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將重傷的我送至遠阪時臣的所在,也是我在昏迷之前靈機一動所想到的。
作為為人極為刻板的魔術師,只要沒有表露出敵意,遠阪時臣都會保留一份最起碼的禮貌——拯救重傷之人應該只是舉手之勞。
說了這麼多,但其實我真正的目的也只是為了看一看曾經在慎二口中一度被稱為「小時候明明那麼可愛」的遠阪凜,在幼年時候的真正樣子,居然可以讓慎二即使不斷被欺壓的情況之下還念念不忘。
很可惜,我的願望很難實現了。憑借美狄亞的魔術,將我送來的這一段時間之內不被遠阪時臣發現從者的身份就應該已經很勉強了,所以現在她應該已經找借口離開了。
「請問,送我來的那個女魔術使呢?」腦海里面閃過了很多的想法,但是面對遠阪時臣的自謙,我並沒有繼續討論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
「將你送來我家的庭院門口就離去了。」遠阪時臣轉過身去從從櫃子中拿來的兩個杯子,然後又拿出一瓶,沒有任何標簽的紅酒,將酒倒入杯子之中轉回來,將其中一個杯子交給我。
「這是從聖堂教會的寶庫中交換而來的配方釀制的紅酒,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刺激魔術回路的活化,消除過度使用魔術回路的隱患。」
魔術回路,隱藏于魔術師體內的,無法得見卻又是實際存在的神秘道路,是魔術師乃至魔法使使用魔力、行使魔術、施展魔法所必須的條件之一,沒有魔術回路,就無法凝聚魔力、調動魔力,自然也就無法使用魔術。
魔術回路是魔術師身體的一部分,魔力卻並非如此,對于魔術師來說,魔力的來源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取自遍布在世界各個角落的魔力微粒,將這些微粒吸取至體內,通過魔術師的魔術回路以及本身靈魂、血肉所孕育的本命魔力的調動,行走于魔術回路之間,並且通過魔術刻印將之轉換為對應屬x ng的魔力,最終才能行使魔術。
雖然很微弱,但是確實是存在的,外界的魔力,哪怕是再純粹,也終歸有著和魔術師不符合的瑕疵,這些瑕疵從根本上影響著魔術師在行使魔術之時,魔術產生的效果。
每經過多一條魔術回路的修正,從外界聚集而來的魔力微粒形成的魔力中瑕疵就少掉一點,因此就算有著j ng細程度相同的魔術刻印,消耗同樣數量的的魔力來行使同樣效果的魔術,所造成的結果也會根據行使者的魔術回路數量不同而產生不同的效果。
而這一點,也正是我憑借己身在十年之間鍛煉出的,幾乎刻印稱之為粗造濫制的魔術刻印在對抗正統魔術師之時屢次獲得勝利的重要一環——六十道魔術回路將魔力修正到他人望塵莫及的純粹程度。
這不僅完全彌補了我「因為魔術刻印過于粗糙而在行使魔術的過程中導致魔術效果下降」的問題,反而使我的魔術效果比時鐘塔中那些「擁有三十條魔術回路的魔術天才們」更加優秀。
魔力的瑕疵在經過魔術回路之時會對魔術回路造成損傷,雖然輕微,但是每一次凝聚魔力、行使魔術都會使的損傷不斷積累,最終成為無可挽回的嚴重傷害。這種傷害不僅僅會損傷**,更嚴重的會導致靈魂的衰弱。
慎二的爺爺間桐髒硯憑借龐大的魔力活過了數百年的歲月,但是到了第五次聖杯戰爭之時,自己幾乎已經無法行使魔術了,甚至就算更換了備用的**,也會在靈魂進入的一瞬間**立刻腐朽,對于間桐髒硯來說,魔力瑕疵對魔術回路的傷害干涉到靈魂的完整x ng,正是導致這種情況原因之一。
針對這種情況,歷來的魔術師們也有著各自應對的秘術來消除魔力瑕疵的影響,但是那些方法都是針對x ng極強,適用範圍狹窄,甚至是只針對開發出秘術的魔術師自身才有效果。
如何在廣泛的範圍內制作可以有效消除魔力瑕疵影響的課題,一直是魔術師們經久不衰研究的問題之一。畢竟,在通往根源的道路之上,哪怕是一點點瑕疵,最終也許都會演變成致命的缺憾。
對于這一課題,只有少數勢力獲得了卓越的成果,其中聖堂教會之中的代行者們就有著其中一種成果——遠阪時臣手中所拿的正是聖堂教會之中代行者們所使用的秘方,也許是遠阪時臣和教會關系良好的原因,創始御三家之中,也唯有遠阪時臣手中才有這個秘方。
當然並非說遠阪時臣本人會因此不再進行類似的研究,而是對于我這個初次見面的外人而言,就算我有意無意之間表達了敬意,對于遠阪時臣來說,拿出代行者們通用的魔術紅酒也算是盡到禮貌了。
「真是十分感謝,因為魔術刻印才粗糙,魔力的損傷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呢。」我一邊表示謝意,一邊用雙手接過遠阪時臣遞來的紅酒——雖然有一只手不能使用,但是形式還是要盡到的。
「酒名叫做‘魔術紅酒’,並非是多麼珍貴的秘術,聖堂教會的代行者們應該都有著類似的秘術配方,而且只要多多閱讀文獻的話,針對自己的情況開發相應的秘術應該是很簡單的事情。」遠阪時臣當仁不讓地接受了我的謝意,並且坐在了窗戶旁的椅子上,將視線投向窗外的庭院之中。
「閣下正值此時節來到冬木市之中,想必原因並不是那麼簡單吧。」寒暄的時間結束之後,遠阪時臣開始正是的交涉,表達著對于我值此時節到來的不滿。
「就算是創始御三家,也不能掌握整座冬木市吧。以實話而言,我觀察在冬木市的時間,可能相較于遠阪先生而言,更要長久許多。」這當然並非是虛假的語言,但是卻也巧妙利用的語言之間的漏洞。
畢竟我可是目睹了從第一次聖杯戰爭開始到第五次聖杯戰爭結束的所有過程,當然其中唯獨缺乏了第四次,就算如此,我關注聖杯戰爭的時間也已經超越了任何一人,包括創始御三家的發起者之一,更名為間桐髒硯的瑪奇里家家主「瑪奇里•佐爾根」。
當然我並不準備以此向遠阪時臣叫板,「實際上我來到冬木市的目的極為簡單,簡單到一步足以讓人一眼就看出來。」
遠阪時臣露出了了然的神s 。「果然是為了聖杯而來嗎?」
「正是如此,不過我並非是為了爭奪、獨佔聖杯而來,我的目的是觀察。」
「觀察?」
遠阪時臣對我的回答十分覺得有些疑惑,畢竟對于一個一心追尋根源的魔術師來說,面對可以通往根源的道路不去爭取,反而在一旁旁觀這種行為完全無法理解。
「沒錯,從學習魔術的第一時間開始,我們就被教導追尋根源是每一個魔術師最終的目的,也就是說,追尋根源是魔術師的目的,而並非是‘我’本人的目的。」我將縈繞在心頭的疑惑說出來,其實在一直以來,我就有著這樣的疑惑,如今剛好說出來,也許可以從遠阪時臣口中得出一些結論。
「對于‘我’本人來說,追尋根源與其說的最終目的,倒不如說是一種手段,為何要追尋根源,抵達根源之後‘我’又可以做一些什麼?這種疑問自從學習魔術開始就一直伴隨著我。我向導師詢問,卻被斥責為無知,向神父訴說,又被斥責為異端,向普通人描繪,則被當做神經病。」
「根源,乃是世間一切之睿智,若是可以到達根源,則一切的疑惑都可以獲得解月兌。也許有些人會這樣說,但是很可惜,真正的根源並非是如此簡單。吾輩身為魔術師,對外,追求的並非是根源本身,而是到達根源之後的榮耀。」遠阪時臣可能是沒有想到我會說出這樣的問題,因此稍微沉吟一番才有了回復。
「而對內的目的也並非是根源本身,而是為了從根源之處得到那睿智,用以解除迷惑。在此世間有諸多未解之謎,我等魔術師窮盡一生前去解讀也許都不能知曉皮毛,因此我等魔術師所處之世界被稱為‘神秘’。追求睿智,破解神秘,解讀未知之謎,才是魔術師的最終目的,最起碼對于我而言,此乃是最重要的目的之一。」
「最重要的目的?那麼對你遠阪時臣而言,妻女又算什麼?」我不由得出聲質疑道,遠阪時臣的眼神之中閃爍著一種光芒,那是一種狂熱,這一刻我就明白了,此刻站在我身前的男人,不管表面上是何等優雅,但內心卻是那種可以被稱為偏執的家伙。
對,遠阪時臣隱藏在外表之下的,其實是一種被稱為偏執狂的存在。然而,接下來的話,卻讓我改變了這一印象。
在我問起他的妻女的時候,遠阪時臣眼神中的狂熱神s 迅速褪去,可能他自己也沒有發現,但是在沉吟一下之後,遠阪時臣的語氣變得前所未有的軟化。
「葵和凜……嗎?確實,無論是作為妻子還是作為母親,葵都可以稱得上是出類拔萃,如果以魔術師為標準的話,葵有著驚人的魔術天賦,她的天賦超越我至少三倍以上,可惜魔術師的血脈已經淡化,就算有著驚人的魔術天賦,但是無法凝聚魔力的話,就完全沒有作用了。」
「而凜……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一個足以讓我自傲的女兒不是嗎?」說到這里,遠阪時臣的視線再次從我的身上轉到了窗外的庭院之中。
我幾步來到他的身邊循著他的目光,看到了庭院之中,遠阪葵和遠阪凜母女正坐在那里,開心的笑著。
之後又繼續交談了幾句,遠阪時臣便推門離開了房間,並且告訴我在聖杯戰爭期間,一個孤身的魔術師最好不要到處走動,以免引來其他御主的覬覦,畢竟一個魔術使,無論是作為餌食供英靈汲取魔力,還是通過魔術煉制成傀儡所能產生的效用都遠遠超出了普通人。
雖然遠阪時辰說的極為凶險,但是細心體會一下,還是可以理解到他的善意。
對于一個以前素未謀面的初遇者,一般的人會自然而然的產生三種反應︰善意、惡意或者無意義。
而遠阪時臣毫無疑問是第一種,會對陌生人產生善意的人。
當然與我適時的表示出了立場有著深切的關系,但依然不妨礙我對遠阪時辰做下定義,遠阪時臣和衛宮士郎是那種看上去有著本質差異的家伙,但是是極為相似的家伙。
然後我活動了一體,準備換一身衣服,就在此時我的眼角忽然閃過一道金s 的光芒,一對腥紅s 的眸子盯著我,眼角帶著笑,眼神深處卻是極為混沌,嘴角同樣掛著笑容,卻有意無意之間流露出不屑的譏諷。
這正是我要奪得聖杯的過程之中要交戰的最大敵人,英雄王吉爾伽美什。
他的出現讓我知道,接下來該是我退場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