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瀟摩挲著尾戒的動作一頓,深邃的眸底閃過一抹幽光︰「不管怎麼樣,一定要在二月二之前鏟除如影宮。若是讓他們的計劃得逞,但凡出現在雪山之上的人,可都活不成。」
紅綃猶豫了下︰「主子,您不打算告訴二小姐嗎?」
明瀟輕嘆一口氣︰「這個適當的機會吧,這丫頭性子倔,不是你說不讓她去,她就老老實實的待在家里不去。」
北堂珞與瀟寒暄幾句後,也上了馬車。直至他們走遠,明瀟才轉身吩咐火炎︰「先回紅樓。」
北堂魅懶懶的橫了她一眼︰「我的事不用你們來操心,我還不急,你急什麼?」
明瀟溪猛地甩下車簾,窸窸窣窣的翻身下了馬車,走到北堂珞面前,還沒等她開口,北堂珞就已經指著她的鼻子道︰「形象啊,注意你的形象!」
明瀟看著瀟溪,點了點頭︰「嗯,在無極鎮遇到過。」
「那怎麼不一起回來?」北堂魅看瀟溪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額頭︰「誰說不是一起回來的?這不是一起到了嗎?你還有完沒完?走了,母後還等著呢!」說著,拉著瀟溪就上了馬車,瀟溪只能從車窗探出頭朝明瀟揮手︰「哥,我明天再去向你們拜年!」
北堂魅眉梢高挑,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天生的尊貴氣質,淡淡的瞥了瀟溪一眼︰「你讓你哥哥今後整日目睹這張與你一模一樣的臉?還什麼概念?這不是**嗎?」
「哇,主子,連這您也能感應的出來?」小雅驚呼,再次掀開車簾,瞪著眼楮看了半天也沒任何收獲,北堂魅被她這一舉動逗得掩嘴輕笑︰「傻丫頭,再歷練幾年吧!」繼而轉首吩咐王岩︰「將車趕過去,怕是哥哥還沒看到我們呢!」
紅綃面上一紅,啞然失語,張嘴想要辯解什麼,卻終是什麼話也沒說。
連續兩日的日夜兼程,總算在除夕夜當日到達京城。剛剛到達城門口,便看到北堂珞雙手負背的在前面等著,小雅放下車簾,不由笑言︰「還是珞王殿下知道心疼您,瞧瞧這大冷天的,怕是已經等了半晌了吧?」
「有問題啊,有問題。哎,姐,說說看,你和我哥是怎麼遇到的啊?剛剛他可是連看都沒看我一眼,這種情況並不多見的。你不知道我那哥哥,別的女人他連瞧都不瞧一眼,從來眼里只有我和歆兒姐。今天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居然連鳥都沒鳥我一眼,直勾勾的看著你,若是說這其中沒問題,打死我都不信。」瀟溪的話立馬引來北堂珞的側目︰「你說的是真的?」
「噗……」剛拿起茶杯喝茶的北堂珞一時沒忍住,嗆了個正著︰「咳咳咳,亂,**?死丫頭,你這都是什麼詞?居然連這都想得出來?」與她往日里柔柔弱弱的樣子根本就不搭啊,瞧瞧這張小臉兒給冷的,怎麼回事啊這是?
明瀟慢條斯理的飲茶,頂尖的毛尖漂浮在白玉瓷杯中,腦中突然想到北堂魅那張冷若寒霜的絕美容顏,心中一動,唇邊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北堂魅,竟是不知柔情似水外你還有如此冰冷的一面。」除都成宮。
就在三人準備上馬車的時候,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溪兒?」
這個時候,太監要先給皇帝進湯膳,接著再給嬪妃們送湯,秩序亂不得,分量也完全不一樣。晚宴過後,皇帝會把各種食物甚至盤子送給各大臣。一場晚宴下來,自然每個人都累的不行。尤其是明瀟溪,更是整個人如大蝦米狀趴在床上,讓進來的北堂珞好一番嘲笑,說你身為公主就受不了這等場合,將來怎麼做個母儀天下的皇後?那要面對的規矩禮儀可是數也數不清。
北堂魅重重的嘆了一口氣,轉過臉看著北堂珞,一字一頓的道︰「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們操心。」
「嗯,出宮辦了點事。」說著,下了馬車,朝瀟溪這邊走了過來。看到北堂魅時,他微微怔了一下,一絲淡淡的笑意從唇邊溢出︰「姑娘也是剛剛到嗎?」
「她怎麼會凍著?凍著的是我行不行?這死丫頭精著呢,自打出了宮就沒下過馬車,這是想與我單挑呢才下了車,不然說不定等到你回來呢!」北堂珞冷哼一聲,瞥了一眼立在旁邊掩嘴輕笑的小雅,不滿的嘟囔︰「笑什麼笑?再笑老子抽你!」
明瀟溪翻了個大白眼兒給他︰「這事我能胡說嗎?」繼而看向北堂魅,一臉的曖昧︰「哎姐,你說你若是從我姐姐變成我嫂嫂,會是什麼概念?」
「什麼勞什子形象?瞧瞧我的臉,那是正兒八經的明瀟溪,不是北堂嬈,本小姐這兩天正憋得慌呢,要不,咱倆對打一架如何?」明瀟溪眉梢高挑,捋了捋衣袖,認真的意味很明顯。
車簾落下,他突然捂上自己的心口,明眸之中寫滿了興致盎然。
小雅撇撇嘴,輕哼一聲,「您又威脅人?」zVXC。
「呀嘿,你這死丫頭,幾個月不見居然長膽兒了?誰借給你的膽子?」北堂珞說著說著上去就揪她的頭發,被北堂魅笑著攔下︰「行了,一回來就欺負我的人?趕緊進宮吧,幾個月不見母後,想得慌。」
明瀟對于兩人的斗嘴,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而今自然也不會管什麼。想到還要趕回去過除夕夜,趕忙吩咐著︰「你們也下去安排一下,除夕之前必須到達京城。」
北堂魅懶懶的瞥了她一眼︰「你怎麼就知道只有他一個?馬車上還有一個呢!」
「那,這個李凱信得過嗎?」紅綃的話音還未落,就被火炎冷不丁的嗆了一句︰「主子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而今讓他入了這紅樓,自然有其利用的價值在其中。別忘了,樓里面還派了兩個人跟著他呢,一方面是為了監視他,另一方面自然也是為了保護他,這你都看不明白嗎?」
「魅兒,你已經回來了?」北堂珞一臉驚喜的望過去時,瀟溪已經上前拉上了她的手,關切的問道︰「姐姐回來了?怎麼樣?這一路可算順利?好端端的,出什麼門嘛,瞧瞧,遇到大雪封路,你也沒辦法吧?」
母女三人一邊拉扯一邊試衣服,時間很快就過去。晚上酉時末刻,北堂虞攜著兩個兒子來接她們,一家人才其樂融融的朝保和殿走去。除夕這天的晚宴是最重要的一餐,不但皇帝攜後宮嬪妃子女一起出席,就連朝中大臣,也允許攜帶家眷除夕,晚宴的豐盛自是不必說。
北堂魅憐愛的拍了拍她的手︰「臭丫頭,怎滴一回來就幸災樂禍的?等久了吧?瞧瞧,咱們趕緊回宮吧?」
明瀟溪听著兩人的一問一答,眼底倏地閃過一抹狡黠的精光,指著明瀟意有所指︰「哥哥和姐姐難道路上遇見了?」
「明瀟溪,你看清楚這里是哪兒,本王堂堂一王爺,怎能與女子打架?傳出去是何影響?你腦子被驢給踢了?」北堂珞氣急敗壞,實在搞不懂這樣一粗俗的女子怎麼能是他的妹妹,更無法想象明瀟這些年是怎麼熬過來的?她的個性與柔的像水一樣的北堂魅簡直是天差地別。
「是,主子。」王岩馬鞭一揚,慢悠悠的朝北堂珞的馬車靠了過去。
北堂珞嗤笑一聲,「死丫頭,若不是看你整日在宮里學規矩可憐,你以為我會帶著你出門?更可惡的是你這個死豬,一出宮門就張著血盆大口呼呼大睡,咱們可是出來接人的,你有點素養行不行?若早知道這樣,就該將你丟到大哥那里好好受受歷練。」
後來瀟溪才打听到北冥皇宮的過年模式。大年初一這一天,天剛剛亮,文武官員就要齊聚乾坤殿廣場給北堂虞拜年賀喜。那個時候,廣場上排列著種種儀仗樂器,莊嚴肅穆而又熱鬧非凡。早上辰時,北堂虞登上太和殿的寶座,眾位官員會按照自己的級別一一坐好位置並下跪朝拜。此刻,會有兩名大學士宣讀新年賀詞以及去年的年總結。讀完後,眾臣子再跪拜,然後由北堂虞賜茶賞座。喝完茶後,給北堂虞的拜年也幾乎到了尾聲。這個時候,北堂虞會將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荷包分發給身邊的宮女和太監。
北堂珞突然摩挲著下巴,認真的看向北堂魅︰「別說啊魅兒,這滿朝文武到了適婚年紀的青年才子里,還真沒一個能配得上你。獨獨這明瀟,不但文才武略樣樣出挑,還是四國之中唯一的金礦,你若是嫁給了他,還真是不錯的選擇,你可以考慮一下。」
「姐,難道你對我哥沒意思?」瞧北堂魅興致缺缺的樣子,明瀟溪唇邊的笑突然僵住,難道哥哥搞的還是單相思?
見她一副不願多談的樣子,瀟溪的心里敲起了邊邊鼓,看來哥哥這次真的要單相思了?什麼對著我這張臉?什麼**?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理由?不行,明天得好好問問哥哥的意思,如果他真的對姐姐有意,那可是雙喜臨門的大事。想到這里,她微微一笑︰「是是是,我不急,不急,你都不急,我更不急了,姐姐慢慢挑,總會遇著合適的。」
「你干什麼?有話就說,別這麼盯著我。」北堂魅一巴掌覆上瀟溪的額頭,將她礙眼的眼神推了出去,一臉無奈的瞪著她。
帝後一人一桌,桌子自然是「金龍大宴桌」,桌邊圍著黃金繡的桌圍子。後宮嬪妃、宦官女眷以及朝中大臣、皇室顯貴各居兩側。珍饈美酒、山珍海味應有盡有,一切準備就緒後,皇上才會宣布開宴。
紅綃、火炎連忙點頭,默然的退了下去。
瀟溪走到保和殿後才知道何為古代皇宮的晚宴,早在冰顏說她是西祁皇後何等場面沒見過時,她臉上的紅暈又有誰注意過?她更不會告訴她們自己壓根兒就沒參加過宮中的宴會。
正在呼呼大睡夢周公的瀟溪,耳朵猛然被人揪起,痛的她嗷嗷大叫︰「哪個王八……」蛋還沒出口,就已對上北堂珞微微眯起的鳳眸,即將要出口的髒話硬生生的吞了下去,捂著自己可憐兮兮的耳朵火氣沖天的干嚎︰「干什麼,你沒長嘴嗎?非要動手動腳的?」北堂珞、明瀟溪對望一眼,都從自己的眼底看到了什麼,而後,兩人都不再說話,馬車中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北堂魅卻在這時閉上眼楮假寐,盡管面上看不出什麼,實則她的心里已經被剛剛兩人的話,蕩起了陣陣漣漪,明瀟嗎?
「嗯,這倒是個好主意,溪兒,我很期待你們的對打喲!」突如其來的柔麗女聲傳過來,讓明瀟溪、北堂珞猛然回頭,北堂魅身披白色的大氅,頭戴白色氅帽,如雪地中的仙子般站在那里,清麗月兌俗,美不勝收。
瀟溪腳下一頓,轉身看到明瀟正撩著車簾看著她,小臉上閃過一抹興奮︰「哥哥?你怎麼在這里?」
「死丫頭,管的還不少,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的事吧!這大過年的,你不回你的西祁,待在北冥,不會被你家那位記恨?」明瀟溪蹙了蹙眉,「他現在忙著安置災民,哪里還顧得上我。你別試圖轉移話題,我這哥哥多好啊,姐姐難道就一點也不心動?你也老大不小了,是不是該為自己考慮考慮了?」
北堂魅朝著他淡淡一笑,「是,剛剛進京城。」
回到宮中時已經到了午時,一家人坐在一起用了膳後,北堂虞帶著北堂瓚、北堂珞去了議事殿商議晚上的晚宴事宜,而冰顏則帶著兩個女兒回了鳳安宮,準備著晚宴上所穿的衣服。由于今年是瀟溪第一次與他們過年,所以冰顏格外的重視,就連晚宴的衣服也是經過千挑萬選才確定的。看著花花綠綠的數十套衣服,別說是瀟溪咂舌了,就連北堂魅也是看的瞠目結舌,只喊‘偏心’,冰顏則解釋說,你妹妹身為西祁的皇後,若是準備的寒磣了,豈不是讓她笑話了去?此言一出,立馬招來瀟溪的鄙視︰偏心就偏心嘛,怎麼找那麼多理由?跟我這個皇後又有什麼關系?
至于皇後,自然也要接受朝中命婦的跪拜,與皇上一樣不得清閑,相對于他們的忙碌,明瀟溪自然就樂得輕松,一大早就出了宮,樂栽樂哉的找明瀟索要她媒婆的大紅包。
***
二更送上,三更晚上十點前,十二點前盡量再更一更,爭取將今天的字數提上來。下午沒辦法碼字,人來來回回的,轉的我頭疼。估模著今天能將二月二之前的瑣事交代好,接下來著力上演二月二的精彩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