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朝陽家住在眼前這棟單元樓的六樓,看上去,這個樓盤最起碼也有十幾個年頭了。
敲開門,開門的是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一身珠光寶氣,體積更是沈青欣的好幾倍,望了一眼門口站著的方偉峰和沈青欣,視線落到兩人的手上,原本還帶著一絲笑容的臉也收斂起來,有些傲居的掃了兩人一眼,淡淡的問道︰「你們找誰?」
早已經領教過不少官員夫人嘴臉的沈青欣,多半也猜測出了眼前這個女人的想法,不等方偉峰開口,就笑著道︰「我們找洪局長,想要托他辦一點事。」
「進來吧!」
走進洪朝陽家。
里面的裝潢看起來,不像外面那般的簡陋,雖然算不上是富麗堂皇,不過,不少家具都能夠稱為價值不菲。
一個挺了一個碩大肚子的男人,神態悠閑的坐在客廳里面,看著報紙,面前擺了一杯還冒著熱氣的茶,看到方偉峰和沈青欣的時候,眼神也是一陣輕微的收縮,他不認識方偉峰,但是卻對沈家的沈青欣不會陌生,再加上,這段時間,方偉峰的事情在山西也算是傳得沸沸揚揚的,特別是鐘山高爾夫球場的事情,更是成為了不少人茶余飯後的笑談,所以,洪朝陽雖然不認識方偉峰,但是卻也知道,能夠和沈家那個女女圭女圭走在一起的男人,恐怕就是山西最大一個風波的男主角,被稱為南方第一大少的方偉峰了。
「兩位找我有事?」洪朝陽淡淡的問道。
「小事。」
方偉峰點了點頭。
就看到一個年紀比沈青欣要小兩三歲的青年,也從房間里面走了出來,一臉的痞氣,模樣和洪朝陽有五六分相似,直接一就坐在了沙發上,饒有興致的望著沈青欣,畢竟,沈青欣的姿色絕對算得上是上層,當初眼高于頂的陳如風都會迷戀上沈青欣,更不要說一般的毛頭小子了。
洪朝陽雖然沒有和眼前這個南方第一大少打過交道,不過卻也知道,能夠讓那些多上得去台面的人都吃虧的人,又怎麼可能只是一個簡單的角色,雖然表面上不動聲色,不過,內心早已經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空降的省委副書記方品良,就是我的父親。」方偉峰微微笑著道。
听完方偉峰的話,洪朝陽眼神也是一陣抽搐。
無疑,方偉峰現在拋出來的一句話,對于洪朝陽來說,絕對算得上是一個重磅的炸彈。
坐在沙發上面,一臉神色傲然的洪飛臉色也是微微一變,原本他在出來的時候,就已經開始琢磨,如果眼前的兩個人,是想要求自己父親辦事的,那麼自己就可以將手伸向那個女人了,這樣的事情,他以前也沒有少做,而且都是無往而不利,但是,這一次卻讓他開始有些猶豫了,眼前的這個人,竟然也是一個大少,而且,還是一個身份不會比自己差的大少。
洪朝陽畢竟不是他兒子洪飛能夠比擬的人物,只是一瞬間就清醒過來,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他很清楚,現在所有的人差不多都在排擠那個方品良,而自己這里就是一道巨大的關口,只要自己財政局不給方品良開綠燈,那麼,就能夠將方品良卡得死死的,所以,方偉峰今天過來的來意,他差不多也能夠猜測到七八分,換了一個姿勢,也沒讓人給方偉峰泡茶,而是一臉溫和笑容的道︰「原來是方大少,不知道方大少今天到我這小廟來,有何貴干?」
「讓你投靠我父親。」方偉峰一臉笑容無懈可擊的道。
洪朝陽嘴角一陣抽搐。
在官場上面廝混了一輩子的洪朝陽,還從來沒有見過如此開門見山,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別說是洪朝陽,就連坐在方偉峰身旁的沈青欣,整個人也是一愣,一臉錯愕的望著方偉峰。
洪朝陽沒有開口,而坐在沙發上,懶洋洋抽著煙的洪飛,直接就站了起來,一臉猙獰的望著方偉峰,罵道︰「馬勒戈壁的,你他媽以為你是什麼東西?還投靠?現在,馬上給我老子跪下道歉,老子今天就讓你可以活著從這里走下去,要不然,今天你和你身邊這個嬌滴滴的大美人就沒有必要從這里出去了。」
洪朝陽沒有勸阻自己的兒子,微微笑著道︰「你爸叫你來的?」
方偉峰搖了搖頭,笑著道︰「我自己來的。」
「好了,你們可以走了。」洪朝陽直接就下了逐客令。
洪朝陽不想和方偉峰,沈青欣有太多的交集,但是,洪飛卻沒有打算這麼容易的放過方偉峰,不等方偉峰兩人說話,直接就向方偉峰沖了過來,雖然他洪飛是一個衙內,但是以前也是一個游手好閑,經常打架斗毆的主,一身武力值不高,但是也不是普通人能夠比擬的,更何況,現在的方偉峰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文文靜靜的文藝青年,在洪飛看來,自己三招兩式就可以將這個小子解決了,雖然不清楚,他背後那個什麼空降的省委副書記,但是,看到自己老子的臉色也知道,自己老子不會給那個什麼狗屁省委副書記的面子。
看到自己的兒子沖向方偉峰,洪朝陽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想要勸阻已經來不及了。
塊頭比起方偉峰來,的確要壯碩不少的洪飛,直接一把抓向方偉峰的領口,看到自己的手已經踫到方偉峰衣領的時候,洪飛臉上也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只是那一絲得意的神色還沒有退卻下去,就看到方偉峰不急不緩的伸出手,抓住他的手腕,直接一腳踹到了洪飛的肚子上,就看到洪飛整個人直接飛出去,先是撞在牆壁上,然後滾落下來,將一個鋼化玻璃的茶幾砸得粉碎。
听到響動。
那個渾身都是脂粉的女人直接沖了出來,看到眼前的一幕,馬上就吼叫著向方偉峰撲了過來。
而門也是在第一時間,被人一腳就踹開了。
手里拿著一把武士刀的滄海粟月筆直的站在門口,不等這個女人靠近方偉峰,滄海粟月只是一個閃身就出現在了這個女人的身上,拔出身上的武士刀,直接架在了這個女人的脖子上,聲音冷漠的道︰「如果你敢再動一步,再發出一點聲音,下一刻你就可以用你的手將你的人頭給接住了,你可以選擇不相信……」
傻眼。
原本還張牙舞爪的這個女人徹底的傻眼了。
她一向仗著自己的丈夫位高權重,所以作威作福,還從來沒有人敢在她的頭上拉屎撒尿,機械系的轉過頭望向滄海粟月,只見滄海粟月一臉的寒意。
女人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
這一刻,她清楚的感受到,如果自己違背這個女人的話,這個女人恐怕真會一刀將自己殺了。
平常她就要潑辣。
但是現在,事關自己的生死……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洪朝陽整個人都呆滯住了,看到自己的女人也落到了對方的手里面,洪朝陽這一次是徹底的憤怒了,咆哮道︰「方偉峰,你知不知道你是在做什麼?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現在就收手,我洪朝陽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你今天也沒有來過我這里,要不然,到時候就算是你那個省委副書記的父親,也絕對保不住你。」
听完洪朝陽的話,方偉峰微微笑了笑道︰「這是威脅?」
「這是忠告。」洪朝陽咬著牙道。
而從地上艱難爬起來的洪飛,再次望向方偉峰的時候,眼神里面已經滿是忌憚的神色。
他的確無法無天,但是,前提也是在不吃虧的情況下。
現在,就算是他那個母親都能夠感受到滄海粟月身上的殺意,更何況是一直在社會上面廝混的他,臉色蒼白,眸子里面滿是恨意的望著方偉峰,沒有敢再次沖過去,而是咬著牙道︰「你會後悔的。」
方偉峰笑了笑,沒有理會洪飛,而是望著洪朝陽,淡淡的笑道︰「你說我敢不敢動你?」
「有種你試一試。」洪朝陽冷笑道。
「河南的鄭長壽也說過這樣的話。」方偉峰點燃一支煙,漫不經心的望著洪朝陽道。
听到鄭長壽這幾個字的時候,洪朝陽眼神也是一陣猛烈的收縮。
都說,愣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
洪朝陽真的不怕死?
錯,可以說是他洪朝陽比起一般人還要怕死。
原本仗著自己是體制里面的人,而方品良也是體制里面的人,所以才有恃無恐的認為方偉峰不敢把他怎麼樣,最起碼,不敢明目張膽的如何,以後的事情,就算方偉峰不對付他,他也不會那麼輕易的放過方偉峰,只是現在,他的信心開始動搖了。
看到自己的父親不說話,洪飛才咬著牙道︰「實話告訴你,我是祖祠里面的一個堂主,我勸你最好馬上放開我媽,要不然,只要一個電話,我就會讓你在山西這里不得好死。」
「祖祠?」
听到這個字眼的時候,方偉峰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了。
想到進來之前,沈青欣說過的那些話,這些本地勢力的後面,還隱藏著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嘴角露出一絲笑意的道︰「說來听听。」
看到自己的兒子準備開口,洪朝陽才憤怒的咆哮道︰「給我閉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