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行不行的,這些心就不要操了,好好安胎才是最重要的。」南風玄翌看著瀟溪已經挺起來的大肚子,打心眼里是不願她操心,縱然王府的中饋現在由她掌管,但他還是告誡錢管家攬下了大部分的事情,等她生完孩子,朝中的局勢穩定下來,再交給她也不遲。本來這樣安排也是合情合理的,可南風玄翌卻沒有與瀟溪商量,如此一來,讓敏感的她感覺到自己被排除在外,心里面也並不痛快,卻只能佯裝無事。用罷晚膳,南風玄翌與冰凝一起離開雨花閣,悄悄的進往凌軒的密道。看著床榻上面色不再黑沉的南風霖,南風玄翌唇上浮現一絲淡漠的笑容,看向冰凝的眼神也不再疏離︰「這幾天辛苦你了,跟著我們來來回回的奔波。」***守在書房外的楊林一听,神色一凜,突覺有什麼大事發生,趕緊領著黑衣隱衛消失在黑夜。柳清雅站在一旁,遞上一杯熱茶,面露擔心的看著南風玄暮︰「可是王爺,咱們還沒拿到城區布防圖。」「你們居然連小小的青田城都守不住,本王要你們何用?」南風玄佑豁然轉身,對著離他最近的一個黑衣人狠狠的踹了過去,力道之道,竟然將黑衣人踹出兩米多遠,直接吐血暈了過去。冰凝一邊為南風霖診斷,一邊漫不經心的回答︰「只要你好好待溪兒,比什麼都強。」冰凝看著南風玄翌近乎妖孽的容顏,不由一陣嘆息,難道他和瀟溪就是命中注定的?就連中毒也能出自同一脈?算一算,兩個人中毒的時間都近十年,如果再拿不到解藥,等到毒入骨髓的那一刻,即便是大羅神仙也救不了了,可關鍵是,她要到哪里去找解藥呢?「既然瑄王如此信得過我冰凝,那我自當全力以赴去攻克你們共同的難題,這些資料我會細細研究,如有需要我也會找哥哥幫忙,是是否介意?」畢竟說起來,這也算是瑄王府的私事。「你知道最好。」冰凝的話中沒有任何波瀾,松開南風霖的手腕後,她認真的看著南風玄翌︰「你為什麼連你五哥也瞞著?我看他不像是壞人。」今日這麼多人去珣王府熱鬧,怎麼著也會讓他心存芥蒂吧?屆時,他的東西放在哪里不就有了線索了?想歸想,可珣王會上當嗎?他和皇後籌劃了這麼多年,哪一步不是走的小心又謹慎的?王爺又如何會肯定及一定會有線索呢?難道珣王身邊,有他的人?南風玄翌看著冰凝眉頭緊鎖的樣子,心中猜測瀟溪可能與她交了底,不由分說,他推著輪椅走了出去,片刻後,將一個紙袋交給了她︰「這里面是我近些年搜集的一些關于西祈皇後姜妍、東翰皇後姜瑛的資料,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這兩人很可能出自苗疆嫡親一脈的旁支,不然不可能擁有苗疆傳女不傳男的蠱毒秘方,甚至于西祈的姜太傅一家,也極有可能來自苗疆。只可惜關于苗疆的所有秘辛,都被百年前統一這片大陸的百里氏銷毀殆盡,我們能查到的,也只是根據目前情況推理而出的。」南風玄暮听了柳清雅的話,無聲的笑了︰「愛妃說的有理,不過不堅持到最後,誰就能肯定這江山是他南風玄佑的?三弟整個就是一笑面虎,你別看他平日里嬉皮笑臉的,實際上他的鬼點子不比誰的少;四弟個性冷,也不喜與人交往,一直保持著中立的姿態,雖然他的競爭力相對薄弱一點,但是卻也是不能小覷的人;五弟平日里流連花叢,看似不務正業,也甚少與我們幾個接觸,但他背後卻也有不少人支持,實力自是不在話下;至于讓我最看不真切的六弟,卻是而今我覺得最難應付的人。從他閉門謝客之後,宮里就不斷的賜美人給他,可結果呢,這麼多年來不但連屁都沒放一個,甚至還傳出他不舉的消息,這下可好,西祈哪一個官家小姐願意嫁給這樣的人?可他倒好,居然跑到東翰娶了個大肚婆回來,不管那還是時不時真的,最起碼現在六弟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常理之外,讓人模不清他究竟想要干什麼「她是我的王妃,本王自然知道該怎麼做。」冰凝的話,讓南風玄翌挑高了眉,看來他家女人和這位冰公主的關系,不是一般的好。南風玄暮品了一口茶,這才溫吞吞的開口︰「南風玄佑這個人與他母後一樣的心思縝密,想要從珣王府摳出點東西,那比登天還難。與其費那勁,倒不如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話說到這里,南風玄暮沒有接著往下說,可柳清雅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思。南風玄翌看著床榻上靜靜的躺著的老人,想到小時候窩在他懷里嬉戲,母後在一旁掩嘴輕笑的情景,突然感覺鼻子一酸,淚水居然抑制不住的往下流為什麼?為什麼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母後已經離開了他,難道父皇也保不住了嗎?zVXC。子錢攬里。「平日里看著挺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到了正事上,這麼不頂用?」南風玄暮深深的望著柳清雅,嘲諷道。听到外面響起乒乒乓乓的聲音,南風玄佑陰鷙的眸子閃過一道狠戾,果然追過來了,可惡!「算一算也有八年了,我十歲隨著王叔上戰場,十二歲就成了不可一世的少年將軍王,原以為會如此風光下去,卻不料栽了這麼大跟頭,听說這種蠱毒的潛伏期是五年時間,也就是說我六七歲的時候就已經遭人暗算,這皇宮果然是步步驚心。」想到十歲那年病逝的母後,南風玄翌清泉般的鳳眸中劃過一道暗芒,姜妍,你最好祈禱我母後的死與你沒有關系,否則本王定會讓你五馬分尸。南風玄暮睨了她一眼,「你以為本王是想要他的圖?」南風玄佑從陰影處走出來,看著倒在地上的尸體,厭惡的啐了一口,當他看到那個被他一腳踢暈的人時,沒有猶豫的,拿起手中的匕首,劃破了對方的喉嚨,那名黑衣人,哼都沒哼一聲,便失了氣息︰「你們這些沒腦子的蠢貨」「難道不是嗎?」那個多人去珣王府,居然不是沖著布防圖而去,那是為了什麼?柳清雅十分的不解。「王爺,王爺,不好了不好了,那些黑衣人沖破阻礙,已經往後院方向去了。」一名隱衛渾身是血的跑進書房,南風玄佑猶豫了一下,冷靜的看著他︰「讓他們死死的給本王守住,否則,你們照樣是個死!」「廢物!」南風玄佑陰鷙的鷹眸不悅的眯起,目光再度落在那些人身上︰「說,是誰干的?哪個不要命的敢跟本王作對?青田城內的運河,是連接北冥、南疆、東翰三國的唯一水路,你們居然就這麼給本王丟了?」同一時間,瑞王府的書房內,南風玄暮听了手下的匯報,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南風玄佑,沒有了青田城,你還會怎麼做呢?」「不過,話又說回來,不到最後,您怎能輕言放棄?更何況,您現在也是有家室的人,若是就這般離開,讓他們母子怎麼辦?這些您想過沒有?還有,您保護璟王自然沒錯,但也要考慮自己的安危剛剛我已為皇上把了脈,不出意外的話,明日就會醒過來,在此之前,我還是向你提個醒,他的情況比我預想中要嚴重太多,能不能保半年暫且還不好說。放了三天毒血的結果還是呈黑色,連轉淡的跡象都沒有,可見已經滲入內髒了,他時日已經不多了,多則四月,少則一月。」冰凝嘆了一口氣,拿起藥箱,悄無聲息的退了下去。珣王府的書房中,六名黑衣人惶恐的跪滿一地,緊張的看著那抹負手而立身著絳色錦袍,挺拔尊貴,霸氣內斂的背影。漆黑的夜晚,秋風呼呼的刮著,街道兩旁已經落滿樹葉,厚厚的一層。南風玄翌袖中的手不斷的收緊收緊再收緊,良久之後,他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背對著石門,冷聲喊道︰「黑霧!」有時候,忍到極限之時,就無需再忍了,也許冰凝說得對,不到最後,他絕不能輕言放棄,絕不能!「半廢的人?此話怎講?」冰凝詫異的看著他,見他只是勾著唇諷刺的笑,沒容他說,縴細的手就已經扣上了他的脈搏,一翻診斷之後,冰凝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你這怎麼可能?你居然也也中了苗疆的蠱毒?還是比寒蠱發作起來更加恐怖的蝕心蠱?」黑衣隱衛一听,眸底閃過一抹絕望,咬著牙沖了出去。南風玄佑突然詭異莫測的笑了︰「想迫我離開這里?未免太異想天開!」「一個活口都不曾留下?嗯?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們覺得,他們會單單放過你們幾個嗎?」南風玄佑冷笑一聲,忽然響起了什麼︰「該死的,楊林,調齊所有人手,將珣王府保護起來。」柳清雅面上一紅,朝南風玄暮福了福身︰「求王爺指點妾身。」「無妨,反正本王是名符其實的病王爺,這也沒什麼好隱瞞的。」坦然處之的樣子倒是讓冰凝有些心酸,果然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看來芊芊那死丫頭與這位病王爺,還真是有些緣分的。「正因為此,才不想連累他,我已經是一個半廢的人,就算出了問題,好賴也就半條命,大不了拿走。可他不一樣,他還未成親,未有子嗣,我不能讓他冒這麼大的風險。」南風玄暮對他的好,他這麼多年,怎麼會感覺不到?只是不願意與他親近罷了,現在老大是個面上君子,老二為人歹毒,老三是個笑面虎,至于老四,一直是他看不透的,他始終與眾位兄弟保持著同等的距離,不偏不倚,倒讓他對他的做法心生欽佩,要知道,想要保持住這個度,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王爺,妾身心里十分的不安。如今皇後母子把持著前朝與後宮,還不讓後宮嬪妃與我們去探望父皇,如果父皇醒來,就算有什麼東西留下來,也會被他們母子毀掉,屆時你們兄弟幾個,豈不是都沒有機會了?百年前的百里帝就曾經言明︰後宮不許干政。按理說這些話妾身不應該對您說,可如今的這個情況,妾身覺得王爺這是徒勞,話不好听,可妾身說的是實話。」縱然南風玄佑技能得到小部分人的支持,但皇後的背後可還有一個東翰,如若真打起來,鹿死誰手,還真不好說。跪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已經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面如死灰,他們惶恐不安的感覺著窗前那股冷的讓人怯弱的氣息,突然,一道銀光閃過,五人紛紛以跪倒的姿勢向前傾斜,之後直接頭朝地,翹天,僵在那里其中一位黑衣人一听,立刻匍匐著爬到南風玄佑的腿邊,顫抖著身體︰「珣王饒命啊,那些黑衣人顯然是有備而來,他們身手快、狠、準,幾乎刀刀斃命,一個活口都不曾留下。青田城內各個城門都已遭到突襲,我們死傷無數,臣等,臣等也是被將士們舍身就出來的啊王爺。」還有那個明瀟溪,在東翰的時候,她的表現就甚為驚艷,且都是臨場發揮,所以她沒有作弊的可能。至于到了西祈之後她為什麼要隱瞞自己的實力,卻是一個值得思考的問題,這其中的牽扯太多,如果是南風玄翌的意思,那他的心機還不是一般的深。如果這只是明瀟溪自己的意思,倒還好說,剛來西祈,面對這麼多人場面,應付一下也不無可能。怕就怕是他們夫妻共同的意思,那後果,可就難以控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