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遲忽然笑了,擦了擦嘴角的淤血,約他出來就是給他一拳,然後再羞辱他一把,他已經經常做的事現在卻反過來讓他做了。
大過年的,發生了這麼悲劇的事,許暮欲哭無淚,躺在床上睡不著。
幾天之後便出院了,安葬了許雪晴,墓地是宗遲安排的,依山傍水。
當天只有他們兩個人,兩個人靜靜的,偶爾宗遲說幾句,她便應聲,再無其他。回去的時候許暮並沒有坐他的車,攔了輛的士回了公寓。
正月初四,羅宜芝找到了她,硬要她回海之漪瀾去,她拒絕了,鐵了心要離開,把她和宗遲現在的關系告訴了羅宜芝,告訴她宗家的家傳之寶就放在臥室的櫃子里,謝謝她的好意,只可惜她承受不起。
正月初五,裴楚楚打了電話約她出去,在沸騰火鍋店踫頭,兩個人見了面,東西就那麼煮著,彼此都沒有動筷,似乎到這里來只是為了尋找當時的氣氛。
「我要出國了,」裴楚楚忽然開口,眼神半明半寐,「家里人讓我去英國,留學,明天就走。」
「也好,」許暮語氣淡淡的,「多學習點東西。」
「你怎麼這麼沒良心?也不知道留留我,說舍不得嗎?」
「楚楚,我們還會再見面的,你有更好的去路我是真替你高興。」
「我跟甘昱辛分手了。」裴楚楚頓了頓,又說,「我對不起他,他真的很好。」
「……」許暮感到很意外。
「現在我什麼都不想,我不想連累甘昱辛,只得選擇分手。他在我面前哭了,求我不要離開他,我看著很心痛,可是我必須狠下心,不然只會越拖越斷不了,」滿臉的歉意,接著又看著許暮,「你在這里等我,我三年後便會回來。」
「我等你,但不是在這里。」
「那你要去哪里?」
「我跟你說一個秘密,我只告訴你一個人。」
「好。」
裴楚楚把臉湊過去,許暮趴在她耳邊嘰里咕嚕說了幾句話,裴楚楚一臉震驚,驚呼出聲,「都這樣了你還走什麼!」
「我必須走。」
「你媽媽……」
「已經過去了。」一說起許雪晴,許暮的聲音變得有些哽咽。
車主棄車而逃,雖然路上有監控視頻,可車主是喬裝過的,連逃跑路線似乎都安排好了,車子也是無牌車,成了無頭案件。
許暮沒有叫宗遲幫忙,不想在牽扯到他,事情都交給警察,她只能相信有案件有一天會水落石出的。
第一次是簡惟蓉,第二次是許雪晴,如果再有一次,那她就真的死了,已經沒有人可以保護她了。
「我也很難過,我走了你要照顧好自己,有欺負你的人你就報我的名號,看我回來不扒了那些人的皮。」
「楚楚,謝謝你。」
「嗨,謝什麼呢?」裴楚楚又恢復了以前沒有煩惱的樣子,「咱們什麼關系?不用談謝。」
「鐘穎的事,」雖然她不贊同裴楚楚的做法,可她究竟是為了她,「那次你有沒有受傷?」
「沒有,我怎麼可能會受傷。」不以為意的擺擺手,裴楚楚說得很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