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說好的2千變三千,沒時間改了!熄燈睡覺去!
「喲!這怎麼可能,我最親愛的頭兒,你肯定是早飯沒吃好听錯了!」
在依文伊恩話音剛落的瞬間,克雷爾的表情已經發生了180度的大轉變。
在亞岱爾愕然的注視中,克雷爾一改之前的疲憊,快步向門口迎了過去,臉上笑得那是比煙花還要燦爛︰「歡迎歡迎,頭兒,什麼風把您佬刮來了?」
不過直到這時,亞岱爾才意識到——
頭兒?依文伊恩?!
對于這位帝國新生代中,跟冰原狼家的「北壁的冰鳶」齊名的名人,外界之人很少能親眼目睹,而在除了公共場合之外的私下里遇到,便更少了。
亞岱爾雖然在幾天前的獵狐會中夸下海口,可以在一對一的決斗中打敗這個銀玫瑰家的繼承人,但是實際上數年來一直潛心于魔法修煉中的他,還真沒見過依文伊恩真人。
因此,他不禁微微眯起眼楮,看向院中的那人——那群人。
陽光斜照,清風起,草坡石板道前,黑袍的男人扶著門框,從漆黑的馬車上輕輕躍下。
臉上帶著那只慣例的笑臉面具,那人姿態沉著自然地整理了下雙手上的煉金手套。
而此時克雷爾也湊了上去,跟對方說了幾句,也不知道對方回了什麼,克雷爾的側臉上,顯露出異常單純而歡悅的笑容——那笑容純粹,讓亞岱爾不禁有些嫉妒。
一陣風花吹過,柳絮紛飛,翻卷的黑服白袍中,靜立一旁白發女僕輕輕地撐開手中的白色陽傘,擋去亂飛那隨風卷來的殘花落絮,為那人遮去了頭上的炎炎日光。
「哼……裝神弄鬼的家伙。」亞岱爾不禁下意識地磨了磨牙齒。
這是亞岱爾的視角,但是實際上呢?
「啊啊啊啊!頭兒!你終于決定把艾歐菲塔小姐送給我了嗎?!」
克雷爾一臉豬哥樣地直直向依文伊恩撲了過來,那蕩漾猥瑣的樣子,看得面具下的依文伊恩一臉牙癢癢,下意識地就抬了抬腿,想要把眼前的變態一腳踹飛。
而似乎就像是感覺到了殺氣,克雷爾也沒有真的撲過來,堪堪停在了依文伊恩的攻擊範圍外。
「……我敢送,你敢收嗎?」依文伊恩抬起手,整理了下袖口,亮了亮手套上的焰之煉成陣,這玩意當初是在克雷爾這里做得的威力測試,在依文伊恩那浩瀚如海的魔力灌注下,能發揮出多麼可怕的效果,克雷爾當然很清楚。
但是即便如此,克雷爾依然沒有放棄︰「頭兒……你看,我一個都快30歲了的老光棍,連個老婆都沒有,艾歐菲塔小姐跟我那是郎才女貌,年齡也正好合……」
然而威脅還不僅僅來自于依文伊恩一人。
站在依文伊恩身後的少女抬起她那雙如同深潭一樣墨綠的眼瞳,靜靜地看了克雷爾一眼。
然**院中無風自動,長生種少女前跨一步,撐開陽傘,在傘面的遮擋下,一柄不知從何處抽出來的短刀,那散發著寒氣的冰冷刀刃在克雷爾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已經在他頸側的大動脈上輕輕一擦而過。
克雷爾的笑容頓時就僵在臉上了,雖然開艾歐菲塔的年齡梗似乎很有趣的樣子,但是如果要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那就不值得了,于是他瞬間轉移了目標——
看向了在依文伊恩身後走下來的,有著一雙漂亮金色眼瞳,奇異的暗金色輝澤長發的少女︰「嗯?!嗯!?好像有沒見過的孩子,是新送給我的女僕小姐嗎?!」
然後,那孩子抬起眼楮,漠然地看了他一眼。
「……「克雷爾沉默了,勞資已經跟不上時代了嗎?怎麼隨隨便便一個女孩子,都有那麼可怕的眼神……
「蓬——」走進車間內部,白發的女僕干練瀟灑地把手中陽傘合攏了起來,而手中的短刃也在同時消失不見,不知道藏到了哪里。
「這里就是技術部的組裝車間,隔壁是測試車間,一般性新模範軍有什麼新的裝備,都是在這個技術部經過上千次試驗時候才能正式裝備軍隊的。」依文伊恩沒有在意已經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的車間內部,扭頭,看著跟在自己身側的愛黛希爾,向她介紹著這里的情況。
龍公主乖巧地點了點頭。
然後就在這時——
「……你就是依文伊恩?」一個語氣頗為傲慢的聲音響了起來。
依文伊恩有些意外,他沒想到車間里居然有外人。
這倒不是技術部守衛多嚴密,保衛工作有多好,而應該說恰恰相反——
因為太過沒有防備,所以一直以來,技術部都游離在南嶺與帝國那些大人物視線之外。
更何況技術部忙忙碌碌了那麼多年,讓人眼前一亮的有趣小發明雖然不少,但卻沒真正意義上地拿出來什麼能讓那些大佬們坐立不安的東西。
所以久而久之,也就沒有多少除了新模範軍以外的人,關注技術部這個又髒又亂的小部門了。
「這我朋友,阿薩琉斯•亞岱爾,炎之魔導師,阿魯特大人的弟子。」克雷爾走上前來,向依文伊恩介紹道。
「嗯……我听說過,赤練之亞岱爾,去年的王杯爭奪戰上你的表現很精彩,因為你的活躍,南嶺所有的法師都因此狠狠地揚眉吐氣了一把。」依文伊恩稍稍想了下,看著亞岱爾,然後不遺余力地夸張道。
「承謝。」亞岱爾隨意地沖依文伊恩行了個法師禮。雖然他現在的爵位要比依文伊恩高,但是當年他的授爵令可能還是依文伊恩親手批下來的,所以面對著未來的公爵大人,他理當先行行禮。
不過看得出,他的法師禮只是流于形式,輕視的意味從骨子里往外淌著。
跟依文伊恩差不多高的亞岱爾直起身,看著依文伊恩的目光顯得有些傲慢︰「如果爵士先生你能月兌掉面具,這些話或許能听起來更真誠一些。」
「……」依文伊恩身後的女僕微微動了動。
另一個跟在他身後的女孩則抬起頭,眼神稍稍有些詫異地抬頭看了亞岱爾一眼。
依文伊恩沉默了一下,緩緩地抬起了手來︰「抱歉,這倒是我不小心疏忽了。」
摘掉了面具。
依文伊恩看著亞岱爾,露出了真誠的笑容︰「抱歉,亞岱爾先生,因為我不太習慣以真容拋頭露面,一時居然忘了摘掉面具,希望您不要介意。」
亞岱爾呆住了,通過獵狐會上的秘密交流,他確實已經見過依文伊恩的真容,所以當對方摘下面具,他可以確認對方的確是真人。
不過他只是隨意地擠兌了一下,對方就把面具摘了下來,這也太無防備了吧?!
這真的是那個九年來,人們連他的一張畫像都弄不到的依文伊恩嗎!?
依文伊恩的隨意弄得亞岱爾有些狼狽︰「不……是我的話說得有些重了……」
如果依文伊恩堅持不摘下面具,那麼作為真理初階的高階法師,亞岱爾當然有理由冷嘲熱諷,甚至拿出去跟其他人說依文伊恩不知禮數都是完全可以的。但是依文伊恩那麼輕易地找了個理由下了台,這樣尷尬的就是貿然指責領主的亞岱爾了。
很丟臉……非常丟臉。
亞岱爾臉上有些發燙,他瞪著依文伊恩,總覺得這個男人是有意折辱于他。
依文伊恩似笑非笑地看著亞岱爾,有些隨意地跟他攀談著︰「亞岱爾**師今天來是找克雷爾有事嗎?」
亞岱爾強行壓下心中的翻騰的情緒︰「是的,爵士先生,我跟克雷爾已經好久都沒見過面了,所以來找他聊聊天。」
依文伊恩點了點頭︰「我明白,亞岱爾**師你與克雷爾的友誼我從克雷爾那里听說過,即便飛黃騰達也不忘舊友的這份情誼更令人為之稱道,不過現在是技術部上班的時間,如果亞岱爾**師你想跟克雷爾交流感情的話,還請在下班時間相邀。」
依文伊恩說這話,某種意義上就是一種非常客氣的逐客令了。
亞岱爾很清楚這點,他此時最好的選擇,就是跟依文伊恩客氣一下「啊,是這樣啊,是我唐突了,那麼我晚上再來吧」,然後就此離去。
但是亞岱爾看著依文伊恩臉上若有若無的笑容,一股無名的怒火騰地一下,就在他心中燒了起來。
克雷爾沒有明說過當年勸說他放棄炎之法師資格的人是誰,但是別以為他不知道!
就是這個男人,把克雷爾的人生生生扭轉,就是因為這個人,克雷爾的人生被毀得一塌糊涂!
他該有的榮耀,該有的成就,都因為這個人的一番蠱惑被毀得一干二淨!
「依文伊恩爵士!實際上我明說好了!我今天來,是來把克雷爾帶走的!」
「在你這里,克雷爾他已經錯過了太多的東西!作為他的摯友,我無法繼續坐視他這樣將自己的才華自己的人生,如此白白荒廢下去!」
「所以依文伊恩爵士!請不要再殘害我唯一的朋友了!如果不是因為有你,他現在的成就絕對是你我必須以仰視才能看清的存在!而因為你的一直空言,就讓他白白蹉跎了六年!你究竟對克雷爾他做了多麼可怕的事情,你究竟明不明白!?」
「……」依文伊恩臉上的笑容淡淡地收斂了起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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