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出生以來,冥嘯都有著過人的韌性與堅如磐石的毅力,能讓他從內心感到懼怕的事只手可數,除了在石窟中那神秘的雕像外,就只有眼前這位豐姿冶麗的女人。
不管他當時是否意識清醒,畢竟是他做了傷風敗俗極其傷害對方的事。
女子踏入石門之後,隨即將門反手緊閉,便不再上前,一語不發的看著石床之上有些手足無措的少年。
盯著司馬雲菲淡然而妖艷的面龐,冥嘯微微側開了目光,驚訝得說話都不連貫。
「你.你怎麼來了?」
然而,司馬雲菲聞言後,仍然一動不動,近乎滴出水的媚眼直勾勾地盯在冥嘯的臉上,讓其好不自在。
過了少許,氣氛安靜的過于可怕,冥嘯終于抵不過對方**的眼神,強自按捺下忐忑的情緒,從石床上坐起,緩緩走下,而後略一拱手,略顯生硬得說道︰
「那個.雲菲姑娘,這麼晚了,來尋在下有什麼事麼?」
誰知得到的結果仍然是無聲的沉默,冥嘯越看越覺得對方眼神帶有深意,不過這樣做未免也太折磨人了,他心頭也不由生出一股惱火,隨即佯裝怒色,話語也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雲菲姑娘,我一向敢作敢當,我知道自己做了一些荒唐之事,如果姑娘心頭有氣,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但求你別這樣一直盯著我不說話呀!」
說道此處,冥嘯的語調瞬間轉了回去,氣勢也降低了幾分。
「嗒!嗒!」
沉默中的女子這時動了,一步一步的向著冥嘯靠近,給他一種極大的壓迫,直到離其還有一尺之距,好似那一裹飽滿都觸踫到了他的胸膛,才停了下來。
「帶我離開這里。」
豐潤的紅唇張啟,吐出機械般的字句,但其眼底卻有一絲絲強烈的期盼。
「嗯?」
聞著女子身上傳來的陣陣幽香,以及胸前舒軟的感觸,冥嘯小月復突然冒起一股邪火,暗罵一聲。
「這傻妞,真夠要命。」
好在他意志不弱,幾個呼吸間,稍稍退後了兩步,面色鎮定的道︰
「為何?」
原本冥嘯就欲帶她遠離這里,沒想到對方也有此意,但他還是想知道緣由,相信司馬空並未對她提及此事。
「帶我離開這里。」
司馬雲菲沒有正面應答,而是忽然上前抓住了冥嘯的手臂,面色略帶緊張之意,好似害怕他不會同意一般。
對此女,冥嘯心中的感受很復雜,雖不明其意,但看到她眼底若隱若現的急迫,也決定不再追問,而後緩緩點頭。
「你先松手,我答應你便是!」
听到冥嘯的話後,司馬雲菲木訥的臉龐閃過一絲神采,她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像是對他極為的信任,一下就松開了他的手臂,掉頭離開了這里。
等到她離開之後,冥嘯回到石床之上,他雙手抱頭,翹著一只腳靜靜平躺,心思也被轉移到了此女的身上。
「奇怪!這和以往的她絕不相同,總覺得缺了一些什麼,到底缺了什麼呢?」
想到女子雖然面色和常人一般有著變化,但眼中卻沒有一絲人性的色彩,冥嘯雙眼猛然一睜,低呼而出︰
「對.靈魂!她沒有靈魂!」……
次日一早,艷陽升起,深沉的光芒噴灑在人的身上很舒服,恰是這初春的溫暖怡人。
冥嘯早早起了身,推開房門便見司馬雲城那小子眯著眼楮已經等候在那里,觀他倚靠在門框上的衣袖深深的折子,看來是待其多時了。
「師傅!!」
听得響動,司馬雲城昏昏欲睡的雙眼瞬時睜得如銅鈴一般,閃閃發亮。
拍了拍他的肩,冥嘯微笑道︰
「小子,這麼早過來,怎麼也不進去叫我一聲。」
「嘿嘿,我看師傅正睡得香,所以不好打擾你老人家。」
聞言,司馬雲城嘿嘿直笑,表情亦是相當的恭敬。
他的來意冥嘯何嘗不知,不就是想讓自己傳授他一些本事麼,不過不得不說,從他的眼中冥嘯能看出他對于修煉有著一種驚人的火熱,不禁心頭一嘆,如果自己能長時間停留在這里的話,定會傾盡全力助他一臂之力,可惜.說不定今日便會離開這里。
想到此處,冥嘯微微搖頭,惋惜之意甚濃,但看在對方眼里,這意味卻就變了,當下就有些著急,如頑猴急眼,差點跳了起來。
「師傅,你難道不想傳授我功法麼?」
听他急亂的話語,冥嘯臉上一苦,就欲開口解釋,不過他耳垂一動,便閉緊了嘴。
「你個臭小子,有你這麼和冥嘯小友說話的嗎?」
「.族長,你怎麼來了,明明是師傅說話不算話.」
「砰!」
司馬空手指一彈,頓時讓其腦門鼓出一個小包,憤憤的站在了一旁,一時不敢再說話。
「小友,雲城不太理事,讓你見笑了!」
「何來見笑,他不過是一時心切罷了,況且他的心意我怎會不明,司馬族長過來,想必是有事與我說吧。」
感應到司馬空的到來,冥嘯心頭了然,知道今日或許真是離開這里的日子,所以他也不客套,直接問出了口。
聞言,司馬空回過頭狠狠的瞪了一眼好似很不服氣的司馬雲城,隨後才回過頭,略顯無奈的道︰
「哎!小友,昨日那‘化塵門’的小子想必是回去和他的爹爹訴苦去了,以其呲牙必報的性格,想來不久便會尋到這里,那時怕小友會.原本昨日夜里就該告知與你,可想到你忙了一整日沒有歇息,才決定今日一早.哎!」
冥嘯灑月兌一笑,並無懼意。
「前輩無需為難,今日我就動身,而且以我之見,對方並不會這麼快就趕至這里,不然前輩也不會這時才重提此事。」
老臉艱難的泛起一絲笑意,司馬空緩緩而道︰
「小友還是這般心細,不錯,那‘化塵門’離我們這里有著三日的腳程,就算以荒師的速度來回也要四日之久,但萬事無絕對,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不過你此去何處,日後若是有機會,老夫也好去看看你們。」
不待冥嘯回話,站在一旁的司馬雲城听聞兩人的對話後早已忍不住,大呼起來︰
「什麼,師傅你要走了,不行,絕對不行!」
「胡鬧!難道你想看到冥嘯小友被人.」
「這.這.族長,你不能想想辦法嗎?」
見兩人不斷地爭論,冥嘯無奈嘆息,緩步上前,輕輕模了模少年的腦袋,側過身子對著司馬空道︰
「前輩,勞煩你去將雲菲姑娘帶到村口,我稍後便到。」說完,冥嘯在兩人不解的目光中,把著司馬雲城的肩膀就返回了石屋。
見到這一幕,司馬空微微一怔,而後才面色憂慮的轉身離去……
渭源村村門。
「丫頭啊,以後一定要好好听冥嘯小友的話,知道麼,別給他添麻煩。」
「雲菲啊,出門在外一切要小心啊,來來來,這是嬸嬸給你的一點兒盤纏。」
「還有這,這是昨天夜里我連夜織的衣物,千萬莫要著涼。」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將憨厚狀的司馬雲菲圍在了濃濃的關切之中,說道動情之時,不少村落中的女子都偷偷的抹著眼淚,男子們雖說不見落淚,但面龐的深沉,還是能看出那心底的憂傷。
司馬雲菲空洞的眼神在這充斥著傷感的空氣中,閃過了一絲隱晦的光亮,繼而消失。
「爺爺,你們.你們要保重啊!」
奇怪的是一向黏著司馬空的她這時並沒有為此而掙扎反抗,反倒是靜悄悄的在這里安靜等待著即將帶走她的人。
司馬空聞得心頭雖說疑惑,但這也省得很多的麻煩,回身長嘆,兩道人影即刻就映入了眼簾。
「冥嘯小友!」
「冥嘯小子.」「冥嘯公子.」
看到冥嘯帶著司馬雲城過來,眾人知道分別的時刻已然不遠,紛紛出聲,但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一幕,令冥嘯的鼻頭也微微泛酸,他揉了揉已哭得稀里嘩啦的司馬雲城的腦頂,隨後面色一變,消失在了原地,忽然間出現在司馬雲菲的身旁,隨後一把握住了她柔軟的手腕,急急拖住她上前走了兩步,才回過身子,重重的向著眾人鞠了一躬,少年面部的表情沒有人能夠看得清。
「謝謝大家!司馬家對我之恩,冥嘯永記于心!再見!」
「轟!」
說完,少年身體快速扭回,腳下勁力一動,拉起女子,似不想做過多的停留,沙塵滾滾之中飛速的朝著遠方奔去。
如決堤的洪水,司馬空的淚水在此刻再也藏不住,就宛如嬰童一般嚎嚎大哭起來,受到他的感染,村落中無論男女皆淚水傾盆,現場一片愁霧迷漫。
「丫頭啊.!小友……你們保重啊……哇!!」
「師傅,嗚嗚嗚嗚,等著我,我一定去找你.」
此刻,天空也仿佛被渲染了淒涼的色彩,連陽光都躲進了雲朵之中,怕自己的哭泣被人瞧見。
「吼!!」
令司馬族人熟悉的狂吼從前方傳來,他們不禁紛紛抬頭,一道漸行漸遠的話語不知是在對誰訴說。
「五荒之巔,五行學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