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嗓音幾乎是森冷地傳過來,「你想干什麼?!」
沫蟬一震,抬頭望去。
房間里亮著的明明是電燈,可是沫蟬卻覺得此時房間里燃著的是蠟燭,只覺那光都忽悠一閃,好懸滅了。
做賊被捉,她只能仰臉傻笑,「沒,沒想干嘛啊。倒是你,什麼時候偷偷跟上來的?」
人家都說什麼「拖油瓶」的,她可沒有拖著一個醋壇子到處走的習慣呀;只是不知道,這個醋壇子是怎麼都能回回都能跟上她的 。
莫邪咬牙切齒地冷笑,「回答我的問題︰你伸手是想要干什麼!」
「我,我看他褲腰帶挺好看的啊,我就看看。」
莫邪呲牙,「我褲腰帶更好看,你要不要也看看?驢」
「不要!」沫蟬燙手一樣趕緊抽開手。
又瞥了一眼睡得跟死豬似的三書,嘆了口氣,「我是干正事,你別又吃醋。」
「你想給他打.手.槍!」莫邪吼起來,「我這要是還不吃醋,我還是你男人麼?」
原來他猜到了……
沫蟬只能扁嘴,「內個,請你理解,是為了干正經事。」
「嗯哼。」莫邪繃起臉來,「你是想取得他精.液樣本,拿回警局去,跟趙四公子身上的精斑做比對!」
「哇,這你也猜到了?」沫蟬驚喜地蹦過來,「我們家小邪真聰明!」
「你少來!」莫邪依舊一臉寒霜,「我現在在跟你生氣,你不要以為又可以用一句‘我們家小邪’,就又能讓我眉開眼笑!我,我不是那麼沒品的獅子狗!」
沫蟬泄氣……當然明白,他這是真的生氣了。可是她也在努力哄他啊,只是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哄好他。
沫蟬為難地偷偷望他,「你要是想不讓我做也行,或者——你來做?」
「你想讓我當場掐死你麼!」
莫邪怒吼起來,「你還想讓我給他打.手.槍?」
沫蟬趕緊伸手去捂他的嘴,「我的小爺啊,拜托你小點聲。別讓人听見了……更被把他給吵醒了。你可知道,我是喝了多少酒,才能把他灌醉的啊……」
「哼。」他依舊一臉怒色,「把他驚醒了也沒事,你別忘了我可以催眠!」
歐,是真的火上房了……
沫蟬趕緊扯住他手,低聲低氣地哄,「小邪,你別生氣了,我知道錯了。」
「哼!」他怒氣更盛。
沫蟬再搖另外一只手,「小邪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我知道我該死,尊貴的狼王,您饒了我這一回吧,行不行?」
沫蟬真是為難死了……真的是,不知道該怎麼哄一個吃醋的情人,更何況他還是頭狂怒的公狼啊!
她對著小指頭,小心翼翼地瞄著他,「……其實,你也看見了,人家,人家還什麼都沒做嘛。就算法律判定,也頂多算犯罪未遂啊……」
「你以為你這樣就沒罪了?」他掐著她手腕吼起來,「你都還沒給我做過,竟然就想給別的男人做!而且還是那麼下.賤木訥的男人!」
沫蟬張大嘴。
慢著慢著,如此說來,他這麼狂怒的原因不止是她有這個企圖,而更重要的是——因為她還沒給他做過!
沫蟬盯著他,臉騰地紅了。
他也仿佛意識到沫蟬明白了,懊惱地別開頭去,臉也跟著紅透了。
「哎,哎你啊……」沫蟬真不知說什麼好了。
他傲慢地哼,「我的意思是,就憑你,還沒跟我做過的,你哪里有經驗啊?你怎麼可能,可能做得成?」
沫蟬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便也嘴硬,梗著脖子反駁,「那有什麼難的呀?我沒吃過肥豬肉,我還沒看過肥豬跑麼?反正就是那樣的活塞動作嘛,嘿咻嘿咻,有什麼難的啊?」
說著說著氣氛就不對了,沫蟬猛抬頭,對上他幽深幽深垂下來的眼眸,「你看過?」
「我!」
沫蟬真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我我我,我沒看過真的啦。是,是跟關關一起看過的,內個什麼片……」
莫邪簡直要瞪裂了眼眶,「你們兩個女人一起,看內個什麼片?!」
越解釋越亂了……
沫蟬趕緊擺手,「哎你別又想另外一個方向去了啦!我跟關關是清白的,我們可絕對不是拉拉啊!哎你們公狼不懂我們女人啦,女人跟女人之間,是可以清清白白一起看內個什麼片的。」
莫邪還是一副被雷劈了的神情。
沫蟬只能低下頭去,「其實還不止我跟關關兩個人,而是,我們寢室好幾個人一起看的……」
莫邪一副要暈倒的神情,「你們難道還要群……?!」
「好了你閉嘴!」沫蟬趕緊捂住他的嘴,「別瞎說了。不是不是不是!」
公狼的思維,哎喲我的噶的啊!
沫蟬環顧整個房間,郁悶得要死,原本是要干淨利落取證,然後回警局證實她的猜想,繼而合情合理拘捕三書,再……
可是現在,就眼前這一頭鑽進死胡同里的公狼,都讓她沒把握搞定了。
沫蟬只能再來軟的,「小邪,求求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要不你說,究竟要我怎麼樣,你才可以不再生氣啊?」.
他繃著臉看她小心翼翼地半晌了,終于滿意地轉過身去,悄悄翹了翹唇角。
等坐到牆邊的沙發上後,轉回身來又是一臉的怒氣,「你自己想。」
沫蟬愁得用腳尖都快將地板磨漏了,「如果我自己能想到,早就對你做了。小邪你饒了我這回好不好?你就告訴我吧。」
他抬頭望天花板,不肯吭聲。
時間緊迫,沫蟬著急,可又不能不哄他,便挨過來扳著他肩膀,「我親你一下,行不行?」
他也不置可否,只微微抬起下頜,將輪廓清晰的唇送到她面前。
顧不得三書還「死」在那邊……不管了,先哄好這只醋壇子吧!
沫蟬一咬牙一閉眼,捧著他的臉,便吻了下去。
卻意外地感覺到他唇的溫暖與放松。他獨有的香氣沿著他的口唇向她蔓延過來,並不見想象中的緊繃和固執。
沫蟬微微怔了怔,想仔細搞明白這家伙究竟是不是真的生氣;結果他的唇便反欺上來。他雙手掐著她的腰,將她困在他的長腿之間,霸道又自在地吻她。
靈活的舌,宛如自有生命,靈巧地啟開她的牙關,不緊不慢地進退抽.遞……沫蟬一喘。
這該死的,這回的吻又與平素不同。不是纏著她的舌,反而是用上了這樣的節奏!
沫蟬控制著自己,可是腦袋卻不听話,順著他的動作和節奏,聯想到了某種按著這樣的硬度與節奏進行的運動……
身子不受控制地灼熱起來,喉頭干啞,面上心上仿佛有千萬根細小的蜂刺在扎,麻麻癢癢地無法表達。
他滿意地笑,收緊長腿,幫她撐住體重,卻壞壞地將舌尖抽回去,貼著她的耳際問,「要我……更深一點麼?」
「啊你!」
沫蟬明白自己又掉入他布下的網里,卻無力掙月兌,只能饑渴地去尋他的舌尖兒,想要含住他,纏緊他……
「要不要?」他耐心地哄著她,面頰緊貼廝磨,「寶貝兒,告訴我,你要……」
沫蟬xiong腔內的氧氣仿佛都已耗盡,此時壓迫地疼,沫蟬只能張開口大聲吸氣。
他便又得了機會,舌尖猛地直竄入內,讓沫蟬驚喜地嚶嚀一泣……可是只一瞬,他便又不負責任地迅即抽身而退!
沫蟬失望到幾乎啜泣,勾緊他哀求;他卻不慌不忙地繼續逗她,「說出來。只有你說出來,我才知道你是想要。」
「你混蛋!」
沫蟬既要惦記著時間,又要忌憚著那邊睡死了的家伙,便不敢再與他多耗磨時間。
眼楮盈盈欲泣,沫蟬狠狠咬著自己的唇,氣場卻漸漸轉換,她伸手一推莫邪,自己穩穩當當地站直了,咬牙睨著他,「不是我想要,是你想要啊……我們家小邪,想要就直說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
沫蟬鼓著勇氣說完,回頭環顧一下四周,有點要泄氣,「我們家小邪完全不在乎在這陌生的破地方,還當著那麼一個睡死了的混蛋,而非要要的話……那你就說嘛!」
心里飄過無數個「嚶嚶嚶」……
莫邪微微驚訝,繼而控制不住地笑起來,「怎麼跟女烈士要上戰場似的?」
「還不是都賴你!都是你逼的……」沫蟬伸手,「來吧。就要手的,是不是?非要這樣才不發脾氣了,是不是?那你過來,我給你!」
沫蟬真的是豁出去了!
莫邪笑得渾身顫抖,伸手忙抓住沫蟬的手腕,挑著一雙鳳目,風.情流轉,「心里是不是在罵我,說我真是野蠻的狼。說你們人類這事兒都是隱晦,決不能讓別人看見的;只有我們不知禮教的狼,才會毫不在乎地當著旁人的面也該干什麼就干什麼……」
「你知道就好!」沫蟬跺腳,「誰讓我愛上了一頭狼呢,那我也只能放棄人的臉面,就也當一頭不要臉的母狼好了!」
「哈哈……」莫邪大笑,卻伸臂將她圈進懷里,揪著她的小鼻子,「我逗你呢。」
「逗我?」沫蟬卻沒見喜色,反倒朝他瞪眼,「原來你,原來你根本就不想要,嗯?」
莫邪又想大笑,卻拼命忍住,用鼻尖去頂她鼻尖,「當然想要!想死了!」
「只是,不會因為吃醋而真的要你在這里,當著那個家伙,就給我打.手.槍……嗯,我知道你不可能喜歡。」
沫蟬這才又柔軟了下來,面頰紅起,「你混蛋……你就知道氣我。也不看這是什麼時間和場合。」
莫邪輕輕嘆息,「什麼時間和場合?就算臨死,我也只能看見你,只能想著你,只想——逗著你。旁的,我都不在意。」
沫蟬心軟如水,蜷起腿來窩進他懷里,听著他的心跳,「小邪,我也是。」
「我明白。」莫邪抱緊沫蟬,將下頜抵在她發頂。
這樣相擁在一起,即便周遭強地環伺,即便生死在前,卻也都不在乎了。
沫蟬伸手繞著他心口打轉,「可是,我們現在還是該干正經事。」
他只能認命點頭,「遵命。」.
莫邪終究也沒讓沫蟬親自動手,他更不能自己動手,他致電春衫冷,少頃春哥就帶了個女人來。穿戴不俗,相貌高雅,冷不丁一看絕對不像做那個職業的。
沫蟬有點不放心,指著那女人的背影沖春衫冷呲牙咧嘴。春衫冷便笑,「沫蟬姑娘放心,那是高級的,所以看著不像罷了。」
沫蟬不放心房間內的情形,也跟著擠進去要現場看著。否則唯恐取到的樣本不是三書本人的。
結果剛擠到床邊,就被莫邪一只大手糊過來,蒙嚴實了她雙眼,反著推給春哥,「十三郎,看好她;如果我發現她睜眼,為你是問!」
春衫冷想樂,卻也不敢,伸手代替莫邪的手,死死捂住沫蟬的眼楮,哄著勸著推著出門。
沫蟬跺腳,「哎,哎我得親眼看著才行啊!」
「我看著呢。」莫邪輕哼。
沫蟬握拳,「你看現場直播,卻不給我看,哼!」
想起上學那會兒,幾個女生擠到小小電腦屏前搶著看內什麼片的情景。她就經常擠不進去,被關關她們給推出來。她當時就曾經這麼握拳抱怨過來的。
莫邪嘆了口氣,走過來傾身在她耳邊,「真想看的話,我親自演給你看!」
春衫冷裝作沒听見,可惜狼耳朵實在太靈,便在一邊咬住嘴唇,死命忍住笑。
沫蟬大窘,跺腳踩中春衫冷腳趾頭尖兒。
春衫冷嗷的一聲。沫蟬輕哼,「活該。」
春衫冷扁著嘴,眼淚汪汪望著沫蟬。明白自己這是給主上當了替罪狼,疼雖然疼點,還不敢說出口,不過畢竟是代主受罪——也算大大的忠臣了!.
隨後的幾分鐘內,房間內各種詭異動靜。
按說那動靜的音量自然不大,可是沫蟬和春衫冷可都是屏息凝神、外加豎起耳朵去使勁听的——于是乎,床墊的吱嘎吱嘎聲;三書在昏迷中本.能的哼哼聲;還有……呃,似乎還有兩種皮膚彼此摩擦的那種極細卻極微妙的聲音……
沫蟬听得不是那麼真切,卻也不由得跟著臉紅心跳;可是無論她怎麼小心地去分辨,也沒听見莫邪的呼吸有什麼變化。
這才讓她提著的一顆心稍稍放了下來。然後覺得眼前的情形實在太過詭異——莫邪跟一個高級那啥女郎,共處一室,看著那女郎用手的……而她在門外,跟春哥一起听牆角。
沫蟬嘆了口氣,伸手推開春衫冷,「春哥你听見什麼了嗎?我怎麼什麼都听不見啊?唉,我們人類的听力,果然跟你們狼是沒辦法比的。」
春衫冷開始還想安慰沫蟬兩句呢,回味了兩分鐘才听出沫蟬話外的意思來,便悲憤地瞪著沫蟬,也沒敢說出來。
沫蟬指著門內,「那女的,你相好?」
沫蟬上上下下打量春衫冷,「一身的阿瑪尼,果然風.流倜儻美少年。外加還有個4700萬的one-77……哦,女的們都主動貼上來吧?」
春衫冷這回聰明了,擠出苦相,「沫蟬,你別擠兌我了。我也不是故意找個妞,打.手槍給主上觀賞……這也是為了正事,是不?」
春衫冷就此給自己打下一個記憶烙印︰這位沫蟬姑娘,看著脾氣挺好的,可是一旦真的吃起醋來,原來是比主上更難惹的……日後如果踫見這樣吃醋的事兒,他發誓他一定躲得遠遠的……
其實整個過程不過幾分鐘,不久那女郎就出門來,瞟了一眼門外的沫蟬,徑自走進洗手間去洗手。
莫邪走出來,也先望望沫蟬。
沫蟬冷哼一聲,扭身先走,「走吧,趁著新鮮,趕緊送去警局。」
莫邪沖春衫冷嘆息,「听她用的詞,她竟然說‘新鮮’……她以為是鮮榨果汁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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