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你以為我真的沒有生氣麼?(6000字)
听見袁盈這樣挑刺兒的話,一直被沫蟬壓制著、許久沒敢主動說話的莫邪這會兒終于笑了聲。1笑聲又高又飄,仿佛听了個天大的笑話;他笑的時候卻沒抬頭看袁盈,自顧吃被沫蟬填了滿滿一盤子的肉。
袁盈這才看見了莫邪一般地,挑起眉毛望過來,「這位是?」
不等介紹,她便自說自話地笑了,「哎喲好眼熟。我想起來了,原來是在醫院遇見的那位小帥哥啊。沫蟬,你們感情很好的,哦?」
袁盈來意不善,江遠楓忙擋在前頭,「圓圓,這位是夏莫邪,是小嬋的族弟。從外地來玩,你不知道的話不要亂說。」
袁盈聞言也挑了挑眉,卻沒甘心,只笑,「這位是沫蟬的弟弟?怎麼面貌上一點都不像啊?榍」
沫蟬也笑回去,「按著你的意思是,你覺得是男生該長女相,還是女生該長成男相?我們雖然是親戚,不過畢竟男女有別,這有什麼奇怪麼?」
袁盈被搶白得面色一白,「那我倒要好奇多問一句︰沫蟬,他究竟是你怎麼個弟弟啊?听說按著《婚姻法》,只有三代以內的直系血親和旁系血親不準通婚,如果你們兩個超過三代了,那即便是姐弟,也是可以在一起的哦。」
剛剛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局面,被袁盈看似漫不經心的話又給撕扯個粉碎督。
沫蟬怒了,朝著袁盈笑,「袁盈,我千看萬看,也沒看出來你有當紅娘的潛質啊。不過呢我倒是好奇,一般都是女人過了四十歲才有給人當紅娘的癮,沒想到你更年期提前20年就來了啊。那我是該恭喜你少女老成,還是未老先衰?」
「噗……」周邊桌子上一位圓肚禿頂的大哥听見都忍不住了,一口青菜混著紅酒,紅紅綠綠地噴出去。
畢竟在公眾場合,江遠楓不想場面鬧得太僵,便扯著袁盈的手臂,「圓圓你既然是跟公司同事一起來的,那快去忙吧。你總不想讓公司同事也看見這樣一幕吧?」
袁盈惱得臉紅脖子粗,還不肯罷休,轉頭朝莫邪來,「哎小帥哥,我跟你說話呢,你怎麼不回答我啊?你到底是夏沫蟬旁系第幾代的弟弟啊?」
莫邪全程都垂首專心吃肉,仿佛明眸皓齒的袁盈都比不上盤子里的一塊肉有吸引力。听袁盈這麼不依不饒問到頭上,莫邪這才咽了肉,悠閑抬頭朝她一笑,「你管的著麼?」.
「你!」袁盈氣得險些當場蹦起來,臉都青了,臉上的彩妝算是白費心思了,都被鐵青色給蓋住了。
莫邪瞧見便笑了,起身伸出長臂去先扶住袁盈搖搖欲墜的肩膀,繼而邁開長腿到她背後去扶住她,「唉這位阿姨千萬別激動,回頭別高血壓冠心病什麼的都犯了。」
他竟然管她叫阿姨?!袁盈不敢置信地瞪著莫邪。
江遠楓連忙勸解,「莫邪你別鬧,這位是袁盈,我的小妹。她哪里有什麼高血壓冠心病。」
「沒有麼?」莫邪朝沫蟬眨眼笑,「一般來說,女人到了更年期都容易得這幾個病啊。啊,看來這位阿姨保養得宜。」
沫蟬忍不住笑,也知道不能縱容莫邪繼續鬧下去,忙走過來扯掉莫邪的手,「好了,別玩了,回去吃你的肉,不許再說話了。」
「汪!」莫邪故意吠了一聲,又坐回去頭不抬眼不睜地吃肉。
江遠楓便也拎住袁盈的手臂,將她送回她在樓上的包間去。
卻听見其他桌的客人在議論,「哎那個美女,長得挺美的,就是穿衣裳太不注意了——裙子後頭的拉鏈從頭開到尾,大片脊背,甚至臀溝都快露出來了……她自己難道不知道麼?」
沫蟬听見就一震,抬眼瞪莫邪。剛剛莫邪就站在袁盈背後來著!
莫邪笑得都露出眼角紋了,只是繼續專心吃肉.
三個人吃完了飯,江遠楓原本想送沫蟬回去,結果袁氏地產那邊下來人跟江遠楓說,袁盈喝醉了,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江遠楓不想管,伸手握住沫蟬的手就向外走,叫袁氏地產的人開車送袁盈回去就好……結果剛走到門口,那邊人又追上來,說袁盈摔破了碗碟,割傷了。
沫蟬只能嘆氣,拂開江遠楓的手,「遠楓你去看看她吧。我沒事的。1」
莫邪則高高仰起頭,眯著眼楮盯著二樓包間的窗戶,一身的戾氣。沫蟬看見一警,連忙扯了他一下,「你沒事吧?」
莫邪轉回眸來,沫蟬看見那里頭漾起的一片冰藍光芒。嚇得沫蟬趕緊一把捏緊莫邪的手臂,指甲都掐進他肉里去,低低警告,「你放松下來!」
江遠楓還想堅持,沫蟬卻擔心莫邪,趕緊再拒絕,「真的我沒事。遠楓你去看看吧,別鬧出什麼大事來。莫邪送我回去就行,你放心。」.
沫蟬顧不上江遠楓那邊是如何安撫袁盈的,急急扯著莫邪就走。
今天莫邪先到她家去拜訪,為了怕嚇著媽,沫蟬沒讓莫邪開那輛燒包的車子,只讓他規規矩矩穿格子襯衫、牛仔褲地坐公車來。從飯店出來,兩人也沒有車子開。
沫蟬擔心他情緒不穩,就沒敢打車,也沒敢帶他坐公車,只扯著他的手,選擇要穿過公園一片樹林的小路走。
走入樹林,林蔭從四面八方覆蓋過來,沫蟬這才松了一口氣。
伸手拍莫邪的肩膀,「兄弟,還好吧?今天多謝你了。」
莫邪原本渾身繃得緊緊的,這一刻卻被逗笑了,他轉了轉頸子讓肌肉放松下來,「雖然很難熬,不過好在都熬過來了。」
沫蟬抬眸望他。
整個會面的過程里,他一直是吊兒郎當的模樣。他是想讓她以為他今天很放松,很不拿這個場合當回事——可是沫蟬卻明白,那不過是他故意做出來的樣子。
以他的身份,他不該是這樣吊兒郎當的模樣。他故意扮成這個樣子,只是不想讓她擔心——這般晦日,狼族都會焦躁不安,他便用這樣的方式一直壓制著。
整個會面的過程里,除了開始和結束他說過幾句話之外,他一直在使勁吃肉——她是為了避免他跟江遠楓斗嘴而故意多夾肉給他吃,可是他何必要真的跟一輩子沒吃過肉一樣,一直在埋頭吃肉?那也是他在拼命克制自己的脾氣,將牙齒的恨意都發泄在肉食里。
沫蟬不由心驚地想,他剛剛是不是有很多個剎那,想要用他的牙齒咬斷江遠楓或者是袁盈的喉管?
這樣想著,沫蟬便覺得眼楮酸澀,她伸手又拍了拍他肩膀,「……我都明白的。今天,真是辛苦你了。」.
他凝著她的眼楮,緩緩舒了口氣,「別擔心,我沒想要咬斷你那江遠楓的脖子,我只是很想咬那個女人。」
沫蟬嘆了口氣,「要是真要到要用咬的才能解決問題,那我自己先撲上去了。」沫蟬露出自己的牙齒,「我的牙雖然比不上你們的,不過那樣細皮女敕肉的,我咬掉一塊的把握還是有的。」
「嗯哼。」他終于笑了,「真凶。」
沫蟬抬眼望他的眼楮,仿佛被懾,嘆息著不由自主去觸踫他眼簾,「你眼楮怎麼還是這個顏色?難道,還是控制不住嗎?」
「嗯。」他闔上眼簾,深深地呼吸,全身的肌肉再度繃緊。
沫蟬見狀便緊張起來,「怎麼了,嗯?不會在這個時候變身吧?天還沒黑透,你千萬忍耐。」
他閉著眼楮大口呼吸,「方才還不怎麼生氣,可是現在越想越生氣。尤其是那個叫袁盈的女人——她竟然敢在我面前,肆無忌憚欺負你。太過分了,太過分了!」
沫蟬的心一顫,努力地微笑,「小邪你听我說,我沒事的。我根本沒將她放在眼里過,如果真的打起來,她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所以你放心,好不好?」
莫邪深深喘息,終于睜開眼楮,可是里邊還是一片冰藍——他伸臂抵在沫蟬頭側的樹干上,xiong膛急促起伏,「我想咬人。」.
他真把沫蟬給嚇著了。雖然知道他是白狼,但是他即便是以真身出現在她眼前的時候,也是自我控制得很好,從沒讓她擔心過他會咬人。可是他這會兒突然這樣說,讓沫蟬很是手足無措。
沫蟬嚇得一把抱住他手臂,「別,別呀!實在不行你就變身吧,還變成哈士奇,我還用褲腰帶拴著你……」拴著他,他就不能傷人了吧?
他咬著牙,想笑卻笑不出來,「那個袁盈,真的讓我生氣了。」
「那你也別咬她啊!」沫蟬都快急哭了,「如果你真的傷了人,那人類的軍警一定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人類跟狼族就會開戰了——難道你希望那樣的事情發生?」
這是人與狼之間的底限,她必須要控制住他!
他朝她垂下頭來,唇湊在她耳邊,「……我努力做到不在乎,可是我今天真的很生氣。好吧我承認,我不光生袁盈的氣,我更生江遠楓的氣,還有你的……」
沫蟬嚇得閉上眼楮,只覺此時他幾乎已經是變回狼性了,「小邪,真的對不起。」
「讓我咬你。」
他嗓音嘶啞低沉下來,與他平素泠泠如泉的聲音孑然不同。
「咬,咬我?」沫蟬嚇得瞪大眼楮,「我,我我會不會死?」
「我會輕點。」他另只手伸過來,緩緩圈住沫蟬的頸子,「你若不答應,那我就去咬袁盈……你選擇吧。」.
靠!
沫蟬心里暗罵,他說讓她選擇,可是事實上哪里留給她選擇的余地?
他的氣息霸道地襲上來,包繞住她。與平日的蘭麝清香不同,此時他的氣息更多像是一個等待狩獵的野/獸……沫蟬小心地呼吸,嘗試看能不能逃月兌——他仿佛發現她的企圖,便將整個身子都壓過來。
沫蟬被他困在他的身子跟大樹之間。他個子那麼高,氣息那麼霸道,他幾乎是遮天蔽地將她囚困——沫蟬只能哽咽了兩聲,主動揚起小細脖,「……別咬出血。不然,不然我跟你拼了!」
老天啊,誰能幫她科普一下,被狼咬是什麼感覺?有多疼?跟吸血鬼有什麼區別?
她眼前只晃動著《動物世界》里的畫面,羚羊再拼命逃跑,一旦被狼咬住了頸子,就會放棄任何抵抗,乖乖地成為狼的盤中餐……
所以她明白,她就是那只悲催的羚羊,既然已經無路可逃,最聰明的辦法就是乖乖讓他咬,以此來平息他的怒火。否則,只會殃及其他更多的「羚羊」。
蓮花和尚面容平靜如月,對她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沫蟬抬手抹掉眼角的一滴清淚,再將脖子仰高些——咬吧咬吧,別咬死就行!等他平靜下來,她再跟他算賬!.
沫蟬這樣主動臣服的動作,更激發了莫邪的狼性。他偎在她頸窩處,凝著她頸動脈的賁跳,呲出牙齒——
狼狩獵的時候,首選是咬斷獵物的頸動脈,讓獵物迅速血盡而死,所以一看見頸動脈的賁跳,便會激發他的掠奪本性。
沫蟬的頸子,皮膚幼細,薄若透明。夕陽余暉穿過林葉照下來,染紅她的皮膚,便更顯得那根淡青色的血管清晰醒目,伴隨著急促的跳動,仿佛在邀請他的品嘗。
莫邪忍不住將手指壓上去,感受她跳動的節奏,一如他的想象,她的跳動新鮮而又活潑,就像她這個人……他按捺不住,終于落下唇去。最終還是忍住了沒用牙咬,而是用唇含住了她的跳動。
頸動脈竇被含住,沫蟬大腦急劇缺氧,她所有的利爪和尖刺都軟下去,她癱在樹干上,高高仰起頭努力呼吸。
她這樣全然的臣服狀態讓莫邪更加激動,他忍不住整個身子都貼過去,擠壓著她。手從她頸子向上移,扳過她的下頜,終是將唇覆住了她的唇——這里不會有生命危險,他終于放了牙齒出來咬嚙。
唇狠狠地嘬,舌霸道地深入,牙齒肆意咬住她柔軟唇瓣、丁香舌尖,輾轉肆虐,狂雨傾城。
沫蟬知道這樣不對勁了,可是身子軟軟地使不出力氣。她只能虛弱地推著他,在缺氧狀態下努力集中精神,「臭小子你討打啊?快點放開我,放開……」
原本說好的「咬」,不該是這樣的。
她可以將頸子給他咬,幫他平息他的狼性,可是這樣的吮/吻卻徹底亂了基調。
他低低嘶吼著不肯放開,反倒將她的手反擰到背後去,另只手壓著她頭頂,迫使她抬高下頜——只是這樣的吻都已無法讓他滿足,他發出低低狼嚎,唇沿著她的唇,經過下頜一路向下去,停在她鎖骨中間的柔軟凹陷處。
他俯下了身子去,推著她的腰,令她拱起身子來,他找好了角度伸出舌尖舌忝舐下去——沿著她鎖骨中心的凹陷,按捺不住地向下,深入她領口,攀上她浮凸的線條。
「stop!」
濕潤侵襲上峰巒,從未有過的觸感讓沫蟬驚慌尖叫,一把扯住了他的頭發,「該死的,你給我停下!」.
少女保護自己的本/能,使得沫蟬這一下子可是使了大力。莫邪的頭發被活活向後扯起,迫使他不得不抬起頭來,中止狼性的侵/犯。
他抬眼,冰藍色眸子里氤氳難褪。他朝她呲出犬齒,「我要!」
「要你個頭!」羞恥漫延開,沫蟬揮著手里的包包向他頭上砸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麼?你知不知道你特麼這是對著誰呢啊?」
她的淚大串大串地涌出來,燙疼了莫邪的眼楮。
他大口呼吸,努力收攝心神,任憑她的包包兜頭蓋臉地砸下來,不躲不閃。
有路過的大爺大媽看見了,都忍不住上來勸,「小兩口生氣了?哎,別動手啊。看這小伙兒多帥啊,別讓包給砸壞了,再破了相……」
沫蟬不得不收斂,卻還是忍不住哭,瞪著他,「長得帥就可以當混蛋麼?」.
莫邪大口大口地呼吸,眼中的冰藍終于緩緩淡了下去。他伸手扯住她掄圓了瞅過來的包包,另一手去擦她腮邊的淚,「我平靜下來了,別再哭了,乖。」
沫蟬還是不敢相信,不敢走過去,「真的好了?」
「真的。」他再深吸口氣,「我說過你是我最好的藥。我深吻了你,從你那得到足夠的人氣了。我真的好了,我對天發誓。」
沫蟬含著淚瞪他,「你從我這兒,得到人氣?」
他深深點頭,「……我若失控,只有你能救我。」
沫蟬也終于平靜下來,還是有些別扭地不願抬頭看他,只看著另一邊,「回頭我弄一個瓶子,把我肚子里的氣兒多抽出來點,存在瓶子里頭。省得你……」
她扭頭瞪他,恰好夕陽最後一抹紅艷都落在她頰邊。
他看得眼眸一蕩,忍不住逗她,「省得我,怎樣?」
沫蟬咬牙,「省得你,將來又要用這個借口,內個什麼我!」說完一跺腳就跑到前頭去了,誓死不回頭。
莫邪大笑,雙手叉進褲袋去,邁著長腿不急不忙跟上去,「誒,你說明白呀,哪個什麼你?這麼深奧隱晦的人言,我們真心听不懂啊。蟲老師,傳道解惑一下呀……」
沫蟬索性撒腿就跑,馬尾一撅一撅的。背後留下他朗聲的笑,就像天上的星,那麼璀璨那麼亮.
走回沫蟬家小區,兩人都終于好了。
街燈幽暗,一只沒頭沒腦的蟬,嗡地一聲朝著沫蟬直沖過來,撞在沫蟬衣襟上。
曾經過這樣事情的莫邪便一笑——當日情景歷歷在目,不過心情卻是南轅北轍。這樣守在她身邊,雖然要眼睜睜看著她跟江遠楓在一起,卻也比他自己遠在青岩暗自神傷的好。
沫蟬不知莫邪有過這樣一回經歷,只是有些尷尬,朝他笑,「唉,都九月了,這肯定是最後一撥蟬了。它還亂飛,真是不知好歹。」說著就嘆了氣,「怎麼跟夏沫蟬似的呀?」
他開始還笑,後來听見她語氣里的惆悵,便挑了長眉望她,「怎麼了?」
沫蟬搖頭,「不知怎麼了。我只是,覺得自己真的是一只蟬——也許曾經就停在蓮花大師的衣袂上過,陪著他走過一段清冷的月光山路吧。」
「哦?」莫邪緩緩眯緊了眼楮,「同意自己是只蟲了?」
沫蟬嘆氣,「不是同意你的話,只是看見蓮花大師後,便恍惚有這樣的感覺。」
月色如娥眉,細細淡淡不知誰描出。沫蟬在這樣的月色里娥眉輕蹙,「……我想這感覺也許是來自前世吧?小邪你說,人人都有前世的,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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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還是一起發出來啦~~小爺很帥吧?~~明天加更,沫蟬的身份會打開謎團~~
謝謝藍、粽子、魅影胭脂扣幾位親的大紅包,繪的鮮花,讓乃們太破費了~~某蘇鞠躬了。
謝謝jinrui、土星人、adara的月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