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寵若驚•壞小子,別這樣,9、欲加之罪(0月日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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沫蟬與莫邪守在市局外面,秋夜寒意漸染,莫邪拉著沫蟬進24小時便利店買熱飲喝。愛一杯熱女乃茶剛捧在手上,沫蟬為了調節氣氛,剛想學著廣告說一句「優樂美」之類的,電話就響了。
關闕在電話里急切說,「沫蟬,落雁自殺了!」
「什麼!」沫蟬手里一整杯的女乃茶都灑落在地軺。
莫邪長眸微眯,「蟲,這是狼的驕傲。寧肯為主人去死,也絕不會投降給人類。」
沫蟬垂下頭去,盯著地面上漫延開的女乃茶水漬,「是我低估了落雁。我以為,她一定很想活下來;我以為,當她知道她不過是綠蟻毫不在乎的一枚棋子,她就會清醒過來……」
莫邪伸手握住了她手指,「這世上,執迷不悔的不只是愛情;還有一種執迷不悔的名字,叫忠誠。按」
沫蟬無聲垂淚,「至少從這一點上,我佩服綠蟻。落雁明明被她利用,卻甘願為她而死。」
「我們走吧。」莫邪目如寒星,投向外頭夜色,「今晚是不可能再見羞花了。」
落雁是狼,莫邪當然更懂她。只有她死,才能掩護羞花;只有她死,綠蟻的罪才會死無對證。
落雁死了,綠蟻便盡可以將一切罪責都推在落雁身上,想要捉她的罪證便更難了。
江家。
一家人圍坐在晚飯桌上,面上都只怔忡。
只有袁盈隱隱含笑,一筷子一筷子扲著菜,沒有被江家三人的落寞給傳染。
終是江夫人首先繃不住,將筷子啪地摔在桌面上,「這算什麼狗p答案!」
江院長聞聲抬頭,朝夫人皺眉,「當著孩子的面,你這是說什麼呢!」
江夫人也自覺失言,咽了口氣才說,「圓圓,干媽今天心情不好,讓你見笑了。」
袁盈聳肩笑,「干媽沒事的。誰發脾氣的時候還不罵幾聲?」
「我只是覺得,夏沫蟬給出的這個答案,根本就經不起推敲!」江夫人盯了一直沉默吃飯的江遠楓一眼,「遠楓,我真不明白你,這樣攸關咱們醫院生死存亡的事情,你竟然那麼相信那個夏沫蟬!」
江遠楓听著母親的抱怨,緩了一口氣,將嘴里的米飯咽完,「媽媽,您又想說什麼?既然我攔不住,那您索性一口氣說完罷。」
江院長也有些動氣,「遠楓,你這是什麼態度!對你媽媽,你能這麼講話麼?」
「那您二老還想要小嬋怎樣?那麼神秘的案件,別說咱們自己,就連警方都是一籌莫展,小嬋幫我們找到了凶手,並且交給了警方……這件事得到了解決,可是媽媽怎麼還這樣說三道四!」
江夫人被說得滿面漲紅,「就算我不是當警察的,可是對破案的程序我好歹還多少听說過一些︰找到凶手只是破案的一部分,總歸還得知道背後的主謀,或者要弄清楚凶手為什麼要這麼做吧!」
「現在倒好,是找到了一個所謂的什麼凶手,還交給了警方——可是卻自殺了啊!現在外頭傳得好難听,都說是咱們醫院的保潔員,咱們給了錢買了人家的命,于是人家故意頂罪去當什麼凶手,然後自殺來堵住所有人的嘴!」
江夫人手按額角,「別說外人,咱們自己心里也曾明白了?這個什麼所謂答案,非但沒能救了咱們,反倒讓江寧醫院的名譽雪上加霜!」
江夫人再狠狠盯兒子一眼,「偏偏,這個答案又是那個夏沫蟬給出來的!幾次三番,每次醫院出女童的命案,那個夏沫蟬說巧不巧都在現場……現在又是由她主導,弄出來個什麼凶手。哈,你們說,這讓我怎麼能不懷疑!」
江院長雖然一直沒怎麼說話,可是面上的神色也很難。
江遠楓只覺得疲憊,「媽,您又想說什麼?難不成您想說,這些前前後後的事情,都是小嬋一手策劃與實施的吧?媽,您是不是《犯罪心理》一類的美劇多了!」
江夫人面色越發難,「遠楓,其實媽媽這麼久以來,不想傷了你的自尊,所以才一直沒說——那我今天真是忍不住要說一聲︰遠楓,你喜歡上夏沫蟬這個女孩子,你是給咱們江家帶來一場災難啊!」
「媽,你這又是在說什麼!」江遠楓不耐起身。
袁盈雙方,嘆了口氣,「干媽,夏沫蟬真的是為她爸在復仇吧?當年干爹當然也不想的,可是醫療事故這回事,有時候也是極難避免的……」
江遠楓聞言便一震,震驚扭頭望袁盈,「你說什麼?」
袁盈大驚,「遠楓你原來不知道麼?天,那是我失言了。我原以為干爹和干媽已經都告訴你了呢……對不起干爹干媽,是圓圓多嘴了。」
江院長也一時面如死灰。他抬眼望兒子,半晌才說,「也是最近我們才想起來當年的一件事來。當年咱們醫院草創初期,醫療設備和經驗還都不足,為了生存下去,咱們會接一些其他大醫院都不願意接的活兒。」
「有次地質隊在山區出事,急需現場手術,條件極其艱苦,其他醫院都推月兌不想去。地質隊最後聯系到咱們醫院,我就帶隊去了。是地質隊員工遇到山體滑坡,幾個人被埋在山石下。其中有一個叫夏子然的傷勢最重,我現場給他手術……命是保住了,可是卻不小心傷及了他的生殖系統。」
江院長沉痛垂首,江遠楓有些搖晃。
江夫人卻補充,「就算傷及了他生殖系統又能怎樣?他們不是有個夏沫蟬了麼,難道還想違規生二胎?在那麼艱苦的條件下進行現場手術,你爸爸要擔多大的風險!你爸救了他一條命,而且術後恢復極好,他現在不是還能漫山遍野地去找礦呢麼?說到底,那麼點醫療事故根本就沒影響到他什麼啊!」
「是,」江院長也說,「當時就連他自己也都知道,沒有埋怨我,還感謝我。我以為這事情過了這麼久,卻沒想到他女兒如今卻來跟我復仇……」
「我當年做過的錯事,我不怕要去贖罪。只是如今的江寧醫院已經不只是我們自己的江寧醫院,院內還有幾百名醫護人員。他們與江寧醫院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江寧醫院的牌子砸了,那也就等于是砸了他們的飯碗!」江院長沉痛望著兒子,「遠楓,所以我絕不容許有人來為害江寧醫院,不管那個人是誰。就算是你喜歡的女孩子,也不行。」
「爸!」江遠楓痛呼,「我相信,事情絕不是那樣的!」
江院長︰「不管事情是不是那樣,夏沫蟬是夏子然女兒的事實卻是已經鐵板釘釘的。遠楓,既然你已經跟夏沫蟬那個女孩子分手,爸爸希望你就此斷得干干淨淨。不要再對她割舍不下,更不要再與她有任何的聯絡,行嗎?」
江遠楓拂袖而去,袁盈乖巧地替江遠楓給江院長夫婦道了歉,捉過江遠楓的外套追出去。江夫人望著袁盈背影嘆了口氣,「想要斷了遠楓對夏沫蟬那丫頭的念想,來只有早點讓他跟圓圓結婚了。」
江院長怔忡了下便也點頭,「就這麼辦吧。」
江袁兩家聯姻的消息是在三天後發布出來的。
其時,沫蟬正在網上被關關煩得不行。關關也是公事,想將江寧醫院系列女童命案寫成稿子登載在《公安通訊》上。關于落雁的具體信息,面對警官的時候,她是一言不發,于是關關就來纏磨沫蟬。
「我也不知道,真的。」沫蟬保守秘密。
關關就急了,「你就故意不告訴我!我哥都說了,你知道她叫落雁,你的言行神態,分明是之前就認得她的!好沫蟬你就告訴我吧,不然你說我這稿子可怎麼寫啊。」
「那你不寫這個稿子,不就行了麼?」沫蟬小心引導。她是真不希望關關把這個案子給寫出來登在《公安通訊》上,否則全國各地的警方就都會知道了。
「不行!」關關斬釘截鐵,「你不知道,警察日常破的那些案子有多無聊,根本沒什麼好寫的呀;好不容易讓我給逮著一個有戲劇沖突的有多不容易啊!」
「沫蟬我哥都說了,你肯定還知道內情,只不過是約定好了我哥不問;你不想告訴我哥的,就告訴我唄?求求你了!」
沫蟬實在被關關纏得無聊,腦子卡著也寫不出稿子來,便順手點開本地新聞網頁去瀏覽——然後在**anner那就見了江遠楓和袁盈訂婚的消息。
她的手停了半分鐘,然後努力一笑,仰頭喝了將杯子里的水喝盡。
終于,還是來到這一天了。
下午公司開會,原定是要討論沫蟬和紈素的兩篇聯合稿件的,結果到開會的時候,紈素在外采訪還沒回來。沫蟬趕緊去給紈素打電話,結果電話關機。
沫蟬托著手機立在走廊里,不知怎地,有些擔心。
公司有公司的紀律,他們這些干采編的,白天如果出去采訪的話,是絕地不允許擅自關閉手機的,以免聯系不上。
而且沫蟬了解紈素的性子,紈素是個完美主義的女孩子,平日做事每個細節都很周到︰紈素的包里隨身攜帶移動電源,夠手機充電4、5次的;紈素也說過,每天下班回家,她放下包包,就記得給移動電源充電,這都已經成了習慣……按說這樣的習慣之下,紈素是不可能因為手機沒電而關機的。
那麼紈素為什麼會關機了?她現在又在哪里?
三正好從辦公室走向會議室來,被沫蟬揪住問。三想了想,「她上午臨出去之前,好像問過我見你給過她的一張名片沒有。」
「名片?」沫蟬心底轟地一聲,她想起是曾經給過一張名片給紈素的,而那名片是鬼媒婆方婆的!
紈素在事業上精益求精,交了稿子之後隱約听她提起過,想要將鬼媒婆方婆的事情也寫進來——難不成,紈素上午說出去采訪,竟然是去采訪方婆去了!
那麼紈素現在莫名其妙地關機,難道就與方婆那伙人有關?!
她在安南縣得罪了方婆,難道方婆會將她的賬記到紈素頭上去?
江袁兩家宣布聯姻,江遠楓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人。早晨起床,是家里佣人拿著晨報道賀,江遠楓才知道!
江遠楓拎著報紙沖下樓去,摔在茶幾上。江院長夫婦正在喝咖啡,見兒子的反應也並不驚詫。江夫人只緩緩抬眼望了兒子一眼,「橫豎消息是已經發出去了,遠楓你什麼都不必操心,媽媽會將一切都給你籌備得妥妥的。」
「我不會與袁盈訂婚,我也根本就不愛她!」江遠楓嗓子嘶啞。
「那你愛誰?你想跟誰結婚?」江夫人抿完咖啡放下杯子,「莫非是夏沫蟬?」
江遠楓梗著說不出話來。
「不如這樣,遠楓你做一個選擇︰是要爸爸媽媽和家庭,還是要她?哦,對了,我還得補充一句︰就算你還要她,可是她卻已經先不要你了。」
江院長嘆了口氣起身,拍了拍兒子肩膀,「從前爸爸沒跟你說過,現在該說了︰江寧醫院說是咱們家的,實則後頭最大的投資人是你袁叔。如果你不娶圓圓,你袁叔便會撤資。」
「而現在咱們醫院也都是外表上去繁榮,實則內里問題很多。夏沫蟬搞的這一系列事情,又讓咱們江寧醫院聲譽大損。同行趁機落井下石,現在咱們醫院的門診量大幅減少……」
江院長語重心長,「遠楓,你是我們的兒子,你也注定是江寧醫院的繼承人。這個繼承人說的未必都是財富,更說的是責任。爸爸年紀大了,除了在學術方面還能有余地精進之外,在經營方面已是到了極限。江寧醫院能不能熬過這次危機,來日能不能有更好的發展,都指望你了。」
「如果你現在再拒絕這樁婚事,就是棄咱們爸媽和醫院于不顧。孩子你要明白,你的婚事從來不只是你自己一個人的事……」
「爸……」江遠楓撈起外套,「這件事我自己去找袁叔談!」說罷便轉身奔出門去。江院長夫妻在後面喊,也沒能喊停他的腳步。時間退回上午,方婆的殯葬公司。
紈素也跟沫蟬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樣,驚訝于辦公室的氣派。
方婆耐心的听完紈素的來意,便笑了,「陰婚?小姐你怎麼來找我老婆子采訪陰婚呢?老婆子我,可不做那生意的。」
「可是,怎麼會?」紈素有點急了,「我朋友曾經拜托您老給主持過陰婚的啊!」
「小姐的朋友?」方婆眼珠子一轉,「小姐的朋友,該不會是夏沫蟬吧?」
紈素沒應聲。
方婆便笑,「小姐既然想要采訪陰婚的事情,怎麼還舍近求遠了?老婆子我是不知道什麼陰婚,可是小姐的那位朋友夏沫蟬,可是什麼都知道的啊!」
「您老說什麼?」紈素一驚。
方婆撇嘴一樂,「因為真正的鬼媒婆,就是她啊!」
「你別胡說!」紈素騰地站起,「老人家,飯可以亂吃,話可決不能亂說。我朋友是個什麼樣的人,我自然再清楚不過,不必您老這麼隨便戴帽子!」
方婆便笑了,「小姐想知道陰婚的事情,難道就不知道有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麼?小姐你不妨好好想想,江寧醫院前前後後死的那幾個小女孩兒的案子,怎麼那麼巧就都是夏沫蟬在場?」
「還有,安南縣鬧鬼的傳聞里,那個被賣作鬼新娘的小女孩兒思歸,怎麼就誰都沒發現,偏偏就被你朋友給找到了呢?要知道,那些琉璃匠可是經常挖土的,怎麼他們都沒挖到過,就輪到你朋友挖著了?」
方婆不客氣地冷笑,「就因為,她才是真正的鬼媒婆。她想辦法殺死醫院的那些小女孩兒,就是為了尋找新的鬼新娘,用來賣錢。而老婆子我,不過是受雇于她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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