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五人在石屋前生火成煙,旨在求救。不料卻來了山嘴村村長張r 進。此人身後跟著十來個手下,皆手持鐵鏟、鋤頭之類。這些人分布左右,將哥羅方五人等圍在中間。來勢洶洶,用意不善。
「既然你們看到了本村的秘密,那就只好勞駕你們好好留在本村嘍!」張r 進搓響手指,叱道︰「動手!」
他身後十數大漢聞聲,立即疾沖而前,掄起手上架生,揮舞起來,似要向五人身上直接招呼。
哥羅方、R7等人無計可施,鍾安更尖叫起來。現下可算是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就算叫破喉嚨也沒人來了。
磅的一聲巨響,就在身後炸了開來。哥羅方本來是閉緊了雙眼等死,可是在黑暗中等了老半晌,卻不覺有人擊打自己,又听得巨響,於是單眼張開一條縫,卻看到先前辛辛苦苦升起的營火,已被人一鏟子打散。眾工人不是拍打著燃燒的木頭,便是鏟起泥土往火苗上撒。
「你們這幾個蠢才!怎麼可以在這個樹林里生火呢?萬一讓樹林起火災了怎麼辦?這里消防車可來不了哇!」
張r 進對著五人戟指大罵,指揮手下將火種全部撲熄。
「呃……村長,听說現在是夏天,很ch o濕的哦。」R7道︰「而且我們在樹林里迷路了,不生火求救不行哇。」
「哼!算了。念在不知者不罪,就饒了你們吧!」張r 進道︰「原來按村子的規矩,你們在「風水林」里生火,是要被禁囚在這石屋子里一輩子的!」
「風水林?」水島螢奇道。
「就像你們r 本也有些叫「不入山」的地方。這些「不入山」、「風水林」往往是一條村子的「聖地」。絕對禁止外人進入,更加不能生火、打獵、殺生。」哥羅方解釋道。
「這只是迷信嘛。」鍾安道︰「而且私自囚人,這可是犯法的!」
張村長嗤之以鼻,道︰「這是外面的事,村子開村五百年,一直自成一國,外頭的官府理得了許多?」
「囚禁一輩子哦?這麼嚴厲的處罰呢。」水島螢問︰「可是,為什麼要這麼做?」
「因為這些「不入山」、「風水林」,往往是一條村子的水源的源頭。只有完止禁止人類進入,才能確保村民賴以為生的水源不會受到任何污染。」
哥羅方續道︰「這是古人的智慧,利用迷信的禁忌方法,去達到保育的目的。畢竟人人都怕死,沒必要可犯不著去挑戰傳統吧?」
水島螢道︰「原來如此。用現代人的**,就是生態保育區咯?」
「不錯。」哥羅方道︰「只是沒想到提倡開發的村長,竟然會這樣重視村子的風水林罷了。」
「哼,我才沒想到呢,你這小子竟然也懂「風水林」和「不入山」的事。」張r 進道︰「環境要保護、村子要開發、村民要生活。三者本來並行而不悖,只靠事在人為。你們這些在冷氣房長大的臭小子們,只懂叫囂,哪能懂得世道艱難?」
「村長,我們幾個,是第一大學歷史系的。我們是來考古,不是來做保育抗爭的。」R7道。
哥羅方也說︰「我們和那個李卓義,可不是同一路。」
「什麼?」張村長道。
「是的,我可以保證。」水島螢道︰「我是本市zh ngf 委派第一大學的調查學者,是中立的。你可以相信我。」
「也罷,听你們的談吐,自然不是那些沒家教的臭小子們。主席格言——「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張村長道︰「怎麼樣?在這里迷失了老半天,肯定又餓又累了吧?來!到我家吃個飯、洗個澡!兩位美女賞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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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村長帶領下,眾人沿著山壁前進,走過幾道石階,穿過兩三處樹叢,總算回到山路上。
這時R7察看四周,抬頭一望,手往腦門一拍,道︰「原來我們兜了大半天,卻是在「佛光寺」山腳下面打轉!真是笨蛋!」
「你們不熟村子的路,哪又有什麼好奇怪的。」張r 進道︰「跟我來吧,這邊。」
雖然非平坦大道,但哥羅方等人在這山路上走,已比剛才舒服得多了。
「對了,村長。你剛才說過,如果我們是「那些家伙」的話,就要把我們關在那石屋里。請問,那屋子是村子的監獄嗎?」哥羅方問道。
「嗯,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張村長道。
「哦?此話怎講?」
張r 進瞄了瞄鍾安。鍾安會意,馬上出示手上的攝影機,道︰「這是關掉的,你放心講好了。」
「唉,這番話出我張某之口,入諸位之耳,不足為外人道也。」張r 進道︰「我們山嘴村的人,其實是明朝的海盜王「張寶」的後裔來的!」
「這個我們知道啊!」眾人齊聲道。
「什麼?」張r 進摔倒在地︰「你們怎麼會知道這個秘密?」
水島螢和鍾安指著R7和王細奀;王細奀和R7指著哥羅方。
「是這樣的。其實……」哥羅方心中暗暗害怕,猜想這個不老不女敕的古怪男人,會不會因為自己的祖先在明朝時代曾有份兒殺害他的祖先,而要在現代向自己討回這筆帳?
「且慢……你姓哥,嚴世蕃派人南下的人當中,有你祖先?」
「喂喂喂……冤有頭債有主,祖先的帳總不能算在我頭上吧?」
「白痴!你當我是這種食古不化的傻瓜?」張r 進道︰「都五百年了,還報這個仇來干嗎?」
「不錯不錯,真正要找,也該找姓嚴的晦氣。」
「你這小子別禍水東引。」R7道︰「那麼,山壁下的石屋子,又是怎麼一回事?我看那屋子也怕有五百年歷史了。」
「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張r 進道︰「村子里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不少。難免有人會犯上事兒。
若然是小事,自家人說了該怎麼罰就怎麼罰,被罰的也甘心認命。可是萬一犯了大事,那可怎麼辦?」
「濫用私刑!」鍾安心里響起了這個詞。
「你們看過古裝片都知道,那些鄉村有自己的一套規矩。好似男女偷情被抓,就要去浸豬籠淹死那樣。我們村子也不例外,不過倒有一點和別處不同。」
「天下烏鴉一樣黑!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水島螢和鍾安在心里一同罵道。
這時眾人已轉過山角,只見山壁峭然而立,佛光寺在上方雄視四方。而山腳下面卻是水光潾潾,一潭碧綠的池水深不見底。水潭在「風水林」之中,和寺院遙遙相對。而先前的石屋,隱約在林木萬葉中見到一二角。
張r 進指著在樹林里的石屋,道︰「開村的祖先立下了規矩,若是村民犯下了彌天大罪,那也不用殺頭處決。只消將那人囚在石屋里,照樣給他飲食照料。然而多則一月,少則一天,那人便會憑空消失,永遠不再出現。」
「嗄?有此等事?」眾人奇道。
「老一輩的人說過,是「風水林」里的祖先,把這些不肖後代帶走了。」
「會不會是石屋有機關,能夠讓人逃走呢?」王細奀道。
「嗯,我小時候也這樣想過,前往查察。除了腦瓜子給長輩敲出無數大包包外,倒也查不到什麼特別機關。不過近百年來,本村都無人犯事。就算有罪案,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自然是交給j ng察處理。所以石屋就荒棄了,變成你們看到的模樣。」
眾人小休一會,又再前行。一路上,哥羅方和張r 進談得起勁,由海盜王的掌故,到村民的r 常起居、村子里的禁忌等等。
這下子又扯到剛才生火一事,張r 進道︰
「你們生火犯忌,倒不是單純因為那兒是風水林。我們村子里三十年前曾發生一場大火,死了近半人口。所以村民們對火災都很忌諱。」
說著走著,一行人已回到村子里頭。張r 進命眾工人明r 早上到佛光寺口集合,自己卻帶著哥羅方五人到自己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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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行事頗為洋派,但家里卻出乎意料的古s 古香。青瓦頂、白牆壁的一大座宅院。
一入宅門,已有一名婦人,領著十來家僕在等候。這婦人年過半百,看樣子是一眾僕人的頭兒。一身青布長衫,彷佛是民初時代的女管家的樣子。其余眾僕,也是一副勤勤懇懇的樣子。
哥羅方等人有點目瞪口呆,沒想到在古裝劇里見到的排場,現在竟能親歷其境。
只見張r 進對長衫婦人道︰「偉媽,今天我要招待這幾位客人吃飯過夜,你安排一下。」
「是的,老爺。對了,派出所的史長官來這里找你。他人還在偏廳等著。」
「啊?這樣呀。我轉頭就來。」張r 進轉頭對眾人道︰「對不起,你們先到客房休息一下,偉媽會安排的了。」
「呃……還有。」偉媽道︰「明老爺也回來了。您意思如何?」
「嗯,隨他吧。別影響到客人就好。」
「明白了,諸位請跟我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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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偉媽帶頭下,一行人穿堂入室,深入大宅。這宅院看上去雖然古老,但並不破舊。不少現代之物,如冷氣、電燈等,皆巧妙地裝配在宅子各個角落。
「各位客人,不知道要如何稱呼您們?」
「哎哎哎!不要這樣,這才折殺小人了!」哥羅方彷佛穿越了一樣,竟學人講起古文來︰「小可姓哥,名羅方。偉媽您叫我全名哥羅方就可以了。」
R7等人見他發窘,也不禁好笑,隨即可自報姓名。
「這樣吧,按我老婆子的意思,諸位今晚請在這客房廂間過夜。三位男生用一套房間,兩位女生用一套房間。客房廂間自有浴池,已有替換衣物,客人換下來的髒衣服,若然要我們清洗的話,可以放到指明的籃子里。今天的晚飯在七點開始,就在剛才的偏廳。請問各位在飲食上有沒有特別的要求?比如說過敏呀、宗教禁忌的?」
眾人分開男女,各自進屋。哥羅方三人一開房門,只見是一所和室,地上鋪著榻榻米,壁櫃貼牆而立。另一邊的牆壁卻糊了牆紙,帶著竹節的凹凸紋理;房間裝飾雖然簡樸,卻不失氣派。
哥羅方看到竹紋牆的正中有扇敞門,於是拉了開來,里頭又是另一番境界。幾近千尺平方的空間里,用寶藍混著月白s 的馬賽克鋪成牆壁和地板。一只只竹籃和棚架分隔前後︰前半段是衛浴設備,盥洗盆、吹發器等物應有盡有。而在角落里用屏風隔出一角,後頭便是廁所。
後半段卻是一座白s 大理石砌出來的大浴池。池邊高出地面約兩尺,里頭卻有四尺來深。
「明清的宅院、摩登的設備,r 本和式風格的臥室和廁所,連著土耳其波斯風格的浴室……」哥羅方和R7兩人暗地商討,這種種相對的風格,本來是格格不入,卻又處處配合得絲絲入扣。張村長到底是什麼來頭,三人猜度不透。
「哇呀~~~~~~~~~~~~~」
這時,女子臥室那邊突然傳來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