就去囹圄池找萬魔天指。」
「找誰?」
話音落,藍白身影由不遠處樹林內行出,滿是自在悠閑地走到三途判立身之處。業途靈見了來人,厚著嗓子發出一聲輕咦。
「嗯,是你啊?」
鬼王棺見聞人然氣定神閑,但一身真氣余勁殘留見證此前一戰是真。不過未必不是作戲,鬼王棺連忙眯眼試探道︰「朋友,那位女先天如何了吶?」
「呵,鬼王棺你認為那人實力如何呢?」
「少見地高手。朋友這樣問我,看來之前一戰並無結果吶。」
哪有和未來夫人動真格的道理……聞人然毫不作偽地面露不悅,冷聲哼道︰「鬼王棺你做事圓滑,難道我就是個傻子?我只答應過幫你們牽制住素還真一方高手,卻不是要和所有正道結下死仇。那女人能為不弱,我又何必要和她斗個你死我活。倒是我走了之後,造世七俠你們解決了嗎?」
听起來像是那麼回事,可誰能保證當中沒有貓膩?鬼王棺腦筋快速轉動,暫按心頭疑問,嘆息道︰「唉,說來見笑吶。造世七俠當中,天下第一與素還真腦智過人,又有葉小釵這等劍道高手。你與那女先天離開之後,酆都鬼樓之前突然出現了一頂彩轎,還有一張白面具出面攪局。三途判奮盡全力,也不過將枯葉重傷吶。」
「天下第一怎樣了?」
鬼王棺像是抓到了一個把柄,意味深長道︰「朋友,你很關心天下第一吶?」
素續緣這個破綻必須給賣出來,不示敵以弱,沒法引鬼王棺上鉤。不過鬼王棺要是以為素續緣好對付,那他可就大錯特錯了!淡漠地望著鬼王棺,聞人然像是渾不在意地問︰「是又如何,鬼王棺你想拿他威脅我?」
「非也,鬼王棺只是不解朋友如此關心天下第一,卻又為何與天下第一立場不同吶。」
「我要是說天下第一不會一直和素還真走在一條路上,鬼王棺你敢不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