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羅方、R7、鍾安和水島螢四人,穿過了樹林,來到一道山壁前。這里有一所荒廢了的石屋,四人在里頭找到了王細奀。
鍾安看著攤在地上的王細奀,心里直哆嗦,不知這人是生是死。然而,只見R7和哥羅方飛快地撲到王細奀的跟前。
「喂!老兄!你可不能死在這兒!」R7亮起了軍用手電筒,哥羅方開始檢查。
兩人嚇了一大跳。在燈光下,王細奀衣衫破爛,上下都扯裂得粉碎。遍體都是抓痕傷口,只是血跡都已半乾,紅紅黑黑的,好不嚇人。
「不會吧,猴子也能夠抓死人?牠們練了九y n白骨爪嗎?」哥羅方道。
R7道︰「我敢肯定,武功這樣高強的猴子,一定是「越女劍」中的那只白猿!」
「武功高手應該一招斃命。」哥羅方道︰「可是他現在應該是被一幫猴子襲擊。這是打群架,何來高手可言?」
哥羅方先模一模他身子。雖然**地似是掉過進水里,但卻還有著體溫,心頭大石放下了大半。再把了他脈搏、探了他呼吸,雖然微弱,倒也平穩。於是哥羅方迅速地解下他的背包,由頂至踵查看了一遍。只有表面傷痕,筋骨似無斷折;創口雖多,但王細奀皮粗肉厚,應該不成問題。
水島螢也湊近了看,她指著那些傷痕道︰「這種傷口,不像是給猴子咬的。而這種破損,也和靈長類的爪甲不符。可是總不能冒險,得要盡快送他去醫院,打瘋狗針防治針和破傷風針!」
「瘋狗癥?」鍾安嚇了一跳,道︰「你不是說是猴子抓的嗎?難道是野狗嗎?」
水島螢眉頭皺了一皺,道︰「但凡是哺r 類動物,都可能是瘋狗癥(狂犬病)的媒介。本地最常見的雖然是狗,但其實發生事故最多的是蝙蝠和猴子。你是文科生吧?」
鍾安臉皮紅了一紅,但嘴上仍說︰「人家就是不擅長生物的,才會去讀新聞系嘛。」
「的確不能排除狂犬癥。然而就算是真的,24小時內注sh 藥物的話也能有救!快點替他翻過身來,把他弄醒。」
四人合力將這幾近半噸的高等靈長類翻轉過來,然而,這時候他們卻听到一陣陣怪聲。
鼻鼾聲。
四人對望了一眼,同時站起身子,提起右腳。
「一、二、三!」
四人同時發勁,出腳往王細奀臉上踹去。
王細奀果然皮粗肉厚,臉上的肥膏也是強得不同凡響,其反震之力,竟然將四人同時彈來摔倒。還好王細奀並未練有內力,否則該反震之力,便足以傷及四人。
「哇呀!他媽媽的!水鬼呀!救人呀!」王細奀歇斯底里地叫著。
「鬼你個頭!」四人的巴掌同時又打在他臉上。
※※※
「對不起,食物都沒了。」王細奀撫著發燙的臉孔。
一人之臉能夠同時承受四人之巴掌,只因他這人身軀胖大,有如一座小山。可是誰都沒看出他的臉有沒有腫起來。因為他實在是太胖,名副其實的「肥腫難分」。
「沒相干,人沒事就好。」四人甩著腕骨幾近粉碎的右手,安慰王細奀。
為什麼王細奀臉上挨巴掌,雪雪呼痛的卻是打人的人?
你們可曾記起,當你成長到某個歲數之後,你媽就不再用巴掌抽你耳光打你身子?
不錯,因為根據牛頓物理學定律,作用力等於反作用力。你媽用巴掌打你,其實所承受之力度,等於你用打了你媽的巴掌。
當你年紀越大,你媽要打得你痛的力度也相應越大。而力度相同,巴掌的神經末稍分布得比密得多,掌心比靈敏,所以你媽的手自然會比你自己的要痛。
將以上的數學公式,然後將王細奀的臉和四人的巴掌代進去,就能了解為什麼是四人在叫痛了。
「這時候還能睡得著,也只有你能夠辦到。」R7道。
「我說過,我是遇上水鬼,遇溺昏迷了!」王細奀道。
「在這樹林里?在這石屋里?有水鬼?拜托!這完全不合理!」哥羅方道︰「你說我們在河邊找到你、在海邊找到你,或者拿著一顆西瓜坐船到海中心去找你,這才合理。」
「對呀,也許你流了許多汗,熱昏了頭腦,中暑了,才有這種水鬼的幻覺吧?」
「絕對不是!絕對不是!」王細奀一顆肥腦袋搖得撥浪鼓似的︰「我肯定那時候我很清醒。」
「慘了慘了……神經癥狀出現了!他不但有幻覺,連譫妄都有了。」哥羅方道︰「快點帶他出去召救護車,他得要打狂犬針了。」
「什麼狂犬針?」王細奀道︰「我是有追趕猴子,可我沒有給猴子咬到、爪到啊。」
「你沒給猴子咬到?」水島螢道︰「那你身上的傷是?」
「那是我樹林中,給那些樹枝草條的東東割傷的。
你們兩人離開後,我的肚子還是拉個不停。好不容易才完事,我整個人都軟了。從海灘的岩石後走出來,只見到四五頭猴子在我們的營帳里翻來覆去,鬧個不亦樂乎。而李卓義的手下,則站得遠遠的,袖手旁觀,在看「馬騮戲」。
我馬上沖前呼喝,畢竟那都是我們這幾天賴以維生的食糧。猴子們竟也不害怕,四五只一起拖著裝有食物的那個袋子,扭頭就跑。
這些畜牲一路向前逃,我就一路向前追。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遠。猴子們穿過了草坪,一頭闖進了樹林。我也不知道害怕,跟著沖了進去。
還好食物的袋子很重,猴子逃走得很慢,一路都沒有追失牠們。
當我剛沖出了樹林,便見到那幾只猴子停在這石屋之前。我也不顧得自己追得混身大汗,身上也被樹枝草葉等刮得傷痕累累,急忙向前撲去,一把將食物袋子抓住,和那幾只猴子拉扯起來。
可是,正在爭奪得最烈的時候,那幾只猴子突然尖叫起來,發一聲喊,一下子轉頭就跑,竄進林子,眨眼就不見蹤影了。
我還以我是我發出的氣,壓倒了牠們。動物的本能告知牠們,我十分凶猛,招惹不得,所以才逃跑的。可是當我正沾沾自喜時,一回頭,就見到一大團透明的物體,向我撲來,包裹住了我……」
「CUT!CUT!」R7和哥羅方不約而同地道︰「暫停!你這話有很大的破綻!」
「什麼破綻?」王細奀道。
「你說看到一大團「透明」的東西。既然透明,何能看見?」
「我也說不出來。就好似一大團透明的果凍,約有兩人高左右。你們有看過水吧?水是透明的,可是當水結成了冰,不也是能看到?」
「好,算你講得通。那麼請你繼續。」
「本來就是真人真事嘛。那一大團東西向我撲來,從它的形狀、動態、以及光線折sh 的樣子,十足十我們平常吃的那種果凍。可是一旦當它包裹了我,我的感覺就似掉進水里一樣,冰冷的水四方八面涌入我鼻子嘴巴。更慘的是,這不是平靜的水,而是個大旋渦,我在里頭轉呀轉的,上下翻騰,一下子就昏倒了。後來就見到你們了。」
四人面面相覤,默不作聲。好一會,水島螢才道︰「知道了。看你說話有條有理的樣子,中樞神經應該沒問題,不過你始終在野外受過傷,要到醫院去處理破傷風哩。」
在王細奀回憶的當兒,哥羅方已包紮好他身上的傷口。王細奀站起身來,看樣子並無傷及筋骨,可以自行走動。
「我說過很多次,我沒有被咬,我沒狂犬病,沒有幻覺!」王細奀道︰「真的有「水鬼」呀!」
「現在不是討論有無水鬼的問題!」R7罵道︰「太陽快下山了!還不快點回村子去的話,我們就要在這里過夜了!食物又沒了!你看!通統都爛在這里了!」
R7扶著王細奀慢慢走出石屋,鍾安替他拿著背包,一邊走,一邊道︰「厲害,背著這麼重的東西還能追跑到這里來。」
R7轉頭向她做了個鬼臉︰「里面是他的寶貝啦!」
水島螢和哥羅方走在最後。望著細奀的背影,水島螢低聲對哥羅方道︰
「也許是中暑了,又不慎撞到腦子,這才胡思亂想的吧?」
哥羅方卻道︰「那倒不一定。」
「什麼?你也信有水鬼?」
「我只認為這事有蹊蹺。你看看細奀的身形。」哥羅方指著他的背影,又對著門框比劃,道︰「這家伙胖得夸張,在清醒的情況下,讓人攙扶著,也只能小心地擠將過去,不然得卡在門口。試問要是腦子受了傷,昏昏沉沉的情況下,怎麼能進得來?」
「也許是他的求生本能吧?」
「另外,你看看這屋子里。地板和牆壁都是石頭鋪的,看不出有沒有被水淹過。但王細奀的身子和他所壓住的地板,的確是**的。」哥羅方道︰「還有這些食物,全部都散布開來。可是留意一下,這只是被水浸濕了之後變得霉霉爛爛,卻沒有咀嚼過的樣子。」
「你的意思是,你相信王細奀的話羅?」
「我只相信,在不合理的地方發生不合理的事,本身就是合理的。」
「喂,你們怎麼了?在里頭談情嗎?快回去啊。」
哥羅方有點尷尬,倒是水島螢大方的笑了一笑。太陽斜照,映在兩人臉上,一人倒是比另一人紅。
五人沿著先前的標記,一路前進。這比來的時候要快得多,按圖索驥便是了。可是走到一半,R7大叫不妙,舉起手來,著令眾人停止,原地待命。
「什麼事?」哥羅方走上前來問道。
「你看。」
「看什麼?」
「就是什麼也沒看到。」R7道︰「我們留下的布條呢?」
哥羅方著實嚇了一跳,馬上道︰「我綁的是死結,不可能松月兌的!」
剛才一路前來,留下標記。開始時用的是白s 布條,後來布條用完,哥羅方就砍開樹皮,露出白s 樹肉。
然而,當走回頭路時,卻在樹林正中失去了原先的白布標記!
「別慌!我相信你!現在別亂跑,在剛經過的標記處,我們做鐘面搜索!」
所謂的鐘面搜索,就是以剛才經過的標記做圓心,所有人手牽手,盡量伸長,形成一條「人鏈」的「分針」,然後由最外面的人報數,一聲一步向前走,作一個圓形的掃描。最外面的人除了要留意腳下外,還要留意外沿。因為用「推步法」留下的標記,定必在視線範圍內的顯眼之處。
可惜,五人連續做了四五次,都找不到白布。
「不對勁,我以王細奀的腦袋起誓,我綁的結是不可能月兌落的。」哥羅方道。
「我相信你。」王細奀一臉悻s ,惱道︰「可是為什麼要用我的腦袋來起誓?」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鍾安惶恐地問。
「以目前的狀況來看,我們先回到石屋前。那里目標大,而且最少有瓦遮頭,可以擋一下風雨。」
「我不要!」王細奀道︰「那里有水鬼!」
「鬼你個頭!」哥羅方道︰「我們現在人多,陽氣足,別胡說八道。」
「如果以你所言,那只水鬼應該只吃猴子,不吃人類的。」鍾安安慰他︰「看!猴子是逃跑了,但「它」不是把你吐出來了嗎?」
「你也相信我沒有說謊羅!」王細奀道︰「謝謝你!」
眾人回到石屋之前,然而,由於尚有r 光,誰也不願呆在那烏黑麻漆的房子里。
「我們現在怎麼辦?」水島螢道。
「唯有寄望那個人了。」R7道。
「真的嗎?」哥羅方,兩人挺有默契的︰「我不認為他會來。」
「哪一個人呀?」鍾安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