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這個金牌賭後,北堂灕還是有些小郁悶的,別看平日里他這個干爹爹溫文儒雅極好說話,對于娘親的要求那更是有求必應,好好先生當之無愧。可是關于這件事,他卻破天荒的走了回強硬路線,不管娘親如何的反對,這個‘金牌賭後’的金招牌還是被掛到了金牌賭坊的正中央,那耀眼的金光、那磅礡的字體,無不昭示著她北堂嬈的身份。
原以為這一舉動會在前朝乃至整個雲上刮起一輪龍卷風,令北堂灕大跌眼鏡的是,不但沒有人說什麼,反而在這個招牌的促使下,人人理性玩樂、理性消費,雲裳閣的生意更是扶搖直上,當之無愧的成為雲上第一大主流大商。
直到後來他才知道,這一切都歸功于娘親這個活菩薩,在雲上的這半年時間里救死扶傷無數,免費施藥、施粥更是屢見不鮮,但凡有困難的家庭在急需用錢的情況下,還能去雲裳閣的銀號里申請免息貸款,這麼好康的事百姓們自然樂見其成,不支持她北堂嬈支持誰呢?
所以,收買人心這一偉大舉動,成功的消除關于金牌賭後所帶來的負面影響,自然而然的也擺月兌掉那些同行業者的伺機報復,開玩笑,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而今知道雲裳閣的幕後老板就是當今備受*愛的皇後娘娘,誰還敢跟雲裳閣過不去,那不是找死嗎?
至于被雲裳閣擠掉的那些老板,也只能干巴巴的吃著啞巴虧,不願接受雲裳閣全案策劃的領了一定的賠償款另謀高就,願意接受雲裳閣專業策劃的領著賠償款安心自在的做生意,就這樣,在北堂嬈冊封皇後之後的一年內,雲上的商業圈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除了雲裳、毒域、七星三足鼎立無人撼動的絕對商號外,還有很多依附這些商號的小商號在雲裳的資助下慢慢崛起,而雲上儼然成了集金融、時尚、飲食等潮流的聚集地,其口碑吸引了雲上各地的達官貴人前來取經,一時之間儼然成了商業交流的文化圈。
為此,北堂灕還私下里問過他最最親愛的干爹,為什麼非要將這枚金牌塞到娘親的店鋪里?他難道就真的不怕前朝的那些老迂腐們還有雲上的百姓們眾說紛紜、惡意中傷?
未曾想,左司辰只是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你也不看看你干爹我是吃什麼飯的?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能讓你娘置身于輿/論的重壓下嗎?這一年來,你娘散到民間用于救濟的銀子甚至比國庫中的積存都要高出很多,她默默無聞做了一年之久,雖說在百姓中成了有名的大善人,但那些商賈、貪官不服氣甚至暗地里玩陰的數不勝數,你真以為你娘這一年就真的吃吃喝喝玩玩樂樂?私下里,她不知道為此付出過多少代價!這眼見雲裳閣有越來越壯大的趨勢,民間的威望越來越大,眼紅的人自然也就越來越多,而她雲裳閣自然而然的也就越來越危險。如果說整個雲上的商業圈全是自己人也就罷了,偏偏不是,一旦那些小商小賈起了不該有的心思,雲裳閣被滅,也是遲早的事,即便你娘手眼通天,也斗不過這些暗地里玩兒陰的小人。」
這個時候,北堂灕才如夢初醒︰「這麼說,您將娘親的身份拋出去,也是為了給他們警告?」
「早先雲裳閣有楚濂罩著,不照樣屢遭陷害?楚濂是誰?雲上的東臨小王爺,不照樣不買賬?或許有人懼怕他,但不代表所有人都懼怕,所以我只能將她的身份拋出,這樣放在明面上,看誰還有膽子來找我左司辰女人的麻煩!」左司辰陰仄仄的話,讓北堂灕抽了抽嘴角,還是他干爹霸氣啊,這一招炸出來,誰還敢跟雲裳閣過不去?除非他不想在雲上待了,當朝皇後的生意,誰敢搶?這不等于找死是什麼?事後,不知道有多少人捶胸頓足嗚呼哀哉的懊悔啊,如果北堂皇後真的要去翻舊賬,這些人不死也得殘,若單單只是這樣也就罷了,就怕到時候連累滿們家族啊,那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啊,他們惹不起,惹不起啊!
「你娘真不是一般的聰明,知道莫可奈何、事成定局,直接順著台階下,為那些曾經陷害過她的商家整什麼策劃?還給他們賠償金,這樣以德報怨之下,那些人若是再敢出什麼歪點子,那可真是死不足惜了。雖說沒這必要,那不可否認,這麼做的後果是,雲上的商業圈越來越繁榮了,若人人都能像她這麼無私,我這個皇帝可就真的成了擺設了。」看干爹談論起自家娘親那一臉的得意,連他這做兒子的都覺得與有榮焉了,「對了干爹,我娘呢?」自打一年前北堂嬈回了京後,當著所有後宮嬪妃的面宣稱,北堂灕不會繼承大統,而左司辰,也只是他的干爹。雖然沒有解釋原因,但看左司辰坐在一旁默然無語,這些個女人也明白北堂嬈所說不假,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用什麼心情接受這件事,也正因為此承諾,後宮嬪妃與皇後娘娘之間才能相處融洽,並且時不時的還能坐在一起侃侃,這樣不摻雜任何目的的交談,恐怕在任何歷史上,都是不可能的吧?可偏偏,北堂嬈做到了。
事後,左司辰雖然沒有責怪她,但是還是與她冷戰了幾天。最後還是北堂嬈覺得內疚,親自找到了他,到現在他還記得她當時所說︰「並不是我不給你面子,也不是我不尊重你,而是,我想給你的女人一個交代,畢竟灕兒他不是你的親生孩子。本來,他就已經佔了你大皇子的身份,倘若因為他的出現而導致你的子嗣受到威脅或者殘損,我這一輩子都會良心不安的。後宮中的復雜與殘忍,有些時候是你身為男人都無法想象的,所以,我必須這麼做。一方面給她們一顆定心丸吃,一方面,也能使我們活的心安理得一些。至于干爹,請恕我不能給你原因,我……。」
「好了,別解釋,我都懂,既然你覺得這樣合理,就這麼著吧,我不求別的,只求你能在我身邊,足矣!」看她眼眶微紅,心知她又想起了那個一直盤踞在她心中屹立不倒的男人,左司辰雖然吃味兒,但也不想她因此事而苦惱,而傷心。也正是因為他對她的尊重,才能讓北堂嬈安心的待在他身邊,做她自己想做的事。兩人平日里喝喝小酒、談談生活,閑暇的時候帶著小灕兒出門逛逛,這種亦師亦友的關系,讓他們彼此都很享受,都很幸福,這樣,他還祈求什麼呢?足矣!
北堂嬈不僅能與後宮嬪妃相處融洽,就連左司辰的那些弟弟們,也十分買她的賬。有時候,連左司辰都搞不定的事,北堂嬈出馬,絕對能夠迎刃而解。倒不是因為她有什麼過人的魅力,只能說她會根據每個人的性格投其所好。長久相處下來,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嫂,倒是與小叔們在不自覺間形成了一種默契。甚至還一起打麻將、一起打獵、一起游玩兒,總之,與他們相處起來,北堂嬈總會忘記自己是個女人。不,正確的說,還是一個帶著孩子的女人。
被這麼多人眾星拱月般的疼愛著,也難怪北堂灕的性子越來越多元化。別看他平日里矜持著默不吭聲,只有他們母子倆人時,這小惡霸才會逐漸顯露出他的本性。有時候易裝上陣的母子倆,會打著巡視旗號的幌子光明正大的逛窯子、吃酒樓、蹲賭坊,若說你逛歸逛、吃歸吃、賭歸賭也就罷了,偏偏他們還喜歡較真兒,進了*不將數的過來的美女*一遍絕不罷休,去了酒樓不將菜品挑出個毛病絕不撤退,去個賭坊不將對方的錢贏干贏盡絕不走人,時間長了,這對惡名昭著的‘父子’便被盯上了,走到哪里哪里關門歇業,可謂是避如蛇蠍。
可事件的當事人呢?不但不反省,還以此為樂,甚至還變換不同的裝扮前去找茬,雖然最後的結果是一樣的,但是兩人卻在這種‘樂趣’當中,找到了雲裳乃至其他兩大勢力旗下所有旗號所存在的瑕疵與弊端,往往他們掃過的地方,過不了幾日就會關門大整頓,不清理干淨那些壞了一鍋粥的老鼠屎,絕對不開門。這樣下去,雲裳、毒域、七星三家的生意能不好嗎?人們只看到了他們光鮮的存在,卻不知道這背後,母子倆受了多少白眼兒與斥罵,雖說這是他們願意的,但卻又不得不說,他們內心的空虛。如果不是真正的無聊,誰願意每日奔波于大街小巷、受盡指責與白眼兒,卻只是為了抓老鼠?不,他們只是不想讓自己安靜下來,不想讓自己胡思亂想,更不想讓自己活在一年前的黑暗中。
北堂嬈是如此
北堂灕,又何嘗不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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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上,二更繼續,下午五點前沒有,就晚上十點前來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