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消了沒？」
「你是傻逼嗎？」
「我是。」這四年來，他天天過著行尸走肉的生活，和傻子沒有區別。
「你怎麼就那麼討厭？」裴楚楚的眼眶有些濕潤，掄起拳頭重重的捶了下他的胸口，「去死吧，你討厭死了。」
傅亦希悶哼一聲，視線有些模糊，心里更是嘶嘶的疼。
「鑰匙給我，」不等他拿給自己，裴楚楚就伸出手探進他口袋里，模出了車鑰匙，拉著他上車，給他系好安全帶，自己回到駕駛座，發動引擎開往醫院，動作連貫，「我不想弄髒我的車，所以開你的，是我把你打成這樣的，我有責任送你去醫院。今天過後，我們兩清，你別再來找我，我也不會去煩你。」
傅亦希沒有理會她，裴楚楚也就沒有再開口，把車開到了醫院門口，等著醫生幫他把傷口處理好。
她不是故意的，她以為他會躲，誰知道他就那麼讓自己敲了下。用了多大的勁她知道，就像是在打仇人一樣，把這幾年所受的委屈都發泄在敲他頭的那一下上面。
傅亦希出來的時候頭上裹著厚厚的紗布，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臉龐更是前所未有的白。
「我得回去了，你自己能不能開車？」
「你看我能不能？」
「我管你能不能，反正你自己回去。」裴楚楚把鑰匙塞還給他，轉身就走。
傅亦希愣在原地，然後慢慢的走到長椅上，一坐在上面，一副很累的樣子。望著來來往往的人，才發現自己是如此的寂寞。他知道自己對不起她，可他願意補償，只是她好像並不願意給自己這個機會。
半個小時過去了，裴楚楚躲在門口，還沒見到他出來，一個小時過去了，還是見到他出來。她本想守在這里，看著他離開醫院她再走，可是他就是不出來。煩躁的走進去，發現傅亦希正坐在長椅上，兩眼無神，怔怔的，鑰匙還在他手掌心里。
「討厭鬼！」裴楚楚低咒了聲，重新拿回鑰匙，正聲道，「我送你回去，這是最後一次了。」
傅亦希這才起身跟上，臉色微微動容。
兩人都沒開口說話，窗外的景色一直倒退著，如果，時間也可以這麼倒退，傅亦希不會讓她走，可惜沒有如果。
「這四年來，」傅亦希率先打破了沉默，聲音略帶沙啞，「你去了哪里？過得怎麼樣？」
「在地獄里走了一遭，你說怎麼樣？」
「說真話。」
「這就是真話。」
「別騙我。」
「誰騙你了？我過得怎麼樣你不是最清楚麼？」裴楚楚的情緒忽然變得激動起來，一個利落的甩尾就把車停在了路邊，快速月兌掉了自己的上衣，「自己看，這些都拜你所賜。」
望著她背上那些觸目驚心的疤痕，傅亦希膛目結舌，這些都是怎麼弄的，一道道的，像是被刀砍傷的。光是看著那些傷疤，他就已經能想到她當時有多痛，臉色瞬間就陰沉下來。
「別擺出那副表情，」裴楚楚將衣服穿回去，臉色冷冷的，重新握上方向盤，車子繼續在路上開著，「我應該殺了你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