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就算要做也要等她走了再做,媽了個八字的,都把她無視了。
大步走上樓推門而入,沒有了兒童不宜的場面,兩個人穿著睡衣,宗遲正拿著電吹風給許暮吹頭發,不知道為什麼,分明是不相愛的兩個人,可裴楚楚就覺得這場面很唯美。
宗遲不帶任何感情的瞥了她一眼,之後繼續幫許暮吹著頭發,呼呼的風聲充斥著她的耳膜,她並不知道裴楚楚已經進來了。
裴楚楚不忍破壞這和諧的場面,她一直站在門邊,直到吹風機的聲音戛然而止。
「小暮。」裴楚楚走過去,往她旁邊一坐。
「楚楚,」許暮還以為她走了,想到她看到那樣的場面,臉頰又開始潮紅,「你怎麼過來了?」
「哦,我差點忘了,」裴楚楚從包里拿出一個包裝得很好的盒子,塞到她手里,「這里面是一部MP3,給你的,你要是無聊的話,在家可以听听,都是鋼琴曲。」
當時她在醫院的時候從保鏢的口中得知她一直吵著要听鋼琴曲的,所以便去搜集,然後自己再全都听一遍,篩選一遍之後,把自己覺得好听都下載進去,之前比較忙沒時間過來,晚上在家里吃完飯才開車過來的。
「謝謝。」
「說的什麼話?你好好養身體啊,」她感覺到宗遲不友善的目光,這人除了看許暮,對誰都是這樣的,特別是她剛剛差點打斷了他的好事,裴楚楚連忙起身,「天色有些晚了,我得回去了。」
「這麼快啊。」許暮有些舍不得她。
「我已經來了快兩個小時了。」裴楚楚笑得很曖昧,起身拍了拍她的肩膀,便走了。
「你困不困?」
「不困,」許暮搖搖頭,她只是感覺很累,「但是我想睡覺了。」
「那就睡覺吧。」宗遲將她攔腰抱起,放到床上,拉過被子幫她蓋好。
「你不睡嗎?」
「你先睡,我馬上就過來。」親吻了下她的額頭便轉身離開。
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查看郵件,還是一點消息都沒有。
真是小看了許瑤瑤那個女人,竟然能從黑市里弄來這些藥,類似于指甲油,涂在指甲上將對方的臉抓破,之後毒便會滲入皮膚里。
剛開始檢查一切正常,可之後等傷好了問題就來了,皮膚表面光滑如初,里頭實際上卻泛著條條血痕,連他看了都覺得觸目驚心,整容也不行,還是會長出來,除非有解藥。可找了配藥的人那麼久,始終沒有消息,連一向沉穩的他都急了,她的眼楮就要能看到了,萬一她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不會想死才怪。
許瑤瑤一個人不可能能拿到那些藥,畢竟是黑市里的東西,價錢高不說,想找到賣家也不容易,她一定是通過什麼關系才拿到了。
可惜人已經死了,想拷問也沒地方問,只得派人去查,一定要趕在許暮復明之前將解藥拿到手。
關了電腦,平復下心情,宗遲走回房間里,床上的人兒好似睡得正香。
把燈都關了,鑽進被窩里,摟過她一起睡。
「你來了。」許暮並沒有睡著,她翻了個身,跟他面對面。
「趕緊睡覺。」
她輕笑了聲,伸手去模他的臉,宗遲倒抽一口氣,她踫到他臉上的傷了。
「你怎麼了?」
「別鬧了,睡覺。」他抓著她的手放下來。
「受傷了嗎?」她忽然想起他跟秦子曦打過架。
「還不都是因為你。」
許暮頓住了,過了一會兒才出聲,「我又不是故意的。」
回答她的只有均勻的呼吸聲,宗遲已經睡著了,他昨晚一夜沒睡,很疲乏。
許暮伸手拉了拉被子,幫他蓋好,之後鑽進他懷里,這個懷抱讓她覺得越來越溫暖。
連續幾天來,解藥的事情毫無結果,還是等到了許暮拆紗布這一天。
叫了醫生來家里,許暮睜開眼楮的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要找鏡子,但宗遲已經把所有的鏡子都砸了,海之漪瀾一面鏡子也沒有。
「給我鏡子。」她伸出手問宗遲。
「這里沒有鏡子。」
「那你給我手機。」手機有照相功能,可以拍了再看。
「我帶你出去走走,對眼楮有好處。」
「你別轉移話題,為什麼不讓我看?」
「听話,別鬧,很快就讓你看。」宗遲耐心勸著她。
「我到底怎麼了?為什麼你總是這樣?」許暮上前揪住他的衣領,「你告訴我啊,我的臉到底怎麼了?我連知道的權利都沒有嗎?啊?」
「你冷靜點,我跟你說了很快……」
「很快很快!你就會說很快!」許暮咆哮著打斷他,「之前我眼楮看不見的時候你也說很快!現在能看見了你也說很快!你到底要快到什麼時候?!我只是想照一下鏡子,為什麼連這麼個小要求你都不給?」
「……」
許暮看著他的眼楮,自己就倒映在里面,像是想到了什麼,她靠上前,想要看看到底怎麼回事,宗遲看出了她的意圖,馬上撇開臉。
「你出去!」許暮立刻變臉,用力推著他,「不想給我看就出去,我也不想看見你。」
「……」宗遲站著沒有動,臉色陰沉。
「我想出去走走。」許暮突然安靜下來了,靜得有些反常。
「我帶你出去。」宗遲松了口氣,拉著她的手。
兩個人下了一樓,走到庭院,許暮瞥了眼游泳池,幸好有水。
「我想喝水。」走了許久她才開口,不想讓他懷疑。
「那我們進去。」
「我在這里等你,你去幫我拿。」
「那你不要亂跑。」
「別擔心,」許暮突然笑了,「我不會亂跑,這里不是有保鏢麼?我也不會有危險的。」
那些保鏢是那次許暮被秦子曦帶走後他安排的,看著她的笑容,不像是勉強的笑,宗遲才放下心來,轉身進屋里倒水。
看著他進去,許暮迅速跑走,蹲在泳池旁,水面平靜,一下子就讓她看清了倒映出來的臉。
她給嚇了一跳,身體也有些顫抖,不,這肯定不是她,就像鬼一樣,甚至比鬼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