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宗遲出聲叫住她,「把許瑤瑤叫過來就行,我就要她一個。」
女經理愣了一下,方少出事之後,許瑤瑤又回這里來上班,不過今晚沒過來,打她電話也是關機。
「瑤瑤她今晚沒來上班,我們也找不到她,新來的姑娘個個水靈著呢,您一定會喜……」
「既然她沒來我就先走了,」宗遲打斷她,站起身,「她要來了還麻煩你通知我。」
「成,她一來我定通知您,您慢走,歡迎下次再來。」女經理朝著他筆挺帥氣的背影喊。
這男人是個極品啊,竟然要許瑤瑤這樣的殘花敗柳,太可惜了,女經理連連感嘆。
宗遲出了迷幻便打電話給于棟,吩咐他搜尋許瑤瑤的行蹤,不管是躲起來了還是逃到國外去了都要把她找回來帶到他面前。
一群記者沖進病房內,拿著攝像機不停的對著她拍,嘴巴快速地張合著問她問題。
「許小姐,請問你為什麼會瞎?」
「听說你的眼楮永遠都好不了了,這是真的嗎?」
「你已經變成瞎子了,遲少爺是不是會不要你與你解除婚約?」
「你的臉又腫又丑,遲少爺會不會嫌棄你?」
……
面對這些傷人的問題,她什麼都答不出口,只能一遍遍的哭著,她不是瞎子,宗遲說她只是暫時失明了,她會好起來的。
可他現在在哪兒?他說過他不走開的。
第二天起來,外面的人都知道她的臉變得又腫又丑,個個都叫她瞎子。
許暮痛苦得直搖頭,她不是瞎子她不是瞎子她不是瞎子……
「我不是瞎子!」
許暮大喊著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喘息著,心跳快得厲害,全身滿是冷汗,好可怕的夢。
「我在這里,沒事的。」宗遲一進來便看到她擰著眉,深情痛苦,開口叫醒她卻叫不醒。
「我夢見我好不了了,」她緊抓著他的手,泫然欲泣的喊著,「他們都叫我瞎子,說我的臉又腫又丑,還說你不要我了。」
心理身體雙重打擊,她現在脆弱得似乎一踫就會整個碎掉。
「他們都亂說的,你怎麼可能會丑?我又怎麼可能會不要你?」宗遲柔聲安慰她。
「這個夢好真實,」許暮吸了吸鼻子,「我很害怕。」
「別怕,夢都是相反的,」他抬手擦干她的眼淚,「你要相信我。」
「我的面前一片漆黑,現在是不是晚上了?把燈都打開,不要不開燈。」
「好,我把燈都打開。」其實燈都是開著的,但宗遲還是起身把燈關了再打開。
走回去把手遞給她,眼前是無止境的黑暗,她現在把他的手當成全部,只有抓到他的手才會安心。
「你听到了嗎?」她用沒有焦距的眼神望著他。
「听到什麼?」宗遲問她。
「鋼琴聲,我听到鋼琴聲了。」許暮情緒激動。
宗遲仔細听了下,並沒有許暮所說得鋼琴聲。
「大半夜的,哪里會有人在彈琴?」
「有,我听到了,真的听到了,」腦海中閃過一張俊秀的臉,許暮的語氣變得興奮,「是江烈,是他在彈鋼琴。」
宗遲眉頭緊蹙,竟然這麼高興的說江烈這個小白臉。
「他在頂層,我想要上去看看,你帶我上去,好不好?」
宗遲根本沒有听到她所說的鋼琴聲,況且也不想帶她去找別的男人,本想拒絕,但看到她殷切的小臉,他竟然破天荒的答應了。
「我帶你上去,要是上面沒有人就下來給我好好睡覺。」
「好好好。」許暮連連點頭。
宗遲抱著她起身,走出病房外。還沒上到頂層,她就發現鋼琴聲消失了,只有宗遲沉穩有力的腳步聲,和兩人均勻的呼吸聲。
「我們回去吧。」許暮有些失望。
「听不到了麼?」
「嗯,我剛剛明明听到有的。」
「那我抱你回去。」
宗遲把她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你不要走開。」
「好,我不走開,今晚在這里陪你。」宗遲月兌掉外套鞋子,躺在她身邊,和她睡在一起。
現在已經是深秋了,天氣有些冷,兩個人抱在一起心里身體都暖和。
許暮把頭埋在他胸前,體溫清晰的傳給她,听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特別安心。
「她們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她們都是壞女人,」宗遲的說的雲淡風輕,「我已經處罰她們了,你不要想太多。」
「交到警察局了嗎?」
「差不多。」就算送到監獄里他也會弄死她們,反正都是死,結果都差不多。
「我什麼時候能看見?」
「只要你保持心情愉悅,好好配合治療,相信很快就能。」
「我不想住醫院……」
「等過些天你身上的傷好些,我就帶你回別墅,其他的慢慢來。」
「楚楚呢?」許暮這才想起裴楚楚,她和她一起在洗手間里,而且還喝得那麼醉,不知道有沒有事,她當時無瑕顧及到她。
「她沒事。」
「那她怎麼不來看我?」
「她來了,她今天來了好幾次,你都在睡覺。」只要有人進來保鏢都會跟他報備。
「我明天不睡了,她明天還會來的。」
「好,那你現在好好睡覺。」
「嗯,晚安,你也睡。」
「晚安。」宗遲親了她額頭一口,相擁而眠。
裴楚楚沒出什麼大事,只是月復部有一點淤青,昨晚酒醒後便發現傅亦希和蘇菲亞在她眼前,傅亦希神色陰暗,她看了一眼便急匆匆跑了出去。
她今天來看了許暮好幾次,都是在宗遲出去的時候偷偷進去的,門外的保鏢認識她所以對她放行了。
進去的時候許暮正躺在病床上睡覺,臉腫得讓她心疼不已,就算不看她的身體也知道傷痕累累,她目睹了全過程卻沒能幫上忙,那些女人下多重的手她都知道。
如果不是因為她,許暮就不會被打,都怪自己喝醉了,都怪自己把她帶到迷幻去,她多希望躺在病床上的是她,多希望被打的是她,她不要許暮受這些苦難。
悔恨的淚水從眼眸里滑落,心里充滿愧疚,她很想見她卻沒臉見她,只能在她睡著的時候偷偷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