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著外面的天氣,本以為心情會輕松些,可卻越來越沉重,甚至覺得有些喘不過氣。
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會再回頭,以前的裴楚楚已經死了,現在這個裴楚楚,只愛裴豪,再沒有其他人。
舊傷未好又添新傷,更疼的是心里的傷,傅亦希苦笑,這輩子加起來的傷都沒有現在來得多。
口袋里的那張親子鑒定書,那張能把他和他們母子兩聯系起來的鑒定書,現在如同廢紙一樣,已經再也沒有拿出來的必要。
艾德琳病情惡化,人一老,一有小毛病就扛不住,更別說她是癌癥晚期,年輕的時候做了太多孽,果真是有惡報的。
長期的化療已經使她萬分痛苦,再加上當年令人心驚的真相,連多活些日子的信心都沒有了,就等著時間一到兩眼一閉,再也醒不過來。
只是她現在真的很想再見到她的孫子,那個可憐的孩子,那個被她差點害死的孩子,還有孩子的媽媽。
很想跟傅仁杵,傅亦希,孫子,孫子的媽,還不能算一家人的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吃頓飯,再平常不過的家常便飯。
只是這些都成了奢望,那天吐血之後,傅仁杵稱工作忙,沒有過來,傅亦希已經不會再過來了,哪怕她死掉。
她一個人毀了那麼多無辜的人,他們不幸福快樂,她連死都死得不安穩。
她不是沒有後悔過,只是晚了,一切都晚了。
佣人珍妮弗坐在她跟前,看著她那深深凹陷的眼窩流出來的淚水,忍不住心疼,艾德琳做了什麼她都知道,不管什麼事她都不會瞞她。
珍妮弗是她在黑市賣場上買下來的,那是艾德琳剛要嫁給傅仁杵的時候,異國他鄉的,有個跟自己一樣的法國人陪伴也好。這一陪,已經快三十年了。
她是最忠心的佣人,也只有她每天都來看自己,跟自己說話,就算自己一直沉默著,她依舊不厭其煩。
說的最多無非就是鼓勵自己的,盡管沒什麼用,可她听著就是舒服。
這是一種奢侈吧?確實是,當一個人沒有選擇的時候,剩下的唯一一樣就變成了奢侈。
珍妮弗再也忍不住了,她跑去求裴楚楚,求裴楚楚帶著裴豪來見夫人一面,听她說一句對不起就好。
裴楚楚覺得可笑,為什麼傅家的人非要跟她糾纏不清的,就因為生了他們傅家的種?
裴豪不是傅家的孩子,是她裴楚楚一個人的!
珍妮弗都在裴家大門口跪下了,可裴楚楚把門關了,說什麼都不同意,裴家的人都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想去開門卻被她攔住。
讓一個老婦人跪在自家門口,裴凌自然是看不下去,可裴楚楚也不讓步。兩個人吵了起來,吵得面紅耳赤,把在睡覺的孩子吵醒,雯雯哇哇的哭,裴豪和另一個小男孩面面相覷,兩個老人也不淡定了,叫著裴楚楚開門。
一人最終拗不過眾人,打開門走出去又把門關上,不讓家里的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