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列特利婭是個悲劇,追求她的漢斯更是個悲劇,總之因為女文青這個悲劇想要躲開漢斯這個悲劇,于是她有悲劇了。
瞞著宮廷醫師說菲列特利婭那是肚子痛,並說是在德意志的舊病復發,讓他弄了些緩解疼痛的藥。
女文青吃了藥,總算恢復少許氣色。我們在小鎮里頭找了馬車,才在第二天上路,我把女文青塞進了馬車里頭。
一路趕了十多天的路,終于抵達了奧地利。
奧地利的邊境,由地方護送我們的騎兵中隊中隊長校官把我們帶到在奧地利人約定好的地點。
奧地利帶了差不多相同一個數目的騎兵隊早早地等在了那里。
迎風招展的方型旗上是哈布斯堡家族那只怎麼看怎麼像禿鷲的黑鷹,兩頭上半身是黑色的獅鷲各自守在盾形帝國徽記上。
這面旗幟下方,那些騎兵都穿著奧地利的傳統白色軍服,黃色肩帶、黃色肩章、棕色的飾帶和黑色的護腿套,頭頂波浪金邊三角帽,上面掛上了一些黃色穗帶顯示出他們是王室騎兵的身份。人人胯下騎著一匹多瑙河下游平原出產的良馬。
今天來到兩國邊境迎接我們的是一位王室馬房總管。
很中世紀味道的一個詞,說出去都以為他干的是馬倌的活。但事實是,根據西歐中世紀傳統,在王室馬房待著的總管往往有兩個意思,一個是高級軍事貴族,另一個象征了信任、心月復,因為過去那些總管都有為皇帝、國王牽馬的榮譽,當然也有在關鍵時刻去替國王擋劍擋槍的義務。
讓這些人護送著走了五天,我們一行百人抵達了維也納,歐洲的心髒。
在前方,碧波粼粼的多瑙河蜿蜒穿流這座城市,房屋樓宇依山而建,花園及葡萄園圍繞,各種風格的教堂塔樓引入注目,投下陰影給整座色彩斑斕的城市添上了莊嚴肅穆的色彩,不愧是天主教羅馬教廷多年以來一直依為支柱的天主教信仰大本營,果然宗教氣息很濃郁。
在這里,回頭遠望,外交使團仍能看到帝國的喀爾巴阡山的綠色峰尖,看到蔥郁的匈牙利平原森林,而越過喀爾巴阡山,那便是千年帝國的首都君士坦丁堡。
哈布斯堡的王宮馬房總管將我們帶入到城內,帝國駐維也納的外交大臣維爾納?布赫霍爾茨伯爵牽著馬匹,早早地帶著兩個侍從等在城門口。
隨行的哈布斯堡騎兵護衛將四周好奇觀望的人群驅散開,馬夫才得以將馬車驅駛過去,我打開車門,迎接著久違的陽光向這位久等得以至于額頭冒汗的微胖帝國伯爵打了個招呼。
這個有著標準德意志地區姓名的帝國外交大臣問好道︰「殿下,很高興能在維也納為您服務。」
「您在路上辛苦了!」
「還好。」我跟他說了幾句類似今天天氣很好的沒營養的廢話,便問道︰「俄羅斯人的大使使館在哪里?」
維爾納不明我意圖,但還是前去跟護送我們的那個奧地利王室馬房總管商量了一下,這下子,這位帝國外派外交大臣平時在維也納做的工作就體現出來了。
兩人顯然是舊識,沒過一會兒,他瞧了我一眼,覺得不直接護送去羅馬帝國的大使館而是俄羅斯人所在的的地方應該不會出什麼事,便欣然同意我們的要求。
城區的維也納,縱橫交錯的街道分兩種,大道的青灰磚石路寬闊平坦,卵石鋪就的街巷狹小無比,走過隱隱會聞到一股惡臭。
所過之處,高層房屋很少,聖斯特凡大教堂和雙塔教堂高聳入雲的塔樓格外醒目,哈布斯堡的香布倫宮和夏宮美麗古典建築風格的宮殿非常顯眼,附近的一片優美建築群據維爾納介紹便是達官顯貴的住處,俄羅斯人的大使館便在其中,維爾納還說到那里的隨便一棟宅邸沒有十五萬尼德蘭金馬克根本買不下來。
毛子下這麼大的本錢,看來他們在波蘭真是吃得滿嘴流油,十五萬尼德蘭金馬克換算成帝國的奧雷就是十多萬。
可是維爾納這位外交大臣的話還沒說完,那地方的地價是昂貴,可人家俄羅斯人只花了很小的代價就買下了一棟價值二十多萬尼德蘭金馬克的宅邸作為他們的大使館。
「原宅邸的主人,迪特爾?馮?哈勒沃登男爵是個很不錯的人。」很少說話的王室馬房總管在這時插嘴了,「他原本有個很美麗的妻子,和一個很美好的家庭。」
听著這位哈布斯堡貴族莫名其妙的一提,我看向了維爾納,他解釋道︰「卡爾森男爵閣下在那位迪特爾男爵閣下生前跟他是朋友,不過後來迪特爾伯爵在跟俄羅斯人的決斗中,被俄羅斯人殺死了。」
前往那個前哈布斯堡男爵宅邸的路上,我就听到了一個很三俗的故事。
迪特爾男爵的妻子是從波蘭嫁到奧地利的女貴族,俄羅斯跟波蘭開戰,那位男爵夫人的波蘭家族遭了殃,家族上下二十多口人讓俄羅斯人全一鍋端掉。
若只是這樣那也沒什麼,但在俄羅斯人了解到他們還有親戚在維也納,他們便用手上的人質去跟老男爵交涉。雙方原先預定好的交涉條件是男爵給出二萬尼德蘭金馬克。但沒有想到帶上了錢到指定地點去換取人質的男爵父子沒能等來妻子的家人,最後被告知那些錢只不過是支付二十多口人幾個月的照顧費,想要換回人質,就拿二十萬的尼德蘭金馬克來換。
被這事困擾的小男爵回到維也納把事情跟朋友們一說,有人就把他引薦給了俄羅斯駐維也納的大使,可沒想到這維也納的大使跟那幫人根本是一丘之貉。他假裝對方態度堅硬,只做出一個折中的交涉。內容是允許男爵用二十萬換回他妻子家族在波蘭的土地和其他附近一些的莊園。而那些土地莊園表面上看去價值超過三十萬。俄羅斯大使把這歸于他的功勞以及俄羅斯王國那邊急著用錢的原因。老男爵不知是計,苦于無法提出那麼現錢便在感恩戴德中,把房子作為交換協議的一部分給寫了出去。等到他們換回家里人,歡天喜地地跑去看新土地時,那大一片莊園已經被燒做一片荒土的土地時,別說三十萬尼德蘭金馬克,就是三萬都算不上。
氣急敗壞的老男爵返回維也納向國王請求裁斷,但人家白紙黑字的協議就寫在那里,不管他怎麼說,都是他理虧,因為協議上的土地和人質,他都拿到了。再加上當時哈布斯堡和俄羅斯都處于合作的蜜月期,最後利奧波德三世只迫于輿論做出了俄羅斯人給予兩萬尼德蘭金馬克補償的裁斷。
咽不下去這口氣的迪特爾男爵跑去跟俄羅斯人決斗。一個從小嬌生慣養的貴族子弟哪里是北極熊毛子大漢的對手,這位男爵果斷被人打死。
故事听完,我們一行也讓那位王室馬房總管卡爾森男爵帶到了俄羅斯人算是用巧取豪奪弄到手的宅邸。
門口站著兩個穿有俄羅斯綠邊白衣紅肩帶軍服的俄羅斯士兵,他們背後的宅邸第一眼看去很別致美麗。
古典建築風格的柱式主樓,再加上前院和後園,即使放到哈布斯堡王朝用來養狗官和情婦的達官顯貴區,都能用精致來形容。
我以在這里要辦些事情需要為馬車隊找個地方停放為由支開了那位卡爾森男爵,無意中走過路過的哈布斯堡達官顯貴看到我們這麼一大群人紛紛叫停了他們的馬車。
「維爾納大人,對于這次我們出使哈布斯堡,你有什麼特別的看法?」在大門邊駐足看了眼里面好像沒有什麼人的宅邸,我覺得有必要為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做些鋪墊。
「我從密函上得知了殿下此次出訪奧地利的目的。總的來說,我認為想要完美地達成任務目的,很難,很難!」維爾納低頭看了我一眼,就又繼續說道,「首先,帝國與哈布斯堡相互合作很多年,我們想要在貿易上以哈布斯堡為中介將德意志捆綁進達成關稅同盟進而取消關稅的嘗試並不難。但問題是,我們跟俄羅斯人宣戰了,而哈布斯堡跟俄羅斯人早在瓜分波蘭時簽訂了波蘭同盟協議。但這還不是我們最大的阻礙!我們試圖以關稅同盟阻擋法國擴張他們的商品市場,但假如我們透露出太多的將重心放到了東部跟俄羅斯人爭奪波蘭領土的意思,這便意味著讓我們在西邊的關稅同盟得不到強有力的保障。德意志人都不是笨蛋,而且此時法國人也在搞他們自己的同盟!到時候會選擇哪邊,我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