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唇,冰冰的,涼涼的,還有一股清甜的蓮花香,似乎味道還不錯,只是,這麼漂亮的眸子,怎麼突然透著一股陰測測的寒意呢?
瀟溪眨眼閉眼,再睜眼再眨眼,如此反復後,一臉驚恐的推開南風玄翌,許是用力過大,後腦勺‘ ’的一聲撞到車壁上,顧不得哀嚎,蹭的一下站起身,杏眼圓睜怒視著南風玄翌︰「你你非禮我?」
男人微微怔愣之後,突然狂妄的笑起,眸光深邃的看著她,笑意逐漸銳減,聲音也越發的冰冷︰「非禮你?哈哈你覺得,可能嗎?」紫金色的長衫在清風的吹拂下揚起,越發的清華尊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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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假山後面的明瀟溪,水眸之中盡是不可思議,看看天色,她知道她的時間不多,強忍著心下的恨意,攥緊拳頭,緊跟著明瀟恆而去,既然找明子豪告密,定然會說地點,她必須第一時間知道娘親的下落,明瀟菁、明瀟恆,這筆賬,我明瀟溪記下了!
不行,三盞茶功夫後,一定有大事發生,她絕不能這麼坐以待斃,現在兒、溪兒、歆兒都不在她身邊,誰也救不了她,她只能自救。可而今渾身無力,根本就使不出來武功,她該怎麼辦?怎麼辦?難道要干巴巴的躺在這里等殲夫上門?不行,就算是死,也不能給孩子帶來麻煩。
「怎麼樣了?」遲暮略顯急切的聲音傳來。
「不提醒你行嗎?和她一起消失的還有明府的五姨娘,且下山途中明顯有過打斗痕跡,腳步混亂,可見當時的人不少,你說說那兩個女人,能打的過他們嗎?還有明瀟、明瀟歆兄妹倆到現在都沒有蹤跡,紅樓的人趕到地方的時候,只看到破敗不堪的馬車,就連馬兒都不見了,這樣的情況,你居然還不擔心?」遲暮極其敗壞的抓抓頭,他這拜的什麼師啊,什麼沒學到也就罷了,居然還替她操心。
「既如此,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緊去通知爹爹?」明瀟菁想通之後,瞥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明瀟恆,提醒道。
好不容易坐上瀟溪安排好的馬車,母女倆總算松了一口氣,但一想到府里面的情況,瀟溪卻再次蹙起了眉︰「娘,我想了下,覺得現在我們還不能回府,如若這個樣子回去,爹爹定會有所懷疑,不如我們去紅樓,總歸哥哥姐姐這兩天沒在,您去尋找他們也沒錯,我已經吩咐昕兒,如果日落十分咱們回不去,就讓她去回稟爹爹,說我們在紅樓驛館等哥哥姐姐,您看這樣安排行嗎?」
「若是明瀟溪那踐人回來找不到人怎麼辦?」明瀟菁扔不放心。
明瀟菁四下望了望,確定沒有人之後,快步的朝東苑方向跑去。
黑衣人們不敢怠慢,足下輕點,運起輕功緊追而去。
可問了半天,外面就是無人回應,瀟溪納悶,猛地掀開車簾,潔白的頸上登時架上一柄冒著寒光的長劍,水眸掃過去,發現車夫早已嚇得癱倒在地,不住的磕著頭,而周圍則圍滿了黑衣人,清一色的黑衣人。
「我的命?開,開什麼玩笑?本姑娘與你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的,你們做什麼要殺我?」瀟溪被這突如其來的話驚住了,什麼時候,她的命也這麼值錢了?
法華寺後山禪房中,佟柔揉著火辣辣疼痛的後腦,不由蹙起了眉頭︰「是誰將她打暈的?」回過神兒後的她趕緊查看自己所在的環境,當看到房間中擺著的佛龕、蒲團、香案後,眉頭皺的更深了︰「莫不是,寺院?」
「你還有心情吃飯?喂,小溪兒如今還下落不明呢?你怎麼就吃得下去啊?」遲暮看著男人波瀾不驚的臉,突然開始為瀟溪哀悼,女人,你若能活著回來,就趕緊踹了這黑心肝的男人吧!
「男人自懂得憐香惜玉,不過,你是那塊兒玉嗎?」沒想到車中的男人耳力極好,將她的嘟囔听了個一清二楚,氣的瀟溪恨恨的剜了他一眼,涂藥的動作也越發的粗魯起來。
「哼,先別得意的太早,別忘了,還有名瀟、明瀟歆這兩個勁敵在。」明瀟菁不由向他潑起冷水。
「愛吃不吃。」沒想到南風玄翌對他的話不但沒什麼反應,還頭也不回的走了。
「喂,那是意外,誰讓你先戲耍我的?你不會跟我計較的,對不對?」看著男人臉上的笑意漸漸消減,瀟溪艱難的咽了一口口水,他不會報復自己吧?那麼一大拳頭掃過來,她不死也半殘了。
「都是你,好端端的怎麼將人丟了下車?你好歹將人送回家啊?」遲暮氣沖沖的在房間里踱來踱去。
「還未有消息。」另一道男聲雖然不似他那般急切,不過仔細听的話,也會發現語氣中的緊張。
瀟溪察覺到她的不適,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娘,時間緊迫,我先帶你離開這里再說。」
瀟溪不再猶豫,心神一凜,抱著佟柔快速的離開禪房,朝山下奔去。
明苑中,明子豪听了明瀟恆的話,氣的陰沉著一張臉,但卻將信將疑,決定先查個清楚再說。瀟溪得到地點後,不動聲色的飛身而去。
「還想什麼想啊?再想下去,黃花菜都涼了,再說,那邊的人已經過去了,你現在就是後悔,已經來不及了。」明瀟恆不悅的蹙眉,女人就是麻煩,磨磨唧唧的。
瀟溪傻眼了,她說?這還用說嗎?這男人是故意給她出難題的吧?
房門被人悄無聲息的打開,走進兩位陌生的小丫鬟,其中一個上千查看佟柔的狀況,發現還在昏迷中時,不由松了一口氣,對著身後的丫鬟道︰「快拿過來,她還沒有醒,這藥發作很快,那個男人馬上就來了,趕緊將她服下。」
察覺到佟柔無礙,瀟溪這才對著馬車外怒吼︰「發生了什麼事?馬兒為什麼驚了?」
「如若你不是本王的‘救命恩人’,你覺得你還能站在這里?」男人淡淡的瞟了她一眼,從櫥櫃中拿出一個白玉瓶,丟給瀟溪後席地而坐。
遲暮一跌倒在軟椅上,冷聲喊道︰「尉君!」
「吃飯。」如今已經晚上戌時,早已經過了吃飯的點兒了。
「怎麼樣?那邊可準備好了?」明瀟菁柔柔的聲音傳過來。
就在她即將穿過梅花林時,不遠處兩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引起她的注意,瀟溪慌忙隱身于假山之後,豎起耳朵,努力的听著
「你和我們是沒仇,不過有人卻跟你有仇,受死吧!」黑衣人眼底泛著血光,長劍一揮,就要刺向她的喉嚨,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原本靜止不動的女人,卻突然扣上黑衣人的肩膀,在他還未反應過來之際,用力地抗到背上,又用力地甩了出去,而後猛地跳上馬車,對準馬就是一刀,馬兒吃痛,長嘶一聲,急速的朝前奔跑。
瀟溪听罷,沉默下來,她的心里也在擔心這一點,找不到明瀟,她們就沒辦法圓謊,這下可如何是好呢?
看著她一本正經思考的模樣,男人眉梢眼角緩緩溢出一抹笑意,但很快一閃即逝。
「你再看下去,瓶子里也長不出一朵花兒,趕緊的,磨磨蹭蹭干什麼?若是本王明日頂著黑眼圈,當心你的眼!」男人眉峰一挑,不悅的看向還在發呆的瀟溪。
「哦?是不是也包括剛剛的那一拳?」南風玄翌突然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左眼,似笑非笑的看著她。
「沒有消息,才是最好的消息。」南風玄翌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推著木椅轉了身,黑霧走進來,推著他走了出去。zVXC。
強裝鎮定的瀟溪,眸光淡淡的掃向長劍的主人,可眼前的人,除了露出一雙眼楮之外,竟然全被黑衣包裹在內,瀟溪微微抽搐著嘴角,不解的問道︰「不知閣下所謂何意?劫財?」
遲暮不爽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喂,你去哪里啊?」
「嗯,我馬上去,你現在去娘親那邊,叫上幾個姨娘,這一次,要讓北苑,永世不得翻身。」明瀟恆鷹眸之中劃過一抹狠戾,快步朝明子豪的院子走去。
「先等等,你讓我再想想。」明瀟菁總覺得不太放心。測風翌呢。
未曾想,黑衣人卻冷笑一聲,滿臉不屑的看著她︰「我們要的是你的命!」
佟柔任瀟溪抱在懷里,輕輕的喘著氣道︰「我沒事,不過仍然渾身無力,也不知道這軟筋散的藥效是多久。」
隨著兩個丫頭的離開,佟柔倏地睜開眼楮︰「少爺?男人?柳姐姐?她居然馬虎大意的著了別人的道,還被人下了軟筋散等等,那剛剛的藥是什麼?」一想到這里,佟柔趕緊吐出口中的藥,瞬間,清亮的眸子眯在了一起,居然是媚藥,她居然被下了媚藥!
「爺,有何吩咐?」一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驀然現身。
南風玄翌吃痛,薄唇一抿,在女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奪掉她手中的玉瓶,掌風輕掃,車門應聲而開,明瀟溪竟直接被他丟下了車,伴隨而來的,是他清冷寡淡的聲音︰「好好學一學怎樣做個賢妻良母,你這般粗魯的女人,當真世間罕見!」
「用不著你來提醒本王。」南風玄翌面色陰沉,略顯不耐。
「喂,好歹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麼對待我?與其這樣,剛剛在大殿上,還不如直接將婚事給退了呢!」瀟溪一時之間捉模不透男人究竟是怎麼想的,干脆氣急敗壞的瞪著他,低聲咆哮。
瀟溪心中一緊,直道不好,娘親怕是被撞暈過去了,該死的,這里到底是哪里啊?
崎嶇的山路讓這個十四歲的女孩兒第一次感覺到了難,但只要一想到他們尋不到人,就會在第一時間回府,瀟溪就不敢停留半分,這些,佟柔看在眼里,淚水泛濫成災,當初的不忍,真的沒有選擇錯誤,得此一女,她就是死,又有何妨?
「放心吧,這次保證讓她人贓俱獲。」明瀟恆唇角揚起一抹詭笑,胸有成竹。
果然,佟柔微弱的聲音在馬車里響起︰「溪兒,別管我,娘沒事,放心,咱們會沒事的,我這里有你哥哥留下的信號彈,馬上會有人來救我們的,已經已經發出去了!」緊接著,在未有聲音傳來。
「我的女人,還輪不到你來操心。」南風玄翌聲音冷漠,盡顯霸道。
她想要坐起身,卻發現渾身無力,就連內力也不復存在,登時有種不好的預感席卷全身,就在她剛準備試著喊人時,門外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佟柔心神一凜,趕緊躺下去,裝出一副昏迷不醒的樣子。
兩人沉默的空當,馬兒突然長嘶一聲躍起前蹄,慣性下,母女倆紛紛撞上了馬車後壁,瀟溪顧不上自己,趕忙查看佟柔的情況︰「娘,娘你怎麼樣了?」
雖然反應夠快,卻還是擦破了腿,瀟溪看著馬車絕塵而去,不由氣急敗壞的咒罵︰「死男人,賢你妹啊賢,給你當賢妻良母,下輩子吧!」恨恨的看著周圍對她指指點點的人,揚聲咆哮︰「看什麼看?沒看過美女啊!」跺跺腳,恨恨的朝前走去,幸好這里離明府不算遠,否則,她一定會燒了那廝的馬車,讓他吐血去,哼!
「那你為什麼不保護好?別忘了,她如今是孕婦,孕婦啊!」遲暮停下腳步,對著紫衣男子揚聲咆哮。
「解決了大的,小的還怕沒機會?等了這麼久,總算等到這一日,難道你還猶豫不成?」明瀟恆看著明瀟菁垂眸思考的樣子,不由皺眉。
「她都被皇後宣進宮半日了,仍不見回來,估模著就是回來也後晌了,那個時候,生米早已煮成了熟飯了」明瀟恆冷笑一聲,不屑一顧。
瀟溪撇撇嘴,低聲咒罵一聲︰「黑心肝兒的,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
佟柔听罷,微微蹙眉︰「娘親在府里面只是妾侍,沒有夫人和老爺吩咐,根本就不能外出過夜。如若你哥哥姐姐在紅樓自然好,可他們已經消失了兩天,會在嗎?」
瀟溪看著突然性情大變的南風玄翌,眸光微閃,卻也很快反應過來,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自然是不可能的,這點自知之明,我明瀟溪還是有的。」
此時的馬兒已經不受控制,胡亂的奔跑,後面又有莫名其妙的黑衣人追殺,天要亡她妙手芊芊嗎?
「你說呢?」清風中,他墨發輕輕揚起,美得分不清性別的臉龐上,一雙勾魂的眸子清涼的看著她。
「通知下去,全力搜尋明瀟、明瀟歆兄妹,爺還就不信了,這兩個人能憑空消失不成?」遲暮一掌拍在茶幾上,聲音凜冽。
這邊,瀟溪一邊揚著馬鞭,一邊對佟柔喊道︰「娘,你怎麼樣了?」馬車劇烈的顛簸,佟柔一定不好受。馬車快速地奔跑著,眼前的道路越來越窄,瀟溪咬咬牙,在劇烈的顛簸下,放下馬韁,滾入馬車中,抱起已經昏迷的佟柔,縱身一躍滾入一旁的草叢中,卻沒想到,看似郁郁蔥蔥的草叢下,居然是個山丘,瀟溪猝不及防,待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關鍵時刻,她緊緊的抱住佟柔,母女二人快速的朝山丘下放滾落下去
佟柔想到剛剛兩個丫鬟的對話,配合的點了點頭。
回府之後,卻愣是沒找到佟柔,就連名瀟、明瀟歆也不見蹤影,抓了馨園的家丁,方知道佟柔在她進宮之後便出了府,難道娘親去找她了?不會吧?腦中突然想到昕兒的臉,瀟溪腳步有些急的朝竹園走,為了節省時間,她走了平時不怎麼走的花園小路。
由于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周圍的黑衣人還處在怔愣之中,待他們回過神之際,那位被甩在地上的黑衣人厲聲呵斥︰「還愣著干什麼?給我追!」
瀟溪被迫接過玉瓶,仔細的瞧著,難道這個男人想要自己為他上藥?
後面的小丫鬟趕緊走上前,掰開佟柔的下顎,將藥喂給了她,兩個丫鬟這才松了一口氣,「走,去看看那個男人來了沒?少爺那邊大概三盞茶功夫就到了,這邊的準備工作,可不能馬虎了。」「走,那家伙正在和柳姐姐加價呢,看看他們談的怎麼樣了!」
思之際,佟柔強撐著坐起身,在渾身無力的情況下爬到門邊,卻已經累得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她不斷的喘著粗氣,待準備去打開那扇門時,門卻自己打開了?佟柔的動作一僵,緊張的抬首,卻看到瀟溪正滿臉驚喜的看著她,佟柔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直到被女兒扶起身,才驚覺這不是假的,遂顫著聲音看向瀟溪︰「孩子,你怎麼來了?」
「是,屬下這就去辦。」尉君雙手抱拳,微微頷首,走了兩步,卻突然回過頭來︰「爺,說句您不愛听的話,您對瑄王妃,是不是過了?別忘了,蓮心姑娘,馬上就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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