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夕淺離謝廣的距離,頂多只有一尺。
就趁著剛才躲在容凜身後的工夫,她已經拿發帶齊齊整整地重新綰好青絲,抹得那叫一個油光水亮。在舊恨面前,可不能有半絲狼狽。
換言之,這會的柳夕淺可是處在最佳狀態︰明眸皓齒,淺笑生花,佔盡風流。
容凜暗地里啐了一口,心說這妖孽又開始擺**陣了,面具摘了之後更加無法無天,道行果然夠高深的。
再看謝廣,七魂八魄已經被吸沒了,嘴巴張著,哈喇子都快要流出來了。
「美……」
美?美什麼?
「嗯?」柳夕淺搖起折扇,發絲隨風起舞。她听謝廣痴痴地吐出一個字來,不由有些疑惑。
「美、美人兒哪!」謝廣突地大聲拍起掌來,還配合地直跺腳,就像一只看見了吃食的野猴子。
這天底下,竟然有人長得比興都第一美人凌靈還要冷艷高貴,還要渾然天成,還要傾國傾城!此刻他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是男人也沒什麼要緊了,他謝廣從今天起男女通吃!
冷靜、冷靜、冷靜……不就是被調戲了一句嘛,別往心里去,千萬別往心里去……忍住,忍到不用再忍的地步,你就可以自由地——弄死他了!
柳夕淺嘴角抽搐,攥緊拳頭正在進行深刻的自我催眠。謝廣則摩挲著下巴直勾勾地朝她眨眼。
她不由泛起冷笑︰水至清則無魚,人至賤則無敵。說的真真好。
容凜冷哼一聲,直接拉起柳夕淺的後領子,抓小雞似的提到自己身旁,嚴肅道,「別理他,你只管說。」
柳夕淺不耐煩地應了一句「知道了」,扯平自己的後領。雖然感激他的解圍,但能不能換個稍微低調而又不那麼丟臉的方式?
容凜看看她,又垂頭看了看自己空蕩蕩的手心,疑惑︰這小子,好輕。男人就算縴瘦,也不該只有這麼點斤兩吧?
柳夕淺清清嗓子,開始編故事,「我是在街上閑逛的時候踫到了容將軍,他也是蠻不講理地說我是‘賊’,我們吵了一陣沒有結果,他便武斷地抓了我準備送官。路過迎春樓後門的時候,忽然有一黑衣人翻窗而逃,很快便不見蹤跡。容將軍擔心有事發生,于是帶著我潛進了這賞梅閣中,那時雪梅姑娘已經身亡,她的死和我倆沒有任何關系。你們若是不信,就將她抬去衙門讓仵作驗上一驗,馬上便能洗月兌我們的嫌疑。」
容凜不動聲色地听著,柳夕淺睜著眼楮說瞎話的功力簡直一流,臉不紅心不跳的。不過,「蠻不講理」?「武斷」?都這種時候了,她還不忘擠兌自己,真是頑劣。
柳夕淺見容凜無奈地朝自己搖頭,咬著牙擠眉弄眼︰怎麼,她說的難道不是真話?那不妨請你容大將軍將始末重新講一遍啊。
容凜沒心情和她貧,立刻附和著板上釘釘,「對,事實就是如此。」
謝廣也似是贊同一般地點著頭。他其實根本沒听清她在說什麼,他也不在乎。
他只是不停地勢在必得地想著︰這個人,一定會是自己的囊中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