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火欲生 落魄公子

作者 ︰ 晨燭

()嗖!一根齊眉高的木棒子從高處落下,劃出一個彎彎的弧線,帶著獵獵風聲,落在一個頗為壯碩的少年身上。

那個少年沒有反應只是蜷著身子,任人毆打。

听到棒子聲,又有幾個彪壯的漢子手里舉著齊眉棒子走了出來。其中一個店小二模樣的走在最前,嘴里叫罵著,你這沒爹的小子,真是好大的狗膽,敢來「ch n儀樓」白吃白喝,你倒是頭一個。說著便舉起齊眉棒子往哪少年身上,砰砰狠狠砸了幾棒子,那漢子見那少年身體壯碩,耐打得很。又罵道︰好個牛犢子,倒生了個好筋骨。

那少年偷偷瞧了瞧那店小二模樣的男子,只道︰俺沒錢,吃都吃了你要不高興就打俺,打高興了再讓俺走。

店小二模樣的男子听他如此說,冷笑道︰走,往哪里走?今天爺爺我就要了你這牛犢子的狗命。說著便對身後幾個漢子使了個眼s ,幾人便把那少年圍在中間,看樣子是要交代了這少年。

就在這時從人群中傳出一個男子的聲音,「ch n儀樓真是好大的威風啊。」那店小二模樣的男子,當下一愣,似有些不明白有誰這麼大的膽子敢說這樣的話,當下四處張望。

街道上的人多被這場面吸引,圍攏了過來,正笑嘻嘻的看著難得一見的熱鬧。誰也沒想到會有人敢說話,都面面相窺不知聲音從哪里發出來的。

這時從人群中擠出一個少年,看樣子約有十六七歲。身上穿著破爛的衣服,但很整潔,樣子卻生得頗為俊俏,只是唇語間透著幾分無力與憔悴,看上去倒像個落魄的公子哥兒。

那店小二模樣的男子,狠狠的睜著這個略帶些憔悴的公子哥兒,冷冷的道︰干你什麼事,要你多管。

那公子哥兒也不搭理他,伸手從懷里取出一顆金豆子扔給那店小二模樣的男子,冷笑道︰給我個上好的雅間兒,把你們的好酒好肉都給我端上來。

那店小二看著手里的金豆子,立刻媚笑起來,說道︰哎喲,小的眼拙不知是公子來了您隨我來,說著便在前引路。

那公子哥兒看著那卷在地上的少年,說道︰你也隨我上來吧。說著便大步邁進ch n儀樓中,跟在那店小二模樣男子的後面,其實也就是店小二了。

那少年見這公子哥兒給自己解圍還邀上樓去喝酒吃肉,有些不知所措。但回念一想,自己什麼都沒有,也不怕他訛詐自己。大不了再挨頓毒打便是了,隨即便跟了上去。

公子您看這天字一號房環境是最安靜的,還有我們名牌姑娘伴琴,您還滿意嗎?那店小二媚笑著對那公子哥兒介紹著。其實也在試探,怕又是來吃白食的,他還不知道這公子哥兒來歷也不敢得罪,更加不敢當面試探著金豆子是真是假。

那公子哥兒四處打量了一下周圍,臉上掛起了一絲笑容,似乎很滿意,對著那店小二說道︰不錯,你去要一只烤全羊來,再拿兩壇好酒,再要一份魚湯。

那壯碩的少年站在店小二後面看著這房間,只覺得極盡奢華。听到那公子哥兒要的酒菜,忍不住咽了幾口口水,但怎麼也說不出半句話來。

店小二笑著答道︰好 ,好 ,公子你還有別的要求麼?他嘴上雖這般問,心里卻想著趕緊去確認金豆子真假,省的吃了這小子的虧。

那公子哥兒見他急著要走,嘴上冷笑道︰怎麼?還怕我吃白食,弄個假豆子糊弄你不成?

店小二見被識破心思,當下暗道了聲這小子心思倒是縝密,能覺察到我心情。也難怪他好奇,他自小在這飯樓里打雜要的就是眼力活,心思自然比常人高出一些,今r 被一個小子識破心思自然奇怪。不過他反應極快,陪笑道︰哪里話哪里話,公子說笑了,小的是急著幫您準備飯菜,怕後面的櫥子上飯菜上的慢。

那公子哥兒只是冷笑卻不答他,伸手又從懷里取出一顆豆子,只不過是一顆銀豆子,扔給店小二。對著他說道︰你去給我買身衣服來,在拿些活魚,記得要小點的,剩下的就歸你了。

店小二一一答應,听到剩下的歸自己,更是感激打賞。听到無事之後便退了出去,退到門口時看到那壯碩的少年,微愣了一下,也是笑著離去。

公子哥兒挑了把主位的桃木椅,坐了下來。沖著那個壯碩的少年,微笑地說道︰請坐。

那少年也不拘束,直接坐在他對面,說道︰多謝你救了俺,不過俺可沒錢,你要請俺吃飯,那只能是你吃虧了。

那公子哥兒嘴角一挑,笑道︰無妨,我只是有些問題想要請教兄弟。

那少年為人直爽,听他只是想問東西,便笑道︰問俺可以,但俺有些問題不能回答你。

那公子哥兒也不在意,說道︰我叫小武,請問兄弟叫什麼?

那少年答道︰俺叫達隆。

小武笑道︰達隆兄你身懷功法,怎麼被這幾個俗塵漢子欺凌?

達隆道︰你還是叫俺大龍吧,別人都這麼叫俺。俺也看出你不是一般人了,而且俺打不過你,你很厲害。大龍雖是這樣說著卻是答非所問。

小武卻裝作未知,笑道︰也好。大龍我知你黃龍宗一脈情景不佳,而且最近听聞發生巨變,但你也不至于落魄與此啊。

大龍听到此話,猛地站起身子用手指著劉小武問道︰你怎麼知道俺是黃龍宗的?

小武笑著看著他,用手示意他坐下,說道︰你不必這麼激動,我只是有個朋友消息靈通,我從他那里听來的。至于為什麼看出你是黃龍宗一脈,只是因為兄弟你剛才抵抗那齊眉棒子時用的功法,而猜測到的。

大龍為人實在也不疑小武話是否真假,坐子,道︰原來是這樣,俺還以為你是來殺俺的。

咚咚!

這時店小二推門進來,雙手舉著一塊木板子,板子上是一只的油滋滋的烤羊,後面又進來一個漢子,好像也是店小二,他左手端著一大碗的魚湯,右手提著兩壇子草繩捆綁的好酒。店小二一一把酒菜端上方桌,並從身上取出草紙包著的衣服遞與劉小武,又從懷中取出一把紙扇,媚笑道︰公子,那些活魚等您吃完之後再給您弄上來,省的影響您的食y 。還有小的看現在正是炎夏所以給您買了把紙扇解解暑。

小武笑道︰你倒是有心了,好了你出去吧。

看著店小二出去關好門小武才對著大龍問道︰黃龍宗發生的事情我也大概知道一些听說掌門之位被大弟子洪烈搶去了。

大龍听到小武說起本門禍事,一時竟眼圈泛紅哭了起來,道︰嗯,師傅被那個畜生殺死了。俺逃了出來,打算吃飽了去報仇,但俺卻沒有錢只好來這里吃一頓白食。

這時推門進來一位面上蒙紗巾的女子。只見她雙手抱著一副古琴,一身半透白s 紗衣,襯著縴細動人的身條,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好似出了水蜜桃讓人忍不住咽幾口唾沫。

大龍看著這美麗女子,一顆心砰砰亂跳,他只覺得渾身燥熱,當下在不敢多看那女子。

小武卻沒什麼反應,只是提起酒壇子給自己與大龍倒了兩碗酒。轉過頭去望著窗外的街道不知在想些什麼。

那美麗的女子並未說話只是坐在那里,靜靜的調著弦絲。灼熱的風從窗外吹入撩起她的幾縷青絲,讓人看上去就如一幅畫般美麗和諧,似乎這個房間里只有她與琴,再無其它。

大龍抬起頭看著這美麗的女子,又咽了幾口唾沫,才把視線轉到小武身上。說道︰你吃不吃,不吃俺先吃了。

小武也沒看他,只是自斟自飲的喝酒,嘴里淡淡的回了句︰「隨便」。

大龍也沒管小武,用手抓起肉來就往嘴里添,倒是小武給他倒的那一碗酒一口也沒有喝。他看著小武,問道︰你為啥救俺,又為啥請俺吃飯喝酒?

劉小武哈哈一笑,說道︰「我喜歡不可以嗎?」

大龍怔怔的看著他,狠狠咬了口肉,說道︰可以就就是不知道為啥?因為嘴里面塞滿了肉,所以他說話的時候很吃力,像是花費了很大的力氣說的一般。看的小武直搖頭發笑。

人生哪有那麼多為什麼,高興就是了。這話倒像是個七老八十的老頭子說的一般,與他青年俊秀的樣子實在不符。他望著外面的街市,慢慢喝進一碗酒,又說道︰我給你報仇,你覺得如何?

大龍「噗」的一聲把嘴里的肉吐了個j ng光,大叫道︰那敢情好,就是俺不信任你,你憑啥幫俺。

小武哈哈一笑,道︰當然不是白幫得了,我只是和你做樁買賣,而且穩賺不賠。

什麼買賣?怎麼個做法?大龍自幼在黃龍宗長大天x ng淳樸,雖然知道買賣是什麼意思,但他很少下過山,不知道里頭的彎彎繞。所以小武一開口就把他繞了進去,他還未曾想到他對這個落魄公子還一無所知。

小武未曾想到他如此簡單,說道︰簡單得很。我幫你報仇,你幫我做一些事情。這買賣很公平。

大龍看了看他,說道︰難不成你也是被人殺了師傅,趕了出了?

劉小武蹙眉道︰更慘……

大龍見他難過的樣子,心道︰這個人說「更慘」難道是被人背叛?或是宗門被滅……他越想越慘,不免被激起了惻隱之心,說道︰那成,俺先幫你報仇俺在報仇。只不過俺的武器還在山上,俺得拿回來。

小武見他神s 復雜,不知他想著什麼。緩緩道︰這樣……嗯,明r 我還會有朋友會過來。那時我們再去如何?大龍一笑,道︰成!劉小武又說道︰我的事情不急,還是先幫你報仇。等你拿到武器,我們便去尋我那幾個朋友。

大龍低喝一聲︰幾個人去報仇,不成不成,那不是害你們?這樣的事情俺可不干?

小武冷笑一聲,傲然道︰哼……去殺個片甲也不是難事,只需要等些時r 我那些兄弟聚齊就可以了。只不過大龍兄弟不打算給自己師門留些香火嗎?

大龍臉s 一肅,說道︰那就只殺了那個洪烈,完事俺就去幫你的忙。劉小武嘴角掛著一絲冷笑,淡淡的「嗯」了一聲。

大龍在y 說話時,忽听得琴聲,原來那個女子已經調好了琴弦。琴聲悠遠,猶如高山翠竹隨風搖擺,雖有些高傲之氣但听在人心中卻是有些孤助無依的感覺。隨後琴聲緊湊,越彈越快但音s 越來越淒涼,好似有無盡的悲苦無人訴說。大龍听的傷心臉上噙滿了淚水。小武卻面上帶笑,只不過眼角的那一絲若有若無的淚光早已說出他的心情。

街道上的行人攤販,熙熙攘攘的叫喧著,一派熱鬧繁榮的景象;讓人看上去好像每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忙碌中。

啪!

一聲脆響,打破了這幅怡人的景象,手掌般大小的瓷碗被小武捏得粉碎。但他好像沒有發覺,嘴里淡淡的說道︰姑娘的琴聲真是動人心肺,想也經歷過不為人知的磨難吧。

那白衣女子面帶紗巾看不出表情,但嘴里有些冷淡的說道︰公子見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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