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了什麼線索啊?」馬六走過去,見柳夕淺點頭,立刻道,「那你便快問。」
「你和雪梅,認識有多久了?」
「近八年了。」
「唔,算是交情匪淺啊。那她有沒有做過什麼虧心事?比如說,謀過財?或者害過命?」
「你胡說八道什麼?雪梅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平日里連螞蟻都不會去踩!」馬六急了,雙目又染上赤紅色,啞著嗓子警告,「你再說雪梅一句不是試試,老子擰斷你脖子!」
「我沒有胡說。雪梅死前顯然是經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她極有可能是被活活嚇死的。一個沒有做過虧心事的人,是不會死成這樣的。」
「你!」馬六一口氣堵在胸口,大步上前。
容凜站在柳夕淺身後,寒氣逼人道,「離她遠點。」
馬六在容凜手上吃過大虧,登時就瑟縮了,腳步僵住,再不敢動。
樓下又是一陣喧鬧,七八個衙差提著刀齊刷刷走上來,鶯鶯燕燕們甩著帕子尖叫,紛紛躲到一旁。
「容將軍。」
「安樂侯。」
走在最前頭的捕頭張烈恭敬地朝這閣中地位比他高的兩人行禮。他是這興都赫赫有名的金、刀捕快,深受百姓愛戴。眾多無惡不作的江洋大盜、草寇以及采花賊都栽在他的手里,功績卓然。
「張捕頭不必多禮。」容凜施施然將他扶起,不緊不慢道,「迎春樓出了一樁命案,這是死者,你著人抬走她吧。另外,本將軍算是知情人之一,若有需要,你可來我府上問案。」
「張某多謝將軍。」張烈再次朝容凜作揖,他使了個眼色,然後有兩個衙差將雪梅的尸首搬起,放在木架子上。
「等一下!」柳夕淺在剛才那一瞬間不知是看到了什麼,整個人一怔,揚起手高喊,迅速跑上去。
卻被張烈舉刀攔下,「你是何人?」
「走開走開,別擋我路啊,我有發現!」見張烈還是木頭人一般釘在原地,柳夕淺皺著眉回頭大喊,「容凜,你叫他讓開!」
在場眾人皆是愣住,倒吸了一口冷氣,心說這姓木的公子到底什麼來頭,竟然敢直呼大將軍的名姓。
就連謝廣也是暗暗吃驚,他平常連名帶姓地喊容凜心里還直打鼓呢,沒想到木公子能叫得這樣順口,這樣理直氣壯,果然非凡啊!
張烈向容凜請示,就見容大將軍此刻有些恍神,但還是朝他輕輕擺手,示意他放行。
容凜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耳中盡是柳夕淺的那一聲「容凜」,心口則是狂跳得厲害,就像是被什麼硬物狠狠撞擊著一般。
該死!難不成他也被妖孽迷惑住了?
柳夕淺跑到尸體旁邊,拍拍兩個衙差的肩膀,「放下放下,你們沒見有血從她嘴巴里流出來了嗎?」
他們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但又不好問,只好乖乖照辦。
柳夕淺撩高衣袖,露出兩截雪白的小臂,她慢慢蹲去,默念了一句「有怪莫怪」,然後將雪梅的下巴輕輕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