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鬧還在那邊扯著管家的袖子興奮地問宵夜是什麼啊,菜色如何,有沒有美酒雲雲,對柳夕淺的去留完完全全的零關心。
這時,倒是響起了另一道聲音,在略顯詭異的氛圍之中顯得特別的空靈。
「木公子,你不留下來麼?」
凌靈是個好姑娘,單純,性子直,喜怒哀樂全放在臉上,一听她要走,立馬就不開心了,蹙眉的模樣惹人疼,弄得柳夕淺差一點就于心不忍了。
但畢竟是凌思想要算計她在先,柳夕淺被觸了逆鱗,絕不會輕易地將此事揭過。念在他只是存著這麼一份心思謀劃而已,她不折騰死他就已經給足了小姑娘面子了。
柳夕淺面對著凌靈,一時間不知該怎樣開口。同為女子,對方又如此嬌柔美好,本該惺惺相惜才是,她動著唇,實在是不忍說出傷人的話來。
容凜見她竟然無緣無故拖泥帶水起來了,心下計較︰怎麼,難不成這小子也對靈兒有意?呵,再奇異再驚才絕世也不過是常人一個,果然是難過美人關啊!
于是他清清嗓子站出來,「靈兒,不論她想留或不想留,她都必須和我走。」
「容大哥……」
「那青樓凶案是個麻煩,但更麻煩的還是謝廣。若不是因為她,我不至被他抓到所謂的‘把柄’。萬一他上門鬧事,可少不了她這位證人在場。」
說話間容凜竟然笑了一下,只是笑意很淡,融在他那張冷若冰霜的剛毅臉龐上根本看不出來。也不知他是想到了什麼,才會笑得如此隱晦。
說起謝廣,凌靈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時她獨自一人在庭芳閣等他們的消息,但三人皆遲遲不歸,她心中雖急,卻苦于沒有辦法。
正巧謝廣路過,馬上就跑到她面前獻殷勤。
這位成性的安樂侯對美貌無雙的小郡主存著什麼下流心思那是整個興都上下的百姓都知曉的。
凌靈不由的就很害怕,哥哥不在身邊,就連容恪都沒有陪著自己,謝廣便更加肆無忌憚起來,好幾次差點被他輕薄了去。
于是她只好斂下惡心,忍氣吞聲地將簪子被偷的事兒告訴他听,還說希望他幫她尋回,借此分散他的注意力。
謝廣听美人相求,登時就來勁了,拍案大吼「我定將那小賊五花大綁捆過來」便沖了出去,估模著他還指望立個小功,凌靈就能心甘情願對他投懷送抱了呢。
凌靈是好不容易才打發掉他的,無論如何也想不到,他會去給容凜找不痛快。但听說他似乎被嚇得三魂去了兩魂半,愧疚歸愧疚,小丫頭又偷著樂了好久。
「好吧。」凌靈低下頭,復又抬起,柔柔道,「木公子,那我們明日水月樓再見吧。」
「呃……」柳夕淺的笑容倏然僵住。
她頭疼︰能不能別總提這事啊?她其實不準備去的呀,反正那什麼興都四少連她真實名姓都不知道,臉更是沒看清楚,到時候她就算真的不出現他們又能怎麼樣呢?
誰知容恪立刻上前,拍著柳夕淺的肩膀和她打包票,「靈兒你放心,我們會先在那兒等你的。」
柳夕淺頭重腳輕的險些栽倒,她想︰自己這究竟是招誰惹誰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