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茶涼了,煙絲淡了,但氣氛並非安詳,男人之間暗藏的刀光正在乍現,仔細听上去還有刀鋒猙獰的聲響。愛睍蓴璩
年柏彥熄了煙後重新倚靠在沙發上,唇角泛笑的弧度很清淺,近乎不見,「奧斯頓一心想要搶灘中國市場,M100-2對他來說至關重要,所以他必然拼盡全力,那麼或你或我都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他能做出綁架這種事也不奇怪。我等到最後就是很想看看,救我出去的人到底是誰。」
「年柏彥,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紀東岩眯了眼。
「是你太心急了,人在情急之下總會失去些理智這很正常。」年柏彥緩慢道,「我從不相信你很想跟我來場正面的比拼,因為你跟我一樣,只要能扳倒彼此的,無論任何手段都在所不惜。你費勁心力無非是想看著我一無所有,所以重頭戲就在競投當天,你怎麼可能準許我不能出現在競投現場?為了達到你的目的,不管浪費多少人力物力你也得把我找到。之前我一直在懷疑你跟亨利的關系,直到你出現在綁架現場,我就徹底相信你在背後下了多少工夫。南非這個地方我熟你不熟,想要找個人談何容易,能幫你的就只有亨利,因為他跟昌圖一樣是南非通,很顯然,你跟昌圖不認識。」
「沒想到奧斯頓有心的綁架竟幫了你。」
「不好意思,可能正如你說的,上天太偏愛我了。」年柏彥冷笑,又甩出了個問題,「只是有一點我不明白,亨利怎麼可能為你所用,並且跟你說出了鑽礦的秘密?」從鑽礦的A區來看的確是造成了空礦的假象,這個假象蒙蔽了昌圖,自然也蒙蔽了亨利。
紀東岩眸光一斂,「你這麼聰明,想不到原因嗎?」
「亨利不是什麼信守遵約的人,換句話說他可以被稱之為小人,這樣一個人卻甘心來听你的話,並把自己知道的一五一十告訴你,只能說明你手中握有他的把柄。」年柏彥的眸有暗光躍過,「但我實在想不出這個把柄究竟是什麼。」
紀東岩勾笑,「很簡單,他跟當今南非政壇上的某一位議員有染。」
這話引起年柏彥的怔愣,微微蹙眉,「據我所知,現在政壇上的議員都是男人。」
「男人跟男人,不可以嗎?」紀東岩忽而譏笑。
這下子年柏彥才明白,半晌後搖頭低笑,「紀東岩啊紀東岩,你可真卑鄙。」
「彼此彼此,別忘了,還是你教會我如何卑鄙的,是你告訴我,無殲不商。」紀東岩笑著沉浮淡涼,起身,「年柏彥,在你打算秋後算賬之前最好想想怎麼安慰你帳內的女人,你說,當她知道你利用了她以低價成功購回巨礦後會怎樣?哦,我差點忘了,也許她早就反應過來了,當她看到許桐那麼及時地出現在原本被認作是空礦的地方,我想她的心都涼透了。」
年柏彥原本噙笑的唇角緩緩拉直,微微眯眼,眸底的光令人不寒而栗,良久後他起身,雙手插進褲兜里,有逐客的意味了,「多謝你的提醒。」
紀東岩卻是走近他,探身,近乎貼靠了他的耳才罷,壓低了嗓音道,「年柏彥,如果她是我的,我絕對不會讓她承受這種心理落差!」
年柏彥目視前方,語氣清淡卻是一字一句清晰,「如果她愛我,就要接受全部的我。」
紀東岩向後移了步子,脊梁挺得僵直,盯著年柏彥了許久後冷笑,「年柏彥,咱們來日方長。」話畢轉身離開。
書房的門被他拉開,緊接著映入兩個男人眼的是素葉慘白的臉!
紀東岩嚇了一跳,而書房內的年柏彥也愣了一下,還是紀東岩先反應了過來,看著素葉語重心長,「愛到最後,你會發現自己是徹頭徹尾的傻瓜!」
素葉的肩頭猛地一顫,再抬眼,紀東岩已抽身離去。
鼻腔只剩下淡淡的煙草味,是紀東岩的,也是室內年柏彥的,她抬眼看過去,空氣中還繚繞著煙霧,像是布了一層薄紗似的隔住了不遠處的男人。他就站在那兒,頎長的身影被窗外的光亮映襯得忽明忽暗,一時間讓素葉突然覺的有些陌生,他是那麼真實地在她面前,可為什麼,她會覺的有些踫觸不到了。
「進來吧。」不遠處的年柏彥張口,語氣已恢復平日的淡定。
素葉不知是先邁了左腳還是右腳,總之是踏進了硝煙未散的戰場,透過朦朧的煙霧,這樣離得他近一些,至少可以感受到他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