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大西洋海岸溫柔多情,但也時而有海浪拍打礁石,一時間激起千層浪,當游艇經過企鵝島時,素葉還真看到了月色下海岸邊的企鵝,一個個相依相偎,或休息或嬉戲,她從未見過這麼多的企鵝,乍一看會誤以為來到了南極。
紀東岩端了兩杯紅酒來到了甲板上,遞她一杯,「還不打算擦掉你的花臉?」話說間像是變戲法似的拿出濕紙巾,「時刻給你候著呢。」
素葉抿唇笑了,將酒杯放到一邊後接過紙巾,干脆直接鋪臉上囫圇擦了一遍,染料褪去,只剩下一張光潔茭白的臉,今天她沒化妝,素淨的臉頰倒是方便了擦洗。
紀東岩干脆將她扯回身邊,眉頭皺得近乎能夾死只蒼蠅,「你怎麼就一根筋呢?」
「紀東岩。」素葉笑著伸腳踢了踢他的腿,「如果我真被甩了那天不還有你嗎,你先練好你的臂肌,到時候接著我別讓我摔在地上就行。」
「難得啊,讓你對你的敵手俯首稱臣。」
「親吧。」素葉意外地一閉眼,沖著他仰頭。
素葉抽回手,緊跟著一個拳頭輪到他的後背上,捶得他差點把在甲板上喝的紅酒都噴出來。「我在對你心靈進行撫慰,沒收你錢就不錯了,還對我言語侮辱?可惡!」
「因為我腦子里就只有一根筋。」素葉忍不住笑了。
鵝未這葉。紀東岩重重嘆氣。
她的臉在月色下愈發皎潔,膚色柔滑,唇色美艷。紀東岩對她的愛意未曾減去分毫,自然很想深深吻下,于是一低頭,薄唇直接朝她的唇壓了下來。
素葉深吸了一口氣,「我願意等到他離婚。」
素葉干脆挎上了他的胳膊,「這樣會不會更應景兒些?」
「那個荷官跟黑面雙煞似的一點表情都沒有,還有那些賭客們,眼楮都不抬一下,我想看清楚他們的底細都難吶。」
「不知道。」素葉笑了,將酒杯抵在唇稍,海風吹亂了她的長發,卻遮不住她眼底的笑意,「就是莫名其妙地愛他,無法自拔。」
這是素葉第一次進賭場。
「說實話,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參與其中,而且還是站在他那邊。」他坐直,將杯中紅酒一飲而盡。
紀東岩勾唇,毫不遲疑回,「他。」
「也寧可背負第三者的稱謂?還是小姨子勾.引姐夫的罪名?」
素葉挑眉,「你一定要跟他爭得你死我活?你們兩個針尖對麥芒近乎都成了商圈人皆共知的事了。」
不曾想隱約听到了紀東岩通電話的聲音,說的不是中文也不是英語,語速不緊不慢,她卻一句也听不懂。
素葉斂眉。
「那你要怎麼辦?搶他的鑽礦當做賠償?」素葉依舊輕輕笑著,任由他的氣息撲面而來。
「你——」紀東岩的呼吸急促,干脆雙手壓住她的肩頭,低頭壓向她的頸部。
「女人,還有兩天才競投,是不是他的鑽礦還未必呢。」
紀東岩點頭。
老虎機正如老虎嘴,是最能吞噬賭客腰包金錢的機器,也是玩家輸得最多的賭場游戲,她卻玩得四平八穩,雖說消磨了時間,但也讓她小賺了一筆。
「現在?」素葉搖頭,雙眼如夜幕的星子般閃耀,「我沒有腳踏兩條船的習慣。」zVXC。
紀東岩無奈搖頭,大有一副無可救藥的架勢,還想說什麼的時候手機響了,看著她嘆了口氣後接通了手機,不知對方說了什麼,他起身下了甲板。
「那你知不知道,年柏彥的婚姻亮起紅燈一事也成了街頭巷尾津津樂道的趣聞了?」紀東岩也跟著挑眉。
素葉也跟著喝光了杯中酒,拿起冰桶里的紅酒,為彼此倒上後直截了當來了句,「我愛他,所以,什麼都不在乎。」
「看樣子你對這次的鑽礦競投很有把握,這麼快就預前消費了。」素葉笑了笑,抿了口紅酒。
她卻睜眼,慢悠悠說了句,「我,跟他已經尚過床了。」
「可是,我就那麼堅定不移地相信他是愛我的。」素葉盤起了雙腿,身子倚靠在圍欄上,她的聲音伴著海風被吹了很遠,「我覺得,跟著自己的直覺走也不錯,猜忌,會讓人變得很累。」
「一個愛財如命的人是絕對不會讓自己輸得太慘,更重要的是,愛財的人才不會去管是誰的錢,只要在自己手里的就理所應當視為自己的錢。」紀東岩與眾人打招呼時始終保持微笑,言語卻犀利毫不留情。
「那你和他,誰更富有?」她也不避他,側過臉看他。
紀東岩也沒慣著她,伸手像是老鷹捉小雞似的掐著她的脖子,一把將她扯過來,「進了這里你我就是盟友,對我還這麼不友善,一旦你輸了我可不管你。」
紀東岩皺緊了眉頭,咬咬牙,「在內蒙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年柏彥那個人是沒心的,你怎麼就不听勸還一頭栽進去?他沒你看上去那麼簡單,他在盤算什麼誰都不知道!素葉,你這麼交心交肺,最後受傷的肯定是你!」
「你不號稱火眼金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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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東岩。」素葉無法跟他解釋有關年柏彥婚姻的事,輕嘆了一句道,「我只想在能夠愛的情況下好好去愛,這樣,就算無法相愛的時候也不會後悔。」
「著實讓我有面子。」紀東岩不再多加計較她在船板上的話,看著她展露笑顏,怕已經是他最開心的事了。
「你可別忘了我最會看人的心思,我就不相信這里沒人出老千。」素葉甩開他的手,說完這話後直接奔向了老虎機。
紀東岩一臉無奈,「小姐,你今晚已經夠幸運的了。」都說越是不會賭的人就越容易贏,這句話在她身上還體現得淋灕盡致。
游艇穿過海岸線直達這片喧囂之地,南非,賭場也極富盛名。紀東岩全身一顫,坐直後瞪大雙眼盯著她,好半天沖著她突然低喝,「你瘋了?你明明知道他有老婆,他是你姐夫你還這麼做?值得嗎?你個好好的姑娘放到哪兒都會有男人來疼你愛你,你至于要跟個有婦之夫搭上關系嗎?」
看得出紀東岩是這里的常客,他一來便有很多人同他打招呼,只是素葉的跟隨令很多人面露詫異,他向素葉解釋,他們之所以詫異是因為,他從未帶過女伴來賭場。
「還真是有這打算。」紀東岩一坐在她身邊,肩膀頂著她的肩膀,「年柏彥不解風情,一來開普敦只知道工作,我也算彌補他的過錯,陪你游山玩水有什麼不好?」
素葉眨眨眼,「還真是你的游艇?新買的?」
紀東岩倏然低頭,鼻梁近乎壓上她的,「他得到了你,所以比我富有。」
可還未踫觸到她的唇溫時,她懶洋洋開口提醒,「年柏彥吻過這唇,他品嘗過的你還打算品嘗嗎?」
紀東岩向來喜歡玩梭哈,但耐性十足地陪著素葉玩膩了老虎機又完了賭桌游戲,從百家樂、輪盤到押大小,素葉玩得不亦樂乎,只是,在玩到二十一點的時候她輸了一把錢,小臉馬上就垮下來了,說什麼都不玩了。
甲板上只剩下素葉一個人,夜色下的海域顯得更加幽深寬廣,她自然不敢一個人面對大自然如此的空靈幽靜,倒了一點酒,離圍欄遠了點。
紀東岩伸手摟過她的肩頭,低頭看著她的臉,「我還以為你想說,我比年柏彥有錢呢。」
紀東岩盯著她的臉,盯著盯著突然又說,「那如果說,我想親你呢?」
紀東岩一聲哀嚎,「你倒是玩點有技術含量的啊。」
「臨出門之前年柏彥留下了張銀行卡,如果我輸光了里面的錢,你會不會心理平衡些?」她看得眼花繚亂,這里的賭場環境簡直要比拉斯維加斯還要壯觀,當然,她也沒去過拉斯維加斯,賭場這個地方投機成分太大,她連想都不敢去想。
「人的運氣是有限的,只有一開始輸錢,那接下來的幾把就難扳回了。」不是她迷信,電視上都這麼演。
紀東岩驀地扭頭看著她,失聲道,「你是抽了什麼瘋怎麼就迷戀他了?」
事實證明,紀東岩的預測是對的,像素葉這麼貪財愛財的人自然會想盡辦法贏錢,哪怕輸了一點兒都像是割肉似的疼,只是他實在無法想象到,她玩老虎機竟然還能不虧本。
「說實話,我並不覺得大晚上出海是多麼美妙的事,事實上置身大海中央的感覺挺沒安全感的。」她將髒了的紙巾投球似的扔進了一旁的垃圾桶中,拿起酒杯晃動了下。「再者,你可別告訴我,這游艇是你的,你特意來找我就是想跟我顯擺一下你的新游艇。」
紀東岩沒笑,「我現在就想接著你。」
紀東岩的一腔熱情戛然而止,一偏頭,打算親吻她的臉頰,她又輕笑,「還有臉頰,他也親過。」
他一愣。
紀東岩點點頭,「也對,都是老賭客了,要防備的就是你這種專會看神情變化猜測心理的人。」
「那怎麼辦?我不能再輸了,輸光了錢年柏彥會殺了我。」
紀東岩拍了下她的頭,「我幫你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