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我們這支主力的存在,法軍不管是進攻哈默倫,還是沃德里赫姆,他們都必須留有大量的預備隊監視和牽制我們,以避免在攻城途中,被我們率軍偷襲.法軍不能隨心所欲地調動軍隊去攻城,這是我們在這場瓦爾河和莫茲河兩河防線會戰里取得的戰術優勢,但是,因為我們必須以劣勢、劣等的兵力和較差的武備在這里依托城防跟法軍進行會戰,法軍在戰略已經達到他們的戰略目的,那就是逼迫我們這支主力決戰,大量的殺傷我們。」
「為了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也為了讓你們安心,更重要地是為了保證我們能夠足夠的牽制住法軍的軍力。諸位,我在這里只說一個重點,在這次會戰前期和中期,我們很有可能只是一個看客,原因是,我們的作用不是擊敗敵人,而是牽制!也就是說,我們的作用是減輕哈默倫和沃德里赫姆這兩個據點里面友軍的壓力!但是,一旦法軍在多次進攻失敗以後,那便是我們出場的時間!我們要養精蓄銳在最關鍵的時刻對士氣低落的法國人發動猛攻!」
這次兩河防線攻防戰的最大難點不是如何擊敗法國人,而是如何保持盡可能多的牽制住法軍,而盡可能多地牽制法軍的最大難點便是如何不讓這些尼德蘭人因為戰情的緊張而裹挾我貿然發動進攻,從而被法軍圍殲。
于是,我選擇了欺騙,不但欺騙尼德蘭人,還欺騙法國人。到了早上,我讓廚房多做出夠一萬七千人吃飯的炊煙。
而為了讓橘子威廉知道我的用意,我派人去告知了他一聲,整個會戰,我會按兵不動,他只能靠自己,結果這個家伙立刻通過法軍封鎖不到的沃德里赫姆背面過河抵達了我的營帳。
我看到他的時候,他整個人已經壞掉了。說句對這位尼德蘭大執政很不留情面的話,我記憶里那些在鬼畜動漫被玩壞的女主的表情跟他就很像。
不給我想象橘子威廉是不是有被人玩弄菊花的嗜好,他在一見到的那一刻就說出了之所以那麼崩潰的原因。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從按兵不動?!」臉色發青的橘子威廉指責到。
「為什麼不可以,我正在進行作戰。」我揮退那些在營帳里的人只留下薩克斯。
「作戰?」橘子威廉失態地大叫道,有那麼一霎那我以為他會過來揍我,「你這是逃跑!這是懦夫的行為!你知道你從按兵不動會對整個前線有什麼影響嗎!你這是在把整條防線送給法國人,你這是讓好上萬人送死。」
「才好上萬麼?我以為我在尼德蘭不到數個月就已經連累了好十幾萬人的生命呢。」我指出了橘子威廉的錯誤。
「十幾萬?」橘子威廉哆嗦了一下,他湊了上來,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咬牙切齒地說道,「你到底想干什麼?!」
我抽回手臂說道︰「你剛才責問我為什麼按兵不動,我告訴你吧,我保存兵力,並且給法軍一個讓他們提前撤退的壓力。」
「提前撤退??….」橘子威廉怔了怔,他喃喃地低語了幾句便醒悟過來,「你又要決堤?!」
我點點頭承認了我的行為︰「是的,並且法國人也也知道了,這就是為什麼他們手忙腳亂要發動總攻的原因。」
橘子威廉臉抽了抽,好不忍住才忍住沒爆發︰「是誰給你的許可的!」
「這是戰事的需要。」
「你怎麼可以,你怎麼能這樣做!即使是戰事的需要,你也不能,不可以!」
「可是不該做的事情都已經做了,炸掉的豁口怎麼填不上去了。」
「我不管,這是你的行為,你必須為此負責!」
我打斷了這個家伙,笑道︰「听起來,大執政是想要我一個人承擔全部的責任啊。拜托,大執政閣下,我只是在按照你之前所說的不惜一切代價都要保證法軍不越過尼德蘭的兩河防線。」
「沒錯,我是吩咐了,但我沒說要用決堤這樣的行為!」
「但我一直都是以大執政賦予我的權力指揮的軍隊,不管我做了什麼,大執政都要跟我牽連到。比如這一次…」
好像听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緊接著他蹭蹭地連退數步,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哆嗦著舉起手指頭道︰「混混…蛋!你害死我了,你知道嗎!共和國內部一直有著要推翻我的聲音,雖然現在看不出來,但只要我背負上那樣的黑名,這個決堤事件會成為他們推翻我統治的把柄、借口!難道你們羅馬人願意看到,法國人被擊敗以後,又有新的執政替代我嗎!」
橘子威廉說到了點子上,那麼現在就是我們雙方討價還價的時間了︰「可是你也清楚,一下子淹沒好幾萬人的罪名是很嚴重的,說不定未來會有幸存者發動針對罪魁禍首的刺殺,承擔起所有的責任,就是讓所有的刺客都來刺殺我,這樣多可怕啊!而且得到好處的可是你們這些尼德蘭人,憑什麼讓我一個羅馬人來承擔所有的罪過。」
「那你怎麼不在事前想到這一點!」橘子威廉火冒三丈地說道,「為了我的地位,為了繼續保證你們羅馬的合作,我不能跟這件事有任何關聯!所以,開出你的條件!」
「我想要什麼,這還真是一個難題啊…」我故作苦惱地讓橘子威廉等了好幾個呼吸,「這樣吧,這次請求援兵的對象里面去除掉普魯士。另外,我身邊這位薩克斯先生是一位道德高尚,心腸非常仁慈的先生,我執行決堤計劃的時候,他就阻止過我。考慮到,事後會有無數的受難者無家可歸,而他苦于囊中羞澀,無法進行太多的救援,我希望大執政閣下給他個五六十萬荷蘭盾去完成他的夢想。還有,以後不免會有分兵作戰的階段,你務必要讓他成為另外一支軍隊的主帥!」
「去除掉普魯士沒有問題,給予這位先生的救助金,一共五十萬,先給五萬荷蘭盾怎麼樣,然後我在兩年時間內清算完這筆帳務。至少,讓他做主帥這事,我只能說,我可以讓他輔佐我。而我會考慮他的每一個意見。」橘子威廉討價還價道。
「薩克斯,你看怎麼樣。」我問道。
薩克斯聳了聳肩膀︰「我倒是沒什麼意見。」
橘子威廉財大氣粗地說道︰「那好,錢會在法軍退去的時候給你們。」
「你有的是時間去準備,不過我得說一句,你那里會是法軍進攻的重點,所以你一定要頂住。」我提醒橘子威廉到。
「你又知道。」
「因為沃德里赫姆有著關乎到瓦爾河泛濫與否的水閘啊。奪取了沃德里赫姆就能放水,所以哪怕河水泛濫,法軍也能通過奪取沃德里赫姆盡早地恢復對尼德蘭的攻略。」
「你你這是要害死我嗎!主攻方向是我那邊,不行,你得去沃德里赫姆進行守城,我要在這里負責牽制。」橘子威廉臉色大變。
「拜托,那可是顯示大執政領導能力的機會啊!如今城內有九千多人,旁邊更是有一萬五千多人盯著你看,你大執政要是做好了,就能取得這些士兵的忠誠了,你不想要嗎!」
「可是,我沒帶過兵!」
「薩克斯,他就交給你了。」
面對一個慫掉的橘子,我給了他一個薩克斯。
到了開戰那天,我預計有三萬多人的法軍,實際上有超過三萬五千多人。
三色旗時期的法[***]服給人的第一印象是藍色,但在王朝時期,法國的軍服其實是香檳色。大大小小上百個香檳色軍服構成的方陣,分別讓敵軍將領布置在了出來,主力在沃德里赫姆方向,兵力超過兩萬人,一支大概一萬人的軍隊負責警戒我,而還有一支較小的部隊則是看住了哈默倫。
法軍布置沃德里赫姆方向的主力超過我的想象,因為我之前在哈默倫那邊留下的情報顯示我們大概有一萬四千人,而在這里通過增加炊煙的方式虛張聲勢了。難道法軍看破了虛實?
法軍的大炮大部分布置在了我這邊,擺放在沃德里赫姆法軍主力和負責警戒我的偏師之間之後,並且還有法軍的全部騎兵。我確定法軍沒有看破我的虛實,因為這支炮兵和騎兵主要的目的是利用削弱我這支部隊對沃德里赫姆戰場方向的干擾。
薩克斯看到法軍這樣布置,便把大部分軍力布置到了我看顧不到西面。
就這樣,雙方避實就虛了一番,終于展開了攻城戰。
缺少火炮掩護的法軍跟同樣沒有太多火炮的沃德里赫姆對轟起來是半斤八兩。倒是步兵沖鋒海值得一提,法軍的沖鋒很壯觀,橘子威廉臨危受命的表演也很不錯,總之在沃德里赫姆方向幾萬人打個你死我活的時候,我在這里欣賞到了比看好萊塢大片還過癮的戰爭史詩大片。
不是我太不負責任,其實我只是想看看橘子威廉這個人的能力怎麼樣。通過海牙的暴動到一舉推翻當初騎在他家頭上的商人團體執政政斧,我已經知道這貨是個很心狠手辣又非常能夠隱忍的家伙,再加上這一次在沃德里赫姆的防守戰里面,我同樣也看到了一個極會蠱惑人心,或者說挑起尼德蘭人熱情的領袖。
簡單地說,橘子威廉這種人才要是穿越到了大胡子的二戰,絕對是個做政委的料,放到了中世紀,就算不能再拉起一支新的十字軍,守一守天國王朝的耶路撒冷還是可以做到的。
也多虧了橘子威廉的領導和薩克斯的指揮,沃德里赫姆被兩萬法軍猛攻十幾天都沒有被攻克。
三月十七曰,春天到了,天氣迅速地回暖,河水高漲不少。
這是一個信號,既是即將發大水,也是我們撤退的信號,眼看著河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上漲,法軍喪失了奪取瓦爾河的機會。他們在打包各種物資,就地征集當地的錢糧,到了第三天,也就是三月十九曰那天,法軍開始撤退,將超過三萬人的軍隊將幾條他們原先造好木橋擠得水泄不通。
與此同時,沃德里赫姆和哈默倫的軍隊也讓我們利用船只給接了回來,橘子威廉開始出手進行搶救當地的居民,在災民面前噓寒問暖的嘴臉像極了後世需要選票時就可以做孫子的民意代表。也不知道是誰一口就答應了我絕不在出海口進行泄洪的提議。
三月二十四曰,水來了。
我千等萬等的大水終于來了。
不過法軍在在兩天前完成了撤退。
奔涌的河水缺少了堤壩的攔截,迅速地將河道的水面抬高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相信再過幾天,滿溢的河水就會沖出河道,然後從瓦爾河到莫茲河,那一片土地將會變成澤國,法軍在河水退下去之前無法從陸地進行進攻。
尼德蘭總算在那群腦袋進水了明煮國會和貪婪商人的連番錯誤決斷之後,得到了少許喘息的時間。
不過這少許喘息的代價是巨大的。
海牙海堤的決堤,即便是利用了潮汐,減少損失,但許多手工作坊還是給大海給摧毀,損失只有尼德蘭人才明白到底意味著什麼,同樣格羅寧根省雖然貧窮,但這一次決堤就是可不像海牙,有退潮可以利用,封堵決口。尼德蘭莫茲河到瓦爾河的土地更好一些,畢竟那是河水不是海水。總之,尼德蘭現在是滿目蒼夷,哀鴻遍野。
但悲劇的是,尼德蘭的注定要在未來幾年里成為一個大茶幾,因為法軍無法從地面取得進展,肯定會從海面對尼德蘭發動進攻。只是,要從海上進攻這幾個地區,他們就得進攻,奧德多普、米德爾尼哈斯、濟里克澤這幾個拱衛鹿特丹港口的島嶼。
除此之外,格羅寧根省的盧森堡公爵那一部的法軍也需要法國海軍去解決他們的危機。因為大海的圍困,法國海軍只有突破尼德蘭海軍的封鎖,或打敗尼德蘭的海軍,才能對被困的盧森堡公爵進行救援。
這樣一來,原本只是對尼德蘭海軍進行糾纏的法國海軍為了達到這兩個戰略目標就得跟尼德蘭海軍進行真刀真槍地海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