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堂虞負手而立,奇怪的看著北堂瓚︰「奇怪的地方,哪里奇怪了?」當他的目光落在北堂瓚身後不遠處的馬車上時,突然破碎出一抹璀璨的光芒,旋即,也就明白北堂瓚所說的是什麼了︰「你是在提醒朕,你妹妹回來了嗎?」
北堂瓚扯了扯嘴角,有些詫異的看著北堂虞︰「父皇,您知道?」
「你母後最近茶飯不思,除了想念你那未回家的妹妹,還有什麼事讓她如此緊張的?就是猜也猜的出來了。」北堂虞輕笑一聲,手指輕輕的彈上北堂瓚的腦門兒︰「好了,別想了,趕緊跟朕進去,若是再不去,說不定一會兒又要派人來催了,你母後她剛剛可是已經催了三遍了。」
北堂嬈察覺到他們三人的目光,不由淡淡一笑︰「父皇、母後還有溪兒,你們不要用這種眼光看著我好嗎?我是真的真的已經考慮清楚了,這中間沒有任何的不滿,真的!」
明瀟溪無語的撇撇嘴,她就這般令人嫌棄嗎?好吧,大眼掃過去,無不是俊男美女,唯有她這麼一朵奇葩站在這里,想讓人相信,還真有些難為人家,于是什麼話也不說,站起身對著皇後身邊的韋嬤嬤道︰「這里有銅鏡嗎?」
明瀟溪突然握上她的手,目光沉靜如水的看著她︰「娘,這些都過去了,就不要再提了,如今這樣不是挺好的?我們分別有兩個爹爹、兩個娘親,還有誰比我們更幸福呢?相信嬈兒也有這樣的感覺,是嗎?」
「嬈兒,你這又是何必呢?」明瀟溪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自己就是那個來搶奪人家父親母親的人,再加上她如今這麼一說,心里面更不是滋味兒了。
當明瀟溪揭掉那層薄如蟬翼的面具,露出白希女敕白、清麗月兌俗的絕美容顏時,冰凝驚得將臉湊上前,仔仔細細的打量個遍︰「哇塞,真不愧是雙胞胎啊,你和你姐姐真的是一張模子里刻出來的,除了本身的氣質不同外,若是穿著一模一樣的衣服站在那里,怕是沒人會認得出來。」話落,就要模上去,卻被瀟溪一巴掌拍掉了︰「模什麼模?你自己的臉也不差啊,用得著這麼贊美我嗎?走了走了,大家都等著呢!」
北堂珞看著瀟溪那張雀斑小臉兒,酒杯是端了又端,半天硬沒擠出一句話,嘴角倒是抽搐個不停︰「我說妹子啊,咱們現在都是一家人了,你能不能將你這張面具給去掉啊?你頂著這麼張怪異的面具,想讓我相信你是我妹子,還真有點接受不了。」
「可是她們。」冰顏還是有些不放心,佟柔拍了拍她的手︰「她們姐妹倆的緣分,是上天早就已經注定好了的,放心,這倆孩子知道什麼事該做,什麼事不該做,你呀,且把心放肚子里吧!」
「母後,嬈兒這個名字本來就是屬于溪兒的,您不用如此愧疚的看著我,這件事沒有誰對誰錯,也不要摻雜任何的憐憫或同情之意在其中,我只是在陳述事實,這件事中,你就是你,而我就是我,無論我們現在想的多麼的簡單,但放到明面上,我們彼此都清楚的知道,我們兩個中的任何一個都不能代替彼此在你們心中的地位,血緣關系,就是這般的奇妙!所以,與其那樣,不如將這件事放在面上攤開來講,而且我覺得,剛剛那樣的安排其實挺好的,一來我們彼此可以回歸母親的身邊,彌補一下這十六年來的遺憾,二來,我們可以代替彼此孝敬自己的養母,您們覺得呢?」北堂嬈嬌美的面上一片平靜,想來這件事她已經考慮了很久。
明瀟溪看到她眼底誓不罷休的陰涼,不由無奈的嘆氣︰「走吧!」這死妮子,還真記上仇了啊?
韋嬤嬤看著爭吵的二人,含笑著朝前走去,明瀟溪見狀,不由臉上一紅,先是求爺爺告女乃女乃的救下自己的耳朵,而後才哭喪著臉解釋︰「一張臉而已,有那麼重要嗎?如果人人都如此的在意,那讓那些容貌一般的人們怎麼活啊?我也是上次去東翰才知道冰顏是我的娘親,那個時候,我牙根兒就沒想到她是你姑姑,所以後來去南疆才只字未提,再加上中間又發生了那麼多事,真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實在是沒機會說啊!」
餐廳的氣氛一下子冷凝了下來,當明瀟溪與北堂嬈走進來時,居然無人注意,最後還是皇後身邊的韋嬤嬤出聲喊道︰「兩位公主,你們可回來了,娘娘這邊正擔心著呢!」
于是,這個團圓之宴,變成了離別之宴,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自己的不舍,盡管有的人沒有表達出來,但卻不代表他沒有感情,很多年後,當這一群兄弟姐誒依偎在一起的時候,仍然會想到這個令他們記憶猶新的一天!
這一幕發生的太過突然,讓所有人都有些措手不及,待冰顏反應過來的時候,哪里還有瀟溪的蹤影?
良久之後,冰凝、北堂瓚、北堂珞也紛紛表了態,卻唯獨明瀟溪以及北堂虞、冰顏三人沉默的坐在一旁,未說一句話。尤其是瀟溪,此時的心里七上八下,好不難過,本來這次從南疆到北冥,她就糾結于認與不認兩難的境地,第一條就是擔心北堂嬈的處境,可這丫頭未免也太痛快了點,她這邊還沒想好呢,人家卻已經果斷的下了決定,一時之間心里百感交集,復雜無比,更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去面對她。
被他們二人這麼一調劑,冰顏的心情好了很多,她擦去眼角的淚水,有些擔憂的看向北堂虞︰「那姜瑛被人救了去,姜妍又不知所蹤,你說得對,這冤有頭債有主,他們早晚會尋過來的,我們得做好萬全的準備才是。」
這一晚,所有人都居住在了鳳安宮,明瀟溪被冰顏拖去母女同眠,明瀟瀟被佟柔拖去培養母女感情,冰凝、北堂魅、明瀟歆三姐妹湊在一起上演姐妹情深,北堂珞、北堂瓚、明瀟三兄弟把酒言歡到天亮,這當中,唯有北堂虞一個人孤家寡人被拋棄在一旁,最後可憐巴巴的去了乾坤殿批閱奏折。
佟柔听到這句話‘噗嗤’一聲笑了︰「是啊是啊,我這女兒我可是寶貝的很,而今她已經十六歲了,留在我身邊的日子已經屈指可數了,這剩下的日子,就留給我與她相處吧!至于溪兒,雖然已經出嫁,但暫時不會回西祈,你可要好好珍惜這段時間喲!」
這邊,明瀟溪拉著冰顏看著這心酸的一幕,同樣淚如雨下,尤其是冰顏,只要一想到自己得了一個女兒又要失去一個女兒,那眼淚流的就更加肆虐了,佟柔在旁也不住的拿手帕輕拭眼角,今日是個團圓的日子,同樣,也是離別的日子,也許,把眼淚流出來,才是最痛快的!
「你這個潑皮,一點哥哥的樣子都沒有,溪兒,還沒跟你介紹了吧?他是你的二哥,北堂珞,比你大四歲,今年都二十歲了,還是這麼不著調。」冰顏為瀟溪夾了一口菜,趁機介紹著。
明瀟、明瀟歆也紛紛站起身,滿臉欽佩的看著她︰「瀟瀟,歡迎你加入明氏家族。」「好妹妹,世間能做到這一步的人,並不多,哥哥欽佩你。」
北堂嬈含淚頷首︰「父皇,就是您不說,女兒也賴上你們了,看哪個王八蛋敢欺負我,咱們滅了他去!」說著說著,不由淚如雨下,緊緊的抱著北堂虞的脖子,哭了個昏天暗地。
當他們重聚在鳳安宮的善堂時,每個人的表情都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雖然僅僅是一夜之間,但卻改變了很多,其中最大的變化莫屬于冰顏,那美麗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她的臉上,人人都好奇那一晚明瀟溪對她說了些什麼,以至于讓一個剛剛還悲痛欲絕的淚人兒,轉眼之間就想通了,可瀟溪總是神神秘秘的朝明瀟瀟擠眼︰「這是個秘密,這是我們母女四人之間的秘密,是吧,瀟瀟!」
北堂嬈一听,掩嘴輕笑,拉著明瀟歆親熱的看著北堂珞︰「珞哥哥,你不用再這里挑撥離間,我不會上你的當,不管我們曾經是誰,將來是誰,都是母後和娘親的女兒,這一點,就足夠了,平白無故多了位母親疼愛,你羨慕吧?你嫉妒吧?」話落,不忘朝北堂珞調皮的吐了吐舌頭,看的明瀟歆忙拉住她,眼角眉梢盡顯笑意的道︰「好妹子,別這麼刺激他了。」
听到這里時,北堂瓚的眸光同樣一寒,有些事,也是時候來個恩斷義絕了!
果然,兩人剛剛出了餐廳,冰凝的手就揪上瀟溪的耳朵,對著她上去就是劈頭蓋臉的一頓質問︰「行啊你,嗯?還真能瞞,都跟你在一起這麼久了,才知道你這死丫頭居然戴著面具,好朋友就是這麼當的?怪不得面對我們的嘲笑,你這丫頭如此沉得住氣,敢情是因為那壓根兒就不是你的臉啊?你說你讓我說什麼好?我還能說什麼?」
面對北堂嬈發自肺腑的一番話,明瀟溪還是無法接受,她剛準備站起身之際,卻被佟柔按住,笑著朝她搖了搖頭︰「溪兒,嬈兒,哦不,應該是瀟瀟,我覺得她說得對,你們大家可听出她取此名的意思嗎?瀟瀟,兩個一模一樣的字,代表著好女成雙,始終如一的孝心。」
明瀟溪面色微紅,想到她在紅樓休整一天不由有些心虛,也幸好冰顏及時趕到,親昵的攬著她坐在了她的身邊︰「乖女兒,听你爹爹的,快坐下,還有大家,都坐下吧,今日,可是咱們這兩家的團圓夜,不論身份,只有親情,來,都坐下。」北堂虞位于首位之上,左手邊分別是冰顏、明瀟溪、佟柔、冰凝,明瀟歆,右手邊是北堂瓚、北堂珞、明瀟、北堂魅、北堂嬈,因為都是一家人,所以座位上並沒有太多的講究。
提到姜瑛時,北堂虞的眼底一片寒光︰「這件事你就不必擔心了,早在得知她被人救走的時候,我便已經有了主意,她就是我們身邊的一顆毒瘤,不日不摘,後患無窮!」
北堂嬈見瀟溪看著她,忙走上前握上冰顏的手︰「是啊母後,事情都過去了,姜瑛不是已經被哥哥和溪兒懲治了嗎?也幸好她當初不知道您生的是雙胞胎,不然事情絕不會像現在這樣,還好,惡人終有惡報,我們現在很幸福,不是嗎?」想到心中所下的決定時,北堂嬈突然轉頭看向了北堂虞︰「父皇、母後、娘親、各位姐姐、哥哥們,嬈兒有件事要說。」
冰凝坐在一旁,看著冰顏緊蹙起的眉頭,不由出聲寬慰︰「姑母,柔姨母說的極是,溪兒她這個人,其實很簡單,您不用擔心她會怎麼樣,而今她們兩人在一起,其實也是好事,這件事啊,說不上誰對誰錯,即便今日不把事情挑開了說,早晚有一天也會如此。」這個明瀟瀟,看來真是明事理的丫頭,幾天時間已經把事情考慮的如此清楚,且下了最好的論斷,如若不是因為溪兒與魅兒是雙胞胎,也許事情還會有別的處理方法,可是她們就是雙胞胎,有些事,就不言而喻了。
北堂虞自知理虧,偏頭朝她身後望去︰「嬈兒呢?莫不是生氣了?」
佟柔心中一緊,擔憂的看向北堂嬈,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她回給她一記安心的笑容︰「這件事我已經思考了好久,今日趁著大家都在,我想宣布一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北堂嬈接著說道︰「從今天起,我想以明瀟瀟的身份,成為明家的七小姐,對外宣稱是寄養在外的即可,溪兒可以重新做回北冥的二公主北堂嬈,可對外宣稱之前是易容即可,這樣我們之間就一點也不沖突。同時,明家六小姐的身份,也永遠屬于你,這樣,我們各歸各位,也了了兩位母親多年來的期望,這就是我的決定,希望大家可以尊重我。」是陳述句,而不是疑問句。
眼看冰顏也要追出去,佟柔忙拉她坐下︰「好了,別去,孩子們的事,就讓她們自己去解決吧,這兩個孩子而今都已長大,完全自立了,有些事,我們該放手了!」
而冰顏和北堂虞,則存了歉疚的意味在其中,如果他們得到一個女兒又失去一個女兒的話,倒不如維持現狀,可是剛剛嬈兒又說的那樣誠懇,一時之間兩人倒是沒了言語,同樣復雜的看著北堂嬈。
明瀟溪無奈的扶額︰「照這麼說的話,的確是。」
「哎,你這個臭小子,說什麼呢?」北堂虞突然揪住北堂瓚的耳朵,俊臉之上盡顯不滿。
當身著一襲常服的北堂虞出現在明瀟溪面前時,眾人起身,而她也綻放出一抹淺淺的笑容,朝北堂虞恭敬的福了福身︰「溪兒拜見爹爹。」父皇,對她既陌生又別扭,遠沒有爹爹來的親切。尤其是面前的男人,盡管穿著簡單,盡管和藹可親,可他整個人所散發出來的那種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卻是怎麼也掩蓋不了、也讓人忽略不掉的,不過,誰讓這個人是她的父親呢?
「今日難得我們兩家聚在一起,大家共同舉杯,干一個!」北堂虞一改平日的嚴峻,溫潤儒雅的樣子讓北堂瓚、北堂珞多少有些不適應,北堂珞想到今日場合的特別,就不再顧忌,討好似得看著他︰「父皇,今兒個這麼高興,我們兄弟三個是不是可以把酒言歡了?」話落,還不忘朝北堂瓚、明瀟擠了擠眼,這段日子以來,兄弟二人跟明瀟的關系急劇上升,早就成了一根草上的螞蚱,連成一氣了。zVXC。
「死丫頭,你混得可以啊你,不但是西祈的皇後,南疆的表小姐,北冥的公主,還是東翰紅樓的三小姐,甚至還有自己的藍衣衛,喂,你這麼多身份,能忙得過來嗎?」冰凝眼中的羨慕嫉妒恨,不由讓明瀟溪搖頭︰「行了,別在這里廢話了,身份那麼多,真正有用的有幾個?咱們之間的問題留著晚上再說,現在,還是正事要緊。」話落,搖了搖手中的藥水,冰凝猛然想起,趕忙拉著她往隔壁寢宮走去。
「你,你們。」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北堂珞恨恨的看向冰顏︰「母後,父皇,你們當初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怎麼她們兩人明明不相像,卻還要硬說是雙胞胎?」
明瀟瀟親昵的偎在佟柔的肩頭︰「是啊,這是我們母女四人之間的秘密。」佟柔自始至終都沒有太大的心理變化,一則是因為她有著不同于冰顏一國之母的身份,二則是因為溪兒本身已經出嫁,這個坎兒她早已經度過,所以而今無論她是怎麼樣的身份,她這個女兒也不可能每日陪在她的身邊了,但明瀟瀟不同,她雖說已經十六歲,但到底還未出嫁,和佟柔相處的時間雖然不多,但對她來說,已經很滿足了,一個死而復生的女兒,怕是驚喜中的驚喜吧?
說到這個問題時,冰凝突然收住臉上的笑意,面色認真的看著北堂嬈和明瀟溪︰「對于這個問題,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向你們解釋,其實當初,我們也一度懷疑過,可苦于無證據,再則你們姐妹二人身體康健,並未有什麼不妥,才放松了警惕。再加之當時幾個女乃娘也說龍生九子還各個不同,這才斷了我想要追查的想法,如若當初堅持一下,溪兒你也不用受這麼多罪,嬈兒也不會被那個女人偷出來,說起來,這件事,我有絕對的責任,作為一個母親,連自己的孩子都認不出,著實該罰。」
「溪兒她這是怎麼了?」佟柔、明瀟、明瀟歆對望一眼,面露微笑看著眾人︰「大家不用擔心,溪兒她只是有些歉疚罷了,這孩子你們別看她表面上這般鬼靈,實際上心眼實在著呢,這次回來,突然之間搶了人家的公主之位,心里上的坎兒沒那麼容易就過去的,隨她去吧,等她想清楚了,自然就回來了。」
北堂瓚端著酒杯一飲而盡,明瀟將頭轉向了一邊,很顯然,對他的提議並沒有多少的熱衷,北堂虞看著三人的反應,眼底深處帶了絲笑意︰「看在你們妹妹的份上,就準了,記住,別誤了正事,否則,照樣嚴懲不貸。」對于這樣的警告,北堂珞不知听了多少遍,也不意外,只管應下就是了︰「兒臣遵旨。」
「喂,行了行了啊,一大屋子人都在等著你呢,你倒好,居然還上演這麼一出節目,還有完沒完了?」突然,一道不滿的聲音在父子兩面前響起,二人同時扭頭,看到冰顏冷面寒霜雙臂環胸的立在那里,北堂虞立馬松開北堂瓚,上前攬著她的腰,親昵的討好︰「你怎麼出來了?這大冷天的,趕緊進去!」
姐妹二人對望一眼,相視一笑,一左一右走向冰顏、北堂虞,親昵的攬著他們的肩膀︰「父皇(爹爹),母後(娘親),我們已經想好了,從明日起,各歸各位!」姐妹二人的異口同聲,喚回了陷入思考中的冰顏與北堂虞。
「嬈兒?」冰顏面色一僵,她終究還是傷害了她嗎?
韋嬤嬤一听,忙點頭含笑著答道︰「公主這邊請,老奴領您過去。」瀟溪站起身,對著眾人道︰「溪兒先離開片刻,大家稍等。」
北堂虞拍了拍北堂嬈的小手,不住點頭︰「孩子,這件事,難為你這般的委屈了,你放心,父皇和母後永遠都是你的父皇和母後,將來就是出嫁了,你的背後也有北冥這個強有力的後盾,看誰還敢欺負你!」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可當他們看到面前身段窈窕、肌膚如雪,顧盼間盡顯風華,如冬日寒梅般皎皎如明月,瑩瑩如月華的明瀟溪時,所有人還是心中一動,尤其是北堂珞本人,更是直接驚得站起了身,眼光不斷的在明瀟溪與北堂魅身上打轉兒,最後,將目光落在北堂嬈身上時,多了一抹憐憫之心︰「嬈兒妹妹,我終于知道父皇、母後為何那麼偏心眼了,看到沒?就沖著你這張說是雙胞胎卻不是雙胞胎的臉,他們也該歪心了。」
北堂虞爽朗一笑,俊臉之上劃過一抹憐惜,動作輕柔的扶起她︰「乖女兒,快快起來,趕了這麼久的路,累了吧?快坐下休息會兒。」
听了佟柔的話,北堂嬈,哦不,應該說是現在的明瀟瀟,有些內疚的看著她︰「娘,我是不是太突然了?溪兒剛回來,我就下了這麼個決定,也難怪她會多想了,這樣吧,我和她去談一談,說起來,歸根究底癥結還在我這里。」這麼想著的同時已經站起身,朝溪兒剛剛離開的方向走去,只要她們兩人將話說清楚了,一切就風平浪靜了。
冰顏冷冷的翻了翻眼皮︰「她怎麼可能會生氣?魅兒、嬈兒正拉著她說話呢,不然,我怎麼可能有時間出來迎你?」
明瀟、北堂珞、北堂瓚三人在旁看著這哭哭啼啼的一幕,悲傷的情緒也或多或少的影響了他們,三人悶著頭情緒低落的喝著酒。而同樣情緒不高的還有北堂魅、冰凝與明瀟歆,尤其是北堂魅,雖說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但她眼底流露出的傷感之色,任誰都看的清楚明白,冰凝不忍看她和明瀟歆悶在這里看著大家傷心難過,起身拉了拉二人,朝門外怒了努嘴,北堂魅、明瀟歆對望一眼,點了點頭,跟著她走了出去。
北堂虞看著嘴角緊抿,不發一言的冰顏,心中又是一痛︰「顏兒,既然而今事實已經是這樣了,你就不要太過內疚,嬈兒這孩子以後還是會經常入宮,又不是不理你了,別傷心了,嗯?還有姜瑛,她還沒有死,被人救走了,難保將來她不會找到這里來,嬈兒她武功不高,溪兒卻有自保的能力,這樣各歸各位,其實仔細想想,也是應該的,難不成你還想一輩子霸佔著人家的女兒不成?」
于是乎,眾人又重新坐回餐桌之上,昨晚只顧著傷心,每個人都沒有用膳,所以今天早上的膳食,準備的特別的豐盛,張望了一周,冰顏剛準備還開膳,卻被旁邊的韋嬤嬤扯了扯衣角︰「娘娘,皇上還沒來呢!」
「什麼嘛,說得好听,原來是已經派人通知過你了。」北堂瓚小聲嘟囔後,忽然抬頭望向父親的背影,不由打心眼里佩服他,面對失而復得的女兒,他不但沒有表現出任何特別的情緒,反而還能如此沉著冷靜的上朝,這就是身為帝王最先注重的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嗎?想到這里時,他的眼楮如蘸了墨水般濃黑,讓人模不透其中。
明瀟溪听言,忙放下筷子,認真打量北堂珞片刻,突然站起身,端著酒杯看著他︰「哥哥在上,受小妹一拜!」
「你還知道這天冷?我都催了你四次了,再這麼催下去,我干脆讓嬈兒直接過去接你好了。」說完,嗔怒的推了他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滿。
沉默,彌漫在三人之間,良久之後,溪兒抬首看著北堂虞、冰顏,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爹爹、娘親,如果事情非要有個轉變的話,就這麼定了吧!」話落,突然站起身,朝門外走去
北堂虞听後,無奈中帶著寵溺的意味︰「她啊,就是這麼個急性子,都說了下了朝過來,怎麼還三催四請的,被嬈兒看到多不好,還以為朕這個當父親的不著急呢!」
北堂嬈看著眾人如出一轍的反應,不由笑言︰「怎麼了這是?你們干嗎用這種眼神看著我?不用懷疑喲,我剛剛說的都是發自肺腑的話,我知道你們會怎麼想,但是我只想說一句,我從未那麼想過,這其中不摻雜任何的嫉妒、不滿、怨恨,沒有,我從沒那麼想過,之所以這麼做,也無外乎是想讓我們各歸各位,只有這樣,我們才能清楚明了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考慮問題。即便而今我們的位置不換,將來誰能夠保證不出問題呢?」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今天晚上,你好好找她談談。」北堂虞有些無奈的刮了刮冰顏的鼻頭,攬著她朝殿內走去,站在他們身後的北堂瓚,再一次被華麗麗的忽略了,他破天荒的發現,原來,自己的存在感是如此之低。
父子倆剛走入鳳安宮,皇後身邊的韋嬤嬤帶著一大推人出來相迎︰「老奴給皇上請安、給太子請安,可把皇上您給盼來了,皇後娘娘正打算讓老奴再去催呢,這下好了,您趕緊請進吧!」
坐在旁邊的冰凝一听,立馬感興趣的道︰「我陪你過去。」
冰凝撇撇嘴,跟著瀟溪走了出去,而兩人身後的韋嬤嬤,在看到明瀟溪揭下面具的那一剎那,就已經成了冰凍人,僵硬在了原地。
冰凝冷哼一聲,別扭的看著她︰「這麼說來,咱們還是表姐妹了?」
「嗷嗷嗷,父皇,松手,松手啊,兒臣都這麼大了,您怎麼還這麼訓人啊?」北堂虞冷哼一聲︰「再大,那也是我的兒子,現在翅膀硬了,居然敢這麼編排朕?嗯?」
「你這嬈兒嬈兒的,朕都分不清楚了,這麼叫,嬈兒不生氣嗎?」冰顏一听,嘴角緊抿,有些吶吶的道︰「也是啊,我怎麼就忘了這麼一回事了?遭了,那孩子不會多想吧?」
北堂瓚懶懶的一個白眼兒翻過去︰「兒臣看您就是不著急,瞧瞧這麼半天了,也沒見您渾身上下哪一點有擔心的樣子!」破朕回一。
冰顏這才想起了她那被他忽略了一天的夫君,訕訕的笑笑,看向韋嬤嬤︰「他怎麼還沒來?沒派人通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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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第一更奉上,二更在下午五點前,約七千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