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瀟溪把經過告訴南風玄翌時,他微微一愣,隨即皺起了眉頭︰「不好,大家都是聰明人,根據以往的接觸,多多少少會判定出來什麼,這樣一來,對你的關注也會多起來,豈不是將你放在風口浪尖上?」
瀟溪淡淡一笑,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無妨,我本身就不擅長應付這些女人,她們如果再來,還照此打太極也沒什麼不好。」既然要裝傻,倒不如一傻到底。
南風玄翌看著她平凡的小臉兒,不由嘆氣︰「你呀,還是太小了,考慮事情尚且不夠全面,你要明白,你現在不是一個人,他們想要做些什麼,簡直輕而易舉。曾經的我年少輕狂,以為擁有父皇的疼愛,就可以只手遮天。可結果呢?還不是不明不白的中了噬心蠱?為了自救,只能將毒素逼到腿部,這才是我真正站不起來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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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三日,南風玄霜領著打扮成侍女的冰凝進入皇宮,在南風玄翌里應外合之下終于讓冰凝探上了南豐霖的脈搏。由于皇後與二皇子看得周密,他們只在寢宮中待了一刻鐘,便匆匆離開。
「你說什麼,同樣出自苗疆?」明瀟溪心里猛然一驚,拉著南風玄翌的手已經開始顫抖,為什麼如此巧合,偏偏讓他們兩人遇到,為什麼?
「這兩種蠱毒只有苗疆嫡親一脈才有資格相傳,這麼說,你大概已經明白我們的敵人是誰了吧?」既然為明瀟溪下毒的是東翰的姜後,而為南風玄翌下毒的,自然是她的嫡親姐妹,西祁姜後。雖然早先有過懷疑,但苦于沒有證據,直至明瀟溪告訴他,她身上的蠱毒來自姜後之手時,他才會肯定了心中所想。
南風玄翌睫毛微顫,抬起眼皮,不冷不熱的看著南風玄霜︰「五哥難道覺得我應該查出些什麼嗎?」
「如今到了哪個階段?」南風玄翌倏地睜開眼楮,直直的盯著冰凝,薄唇有著他不曾察覺的顫抖。
黑霧微微一愣,旋即松了一口氣,低沉清冷的聲音在南風玄翌背後響起︰「爺,璟王殿下,是真心待您的!」
「什麼?噬心蠱?」瀟溪不禁顫抖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涼氣。
「噬心蠱與你的寒蠱,同樣出自苗疆。你中毒十年,我又何嘗不是呢?」說道這里,不由深深的望著她︰「你太魯莽了,就算不擅長應對,東拉西扯、裝裝天真也是可以的,可難道你不知道之前誰見到過你的另一面嗎?我總以為你會考慮到這些,沒想到」
「你到現在還不信任我?」南風玄霜拔高聲音,眸底閃過一抹哀傷。
「哥,父皇中的毒,比之我的,要凶險很多。如果我身上的毒是慢性,那麼父皇的毒就是急性,這種毒一旦沾染上,少則一月,多則三年,就會血盡人亡。下毒之人許是怕人發現,才格外謹慎。蠶蠱,蠶食血液的蠱蟲,最初時,這種蠱蟲肉眼根本看不到,需要下毒之人在父皇的飲食中放入益于這種蠱蟲生長的毒藥,隨著時間的增長,蠱蟲慢慢長大,長到一定程度後,就會蠶食中毒之人的內髒,吸食血液,直至死亡。」說到最後,南風玄翌緊緊的攥著拳頭,眼里充斥著憤怒的火光。
瀟溪面對他的質疑,沒有做出解釋,只是對他福了福身,轉身走進內室,但她眼底的那份執著,南風玄翌卻並沒有看到。當不久的將來,明瀟溪以另外一重身份為他掃除障礙的時候,他只記得那抹純淨憂郁的藍,卻至始至終都不知道,原來她就在那里,靜靜守候。
聞言,冰凝淡淡的點了點頭,徑直越過二人,朝為她安排的梧桐苑走去。
「如果對方罷手,我只能保他半年。」冰凝深深的望著他,白希秀美的臉龐勾起一抹自信的淺笑。
陽光灑在南風玄霜的身上,將他的背影拉的很長,抬頭望著刺眼的陽光,唇邊掛著一抹嘲諷︰「這麼多年了,你還是如此這般,什麼時候,你才能真正的打開心結?」七日之後,南疆冰凝公主秘密進入西祁,南風玄霜、南風玄翌親自將她安排在西山別苑,然後共同進宮商量對策。
「想來瑄王殿下已經知道是什麼了!」看著南風玄翌陰沉無比的俊臉,冰凝挑起唇角,這個瑄王,真不簡單!
沒有回答,只有反問,這讓明瀟溪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去回答,只是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看著他︰「一個月前,對你,我只有愧疚,一直想著讓你怎麼休了我。自從你接納這個孩子之後,我卻不知道該與你怎樣相處,不管你是真心還是實意,你的確給了我孩子一個身份,這個恩情,我明瀟溪一輩子也不會忘,以後王爺有吩咐,妾身定當全力效勞。」
「如此,謝謝凝公主了。」南風玄翌清泉般的鳳眸中溢滿感激。
南風玄翌听言,薄唇微微抿起,清泉般的鳳眸中也逐漸升起一層迷霧︰「自從我一夜之間失去所有的時候,我只相信自己。」
良久之後,瀟溪的內心才逐漸平靜下來,她看著南風玄翌,眸底盡顯歉意︰「對不起,是我欠考慮了,原本只是想混亂他們的思路,卻沒有往更深層次中想,真的很抱歉,為你添麻煩了。」
南風玄翌揚起俊美的容顏,淡淡的看著她︰「沒事,既然事情照著這個勢頭發展了,你以後暫且不要出門,若是她們請你過府,能拖就拖,不能拖我陪著你去。」
「那我?」明瀟溪幾乎沒有思考的就月兌口而出。zVXC。
沒想到男人拍著她的腦袋笑了︰「你?你是我的王妃,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你?」
「無妨,我自有安排。」看得出她是一個自立的女人,南風玄翌也不好再說什麼,朝她微微頷首︰「宮里我會去安排,屆時來接姑娘。」
「你的幾個兄弟,可有信任的?」康熙年間的九龍奪嫡何等的殘酷,難道他將來也要走這一步嗎?
「你說什麼?是誰,究竟是誰這麼殘忍?究竟是誰?」南風玄霜細長的桃花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恨意。忽然,他猛地轉過頭看向南風玄翌︰「為什麼太醫院那些人診斷不出來?父皇這些年可是沒少喝藥,難道喝的全是毒藥不成?」
黑霧小心翼翼的瞥了眼面無表情的南風玄翌,正猶豫著要不要開口之際,面前的男人突然幽幽開口︰「你想要說什麼?」
「五哥說笑了,我們是兄弟……」深邃的眸里閃過一道冷芒︰「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吧!」話落,不再去看背後那道如炬的光芒,黑霧驀然出現,推著他緩緩離開。
「蠶蠱?什麼是蠶蠱?」南風玄霜看著冰凝眼底閃耀的冷光,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效勞就不必了,你好好帶孩子才是最重要的。」一個小丫頭,能幫上什麼忙?
回到西山別苑後,南風玄翌、南風玄霜一改往日的冷靜,紛紛激動的看著冰凝那張傾城之顏︰「凝公主,我父皇如何了?」以將在接。
冰凝遺憾的看著他,「末段!」
南風玄翌冷眼凝視著前方,清泉般的鳳眸中,凝聚著一股難以言明的頹廢之氣︰「不甘又如何?如今毒素已經深入骨髓,即便有一天毒解了,腿能不能復原,還是個大問題,更何況我壓根兒就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麼毒!就連對癥下藥的機會都沒有,若不是少年時期武功有所修為,怕早已挨不住了。」
南風玄霜沉默半晌,忽然抬起頭,直直的盯著南風玄翌︰「六弟你當年究竟中的什麼毒?為什麼八年的時間都沒有徹底根治,以前你尚且能夠站起來,現在呢?每日坐在木椅之上,難道你準備這樣坐一輩子?」
「六弟,你知道這是什麼毒?」南風玄霜黑如墨夜般的眸中閃爍著明亮的光芒,六弟既然知道,那是不是意味著有救?
南風玄霜這才有機會插嘴,看著南風玄翌逐漸黯淡下來的臉,緊張的看著他︰「六弟,是不是很棘手?那究竟是什麼毒?」
南風玄霜細長的桃花眼微斂︰「這些年,你難道就沒查出什麼嗎?」
「還有多久?」南風玄翌突然靠坐在軟椅上,一臉悲慟。
冰凝眼底閃過一道暗芒,幽幽的看著二人︰「如若所料不錯的話,這是一種極其嗜血的蠱毒,名叫蠶蠱!」
「那些太醫尚且還沒有這種本事,蠱毒也並不是一般人能夠診斷的出來的。父皇的身體早已虛弱不堪,再加之他們每日不斷的進補,即便是補藥,也變成了致命的毒藥。」說到最後,他英俊的臉龐已經布滿了凜冽。
「那冰姑娘是否要跟你哥哥交代一下?」既然要保他半年,勢必要在西祁待上一段時間。
而南風玄翌則直接閉上了眼楮,拳頭不自覺握緊,這個女人總有一天,他要將她挫骨揚灰!
「冰凝,我的名字叫冰凝。」公主公主的,听著實在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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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才知道,今天是七夕情人節,祝美人們節日快樂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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