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件事•••••啊,玄冥,你怎麼看?」說著,阿羅藍輕輕的撥開了架在自己頸間的劍鋒,一雙慧眼,溫柔地望向冥河。
冥河依舊面無表情,不知是不是從嘴角擠出來的發言清晰而且清亮︰「可以報仇。」
「冥河n in i喲••••••」阿羅藍的苦笑毫不掩飾,「這話咱能不在小孩子面前談麼?」
說著,阿羅藍回頭望向自己的兩個徒弟︰「今天下大亂,佛宗,避世三百載。」語氣之中毫無半分商討的可能,「不過你二人也休怪師傅。準提,你不是一直想長本事麼?明r 我便喚七寶喵樹來佐你弟兄二人修行。」
「真的麼,師傅?」準提一下子忘記了剛才小小的不愉快和可以預期的三百年枯燥未來,並且絲毫沒有在意一棵樹如何幫助自己弟兄修行。一旁的接引似乎想到了什麼,嘴角微微一抽,並不答話。「當然,師傅說的還有假?——走走走,冥河,你我且去天外。」
完全陷入狂喜的準提絲毫沒有反應過來最後一句話並不是對自己說的,正要跟著師傅一起騰空而起,只覺額頭吃痛。「啊,師傅,你又打我頭!」••••••
「好吧,冥河大姐,你到底是什麼心態?」阿羅藍完全忽視了徒弟的怒號,「你也知道,太一殺不得,也殺不死。」
「一動太一,可引得那人出來。」冥河說的簡單,想的也簡單。阿羅藍卻不由得失笑,是的,並非是之前的苦笑,阿羅藍,驀地,幾乎是歇斯底里的狂笑起來。
「有何可笑?」笑得冥河不解,乃至詫異乃至驚悸。「我笑你居然真的執于此!」
阿羅藍突然抓著冥河的脖子,用力。「汝之根腳某自明了,本以為某與汝當相扶持,汝雖鬼類,亦通大道,如今看來,此某之大繆矣!」
以冥河的能為,卻絲毫不能對于這只越攥越緊的手,做出反抗!更何況,仙體本來何須呼吸?早已自成混元,而此時,冥河居然覺得自己,「呼吸」困難!
「怎麼••••••可能!」冥河所做的,除了掙扎著吐出一句反派台詞,再無其他。
「汝今听真,昔渾沌亂于中天,虧二帝除之,南帝先歿,北帝隨之,方有天生萬靈,自給自足,汝怨北帝奪汝造化,壞汝根基;某卻告訴汝,若非北帝,汝早已形神具歿!」
說罷,阿羅藍輕輕揮手,放開了冥河,冥河長發散亂,跌坐余地。如果忽略脖子上那難掩的青白手印,煞是炫目華美。
「念在某與汝亦算同宗,若殺汝,世上當絕一脈,某今r ,饒你不死!」阿羅藍怒氣不消,「汝須好生用用腦子,想想當年之事,究竟如何。如若還不醒悟,休怪某無情。」
言罷,阿羅藍抽身飛向天外,看方向,竟然是要去——紫霄宮!
「鴻鈞老頭子,且莫再睡了,有故人來訪!」阿羅藍一邊說著,一邊大踏步闖進紫霄宮!
「啊,不想西天帝親身造訪寒舍,老朽,榮幸之至!」話是這麼說,鴻鈞卻早就等候多時了,你看,這不是連棋盤都擺好了?當然,這個年頭,本來是不該有圍棋的,為了讓一切更合理,鴻鈞特地擺的是大富翁,親手制作的洪荒版地圖。
「啊,你這意思是,按照這玩意劃分勢力版圖?」說著,阿羅藍大咧咧的坐在了鴻鈞對門,拿起了一只活靈活現的——被子型棋子,輕輕彈了彈,一個小女孩露出了頭來,惡狠狠的瞪著他。「這玩意也太不靠譜了吧」看著小女孩的臉s 十分不善,阿羅藍很果決的把棋子倒過來擺放。
「啊,總比圍棋強吧?那玩意太費頭腦,不公平。」能想出這麼個好方法,鴻鈞顯得很是得意,「這個棋你腦子不好也玩不好啊,哈,蓬萊我要了!」
棋盤上,殺機畢露;棋盤外,話里藏鋒。那一位道君笑眯眯如同彌勒,這一位佛老冷森森好似天曹。棋子去來如閃電,土地搶奪似驚雷。
「說到底,你是什麼個意思,鴻鈞老鬼?」阿羅藍冷不丁的發問。
「說到底,我也沒什麼意思,西帝陛下。」鴻鈞口風甚嚴。
「哼,你沒別的意思?我會信?」阿羅藍面帶讓人如沐ch n風的微笑,「雖說這世界乃是萬界之本,不過其中人物故事,也卻在萬界之中各有提及,你當我真不知道?」
阿羅藍越說越激動。「太一會死!巫妖兩族——好吧,至少現在還應該叫做巫太一兩方勢力——基本都死絕了,這還算不上‘萬靈歿’?你難道會不知道?」
「你且,安心。」鴻鈞輕輕搖頭,「我自有,決斷。」語氣之中全是自信。
「好,你既如此說,我也就放心了。不過若真是出了亂子,你莫找我。」阿羅藍說著,就想要轉身離開。鴻鈞卻在身後發問了。
「倒有一事請教西帝,」鴻鈞笑容不減,「西帝化身億萬,萬界之中,世世有西帝,敢問西帝,君億萬化身,可有一尊,成佛?」
阿羅藍停住了腳。「哼,鴻鈞,這事與你何干?」「既然如此,還望帝君••••••」
他突然轉過身來,直面鴻鈞︰「鴻鈞,某卻想與汝比試一場,汝可願意?」
鴻鈞依舊笑著,打個稽首說道︰「固不敢辭!還望帝君賜教。」
言罷,鴻鈞伸手,于虛空之中,寫下一個「勝」字。字跡留在空中,隨風舞動,卻不見絲毫靈氣激蕩,連那字本身也仿佛是天然存在于此,絲毫不見斧鑿。鴻鈞寫下的,並不是字,而是風,是雨,是雲,是天地是眾生。
「哈,汝也妄稱一聲‘道祖’,如何不知不爭而善勝的道理?鴻鈞,汝敗了!」一邊說著,仿佛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說法一樣,阿羅藍亦伸手于當空寫下一個「敗」字出來!
字一出,阿羅藍已然愣住,旋即看著自己指尖喃喃自語︰「不料,竟然是•••我‘敗’了?怎麼•••••可能?」換一處伸手一揮,空中留下無數字跡,或篆書,或楷書,或宋體,或黑體,或少女體或英雄體,虛空之中,已然布滿了各種不同樣的「敗」字!
「輸的居然真的是•••••某?」阿羅藍默默地垂下了手,雙眼近乎失神。
「西帝陛下,承讓了。」鴻鈞對于結果顯然並不驚訝,輕輕一磕棋盤,所有字跡一齊消隱,虛空之中,再無勝敗,「陛下,此或即‘不爭而善勝’?」竟然就這麼開始嘲諷起阿羅藍來,這老頭子還真是不可愛,難道不知道勝不驕敗不餒麼?
「不是,鴻鈞你這難道是在‘教育’我?你以為你是誰?」阿羅藍冷笑著,卻並未出手。明顯的,自己打不過鴻鈞,出手?自尋煩惱外加自取其辱罷了。
「不敢,我只知道一件事,」鴻鈞笑著,「阿羅藍,你,你們,成不了佛。」
「成不了••••••佛麼?」阿羅藍笑了,轉身離開,「那我,就成給你看好了!」
「喂喂,師兄,明天七寶妙樹就會出現在我們的眼前誒,你難道不興奮?」
「唔•••••」
今夜,在準提的興奮不眠和接引的神思不屬中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