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味道不錯,但是阿修你在走神。」
凌夏放下咖啡杯指出他的失神。
阿修微微一怔,隨即落下目光,似乎是考慮了一會兒,抬頭看向凌夏說道,
「小夏,我想等過幾天到日本去一次。」
「嗯?去日本? 」
凌夏微微一楞。
「是啊,就是想去散散心……」
雖然阿修的提議讓凌夏感到很意外,但是轉念想想,這麼多年阿修一直盡職盡力在自己身邊幫忙,並且自己進了部隊後,事務所的事情都是他一肩承擔礙。
所以,她沒有追問原由,當即就拍案定奪,
「也好,阿修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也有權利去享受下生活,到處走走,你去吧,對了,你決定日期了嗎?我替你去送行。」
「不用了。」
阿修卻婉拒道,
「我定了明天一早的航班,所以明天早上我就會離開。」
凌夏停頓了好幾秒,才似消化了他的話,點著頭說,
「也好也好……」
忽而,又覺得自己太大驚小怪了,既然覺得阿修該去放松享受下生活,又何必計較他出發的日期,這麼一想,心頭又開朗起來,
「到了那可別忘了給我帶禮物哦,不然哼哼,可要小心我的奪命連環call!」
阿修輕笑,舉起手中的咖啡杯示意,
「遵命,小夏同志!」
「嘻嘻。」笑嘻嘻地托起咖啡杯同跟他那樣在空中踫杯。
每個人都有權利選擇想要的生活不是嗎?
夜深人靜,「夏」私人偵探事務所內,辦公桌前的男人合上最後一份case卷宗,抬手疲憊地捏了捏挺直的鼻梁,睜開眼,眼白布著血絲,然而,表情卻是帶著淡淡的愉悅,做完這些,小夏一個月內就不用在操心這些事情了。
呷了口冷了的咖啡,男人打開抽屜的第一層,從里面拿出了一張泛黃的舊照片,照片中,身穿和服的女人手中撐著一把印著櫻花花瓣的紙傘,淺淺的笑容流淌在她眼中,她的左手牽著一個穿著背帶褲的小男孩,小男孩年齡尚幼,約有5歲,而小男孩的手牽著另一個更小的小女孩。
三雙眼楮,不同的年齡,卻是透出同樣的幸福與喜悅,加上替他們拍下這張照片的人,很顯然,這是幸福溫馨的一家四口人。
可是……
他對此卻是毫無印象。
「篤篤!」
事務所外傳來敲門聲,男人瞬時神情一斂,將照片放回後站起身走了過去。
「是誰?」
「哥……是我,阿雪……」
女子輕柔的聲音自門外傳來,男人眉間微蹙了下,卻仍是伸手將門打開。
「怎麼這麼晚還來這?」
雖這麼說,但還是欠身讓女子進了門。
「呼,晚上外面還真挺涼的。」
城山雪穿著薄薄的雪紡襯衣,兩只手搓了搓冰冷的臂膀。
阿修看了她一會兒,默然轉身進了廚房,不一會兒,就端著一杯冒著熱氣的咖啡走了出來,
「喝杯熱咖啡,去去寒。」
城山雪看著他,開心地接過了咖啡,兩只手捧著就著杯沿喝了口,
「唔……好溫暖……」
眯著眼楮贊嘆,然後甜甜地看向阿修,
「謝謝哥!還是哥哥對我最好。」
阿修表情有淡淡的不自在,顯然對這聲親昵的「哥哥」不適應。
轉身關了門,坐進城山雪對面的沙發中,他再度問道,
「這麼晚來找我有事情嗎?」
城山雪搖了搖頭,隨即又點點頭,典型的日本女圭女圭臉透出幾分可愛。
阿修的目光不禁柔和了些,「怎麼了?」
「沒什麼。」城山雪搖搖頭,亮晶晶的目光卻是充滿對親人依賴的盯著他,
「就是不敢相信,我真的找到哥哥你了。之前,我一直以為這輩子可能再也見不到你了……所以,我想能再多看你幾眼……」
此時的城山雪全然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兒,任誰能想到在她用催眠術殺人的時候,會是個怎樣的可怕樣子。
阿修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看了眼已在床1上安然入睡的城山雪,阿修替她關起了房門。
雖然,他依舊對這個女孩兒沒有一點記憶,可是她給他看的全家福照片,還有同他一樣的目光催眠,都讓他不得不相信,這真的就是他的妹妹。
明天,就要去日本了,據說那里的某處有他們父母的墳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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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凌夏走出飯堂,抬頭看了眼蔚藍的天空,潔白的雲朵彷如大朵的棉花糖漂浮在天空中。
她想著,阿修乘坐的航班,應該已經到達了日本了吧。
笑了下,她舉步朝靳炎蕭的辦公室走去,卻在這時,身後傳來汽車的聲音,凌夏下意識往邊上讓了讓,卻沒料一部軍綠的吉普車在她邊上停了下來。
凌夏不由狐疑地看過去,卻見車窗落下,靳雲峰淺笑的臉自車窗後現出,
「凌夏小姐,今天晚上有時間嗎?」
雖然,凌夏對靲雲峰這人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鑒于上次他借她傘和批準假條的事情,她還是客氣地問道,
「靲政委,請問有什麼事嗎?」
靲雲峰一笑,低頭拿出樣東西遞出了車窗,凌夏接過來,只見是封請柬。
「這是?」
「家父今晚壽辰,想你也是炎蕭的朋友,有時間的話就一起來吧。」
靳炎蕭父親的生日?!
凌夏頓時感覺手上的請柬變成了燙手山芋,根據上次在別墅里的情形看來,靳炎蕭同他父親的關系並不怎麼融洽。
如今這靲雲峰卻直接越過靳炎蕭將請柬送到了她的手上,這又說明什麼?
「具體的訓練安排我還不是很清楚,我會問問靳炎蕭的。」
沒應承也沒拒絕,只是巧妙的轉移到了靳炎蕭身上,畢竟那是他的父親,如何決定還是要由他來定。
靲雲峰倒也沒說什麼,只意味深長地笑了下,說,
「那就期待凌夏小姐今晚的光臨了。」
語畢,車窗升起,綠色的吉普車帶起一片塵土離去。
凌夏若有所思的看向手中的請柬,秀氣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打擾了。」
穿著和服的女僕恭敬地將一杯熱烏龍茶擱在了案幾上,才躬身退了出去。
看著合上的紙門,阿修深沉的目光打量過眼前的房間,雪白的四壁,干淨的榻榻米,柔軟的蒲團,精致的案幾,牆壁上掛著氣勢磅礡的墨寶,這顯然不是一般百姓的住所。
「哥哥!」
正在此時,城山雪的聲音傳來,門再度被推開,阿修順勢看去,卻見門外的城山雪換了一身瑩白的和服,領口綴著粉女敕的櫻花花瓣圖案,粉色的腰帶勾勒出她縴細的腰肢,月兌去腳下的木屐,踩著白色的襪子,笑吟吟地走了進來。
雖然並不習慣她突然的日本裝扮,但轉念想到這麼多年,她都是生活在日本,阿修便也未作多想。
只不過,城山雪進來後,一名穿著黑色和服的男人也走了進來,這人正是條齊勛!
條齊勛今日一身黑色絲質和服,腰中束著一條寬腰帶,眉眼之間的冷凝與高深莫測顯出他並不是一般人。
阿修靜靜打量過這個身形與自己相仿的男人,就听城山雪說道,
「勛少爺,這位就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城山修,哥哥,這位是我的老板,條齊勛先生。」
「城山先生,很高興見到你。」
條齊勛精芒隱現的目光,打量過阿修,主動伸出表示歡迎。
阿修面無表情地看了對方一會兒,無視了這份示好,直接淡淡轉向城山雪開口道,
「不是說過要帶我去看母親和父親的墳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