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的話讓龍翌沉默良久後,茅塞頓開,很快,一個想法在他的腦中成型。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當他將這個計劃搬上明面時,已經是兩天後,作為第一個知曉整個計劃的遲暮,滿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龍翌︰「你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龍翌淡笑著搖搖頭︰「這是他們的決定,也是我的決定,更何況,這本身就是屬于人家的,我們這麼做也不過是物歸原主罷了。」
遲暮輕皺眉頭︰「她是不會接受的。」
「我有辦法讓她接受,這是我們欠他們的,也是時候還債了。」龍翌神色從容,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見他這樣,遲暮自然不會說什麼,但是……
「賭場上的事瞬息萬變,這萬一……。」
「沒有萬一,我會安排好一切。」
遲暮搖搖頭,「你根本就沒怎麼玩兒過,有的時候,即便你安排好了,也會出現這樣那樣的意外,更何況這次,你是拿自己去賭,師兄,你這是在冒險,冒險啊!」
龍翌微一挑眉彎,勾起薄唇︰「暮,你覺得而今還能有什麼事能讓我用自己的身家性命去賭的?這是一次機會,一次難得的機會,我不會放棄,即便結果不盡如意,我也會有辦法翻盤,給我點信心,也給毒域、七星閣點信心,即便我輸了,不是還有你們的嗎?」
話雖如此,可他怎麼這麼不放心呢?
「你真的想好了?」
「非常確定。」
遲暮輕嘆一口氣,「既如此,我替你下去安排。」北堂嬈啊北堂嬈,你今生能有師兄這樣對你死心塌地到死的男人愛著,真是太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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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娘娘,宮外來信。」正在教北堂灕武功的北堂嬈剛剛停下手中的動作,近身女官便小心翼翼的遞上一封信,北堂灕朝她揮揮手,母子倆走到一旁的涼亭。灕兒一邊喝著茶,一邊注意北堂嬈的神色,遺憾的是,至始至終,他家老娘都是一個表情,耐不住好奇,他問道︰「雲裳閣的事?怎麼了?」自打遲暮與龍翌回到雲上大陸後,北堂嬈將兩個勢力的掌權印信全部還了回去,來了個眼不見為淨。所以,如今從宮外遞過來的消息,只可能是他們自己的勢力,雲裳閣。
北堂嬈撐著額角,將手中的信扔給北堂灕,疲倦的身體往軟椅上一靠,閉目眼神去也……
北堂灕接過信,快速掃了一遍,詫異的看向自家老娘,「這個無影樓不是咱們金牌賭坊的死對頭嗎?他們居然要和您比試?腦子抽了嗎?」
三年前,無影樓還是雲上大陸排名第二的賭坊,當然,這第一自當屬如一坊所有,那個時候雲上的經濟還算穩妥,各商家之間競爭雖然有,但絕跡不比現在強盛。而今三年過去,雲上的經濟商圈進行了大洗牌,這賭坊的老大自當屬于金牌賭後旗下的金牌賭坊,如一坊早年並入金牌賭坊,自然和金牌成為一家,反觀其他賭坊,死的死,絕的絕,走的走,改的改,放眼整個雲上,便只有這無影樓還佔據著雲上西邊的賭界,而東南北中早就被金牌賭坊所佔領,之所以讓容許無影樓有存在的價值,並不是因為他比人別人強,而是北堂嬈覺得,有競爭才會有動力。倘若整個雲上全是她的金牌賭坊,那麼只會讓她索然無味,日子久了,賭徒們也會覺得無趣。
金牌賭坊之所以遠近聞名,就是因為它超現代化、超多品種的玩兒法,能讓賭徒們在體驗新玩兒法的同時開闊眼界。但是,這種新型玩法畢竟是現代人喜歡的娛樂方式,作為迂腐的古人來說,還是骰子更持久、更能體現一個人水平的高低,並不像那些新玩兒法,大家都是新手,沒有個三五年的光景根本就看不出水平的高低。也因此無影樓的生意一直處于平穩的狀態,既沒有被金牌賭坊沖垮,卻也沒有以往的風光,兩家賭坊一舊一新,賭徒各取所需,也稱得上金牌搭檔,才得以平安相處三年之久。
從未與無影樓打過交道的金牌賭坊,莫名其妙接到這麼一封挑戰書,實在需要斟酌其用意,這才是母子倆相繼沉默的原因所在。
「娘,您在想什麼?他們約定的是三天後,要不要讓咱們的人去查查看?」
北堂嬈素淨瓷白的清麗容顏上閃過一抹笑意︰「既然信遞了過來,那就說明沒什麼問題,或許,就是單純的比試呢?」她親自挑選的人,自然放心。既然只是單純的比試,去去也無妨,最近與那些半吊子們(左司辰的皇弟)賭,真是沒有一點挑戰性,或許這個無影樓的樓主是個高手呢!她有多久沒有踫到棋逢對手的人了?憋的太久,可是會內傷的!
「那您的意思是,答應了?」北堂灕詫異,他家娘親好久沒有這麼痛快的答應什麼事了,看來這‘賭’的魅力,果然比什麼都要大。想到那些每日被老娘抓來湊數的叔叔們,北堂灕忍不住為他們感到高興,這是不是意味著,叔叔們可以得到解放了?
「下午去店里看看,順便了解一下無影樓背後的人。」他們與無影樓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因此從未真正意義上了解過這背後的掌舵人到底是誰,如今既然大家擺到了明面上,若是還是一無所知的話,那就是自己的無知了,想到這里,她不禁對這背後的人感到了絲絲好奇,為什麼三年間都沒什麼反應的他們,會在這個當口向她挑戰?
北堂灕趁北堂嬈思考的空當,溜到了乾坤殿,在外殿等了半個時辰後,大臣們這才魚貫的走了出來,看到靜靜的坐在邊上沒有聲響的北堂灕時,嚇了一跳,趕忙跪下行禮。
北堂灕在外人面前向來冷漠淡然,最受不了的就是這些迂腐的規矩,在他們還未下跪之時,就朝他們揮了揮手,幾位大臣一下子愣在原地,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幸而北堂灕的近身太監熟知自家主子的心性,給他們使了個顏色,眾人了然,不敢再叨擾,慌忙退下。這個時候總管太監過來傳話,「大皇子,皇上有請。」
北堂灕‘嗯’了一聲,動作利落的入了內殿。
「這皇上的心思真是難測,如今都三年了,為什麼大皇子還是隨母性?完全沒有更改過來的意思,更令人費解的是,皇上居然也不著急,隨他們母子倆胡來。」出了乾坤殿,幾名大臣邊走邊議論。
「誰說不是呢?皇上對他們母子倆簡直溺愛的可以,大皇子整日無所事事,不去念書、不去學武,整日與自己母親待在一起,成何體統?還有皇後娘娘,三天五天見不到人影,幾乎每天都出宮去什麼金牌賭坊,你們說說,堂堂一國之後去開個賭坊,這算個什麼事啊?」
「你們也不能盡說皇後娘娘的不是,三年前,若不是她向皇上提議重新修建防水大壩,去年的那場洪災,不知道要淹死多少人。還有大皇子,他是不讀書,也不學武,可是每次的考試,他可曾落後于人了?哪次不是拔得頭籌?這當中,總不能說是有貓膩吧?你我之中,可都有主考官呢!」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可……他們母子未免太不將皇權放在眼里了吧?身為咱們雲上的大皇子,這從母性,豈不是壞了祖宗規矩?」
「這……老朽倒是私底下听說過一件奇怪的事,消息的來源是後宮。」
「什麼事這麼神秘?」
「听說皇後娘娘三年前回宮之後,就特地在後宮宣召過一件事,當著皇上、眾嬪妃的面宣稱,大皇子永不參與太子競爭,並且,皇上只是大皇子的干爹,所以會一直從母性。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就不知道了,道听途說來的,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還有這等事兒?哪個正牌娘娘不希望自己兒子當太子的?還是說皇後娘娘害怕自己的實力拼不過後宮的那些嬪妃們?」
「你們幾個老不死的,越說越離譜了,這些事能是咱們私底下議論的?不怕掉腦袋就早點說,別連累老子我,告辭!」
眼見有怕事的人拂袖走人,剩下的幾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大會兒就分道揚鑣。走的太匆忙的他們,並沒有注意到隱在綠蔭後的左司墨等人。
「二哥,這幾個老不死的,是不是要去警告一下?嘴沒個把門兒的,這萬一哪一天說了不該說的話,傳到皇兄那里去,說不定會死的更慘!」依著皇兄對皇嫂的溺愛程度,就算不殺了他們,也得去掉半層皮。背後議論皇後,活膩歪了?
「四弟,你是嫌皇兄事情不夠多還是怎麼?這種事你敢讓皇兄知道?本來前朝就不太平,被你這麼一挑撥,那還得了?再說了,皇嫂什麼實力,什麼背景,咱們知道就行了,還有必要向他們公布一下?你腦子進水了吧?」洛王左司源恨鐵不成鋼的拍到左司安的腦袋上,用力剜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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