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相府的大門開了,出來的人是東方忠,當他看到門口的獨孤烈時愣了一下,這人的氣質還熟悉,但是這長像他卻是沒見過,鄒鄒眉,東方忠還是走到那人身邊。
「請問兄台有事嗎?」東方忠問。
「師弟你不認識我了?」獨孤烈看著一身素服的東方忠,揶揄的說道。
「師兄!」東方忠吃了一驚。
下一秒,東方忠的拳頭就狠狠的砸在了獨孤烈的臉上,身上,只打到獨孤烈吐血才作罷!
「咳,咳,咳」獨孤烈一陣猛咳,嘴角又溢出一絲血絲。
「你瘋了嗎?」獨孤烈喘過一口氣,直起身瞪著東方忠說道,這家伙真是瘋了。
「你不是失蹤了嗎?」東方忠不客氣的照著獨孤烈的面門又是一拳,想起傾兒不顧自己的阻攔急急的要去找這個家伙,他心里就氣憤,又看到這家伙好好的站在這里,他就很不得揍死這家伙,好好的玩失蹤。
「誰告訴你我失蹤了?」獨孤烈怒吼,他明明吩咐不許透露他的行蹤,而且軍營也有自己的替身在。
「我讓你玩失蹤」東方忠又是一記老拳。
獨孤烈徹底的被打懵了,這個師弟從小被自己揍,現在自己失了武功就被他揍到這幅模樣,但他不後悔,大不了恢復武功再打回來,只是他不明白的是,就算他玩失蹤,東方忠也不該將他揍成這樣啊!
難道?
「傾在哪兒?」獨孤烈一把揪住東方忠的衣領。
「你還問?」東方忠舉起拳頭還想給臉腫的差點連人皮面具都戴不住的一拳,但是最終還是罷手,他沒有這家伙狠心。
「回答我!」獨孤烈雙眼通紅。
「還不時為了你這個沒良心的,她一听說你失蹤了,就去找你了,真不知道她喜歡你什麼?」東方忠見獨孤烈竟然還敢吼自己,心里不由得火大,頓時大聲的吼了出去,瞪著獨孤烈眼珠子也是通紅,雙拳緊握,隨時準備打死眼前這個家伙。
「忠兒!」右相東方睿還沒出門就听見東方忠的在門外的吼叫聲,連忙出門制止。
「父親」東方忠回頭喊了東方睿一聲,臉色還是黑的嚇人。
「一大早就在門口大吵大鬧,你何時變得這樣不沉穩了,我平時是怎麼教導你的?」東方睿板著臉說道。
「你是何人,來我右相府找茬,不要命了嗎?」東方睿看了獨孤烈一眼,眼前的家伙白衣上面盡失灰塵,陌生的面孔腫脹不堪,盡管如此,那雙眼楮卻冰冷的嚇人。
「該死的!」獨孤烈咒罵一聲,更是讓東方睿黑了臉色。
東方忠一看苗頭不對,頓時恢復了一點清醒,說他瘋?這家伙瘋起來才是不要命了,他是想將相府,或是大街上所有的人都叫來,看他獨孤烈偷偷的溜回了京城嗎?他真是不要命了。
瘋子,都是瘋子,東方傾和獨孤烈才是瘋子!東方忠在心里咒罵。
「父親我把他弄走」東方忠回頭對東方睿說了一聲,上前架起獨孤烈的,運用輕功將這家伙帶離了相府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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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
一個狹窄的胡同里,東方忠剛將獨孤烈放下,放松警惕的他就被獨孤烈照著腦袋走了一拳。
「你為什麼讓她走?」獨孤烈氣憤的又是一拳。
「我留的住嗎?」東方忠爆吼,氣憤得跳起來。
「你以為我想她來找你,我恨不得你死在外面,我就可以永遠擁有她,你既然失蹤為什麼不永遠失蹤,我跟她認識十四年,我愛了她十年,我教她習字,我教她武功,我看著她長大,你憑什麼?你憑什麼?」東方忠嗚咽完最後一句話,蹲到地上,扯著頭發,心頭如萬箭穿心般的難受。
「她不是她,你知道的,你憑什麼將對她的愛強加到她的身上」獨孤烈一把抓起地上的東方忠,眼楮紅的嚇人。
「哈哈哈哈、、、、」听到獨孤烈的話,東方忠蹲靠在牆上,發絲散亂,竟是笑得淚流滿面,是啊,他憑什麼?他們永遠都沒有可能了,可是不管她是誰,他都愛她啊!可是這有什麼用,她不愛他,她說了不愛他!
「哈哈哈哈哈、、、、、」東方忠笑得渾身顫抖,眼淚直流。
「你個瘋子,不準哭」獨孤烈從來沒有見過東方忠如此模樣,不由得嚇了一跳,看來這個師弟對傾的愛一點都不比自己少,甚至他愛的比自己更加辛苦,忍不住抽了東方忠一個耳刮子,希望將他打醒了。
東方忠抬起淚眼,定定看著獨孤烈,默然不語。
「師弟,告訴我傾去了哪里?我真很急」獨孤烈看著蹲在地上的東方忠說道。
「應城」東方忠嗓音沙啞的說道。
「嗯」獨孤烈點頭轉身朝著胡同外走去。
「將她安全的帶回來!」東方忠沙啞著聲音對著獨孤烈的聲音吼道。
獨孤烈沒有回頭,只是微微的點頭,傾長的身影消失在了胡同口。
獨孤烈對天長嘯一聲,招來蒼鷹,將竹筒綁在了它的腿上,再將它放了,自己則帶著留守在京城的一部分暗衛快馬加鞭往應城趕去,甚至沒有來得及在京城用膳,想到她竟然跑那麼遠去找自己,他的心里就不是滋味,哪里還吃得下去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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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曜天朝五十八年三月七日,卓曜皇帝的第二任皇後薨。
三月十七日,卓曜舉國發喪,長長的送葬隊伍排了幾里地,由于卓曜皇陵被毀,只得草草的選了墓穴將皇後下葬。
卓曜三皇子鄔陽,端著皇後的靈位走在前面,才短短的十日,曾經玉一般的人兒已經形如枯槁,臉頰凹陷,身形消瘦的像是一陣風就能吹倒似的。
那雙曾經清澈靈動的鳳眼,如今時一片沒有生氣的死灰,更因為消瘦的臉頰而顯得有點突兀。
母後你怎麼舍得拋下孩兒,鄔陽瘦俏的臉頰上滑下兩行淚,您不是一心想孩兒登上那位子嗎?你為孩兒做了那麼多,孩兒怎麼會不知道,雖然您心狠手辣,但是從小您都將孩兒保護的很好,您寧願自己手上沾滿鮮血,也要孩兒干干淨淨的。
鄔陽心痛到幾乎麻木,他不想做皇帝,不想和哥哥爭,他寧願在母後的保護下單純安寧的活著,只要有母後陪著就好,可是母後還是走了,難道是上天的懲罰嗎?可是不是該罰他嗎?母後都是為了他,他還記得以前的母後是多麼溫柔善良,一心想著的就是他和父皇,可是漸漸的父皇道母後宮中的次數越來越少,最後直接不來了,母後漸漸的也變了,她變喜怒無常,她變得心機深沉,她殺人無數,甚至為了達到目的不惜出賣自己身體。
可是他從來沒有嫌棄過她,沒有埋怨過她,因為他的母後仍然愛他,對他任然溫柔。
這些種種,一直在鄔陽的腦中翻轉,只是身心早已痛到麻木,心里對那個父皇第一次有了恨意,太醫說母後是憂思過度,又憋著不說而死的,可是她思的是誰?憂的是何事?是他,他的父皇負了他的母後。
十里送葬隊伍,一片素縞,淒婉沉重!
「三皇弟,別太難過,注意身體」鄔轅拍拍鄔陽的肩,這句話他已經說了很多次了。
「多謝太子皇兄」鄔陽對著鄔轅微微彎腰,該有的禮節一樣沒少,只是昔日清朗的嗓音一片沙啞,猶如冬日的枯槁,破碎而殘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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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
有侍衛上來喊道。
「三弟我先過去」鄔轅又拍拍了鄔陽的肩頭。
「嗯」鄔陽點頭。
「什麼事?」鄔轅眉頭微皺說道。
只見那名侍衛附在鄔轅的耳朵邊,低聲的說了幾句什麼。
太子頓時面色微變,眼光瞥了一眼走在送葬那個隊伍前面的鄔陽,壓低聲音對那侍衛說道︰「此時不要對三皇子說」
「是」那侍衛抱拳退下了。
鄔轅深吸一口氣,朝著鄔陽趕去,此時看來是有人故意向他透露消息,想接他之口傳給鄔陽。
鄔轅看著鄔陽的背影,他也想看看鄔陽的表現,皇後的野心人人知道,鄔陽給人的感覺一直單純,但是人光看外表是不行的。
所以他準備試試鄔陽,但是不是現在,現在亂了對他也沒有好處。
皇家自古無情親,誰都會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擇手段,他還記得自己的母後死去的那年,自己才三歲,雖然他貴為太子,但是暗地里耍手段想要他死的人可是不少,明的暗的,他能活到現在,其中的艱辛可想而知,所以就算他算計,就算他心狠那也只是為了活著,如今更是如此,想要活著,想要活得有尊嚴,就必須登上那個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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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
獨孤烈騎著千里馬,正馬不停蹄的趕往應城。
東方傾則經過七天的爬山涉水終于來到應城,派去打探的暗衛,卻說獨孤烈並沒有失蹤,好好的呆在應城的軍營之中。
等東方傾親自去,才發現那並不是他,他們雖然長得一模一樣,但是眼前的這個沒有獨孤烈的孑然的氣質,他的表情也是淡漠的,但是總感覺那是裝出來的,更重要的是眼前的這個人,見到自己的眼光只是很驚艷,他不認識自己,他不是他。
東方傾本來想抓了那冒牌貨,毒打一頓,問他獨孤烈的去向,但是想到若是獨孤烈安排的人,肯定是打死也不會松口的,要是敵人設下的拳套,她此舉肯定是打草驚蛇了,只好作罷。
東方傾低咒一聲,獨孤烈你最好不是故意玩失蹤,不然姑女乃女乃我拔了你的皮!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東方傾趕緊回客棧,讓無水收拾東西走官道直奔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