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遲沒有攔她,目送她回房,讓她自己靜靜也好。
時間越來越晚,李姐上到二樓輕叩房門。
「少女乃女乃,可以吃飯了,」沒有人回答,李姐以為她還在生悶氣,她又說道,「不要生氣了,少爺已經喊人把小玲叫回來了,就在樓下。」
又扣了幾下門,還是什麼反應都沒有,可能是在睡覺,她扭了下房門,卻發現反鎖了。
「怎麼了?」宗遲見半天沒人下來,他便上來看看。
「少女乃女乃可能是在睡覺,房門給反鎖了。」
「去拿鑰匙過來。」真是幼稚,還學反鎖門。
李姐拿來鑰匙把門打開,房間一片黑暗,打開燈後發現床上空空如也,兩個人都慌了。
宗遲大步走進去,浴室,更衣間,到處找遍了都沒有,陽台的落地窗大開著,他急忙走過去,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記得出門的時候窗戶是關著的,再說了,許暮一個人絕不可能出得去,誰的本事這麼大,把她這麼一個大活人帶走了。
立刻打電話通知于棟,進行地毯式搜索,急匆匆下樓,開著車出去了。
該死的,以前不喜歡人多,可卻忘了人身安全這一點,連她在自己眼皮底下給人擄走都沒發現。
許暮這時正坐在秦子曦的車里,她一上樓就語音呼叫撥通了秦子曦的電話,她想搞清楚她到底怎麼了,宗遲總是答非所問,總感覺有事情瞞著他,所以只能找秦子曦了。
秦子曦把車開進一幢別墅里,之後便下車,帶著她進去。
「你不是要帶我去看眼楮嗎?」周圍很安靜,不像是在醫院。
「我找了醫生過來,給你看過之後再決定。」
「這里是哪里?」
「碧水晴湖。」
「你的家?」
「算是吧。」之前秦老頭硬要他住家里,成年之後便搬出來了。
「那你的家人在不在這里?」
「除了我,還有一些佣人。」
許暮放下心來,自從眼楮瞎了之後,她總會疑神疑鬼的。
秦子曦攙著她走進去,他已經打听過了,像她這樣的,只需要做個手術便能恢復,可他就是搞不懂,宗遲為何不給她做,還總是跟她撒謊,難道是因為她現在的樣子,那也實在是太膚淺了。
「你在這里坐著,」秦子曦把她帶到沙發旁,讓她坐下,「我給你倒杯水。」
「好。」
許暮接過杯子,握在手心里,並沒有著急喝。
「我問你個問題,你要老實回答我。」
「你問。」
「你得回答我。」
「嗯。」秦子曦輕應了聲。
「我是不是哪里出問題了?」
「沒什麼問題,挺好的。」
「我是指我的樣子,」她伸手模向自己女敕滑的臉,「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是有一點小問題,但是你還是一樣好看。」
「是不是真的?」
「嗯。」在他眼里,她怎麼樣都好看。
「是誰來了?」她听到了腳步聲。
「是醫生,你就坐在那兒,讓他們給你看看。」
許暮有些欣喜,任由醫生擺弄,心里涌起了無限的希望。
之前就可以做手術了,秦子曦真想叫人現在就準備,但想讓她好好休息一晚,最後安排了在明天上午。
「我跟著你出來了,他們都不知道,可能會擔心我。「」我可以打電話通知我哥,但他一定會來讓你回去,而且有可能不會讓你……」
「不要通知他了,」許暮打斷他,「等我好了再通知他。」
「那你就先住在這里,就算他找過來了我也不告訴他你在這里。」
「謝謝你。」
「過來吃飯,」秦子曦走過去拉起她,「房間我讓人收拾好了,今晚好好睡一覺,明天帶你去醫院。」
「好。」許暮跟著他走過去,坐在餐椅上。
「我喂你要不要?」
「不用不用,」許暮尷尬地擺擺手,「你幫我把菜夾到碗里,我可以自己吃。」
秦子曦輕笑著幫她夾菜,再把筷子和碗放到她手里。
許暮不挑食,他夾了什麼菜她就吃什麼菜。
吃完晚飯秦子曦便帶她到二樓的客房,幫她拿了衣服過來,放好熱水,帶她到浴室。
許暮本想拒絕,可她看不到,對這里又不熟悉,只有讓他帶自己進去。
「我就在外面,你要是洗好了就喊我。」
「不用了,我自己能出去。」
秦子曦帶上門,她雖這麼說,可他實在放不下心,就在她的房間里看電視。
站在花灑下洗干淨身體,之後又在浴缸里泡了會兒,地太滑,身上又帶著水,一不小心摔了一跤。
秦子曦听到浴室里傳來的慘叫聲立馬起身,剛沖到浴室門口又停住了,敲了敲門。
「你怎麼樣了?摔著哪了?」著急的問道。
「我沒事……」許暮有氣無力的答著,她只感覺到自己動不了。
「我關燈進去了。」
「你不要進來,我沒穿衣服。」
秦子曦哪里听她的話,他拿著浴巾進去,關掉燈,靠著她聲音走到她摔倒的位置,將她裹起來,抱出浴室。
許暮剛觸及到柔軟的床,便伸手模索著,拉過被子將自己蓋好。
「你不用這麼緊張我,我要是想看你就不會關燈進去了。」他的聲音流里流氣的,很不正經。
「快出去。」
「你有沒有摔到哪兒?」
「沒有,」許暮搖搖頭,臉色緋紅,催促著,「你快出去吧。」
「好好,我出去,衣服就放在你旁邊,」秦子曦無聲的壞笑,「這房間的燈就不關了,你要有什麼事就喊一聲,知道麼?我就在隔壁。」
「知道了。」
在听到關門聲之後,許暮才從被子里出來,扯掉浴巾,模過旁邊的衣服,一一穿上。
躺在陌生的床上,怎麼都睡不著,好像少了點什麼,忽然想起宗遲來,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在找自己,有沒有擔心自己。
同一時間,宗遲的車停在路口,他找了三個小時了,還是沒有找到人。
他點了一根煙,剛吸了幾口又把它掐滅,心里萬分煩躁,一想到她會出事,他就覺得難受,不為什麼,就是感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