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7、凶手(0月0日第一更)
(今天000字,分成兩更。愛這是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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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蟬和莫言並肩立在一樓注射室旁的洗手間門口。
江遠楓立在三樓,從天井俯望樓下。從三樓到一樓的距離能有多遠呢,他卻只覺仿佛遠遠隔著兩個世界。他們站立的地方,他無法抵達;他們能見的世界,他永遠都不見。
縱然能鼓足所有的勇氣,想要走近他們所面對的那個世界,卻發現原來只有勇氣是不夠的——或者說,通向那個世界的大門,永遠向他關閉;因為他根本就沒有通向那里的鑰匙軺。
著他們兩人並肩而立,喁喁耳語,而他就這樣被永遠地被拒絕在那個世界之外。
袁盈從樓梯走上來,見的正是這樣一幕。
她緩緩笑了,帶著點戲的興致,不急不忙地悠然走向江遠楓去氨。
「真是有趣,原來優秀如江遠楓,也終有一天要站在別人的身後,遠遠地著別人的風景麼?」
江遠楓皺眉,轉望袁盈,「你怎麼來了?」
袁盈舉起手中的保溫飯盒,「當然是來扮演完美的女朋友。男朋友熬夜在醫院工作,女朋友怎麼能不親手做好愛心便當,早早給男朋友送來呢?」
江遠楓聞言冷冷一笑,「這又何必?」
袁盈嬌嗔一聲,走過來挽住江遠楓手臂,湊近他耳畔,「我當然不會告訴別人,我今早來,是來——戲的。」
「只不過呢,原本打算的那場戲沒見;不過我命好,又見另一場好戲。」
「你說什麼?」江遠楓終有所悟,「你的意思莫非是——白雁的家屬過來鬧,根本是被你煽動來的?」
袁盈聳了聳肩,「當然不是我,是我二叔。這樣的小事,哪里用得到我親自動手?我二叔做這些事最擅長。」
「袁盈,你太過分了!」
「過分?」袁盈繼續嬌媚地笑,「便是這樣,就算過分了?遠楓你未免也太低估我袁盈的手段。我可以負責任地告訴你,這只是開始。」
「如果你現在向我求饒,我就會停止;如果你還不知深淺,那日後的玩兒法還多著。」
江遠楓望住袁盈那張妝容精致的臉,「袁盈,你是個魔鬼!」
「咯咯……」袁盈笑得彎腰,「瘋子哥哥你才知道麼?我早就告訴過你了,從前的袁盈已經被你親手掐死了。死了的人還能出現在你面前,你說那不是鬼魂,又該是什麼呢?」
沫蟬的全副心神都盯在洗手間,並不知三樓的情形。莫言倒是微微傾了傾耳朵,略微回眸瞟了一眼樓上,不過卻沒告訴沫蟬,只是散淡地聳了聳肩。
他的這縷神色卻被沫蟬發覺,她微微側眸望過來,「怎麼了?」
莫言聳肩,「沒事。只是在想,你從當初言之鑿鑿確定我就是醫院里的凶手,怎麼會突然就都改了?」
「莫言對不起。」沫蟬想及自己當時的態度,也覺抱歉,「你當時不肯接我電話,甚至不屑為自己辯解,就是已經恨透我了吧?」
「嗯。」他冷哼,「辯解與否,對我而言又有什麼意義?只是既然你打電話過來想問我,這本身就證明你在心里已經懷疑我、定了我的罪。我只在乎你心里的想法,所以我心灰意懶,何必還要解釋?」
沫蟬訝了訝,垂下頭去,「我真該死。」
他挑眉望來,「嗯哼,知道就好。我不會讓你死,而要你活著欠我一條命。夏沫蟬你給我好好記著這筆債,將來要討回來的。」
「嘁。」沫蟬展顏而笑,「好啊。」
這個疙瘩解開了,莫言松松筋骨,覺著自己又活過來了。長眉悠然輕挑,「哎,你到底想怎麼捉那個凶手?你心里到底有什麼眉目了?那麼自信滿滿跟人家說,會在24小時內給出答案、交出凶手,這要是做不到可怎麼辦?難道真的要到黃泉之下去,陪那個死孩子?嘖,我都替你捏一把汗。」
沫蟬扭頭瞪他,「怕我欠了你的這條命,這麼快就嗝兒屁了?」
他微挑唇角,「說對了。你這條命可是我的,我可不準你輕易就給丟掉了。」
「放心,我會好好活著的。」沫蟬雙眸閃亮,「我會,長命百歲!」
陸續有人從洗手間門內進進出出,沫蟬集中精神,小心盯著每個人。
沫蟬邊觀察邊問,「從小兔到白雁,那幾個孩子都是在這洗手間出的事。莫言你說,有什麼人能自由且頻繁地出入洗手間,而不引起任何的懷疑呢?」
兩人說著話,一個穿灰色工作服的大嬸,一手提著水桶,一手拎著拖布,正從走廊的那一頭朝這邊走過來。
沫蟬和莫言的目光幾乎同時落到那保潔員的身上去。沫蟬扭頭朝莫言眨眼一笑,「狼哥哥,沖啊!」
醫院是公共場所,按說一般進出洗手間的人都不會太惹人注目。但是畢竟每個人正常如廁的頻率有相對合理的時間間隔,所以如果有人總是頻繁出入洗手間,就會惹人注意。
只有一個身份的人例外,那就是負責清潔洗手間的保潔員。
沫蟬和莫言同時朝那保潔員追過去,沫蟬邊跑邊給江遠楓打電話,讓他調動醫院的保安,幫忙把守住幾個出口。
那保潔員一情況不妙,立時轉身飛奔而去。速度奇快,身形更不像是之前到的佝僂著腰的大嬸。前面有兩個保安听命趕來,想要截住前路,卻被那保潔員輕而易舉地伸手,一邊一記掌風擊倒!
見保潔員跑得飛快,且身手不凡,沫蟬明顯跑得氣喘跟不上,可是她卻反而扶住牆笑了。
那保潔員這麼反應就對了,就更證明她的猜想是對了。
至于她自己追不上,不過可不等于那保潔員能跑得過莫言。她今兒帶著莫言一起來,就是要干這個用的!
果然在長廊盡頭,莫言一個急撲,那保潔員便被撲倒在地,再無可逃!
「莫言,好樣的!」沫蟬氣喘吁吁跟上去,朝莫言挑起大拇指。莫言卻只是淡淡一哼,「你在諷刺我麼?如果不是身邊有你拖累,我怎麼會容她多跑出這20米去!」
莫言起身,醫院的保安過來替手。可是那被撲倒在地的保潔員還在拼命掙扎,兩個保安竟然都要按不住她!沫蟬咬牙走過去,「落雁,別想跑了。你已經注定在此鎩羽,落網是你必然的結局!」
那保潔員一听沫蟬叫出她名字來,登時面如死灰。只能轉眸向莫言,眼露哀求,「二爺,您不能眼睜睜著我被人類活捉!」
莫言高高仰起下頜,輕蔑睨著落雁,「你活該!」
沫蟬嘆了口氣,「你冒充他,令他被我誤會。你怎麼還有臉向他求助?」
落雁一听,知道沫蟬是想明白了其中的關節,便兩眼只剩下絕望,頹然倒地。
沫蟬望著她絕望的眼楮,「……你放心,有些秘密你不會隨便說出去,我也不會。」
沫蟬說的是落雁的真實身份。不能讓人類知道她是來自青岩狼族,這必定也是青岩狼族的規矩,她相信落雁自己不敢隨便違背了的族規,那她自然也會保守秘密。
落雁回眸深深望沫蟬一眼,「我不能死在人類手里!」
江遠楓正好下樓來趕到沫蟬身邊,隱約听見落雁的話,便驚望沫蟬,「她在說什麼?」
沫蟬一警,連忙遮掩,「她說她不甘心落在我手里。」
「她是誰?」江遠楓謹慎望落雁側影,「面貌恍惚是醫院的保潔員,但是此時身量和神情,根本就不是!」
沫蟬糾結了一下,只簡單說,「她是,呃,壞人。」
江遠楓眯起眼楮望向沫蟬。他太了解沫蟬,知道沫蟬此時的神色就是明明還有內情,卻不想多說。他再一次,被小嬋關在心門之外。
「小嬋你說要捉的凶手,就是她?」
沫蟬點頭,「直接凶手,應該就是她。」
江遠楓戾色走到落雁面前去,「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你為什麼要混進江寧醫院來害人?」
江遠楓說著不由得抬眼望一眼三樓欄桿處,厲聲再問,「你背後可有指使者,那人是誰!究竟要讓你干什麼!」
江遠楓素日是溫雅公子,可是一旦疾聲厲色起來,氣勢也是駭人,可惜落雁半分不屑,只輕蔑睨著他,「我憑什麼告訴你?愚蠢的人類,有什麼資格這樣跟我說話!」
「落雁!」沫蟬驚喝。江遠楓是敏銳的人,她必須小心守著狼族的秘密。
「她叫落雁?」江遠楓無聲一笑,「竟然叫這樣的名字……小嬋你既然知道她真名,那麼你一定知道她的身份了,是不是?」
為免影響醫院里正常的秩序,江遠楓和沫蟬、莫言,將落雁帶到江遠楓的辦公室去。袁盈早已先一步進來,興趣盎然地盯著眾人的反應。
江遠楓皺眉,「袁盈,我這里有事,你先去忙你的事吧。」
「我沒什麼事要忙。」袁盈哂笑一聲,「我不走,我得在這好好完這場戲。」
當著沫蟬的面,江遠楓大窘,「袁盈,請你離開!」
袁盈便笑了,「瘋子哥哥你怎麼了?難道你現在跟夏沫蟬之間還有什麼要背著我的事情麼?那可就是瘋子哥哥你的不對了——全世界都知道你們已經分手,而你已經是我的了。」
江遠楓被搶白的面上紅一陣白一陣。沫蟬著也不忍,不希望因為自己而再引起袁盈的什麼誤會,便主動表示,「遠楓我已經打電話給了關大哥。這件事情接下來,還是交給警方處理吧。死者該安息,凶犯也該伏法。」
關闕听說沫蟬擒住了江寧醫院女童系列命案的嫌犯,便親自帶人來。
沫蟬小心囑咐了,說讓關闕幫忙安排一間單獨的拘留室給落雁。
關闕就樂,「那你得告訴我為什麼呀。單獨的拘留室,那可是特別待遇。」
沫蟬小心莫言,然後就瞎掰,「關大哥,你想她是做過什麼案子的啊!她殺女童!這樣的嫌犯,你覺得她可能是正常人麼?」
「你是說,她是精神病?」關闕作為刑警,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于是只是清風明月的聳聳肩,「不過這得要法醫做精神鑒定,有了結果才能單獨關押。」
「哪里是精神病那麼簡單!」沫蟬趕緊添油加醋,「她是,她是雙重人格!關大哥你她現在還算平靜吧,可是她另一重人格一旦發作出來,那就是凶狠地要殺人的!」
「我知道法醫能做精神鑒定,可是好像關于雙重人格目前還沒辦法用儀器來檢測吧……關大哥你信我的沒錯的,否則真是會出大亂子的。」
沫蟬言之鑿鑿,江遠楓她的神情,便也走上來替她擔保,說江寧醫院的醫生也確定過的。
關闕這才點了點頭,「好吧,既然沫蟬你這麼認真,遠楓也做了證明。」
警官將落雁帶走,落雁發出困獸受傷一般的叫聲。她絕望地扭頭回望莫言,這里也只有莫言才有那麼一點點的可能朝她伸出援手。可是莫言這一回卻冷冷地,半分反應都沒有。
關闕也被落雁傷獸一般的叫聲嚇了一跳,「沫蟬我有點信你的話了,樣子她真是雙重人格。不過我擔心,她另外那一重不是‘人格’,是人皮之下關著頭野獸。」
沫蟬傻笑,「呵呵呵,關大哥,你就信我的吧。」
關闕臨走,再正色盯著沫蟬,「小丫頭,可別以為關大哥是在開玩笑︰這一次次的事件,怎麼就都偏巧有你在場?沫蟬我不相信這都只是巧合——你必須得相信關大哥的刑警的直覺,圍繞著你一定有一個不見的黑幕正在悄然打開。」
「小丫頭你究竟還有什麼事瞞著關大哥,我希望你趕緊都跟我坦白說出來。這樣關大哥也好小心部署,來保護你——沫蟬,你跟關大哥親妹妹一樣,關大哥絕不希望見你出危險,而關大哥卻來不及幫忙。」
沫蟬心底一暖,仰臉向關闕笑開,「關大哥我都明白的。有些事,我將來會找機會跟關大哥你好好聊聊。只是我現在還沒想好該怎麼說;關大哥再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想好了,我一定會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