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跟著季淳兒一起走的人不但只有易天行,還有一位萬里雲,此時,她也跪拜在白老頭面前。
白老頭苦惱地擰著眉頭,看著神色堅定的小丫頭,他又氣又惱,沉聲斥喝︰「你是不是太胡鬧了,現在你只不過是靈級,怎麼可能陪季淳兒這丫頭一起去蒼穹學院。」
「我能,我不能當蒼穹學院的弟子,那我就當季師姐的貼身丫環,所以,我一定要離開,希望長老成全!」堅定不移的萬里雲說出自己的想法。
犀利的眼神盯著眼前的丫頭,白老頭心中很復雜,自從他將萬里雲救回來之後,發現她軟弱又自卑,根本無法與其他人一起交流,反而每次都被人欺負。
季淳兒出現僅僅幾個月,卻將她改頭換面,月兌胎換骨完全變了一個人,如今她非要跟著人跟,似乎他真的不好阻攔。
許久,白長老無奈地揮了揮手,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你走吧,希望你以後有所成就,記住,我在這里,你隨時都可以回來找我!」
「是,長老!」萬里雲淚盈滿眶,重重地朝白長老磕了磕頭,「長老保重,雲兒以後有機會,一定會回來看你!」
「走吧,只要你有這個心就成了!」
「雲兒一定會回來看長老!」
「呃,好!」
面對兩位跟隨者,季淳兒既覺得高興又覺是頭痛,自己人本來就是亂闖的人,帶著人家,若是有什麼意外的話,她怎麼回來給兩位的師父交待?
但是,看見到他們堅定的眼神,季淳兒想勸留他們的話,全都 在喉嚨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更何況,他們提著包袱出現在自己人的面前,不用說也是得到了兩人師父的允許,恐怕自己再說什麼也沒用處。
只是,真的要帶上他們嗎?
「要,要,帶上他們!」小炎兒興高采烈地為她作主。
季淳兒白了它一眼,對于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實在是無言。
清墨大師和青風大師相視一眼,他們都明白徒弟的心思,由不得拍了拍她的肩膀︰「淳丫頭,既然天行這小子和雲丫頭要跟著你,也許出去歷練對他們也有好處,如果真的遇見什麼不幸的事情,那也是兩人的命,你沒必要將所有一切先攬在自己身上。」
「不錯,丫頭,你想出去歷練,他們同樣想出去歷練,也許你一個人比較危險一些,有他們陪伴,你們會安全許多。」青風大師勸告她。
「我明白!」季淳兒不禁點了點頭。
萬里雲高高興興地道︰「季師姐,我盡量不拖你的後腿,努力修練,一定要帶我走!」
「好吧,一起走!」不答應也不行了,答應下了,心情也好像是放松了不少,瞅著易天行一臉喜悅的表情,心里也跟著愉快起來。
「既然決定了,我們現在就走,路上也要走好幾個月——」
「淳兒——」
廳口處傳來喊叫聲,眾人聞聲而望,見到兩道身影出現在大家面前。
看見其中一人,季淳兒的臉色立即冷了下來,兩位老頭的臉孔也沉了下來,氣氛立刻變得十分壓抑。
「晚輩拜見清墨大師、青山大師!」季天澤朝兩位老頭尊敬地拱手一揖。
「哼——」青風大師冷哼了一聲,他看也不看對方一眼。
清墨大師沉著老臉,他連聲音都懶得發,干脆當作沒有看見這個人。
眼見父親陷入尷尬,季凌霄趕緊出聲,「兩位大師好!」
「呃——」
「唔——」
兩老頭各自發出一聲,他們對季凌霄倒沒有多大意見,總算給他一個面子。
季天澤見到自己這個老子還不如兒子受長輩待見,心里百味陳雜,他到清楚為什麼會這樣,臉上露出苦澀的笑容。
不敢對兩位大師不敬,季天澤只好走向季淳兒,凝望著神色冷漠的女兒,勉強開口道︰「季淳兒,你娘親的靈位送入季家祠堂,你是她的女兒,不回去給她燒一柱香?」
「沒必要!」季淳兒冷冷地回應,「我娘永無遠在我心里,我要敬她,隨時可以做出靈位為她上香。」
「你——」
季天澤的語氣一滯,心中升起一團怒氣,很快又消失了,「你放心,你娘親是平妻,不是小妾,你也一樣是謫女,回家去給你娘上香,這是做女兒必須教順的。」
「什麼平妻,什麼謫女,這些與我無關,你還是快點離開吧!」從看過他第一眼後,季淳兒就沒有再看他一眼。
「你怎麼可以這樣,難道給你娘親去燒一柱香都那麼為難你不成?」
一次次被拒絕,季天澤心中的怒意又噌噌地冒起來,他實在是不明白,眼前的女兒究竟想怎麼樣,要他怎麼樣才原諒他。
季淳兒覺得有些心煩,直接趕到人︰「走吧,我不想說廢話!」
「季淳兒,你到底想怎麼樣!」季天澤惱羞成怒,臉上露出憤怒之色︰「就算是我以前做錯了,對不起你們母女兩人,現在季家在你手上毀成了這樣,你還想怎麼樣,我做父親的,一次次拉下面子請你,難道你就沒有半點良心嗎,沒有我的血脈,豈會有你,你這個忘——」
「爹——」
季凌霄趕緊截下父親的話,他知道讓父親繼續說下去,別說想勸告妹妹回去,恐怕她會更加討厭季家,討厭父親。
然而,父親明明是很想認回這個女兒,偏偏說起話來,又將她狠狠地得罪一遍,真不知道他是來認女兒,還是來得罪女兒。
雖然季凌霄出聲得比較快,但是在場的人可沒有一個是笨蛋,季天澤想要罵什麼話,大家心中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沒待季淳兒發作,青風大師瘋老頭子拍案而起,手指著季天澤怒叫︰「滾,給我立即滾蛋,否則,別怪我將你給丟出去,快點滾——」
最後三個字,運用真氣吼叫出,整個小樓差點被震了下來,而他這場響遏行雲的聲音,也傳遍了整個皇家學院,驚得老師和學子弟一愣一愣的。
幸好大家在這段時間遇見不少這種古怪的事情了,所以眾人很快恢復過來,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是每個人的心中卻不停地猜測著。
季天澤總算被這聲獅子吼給叫醒了過來,滿臉羞愧的他低下了頭,瞄了瞄冷若冰霜的季淳兒,沉聲道︰「季淳兒,听說你要離開了,以後的對與錯,都拋開吧,既然——」
說著,他整個人都黯然起來,語氣也變得有些蒼涼︰「既然你不願意回季家,也不原諒我們大家,強求也是沒用,看在最後一次相見的情面,你有什麼要求提出來,我什麼都答應你,哪怕是要我死,我也會立即死在你面前,絕不食言。」
絕不食言!
耳邊回蕩著這四個字,好一會兒,季淳兒才微微轉過頭來,冷清清的眼神望著他,冷聲道︰「好,那麼,我再提一些要求吧!」
「第一,你不能再繼承季家家主之位,因為你不配,給季凌霄吧,第二,你害死兩個妻子,從今之後,你就在她們的墓地搭草棚為她們守墓吧,第三,你們季家搬出京城,轉到其他小山村,不多不少,就這些了!」
「好,我答應你!」季天澤沒有半點意外的表情,而是重重地點頭答應,看樣子不會反悔。
「隨便你!」
季淳兒抱著小炎兒站了起來,她沒有再看對方,而是走到兩位大師面前,雙膝而跪,一言不發,朝他們磕了三個響頭,然後又起身而立。
「老男人,瘋老頭,你們千萬別去找死,要活得長長久久,等我回來看你們,要是敢早早死掉的話,你們就是死了,我也不會讓你們安心,听見了沒有?」
「好,不早死——」
「唔,我也不想找死——」
兩老頭子眼中洋溢著一層霧氣,他們同時點頭回應,雖然徒弟說話直白又難听,但是他們能夠實實在大地感受到乖徒弟的關心和擔憂。
「那就好!」
季淳兒深深地看他們一眼,然後笑了笑,沖著另外兩人道︰「易師兄,萬里師妹,我們走!」
兩人立即跟著她走出客廳,一眼瞅見在院子里雕王,只見季淳兒縱身跳了上去。
他們二話不說,跟著跳上去,三人一起站在雕王的背上,得到示意的雕王騰空飛起,卻沒有立即離開。
雕王載著三人出現在空中,立即引起學院里不少人的注意,個個仰首而望,對著他們指指點點。
「妹妹,你要保重——」
眼中含淚的季凌霄終于當面喊出妹妹兩個字。
季淳兒怔了一下,睨視著季凌霄,卻沒有說話。
「丫頭,路上小心——」兩位師異口同聲喊出一樣的話。
扯嘴角笑了笑,一抹僵硬的笑容掛在唇邊,輕聲道︰「兩位師父,保重!」
這時候,站在雕王背上的易天行和萬里雲各自一個方向喊叫。
「師父,你保重,等我回來看你——」
「白長老,雲兒一定會回來的,你要等我——」
在他們的喊聲中雕王載著三人往正東方而去,發現他們的身影的眾人緊緊眺望著那抹身影。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傳來季淳兒的聲音︰「哥哥,保重,以後我回來找你——」
「淳兒——妹妹——你一定要回來——哥哥等你回家——」
整個京城的上空回蕩著季凌霄的聲音,如他的心情,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