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趕過去的時候,薩克斯正對著旺多姆公爵殘部勸降.
一萬三千多人再加上我帶出來的七千多人,將近兩萬多人分為無數個步兵線列圍住只有四千人不到的旺多姆公爵殘部。
旺多姆公爵處于的這種境地比我剛才的要面臨的處境更加危急,若說我剛才的四千多人要是拼死一搏的話,說不定在旺多姆公爵八千多人圍困下能夠殺出條血路,那麼他現在就是拼死一搏也殺不出一條路來。
法軍只有四千人不到,而我們人數五倍于他,不但有整整五個騎兵大隊兩千三百多個的騎兵,還有十幾門已經拉開架勢的大炮。
薩克斯這貨很陰險地把火把舉在了大炮旁邊讓法軍發得一清二楚。
一萬三千多人呈U字包圍住法軍,後面更有我們堵住尾巴,有了大炮和騎兵的突擊以及步兵的沖鋒,法軍就是再精銳也依然無法扛得住他們的雙重打擊。面對這樣的布置和如此懸殊的實力差距,哪怕是旺多姆公爵這樣馳騁沙場的名將也是回天乏力。
但是這個時候,處于極度優勢,隨時能夠打敗法軍的我們最怕一件事情,那就是困獸猶斗。
在這尼德蘭和法蘭西的戰局,法軍的優勢非常明顯,大孔代親王的一場決戰橫掃了尼德蘭這個國度的主力,為了取得重奪烏得勒支這個戰略要點,任何一點兵力都是寶貴的,為了誘惑出旺多姆公爵,我已經消耗了超過一千人的精銳和一千多的雜兵,而且,一旦我們攻取了烏得勒支,可以預見一系列圍繞奪取和防守那個連接南北東西尼德蘭的戰略樞紐的會戰將會爆發。這個時候能夠減少一份損失都是好的。
不過薩克斯的情況看上去有點不大妙。
我派出傳令兵去詢問情況,很快那邊就給出了答復,旺多姆公爵不接受投降。
不接受投降,那就干掉他吧,反正戰死沙場這種事情發生在將領身上最合適不過了。殺了以後,法國四大名將就成了三大名將了,省事省心還省力,並且還對我們在下面的防守烏得勒支戰略有很大的幫助。
不過我很快就推翻了這種太過片面的想法,薩克斯這個家伙之所以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而我能夠想到的大概也就是好名聲和怕死了。
正如我前面所想的那樣,作為一個將軍,戰死沙場是遲早的事,但若是能夠不死的話,特別是敵人特意放過一馬的話,一般來說,活著比死去會更好。
旺多姆公爵不是無名小卒,隨便殺了也就殺了,他可是法國四大名將之一,更是法王的親戚,黨羽親朋和門生遍布法蘭西整個朝野,雖說他也會有敵人,但身為能讓路易面癱把未來繼承人托付的人,旺多姆公爵要是死了的話,招致的報復恐怕會很嚴重,特別是我們還是用了非常在外人眼里算是陰謀詭計的方法才殺死的旺多姆公爵。
也就是說,殺了旺多姆公爵這個名將,我就是開了對他的親朋好友們群嘲,而旺多姆公爵的親朋好友很多,其他的不提,光是路易面癱和安茹公爵就有夠我們頭痛的。而且,我現在是在異地,是比客軍作戰還慘的空降指揮,要是引起法[***]事貴族界的集體厭惡,我要是落入法軍手里,十有**會死得很慘。
至于我落在法軍的可能姓…我只能說,還真不小。
看來,這個旺多姆公爵還真是不能殺啊。
我再次派了傳令過去問薩克斯,他是怎麼勸降的。
這貨很快就回話了,他高贊了旺多姆公爵的高風亮節,順便提及在交戰中被對方的指揮藝術所折服,所以現在看到他這樣灰頭土臉的樣子,他打算讓旺多姆公爵投降,然後由他籌辦,兩人在海牙開個群P趴體,增進友誼。
我一腦袋黑線地望著對面那個薩克斯,那個家伙以為全世界的男人都是他那樣狂嗎!
我思索了下旺多姆公爵可能投降的條件,決定親自出面勸降。
法軍沒把我派出的傳令員亂槍打死說明經過薩克斯一陣折騰,我還是有得談的。經過數分鐘的協調,我跟旺多姆公爵兩人只身來到戰場中間。
時至今曰,我總算看到了這個讓我戰戰兢兢幾乎如履薄冰的法國名將。
仿佛怕人會認錯他不是軍隊的主帥一樣,旺多姆公爵穿著最華貴的衣裳,只是頭頂一般佩戴的帽子不知道飛哪里去了。容貌和神情有點像他親戚路易面癱,同樣是一副不苟言笑的樣子。我就知道,拒絕了薩克斯那種不正經投降條件的人幽默不到哪里去。
掃過一眼,我還在旺多姆公爵身上找到了不少我的影子。
同樣是王國貴冑,同樣是流淌著名門的血脈,同樣是一國重點培養的軍事將領,當然,作為成名的名將,旺多姆公爵身上有著更多的自信,是那種被勝利堆積出來的驕傲。不過這一次,他的失敗也正是因為他對自己太自信,太相信自己對尼德蘭的判斷。不過某種意義上,旺多姆公爵是對的,畢竟誰都不能想得到,橘子牌精兵會有那麼多。
「羅馬人?」旺多姆公爵眼內的瞳孔不自然地縮了一下。
「嗯。」
旺多姆公爵用著一副你們遲到了的口味說道︰「你們終于要向我們宣戰了嗎!」
「不是,這只是我的個人行為,與羅馬帝國無關。」
「不是?」旺多姆公爵輕蔑地笑道,「年輕人,別用這樣憋足的借口欺騙我。我不是傻子。」
「是嗎,不管公爵閣下怎麼想的,我只能說,人家尼德蘭人花了十萬荷蘭盾,也就是十七多萬法郎請我來做主帥,打贏一個勝仗還有提成,這樣好的工作,帝國的凱撒表示很合適我出來撈一筆,當做養家費。」我笑道,不管旺多姆公爵信不信,反正這就是便宜老爹給的介入理由。
「是麼。」旺多姆公爵打死都不會相信這種借口,眼里和嘴角的笑意充滿了輕蔑。
「公爵閣下到這個時候還笑得出來,不愧是名將,就是不知道烏得勒支里面的那位法蘭西王太子安茹公爵有沒有自信能夠守住我們的強攻。」
我的提問讓旺多姆公爵的臉色有點難看。
「這是那位王太子殿下第一次領兵吧?」我問道。
旺多姆公爵皺眉道︰「你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很簡單,那位王太子殿下第一次領兵便讓四萬大軍全軍覆沒,如此的責任,影響肯定是很不好的。若是這個時候有人頂替責任是最好不過,但偏偏公爵閣下又英勇地戰死沙場了,恐怕他只有戰死才同樣能洗掉拖累全軍的罪名。嗯…你覺得那位王太子殿下會選擇戰死在烏得勒支嗎?」我覺得比起跟薩克斯去開群P趴體,旺多姆公爵對安茹公爵這位王太子的生死存亡會更在意一些。
「你在威脅我?!」
「我說過了,我是在談條件。」
「說出你的條件!」
「你率全軍投降,我們讓那位王太子殿下「英勇」地堅守那麼一段時間,然後讓他體面地撤出烏得勒支。一戰的得失和一國儲君的名望就看旺多姆公爵是否能夠忍辱負重了。」
我等待著旺多姆公爵的答復,要是他投降,那麼我們這群圍住他並接受他投降的人將會獲得一個紳士的好名聲,與此同時,再掉轉過頭去圍攻烏得勒支的話,主力修整,隨隨便便派幾支雜兵炮灰上去挨那麼幾個子彈,再在三兩天以後派主力猛攻一下,最後出面勸降,讓烏得勒支易手,這對我們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妥的地方。而安茹公爵這個王太子的名聲,雖然他或許能夠憑借這場守城戰挽回些許名聲,但不可否認的是,四萬法軍全軍覆沒的干系注定這輩子都要跟他捆綁在一起了。
數分鐘以後,旺多姆公爵宣布投降。
解除了這支隊伍的武裝,再派人看押住他們以後,我們在天明的時間,包圍了烏得勒支。
旺多姆公爵派出一個心月復,內幕交易告訴他,便讓心月復送信進烏得勒支,告知法國的王太子下面要發生的事情。
我並不怕旺多姆公爵做什麼手腳,畢竟巨大的實力差距在那里。
我們兩萬多人圍攻一個只有兩千人不到防守的烏得勒支,光是一個聲東擊西就能讓法軍將烏得勒支再一天時間內拱手相讓。
根據協議,主力修整,而幾個步兵團的雜兵當天被派出去做炮灰,法蘭西的王太子果然很英勇地站在第一線鼓舞士氣,然後率領軍隊奮戰。
然後接下來的兩天,我們按照承諾進行了很溫柔地攻城,法國士氣大振的同時,我們也大致地得出了法軍的火炮布置。
第三天,兩萬軍隊里的新兵青壯分成三個部分對烏得勒支發動了前所未有的猛攻,雖然手底下的新兵很垃圾,但人一多了就壯膽,再加上法軍城頭防守稀疏,要不是我故意放水,法軍幾次有被攻破城牆的危險。
真是好笑,旺多姆公爵著急地上躥下跳也就算了,我一個法國的敵人居然也要跟著他一起心驚膽戰害怕我手底下的炮灰破城。
烏得勒支的法軍經過強攻只剩下再加把勁就能被攻破的兵力,我對內以避免繼續擴大傷亡為由,對外以敬佩法軍統帥的指揮為由提出了讓法軍投降,保留武器和體面撤出烏得勒支的意見。
經過法國王太子天才一般的周旋,我們歸還了俘虜的四千多法軍,只扣留了旺多姆公爵一人。
終于,在1722年2月前,時隔兩個多月,被法軍攻佔的重要要地烏得勒支重歸尼德蘭人之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