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緊張….一側退開的侍從就像一扇大門,緩緩地向我展現了門背後所掩藏的神秘事物,嗯,寶藏?財富?寶物?好像都有,不過,用尤物去形容更體貼一些?
眼前的那個微笑著向我走來的女人確實比較合適使用上面那些個形容詞。
因為當我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首先奪走我目光是她那雙嫵媚的眼楮,棕色的瞳孔如同漩渦般深邃,而眉眼之中卻蕩漾著一股天生的綿綿春情,乍一看去,我還以為她在向我拋媚眼,在這之後,我的視線才從那雙眼楮挪開,看到她的臉蛋。
她看上去比便宜老爹告知的歲數要年輕一些,柔媚的臉龐輪廓在我這歷經了二十一世紀信息轟炸的現代人挑剔審美觀給出的評價是幾乎完美。唯一那點不足的地方就是,這絕色的面龐是標準的小秘臉,如同狐狸精般妖媚的眉目,眼眸轉動之間,萬種風情渾然天成。
她大概也清楚自己的相貌特點,所以一切地打扮都是圍繞這個特點而展開的。
一頂女式絲葛三角帽,幾條從帽頂如同貴婦伸展腰肢般延伸出來的修長飛禽羽飾是價格昂貴的壽帶鳥尾羽,飾邊由絲線連接,下方是一大片用緊身胸衣托出的雪白肌膚和芊芊細腰,一身深色為底的絲緞褶裙上面裝飾著深紫金邊的紫堇。
整體很莊重,價格很昂貴,說句毫不客氣的話,這個女人把一輛奔馳穿在了身上,少說也有兩、三千索里都斯。我猜今天是做侍奉聖禮和面見我的日子,她才選擇較為嚴肅鄭重和體面的打扮。可即使如此,殺傷力依舊很嚴重,雙豐滿的紅唇就不說了,那顆點在眼角邊的黑痣,簡直即使畫龍點楮的一筆,邊上七老八十的主教眼神不住地往前排瞥就是最好的力證。而她絲毫不在意,完全習慣了男人們的眼光…
「主人,這位是萊奧尼達斯家的夫人。」侍從為我介紹道。
「夫人可以叫我尼基弗魯斯或簡稱我為尼基斯。」
看來,我的判斷沒有錯,事情真的向我推測的方向發展了。那麼這一切都在清晰不過。我那便宜老爹這是在施放一個信號。
一個告訴所有人,亞歷山大才是他繼承人的信號。又有什麼比一個出身個地位都不算尊貴,背後沒有顯赫家族支撐卻又富有的聯姻對象更能提示別人這個信息的?又有什麼比一個絕色更能安撫我在知道了這個消息之後極有可能產生的負面情緒的兒子?
至于我為什麼不喜歡上她,我想她一定是個很難搞的女人,還有就是….這個女人私生活應該不檢點。
我微微笑了笑,把手一揮,示意我們可以到長椅邊上先坐下。這個舉動讓女人似乎有些不知所措,她提著小手提袋猶豫了數秒才在跟在我背後一起。這很正常,按照規矩,如果我遞出手掌,她得親吻我手上的戒指,如果我沒有做出表示,她得彎腰俯身致禮。希望我的善意表現得沒有那麼憋足。
最前排的長椅,我一坐下,大美女也跟著坐了下來,鼻邊瞬間讓一股芬芳的氣味充斥。很清新的味道,是很少出現的白薔薇香水。這讓我有點意外,我還以為她那樣打扮的人會使用過度甜蜜乃至于甜膩的玫瑰香水。
侍從們陸續在我們身旁落座。
只有在上帝面前,他們這些僕人才能和主人平起平坐。
但即使如此,我的那些侍從也刻意隔開了有半個手臂的距離。
「夫人,你有些緊張?」注意到大美女有些不自然,或者說拘束,看著她側頭過來來不及說上一句話的空檔,我說道,「我也是如此,畢竟從小到大,我還沒有這麼靠近過一個女人。」
麻辣隔壁,我說錯話了,緊張,當然緊張了,尼瑪,緊張是我才對…完全是自爆其短啊…這才接觸,我就已經露出敗勢!
「這可是我的莫大榮幸呢。」大美女笑了,又是一個媚眼。
「夫人以為一個親王兒子的生活是什麼樣的?」我可沒騙她,因為家里有個變態老子,宮殿里面的伺候人的都是五大三粗的爺們。不過,我為什麼要說這個,她又不會對我的吃喝拉撒感興趣有趣的話題啊…有趣的話題在哪里?誰來幫幫啊援兵在哪里!天啊,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書到用時方恨少…勾搭妹紙時發現,以前沒勾搭過,現在都不會勾搭了。
她仔細觀察了下我的神情不像開玩笑,才露出稍微錯愕的神情︰「這還真是有些意外。」
看吧,多麼充滿外交藝術的回答…好吧,我放棄了,該怎麼樣就都怎麼樣了,我已經無能為力了。
果然,溫迪爾經過幾句簡單的對話就探出了我的深淺,然後她放下了那份局促和拘束,我們兩人的輕聲交談沒能持續太久,站在宣講台上的主教開始了今日的侍奉聖禮。
我坐在椅子上神游天外好幾個小時終于等來了交錢的時間。
捧著盤子的僧侶經過我們這排,我從口袋里模了模,一枚第納爾銀錢給掏了出來。然後在教堂執事錯愕的眼神中放到了盤子上面。我轉過頭去,看見溫迪爾也是一張吃驚的表情,眼中有詫異,有困惑,惟獨沒有厭惡。
按照不成文的規定,坐在前排的有錢人,一般都是捐獻金幣之類的貴重黃金,大手筆的還可以等到彌撒結束以後,去找教堂執事說個數目,讓對方記好,派人再送來的。如果數目夠大能喂飽主教的胃口,還能得到主教的祝福和友誼。
臉色難看的教堂執事臉頰抽了抽,轉過頭去,眼神竟一下子痴了,入眼的竟是大片雪白的胸脯。溫迪爾從小手袋里模出三枚金幣,迷人地笑著把錢放到木盤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捧盤的執事好像得了嚴重延遲一樣,過了好幾秒才依依不舍地離開。
侍奉聖禮結束,我和溫迪爾站在教堂大殿中間的過道上,她讓我等一下。我狐疑地看過去,只听她眸中閃爍著光彩輕笑道︰「我可不能只在聖伊琳娜大教堂給主教捐獻三枚金幣,那麼殿下呢?」
「我是個窮人。」我已經放棄了在她面前爭取一個好的表現的想法,抱著公事公辦的心態,該怎麼樣就怎麼辦…
「所以就只給教堂捐獻了一枚銀錢?」笑吟吟的女人居然像個小女孩般俏皮地眨了眨眼楮,眼神很純美,的牙齒很白,配上一口紅唇,很驚艷,「我可是記得聖經說過,捐獻是我們所收入的一部分,而那一部分是十分之一。」
我不可置否地笑了笑,要知道剛才一枚第納爾銀錢也是錢,以生活水平而言,雖然買不了太多的東西,但拿去打發乞丐還是能得聲滿懷感激之情的感謝的。
站在一邊等著溫迪爾,這個萊奧尼達斯家的寡婦應該是給了聖伊琳娜大教堂主教不少奉獻,那位從宣道開始直至結束都保持道貌岸然神情的主教放下了一位主教應有的威嚴居然主動提出挽留她下來用膳的提議,在得知她沒有時間之後,聖伊琳娜大教堂的主教主動將我們兩人送出了大教堂的門口。
「好了。我們接下來該去哪里?」溫迪爾和我站在大教堂的門口等著我們馬夫將馬車驅趕過來。
正當我思索之際,她很快就提出了一個建議︰「去佩拉馬門那邊的外港口區吧,那邊有一個很不錯的餐廳。」
「可以。」我注意到她在我認可她的提議之時,臉上明顯出現了松口氣的神情。
她在害怕。
一個25歲的女人居然在害怕一個未成年人?這有點可笑,可事實就是如此。這便是身份和地位差距造成優越,哪怕這個叫做溫迪爾的女人能輕松地拿捏下所有年齡階段的男人,可她從來都沒有對上過塞奧法諾親王的兒子,即便我還是未成年人。
只不過,這些並不是她害怕我的主要原因。
坐上了馬車之後,我們開始了今天見面的主題。
相親嗎?
別開玩笑了,我怕如果我說出塞奧法諾家目前所做一切背後隱藏的目的是要娶她,恐怕溫迪爾會兩眼一翻暈過去。所以我那便宜老爹為我和她的長期扯上了一層挺厚重的遮羞布,談生意。
唔,這才是萊奧尼達斯家的漂亮寡婦害怕的真正緣故。想想看,在某一天的一個睡眼朦朧的清晨,頗有身家的你忽然得知世界警察和全球最大的軍火供應商派人過來告訴你一聲,他要跟你合作做一筆生意,你的第一個念頭會是什麼?我想反正絕對不是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