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r 軍的秘密武器?」
「說是武器,那也太夸張了。當年「以空間換時間」戰略湊效,引得r 軍蛇吞象。有限的兵員控制不了廣大的地方。不得不依賴佔領地里的華人來幫忙管治。這使得我軍大量的特務能滲入r 軍勢力範圍,讓他們芒刺在背。」
「所以呢?」
「他們總不能每找一個中國人幫忙時,都嚴刑逼供,揍他一頓,問他︰喂,你是不是ch ngq ng特務?這樣就算招募了黑狗腿,人也給打廢了。雖然,他們並不會在乎。」
「之後呢?」
「所以,r 軍極需要一個簡易c o作又能廣泛應用的測謊儀。最近曝光的一份舊r 軍文件中,顯示已有雛型投入使用了。」
「跟住呢?」
「這簡易測謊儀的設計圖,本市大學已透過國防部軍事教育科的渠道,得來了一份。歷史系今年其中一個項目就是將它復原出來。而我們正欠缺人手。」
「那麼,為什麼要將我縛在這里呢?兩者有關系嗎?」
原來,當朱以誠和R7一問一答的當兒,王細奀和哥羅方已經三下五落二,用膠布帶將他和一張太師椅綑在一起。
巨靈神一樣的王細奀,讓朱以誠動彈不得,任人魚肉。
R7見朱以誠在椅子上綑得像根木頭,裂嘴而笑,道︰「當然有關系啦……不縛得你緊一點,怎麼能夠做測試?」
只見R7右手一晃,掌中已多了六、七組電極端子,連著一大堆電線。電線的另一端,卻接駁著一座汽車用的那種巨型電池。
哥羅方道︰「這套工具,是我們機器天才細奀參考了當年r 軍的設計圖後,制造出來的復制品。當然,之後我們會找尋一下,舊r 本帝**制式的電池。不過,原理上大致相同吧了。」
「喂!老哥!不!哥老大,大家一場相識,看在以往我也給你們學校找過不少好貨份上,這玩笑就免了吧?」
「這不是開玩笑,你剛剛不是說為了學術研究,貢獻身心是理所當然的嗎?」
「有貢獻和受電刑是兩碼子來的事!」
「誰說是電刑了?」R7一面在朱以誠的腦袋上貼上電極,一面道︰「你要知道,單純的將你過電,並不能得到有用的訊息。
早期的測謊儀,其主要原理是探測血壓、脈搏、呼吸、皮膚導電率等等生理變化。可是這些有時候都會失準。然而,別忘了「說謊」其實是一連串思維、回憶加上創造的大腦活動。所以人在說謊時,大腦相關部份的活躍程度便會增高。」
在R7解說時,王細奀已經俐落地將電線、電池組裝好了,還連上了一個金屬小盒子,上面有一紅一綠兩個小燈泡。
「喂……你這是濫用私刑!……來人啊!」
「換了是你,我就不會亂動了。」R7笑道︰「萬一位置有差,電流跑錯路線,把你的前腦額葉燒焦了,那就不是復原r 本軍的測謊儀,而是葡萄牙腦神經外科始祖莫尼斯醫生的前腦葉白質切除術了。」
「……求求你,放過我吧……」
「先來講解一下這套裝置的原理吧!簡單來講,人在說實話時,大腦里掌管記憶和邏輯判斷的言語中樞負責運作;可是在說謊時,則負責創造、聯想的部份會活躍。
這些部位分別在大腦不同的位置。所以只要測試相對應部份的活躍度,便能得出這個人是在說謊還是在講老實話。這理論最早由舊r 本帝**陸軍醫學研究所的石井徹醫生提出。後來輾轉落到小川誠二博士手上,是小川博士r 後發明功能x ng磁力共振成像技術的立論基礎。」
R7拿起了那個有燈泡的金屬盒子,撳下了一個鈕鍵,那盒子嘟嘟嘟的響起,紅燈綠燈同時閃爍著。
「小川博士比較優勝的地方在於他驗測的,是大腦里各部份的血氧濃度相依對比值。」只听R7續道︰「而當年石井博士提出的理論,卻是測試腦電波強度。這兩者的分別在於……」
「喂,我們偉大的朱先生快要睡著了!」哥羅方道︰「理論課上完了,讓我們進入實踐部份吧!」
「沒有!沒有!你多講點基本知識……哇呀!」
笑聲騎騎中,王細奀接上了汽車電池……
金屬盒子轉動起來,發出嘰嘰喳喳的古怪聲響。朱以誠看得冷汗直冒。
「好了!測驗開始。」哥羅方打開了他帶來的皮箱,小心翼翼掏出一只小盒子來。
他拉過一張小木台到朱以誠面前,將盒子放在上面。打開盒子,里頭是一只瓷盤。
此盤s 作淡青,形態古雅。上頭布滿黑黃裂紋,似是有人打了個爛碎之後又黏回原狀。
「朱先生。這只瓷盤,你認不認得?」
「認得。」
嘟嘟嘟,綠燈亮起。
R7道︰「是真話。」
哥羅方道︰「很好,這只盤子是不是你上星期賣給我們大學里馬尼路教授的?」
「是的。」
嘟嘟嘟,綠燈。
「唔,看來這機器運作得還不錯。」
「對嘛!對嘛!那麼可以放了我吧?」
「還不行。好了,更深一層的問題了。」
「你告訴馬教授,這是宋代哥窯的盤子,讓他花了一百五十萬來跟你買,是不是?」
「當然了!哥瓷是國寶,就算是大學收藏,也得花點本錢吧?」
「喂,我是在測試機器哪,你只要答我「是」和「非」就可以了……」
「那你是在問什麼?這盤子是否真的值一百五十萬?」
「不!我是在問,你賣給教授的,是否真的哥窯?」
「是的!」
咇咇咇!咇咇咇!金屬盒子亮紅燈。
「你撒謊!這盤子不是真的宋哥窯。」
「喂!那有這樣兒戲的?你有本事就拿去監證,如假包換的宋哥窯啊!」
「的確,是兒戲了一點。你哪,腦子想太多,所以腦電波的雜訊就多了。」R7道︰「只要調整一下,就可以抵銷這些干擾的電波了。」
「那太好了,調整之後再問多次吧,包你知道我在講實話……呃……如何調整?」
「將本身電極之間的電流加強就可以了。」
王細奀又笑呵呵的猛擰一把電池上的扭盤,金屬盒子由輕微的振動,變成轟轟作響。
「喂!喂!呀!」朱以誠叫道︰「頭皮發麻!好痛!喂!停手呀!」
「嗯,好了,再問多一次吧。」哥羅方道︰「這一只,到底是不是真的哥窯?」
「是真的!」
咇咇咇咇咇……
「喂!是真的呀!」
「那麼,恐怕我們還要再加大電流了……」
「真的哥窯?」
「真的!」
「咇咇咇!」
「哇呀!」
「再加強!」
「是真的?」
「真的!」
……
「夠了……夠了……哇呀!」朱以誠道︰「這一個,不是真的宋哥窯,是明朝的仿品,成化年的貨。比起清仿要高明些……」
嘟嘟嘟……綠燈。
「嗯,你明知道這不是正港的宋哥窯,也他媽的敢開這個價。」哥羅方道。
「老哥!你又不是不知道行規!干這一行,不論買賣,靠的都是眼力。技不如人,讓人騙了,只能認栽。那能像你這樣硬來?」
「咳。如果是在買貨之前,買家自己眼力不夠,著了道兒,那是無話可說。」哥羅方道︰「可是,我們幾個,都是馬教授一手教出來的。連我們都看得出的差別,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
「嘿,你的意思是什麼?」
「我的意思是,有人欺馬教授老了,偷龍轉鳳,將真哥窯換了出來,讓他老人家看貨的時候是真,但卻帶著個假貨回大學。」
「你有真憑實據嗎?就憑這些勞什子測謊儀?有法律效力嗎?」朱以誠腦袋猛搖,想甩走那些電極端子,罵道︰「我也可以說是你拎著個明仿貨來誣蔑我,借著退貨來訛取貨款的吧?」
「對不起,我今天不是來退貨的,我只是來「測試」機器的。」哥羅方一邊替他拿掉電極,一邊抱歉道。
「那又如何?」
「既然是測試,自然就有記錄了。」哥羅方搓響了指頭。
R7會意,在那金屬盒子一按,朱以誠的聲音隨即響起︰
「不是真的……被人騙了……只能認栽……」
「很感謝你協助我們大學的復原計劃。屇時,我想全國所有對古董有興趣的朋友,都有機會听到這段錄音的。」哥羅方道︰「希望你以往的顧客,不會听得到吧?否則他們回來找你商量,倒不知道有多少人會肯主動「認栽」?」
「最少,我知道那位屬羊的汪總,是不肯認栽的。」R7道。
「呵呵呵!」王細奀覺得這話很好笑。
「所謂物以類聚。會光顧你買貨的朋友,本身恐怕也不是太好說話的。」哥羅方道︰「我們的測謊機檢定完畢,祝你好運了。」
話音剛落,R7拿出小刀,朝著朱以誠身子一劃,叭叭連聲,已將膠帶割開。
這一手刀法,可謂神乎其技,割斷膠帶卻不傷那張太師椅子。朱以誠雖然是「受害人」,卻也不由得叫好。
月兌縛之後,朱以誠忙道︰「且慢!有話好說!」
「有何話說?請指教。」哥羅方道。
「哥兄,大家都是一場相識。千不念萬不念,也該想想,我也替你們大學找過不少好貨吧?」
「我記得每次你送貨來,我們大學是有出支票給你的。」哥羅方道。
「當然,當然。不過,你也知道,向學術界開價,是不能太高的。」
「所以,就李代桃僵,砸我家教授招牌?」
「嘿嘿!明朝成化年的哥窯,手工不亞於南宋貨s 呀?又難得兩者造得一般的樣式,簡直就是相準了r 後要同時面世的呀。」
「哦,你的意思是,這宋瓷和明仿,原應是一對的貨?」
「啊……呀哈哈哈!不錯!不錯!」朱以誠一拍腦袋,從飾櫃下面,拿出另一個盒子來,和哥羅方手上的一模一樣。打開來,里頭也是一只淡青s 碎花紋盤子。
哥羅方將明仿品交給王細奀,自己拎起了朱以誠手上的貨。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捧起那只盤子,指月復沿著盤邊撫了一圈,又在盤子中心縱橫模了幾遍。接著又模出一柄放大鏡,就著燈光,看了幾回。然後伸指一彈,聲音清脆。哥羅方才滿意收起盤子,放進盒子里。
「這下子你信是真貨無疑了吧?」朱以誠道。
「不錯,黑胎濁釉,紫口鐵足,氣泡如攢珠。加上金絲鐵線的牛毛開片紋。成化年的仿品就是想做到這一點,卻顯得造作。珍品渾然天成,就是在於這一點點差別。」
原來有宋一代,瓷器最盛,當中佼佼者有五,曰︰汝、官、哥、鈞、定,乃以窯爐所在名之,各有所長。以「哥窯」最為離奇,迄今尚無人知該窯爐確實所在。
相傳宋代龍泉琉華山下,有兄弟二人,名章生一、章生二。弟弟入官窯為首匠,卻妒忌哥哥技藝優勝於己。
某r ,一權貴托兄長燒制一批瓷器。弟弟暗中塞了一堆稻草入爐膛柴火堆中。他本來以為柴草兩者火力不均,這一爐瓷器就毀了,哥哥自然也就失信於人。誰知道因此在瓷器的釉質上,造就了開坼的花紋,更為美觀,權貴大為贊賞。而哥哥一瞧爐膛,便知前因後果。將錯就錯,開發出這種獨門技術來。
後來二人和好,兄長不計前嫌,傾囊相授。因此歷來仿制得最為完善的,便是龍泉官窯出的黑胎仿哥窯。甚至乎有人提出︰「官哥不分窯」之說。然而,後世仿制者,以數量計,卻是以明朝宣德、成化兩朝最多。
「一百五十萬元的預算,替本大學立了分辨宋哥窯和明仿的樣版。今次真是謝謝朱老板你出力了。」
「嘿嘿,這個自然。」
哥羅方三人拱手道聲告辭,正要離去間,朱以誠急道︰
「喂,你們講不講道義?怎麼可以拎了就跑?」
「什麼?我听不懂你說什麼。」哥羅方道。
「行有行規,盜亦有道。我將哥窯還了給你們,你就應該將錄音帶子還我。」
「那卷帶子,是r 軍測謊機的測試紀錄。」哥羅方道︰「我有答應過,用哥窯換取剛才的測試結果嗎?」
「……沒有……」
「r 軍測謊機還r 軍測謊機,哥窯還哥窯。不見得有前因後果的關系哪。」
「這個……果然了。不過,小弟參選貴大學的實驗,算是有份出力吧?學術交流的團體,不是應該互相贈送紀念品嗎?」
「那,就得看看對方拿出什麼東西來了。」
「嘿嘿,我朱以誠開店以來,倒未試過有拿不出手的貨。來!看看這個!」
朱以誠拿出一只小玻璃盒子,里頭有個木雕來,約有手掌大小,卻是只鼎子,上面布滿諸般蟲豸花紋。朱以誠打開盒子,登時滿室異香。哥羅方三人猝不及防,吸入香味,頭腦一剎那昏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