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濤在三環那邊找了一家環境還算干淨的海鮮酒樓,要了一個二樓比較安靜的包廂,點了一大桌的海鮮和酒水,算是給小六子三人接風洗塵。
听到小六子開了一個頭就沒有繼續說下去,董濤和奧古斯丁也破天荒的安靜下來,不過,兩個二貨依舊是大眼瞪小眼的瞪著對方,忍了差不多五六分鐘,奧古斯丁才將椅子移到董濤身旁,心里有種毛骨悚然的望了小六子一眼,才壓低聲音道︰「小胖子,他真的是那個天下第一樓的樓主?怎麼我覺得看到他,就有一種陰森森的感覺?」
不要說奧古斯丁,就連董濤也不例外。
董濤雖然認識小六子也有好幾年的時間,但是對小六子卻不了解,只是有方偉峰在的場合,大家一起喝過幾次酒,對于小六子的了解,他也僅限于知道小六子是方偉峰的人,負責了方偉峰的一個情報部門,而小六子給董濤的一個感覺,就是一只隱藏在黑暗里面的鬼魅,搖了搖頭,同樣壓低聲音道︰「老子也不知道,不過,給你一個忠告,最好不要招惹到他,要不然我敢保證,你的下場絕對不會比你被你姐滿世界追殺要來得輕松,如果讓我選,我寧願選擇你姐,也不會選擇招惹他……」
「……」奧古斯丁瞪大眼楮,一臉不可思議的望著董濤,沒有人比他更加清楚他那個姐姐的恐怖之處,沒有想到,這個小六子在董濤的口中,評價會這麼高,一向對危險都是持有敬而遠之態度的奧古斯丁,也下定決定,哪怕這個人是方偉峰的兄弟,也要和他保持一個相對安全的距離,至于拉攏小六子的事情,早已經被他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
因為不是吃飯的點,整個海鮮酒樓都沒有幾個客人,所以,上菜的速度,比起平常快了好幾倍。
奧古斯丁早就吩咐下面的人,搬了好幾箱啤酒上來,一人遞了一瓶,小六子接過酒,方偉峰笑了笑道︰「好幾年沒有坐在一起喝酒了吧!」
小六子點了點頭,想要牽出一個笑容,不過,或許是因為以前笑得太少了,臉部的肌肉比起青龍還要僵硬很多,用董濤的話來說,就是笑比哭還要難看,所有人都是仰頭,一飲而盡。
方偉峰將空瓶子放到一旁,微微笑著道︰「我記得,當初我讓你說第二件事的時候,你說等我有能力的一天再告訴我,現在確定我有能力了?」
「早就有了。」小六子微微笑著道。
方偉峰也很清楚,小六子拖到現在才說,估計就是想要借這一個機會,讓自己真正遠離京城這個是非之地,可想而知,這一次進入京城的那些怪物,到底有多恐怖。
看到方偉峰微微皺了皺眉頭,小六子也很清楚,自己的這麼一點小伎倆,根本就不可能瞞得過方偉峰。
過了很久,方偉峰抬起頭,笑著道︰「好了,說你的事吧!其他的事情先丟到一旁,要是再不把你的心結打開,估計你小子再過幾年,真會變成一個陽光下面的影子了。」
「少主知道我的身世吧!」小六子望著方偉峰問道。
「恩!」
方偉峰點了點頭,沉聲道︰「河南那邊一個邊遠的村子出來的。」
「恩!」小六子點點頭,沉聲道︰「那是一個慘無人道的乞丐村,整個村子里面的人,基本上都是一些殘廢,特別是小孩,更是找不到一個健全的人,有的是從出生就被打折手腳,有的則是被放到罐子里面養大,這樣過五六年,打破罐子,就是一個畸形的怪物,還有一些則是十來歲才被打斷手腳,或許是我的運氣比較好,在我十三歲那年,村子里面的人要打斷我的手和腳,讓我去乞討,還有比我小五個月的妹妹,當天晚上,我就帶著我妹妹逃出了那個村子……」
听完小六子用他那平淡無奇的口吻闡述這麼一個悲慘的故事,語氣里面沒有半點的悲憤,但是,奧古斯丁和董濤眼眶都已經紅了起來,特別是奧古斯丁,憤怒的咆哮道︰「那些人真該千刀萬剮。」
小六子微微笑了笑,沒有去評判這些東西。
或許是從小就在社會的最底層生存,眼楮里面見到的,比這些事情更加淒慘的事情也多不勝數,早就已經麻木了,沒有回答奧古斯丁的話,而是繼續用他那沒有升降調的口吻道︰「我妹妹的身子骨比我的還要瘦弱,不能夠長途跋涉,所以我就帶著我背著我妹妹,翻山越嶺的逃跑,村子里面的那些人就在後面追,我不知道跑了多遠,終于擺月兌了村子里面的那些人,但是,當我和我妹妹才來到鄭州的時候,就被一群人給抓了起來,最後,我找到一個機會就逃了出去,我妹妹就留在了那里。」
小六子的聲音雖然很平淡,但是雙手卻握在了一起,臉上那僵硬的表情也變得有些猙獰可怖,就連坐在他身旁的囚牛和睚眥也感受到了小六子的悲傷氣氛,囚牛冷哼一聲,道︰「六爺,你給俺囚牛說,那個人到底是誰,我一定去將他的人頭割下來,然後祭奠你的妹妹。」
听完囚牛的話,奧古斯丁也第一時間站了起來,眯著眼道︰「沒錯,老子也一起去,倒要看看,誰連你們這兩個小小的乞丐都不放過。」
「繼續說。」方偉峰淡淡的開口道。
小六子點了點頭,平息了兩口氣,繼續道︰「當時,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就听到外面的人說,要打斷我和我妹妹的腿,然後把我們送回乞丐村,後面,我逃了出來,才知道,原來,抓我們的那個人,就是鄭州最有名的鄭大善人,在河南那邊,做了很多很多的善事,在河南那邊的勢力很龐大,黑白兩道都有很深的關系,山西的陳家,在山西那邊算得上是土皇帝,而這個鄭大善人,在河南,可以說,那里就是他的地盤,那里就是他的一畝三分地,一直到我接手了天下第一樓,我才知道,原來,河南有那麼多的乞丐村,而他,就是整個乞丐村幕後的那個人。」
「勢力有多龐大?」方偉峰很清楚,如果那個所謂的鄭大善人,只是一個小角色的話,恐怕小六子早就對付了,也就不用等到今天了。
「我的情報網,用了三年時間,還沒能夠滲透那個地方……」
听完小六子的話,方偉峰也倒吸了一口涼氣。
他雖然不清楚小六子的情報網有多麼的龐大,但是,也知道,不要說是整個華夏,就連國外,小六子的情報網也滲透得差不多了,每一年,光是在情報網上面,方偉峰這邊都會花費不菲的天價,這絕對是真正的天價,而方偉峰相信,小六子不會貪污哪怕是一毛錢,可以說,小六子算得上是董濤,青龍,韓煙這一群人當中,最窮的一個人,一年到頭大魚大肉的日子也絕對是屈指可數。
听完小六子的故事,方偉峰點了點頭,笑著道︰「今天才來,先在京城這里好好休息一天吧!」
小六子點了點頭。
或許是因為小六子的故事,奧古斯丁和董濤在看待小六子的時候,心里面少了一些毛骨悚然的感覺,一頓飯倒是吃得其樂融融,酒量最差的奧古斯丁,已經直接就倒下了。
方偉峰讓董濤將奧古斯丁送回去,自己則是帶著小六子和囚牛、睚眥在外面漫步,方偉峰回過頭望了小六子一眼,微微笑著道︰「有沒有想過把你妹妹找回來?」
「恩!」小六子點了點頭,苦笑道︰「可是,都過去了這麼多年了,當初我走的時候,她才十二歲,現在,就算是想找,也未必能夠找得到了。」
「天下第一樓的樓主,要找一個人都找不到,說出去不怕別人貽笑大方?」方偉峰笑罵道。
听完方偉峰的話,小六子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明天我們就去河南……」方偉峰將煙頭拋了出去,微微笑著道。
「明天?」
小六子整個人也是一愣,隨即皺著眉頭道︰「少主,山口組的人一直蟄伏在這里,就是在找尋機會,然後對少主進行一擊必殺,我看,還是先將山口組的麻煩解決掉吧!」
「你找得到他們?」方偉峰笑著問道。
「找不到。」小六子搖了搖頭,一臉凝重的道︰「其實,早在很多年前,日本山口組就已經在我們內陸,上海,京城這幾個大城市開始布置棋子了,有一張不弱于我的網,不過,洪門雖然分裂了,但是,里面還有幾個巨頭沒有倒下,這也是洪門雖然分裂,但是卻沒有完全斷開的一個原因,當初,山口組,還有日本那些流派,和洪門大戰過一次,兩邊的人都損失巨大,這個仇是徹底結了下來了,現在,如果讓洪門的人知道,山口組又在京城這里攪風攪雨,那些巨頭肯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洪門?」
方偉峰搖了搖頭,他確定,洪門對他絕對沒有好感,只不過現在暫時沒有找上他的麻煩而已。
看到方偉峰拒絕了自己的提議,小六子也不繼續規勸。
囚牛則是甕聲甕氣的道︰「六爺,要不,我和睚眥先去河南那邊,也算是先模一模那個什麼狗屁鄭大善人的底,要是有機會,直接將他綁回來,交給六爺你來處置,您看怎麼樣?」
小六子搖了搖頭,淡淡的道︰「你們沒有和他接觸過,不知道他的恐怖之處。」
听到自己身上的電話響,方偉峰掏出來,謝雨馨的電話,謝雨馨一般很少會打電話過來,而且要打,也都是晚上,像現在這般白天打電話還真沒幾次,接起電話,听了兩句,方偉峰也是啞然失笑的道︰「你也在京城?」
問清楚謝雨馨的地址,距離自己三人的地方不遠。
方偉峰直接帶著小六子和囚牛、睚眥趕了過去,就看到謝雨馨一身職業套裝的站在酒店門口,比起幾年前,身上多了一絲成熟女人的內魅。
看到她穿得很單薄,方偉峰走過去,將身上的外套月兌下來,披在謝雨馨的身上,柔聲道︰「怎麼不提前打電話給我,我好去機場接你?」
「怕你忙。」謝雨馨柔聲道。
方偉峰搖了搖頭,就听到謝雨馨問道︰「你們準備去河南?」
「你怎麼知道?」
不光是方偉峰,就連小六子也是一臉的錯愕。
謝雨馨微微笑了笑道︰「正好,我們的銘玉閣也要去河南那邊一趟,我就和你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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