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柳夕淺「噗嗤」一聲笑開,特別理直氣壯,「你什麼你,怎麼,我說錯了?」
宋子謙不說話。
「你不願死,這畫也一樣。宋子謙,起碼你還沒有因為名利而迷失了本心,將成敗看得比性命還重,否則,稍一激將,你這條命可就交代在這里了。」
宋子謙是听進去了一些道理,也听出了她話中某些夸贊的意味,但嘴上卻不示弱,「少、少廢話!不就輸了嘛,我認!」
柳夕淺淡定道,「別急嘛,等所有人都看完了再下定論也不遲。」
「才不用你假惺惺,我說輸了就是輸了,我宋子謙不是那種輸不起的酸秀才!」
柳夕淺只是笑,將畫遞還給他,宋子謙也乖乖地接了,齊天淵等三人總算舒了口氣。
他們的四弟恃才傲物,名諱里有個「謙」字,卻是從不知謙遜為何物,成名以來更是從未嘗過敗跡,今日竟輸在一個無名小卒手中,甚至還能說得上是慘敗,那感覺,簡直跟從雲端落入黃泉沒什麼區別。
不過,好在這柳夕淺也是個奇人,竟能讓宋子謙如此大方地認輸,真不知是該嘆息還是欣慰了。
齊天淵站出來,公正地宣布結果,「在座各位,這一局,木公子勝!」
楊鬧濕漉漉的手抖著褲腰帶走進來的時候,那震耳欲聾的叫好聲听得他步子都邁不穩了,心說夕夕也太速戰速決了,好歹等他解完手啊!
他心急火燎地沖回原先坐著的地方,凌靈立刻遞上一杯剛沏好的熱茶,笑得又美又甜,「木神醫,你終于回來了。第一局剛剛比完,木公子贏了呢。」
「啊,失策失策,沒看到呀我!」楊鬧抓著頭發,遺憾道。
「還有下一局呀,木神醫,再來一碟桃花梨雲糕怎麼樣?」
凌靈可謂是完全模清他的脾氣了,此話一出,就見原本被霜打過的茄子一樣的楊鬧立刻精神抖擻地附和,「好啊好啊,那個特別香,很好吃的!」
「對了,木神醫,剛剛木公子為什麼要那樣……」凌靈一下不知道該怎麼問,柳夕淺作畫的方式著實古怪,她比劃了一下,「我見都沒見過。」
「哦,那個啊……夕夕從小就愛那麼畫,她把這叫做‘素描’,只用一支木炭做成的筆,一張紙,描來描去,不到一個時辰,就畫好了……我也覺得很神奇。」
凌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木公子真厲害啊!
楊鬧咬了一口糕點,嘖嘖點頭,問道,「誒,第二場怎麼還不開始?夕夕呢?」
「喏,在容大哥那桌呢。」
楊鬧朝著凌靈所指的方向看去,就見柳夕淺拿著樹枝,洋洋灑灑地在攤開的畫紙右下角寫下自己的大名,當然不能是真名,但她垂眸看看自己筆下威風凜凜的鐵血大將軍,又抬頭看看站在身旁一言不發的容凜,鬼使神差的,竟將「木卯」二字壓瘦了寫,活月兌月兌一個「柳」字躍然紙上。
然後她將畫紙卷好,輕輕拍在容凜胸口,「吶,本少爺辛辛苦苦畫的,送你了。」
容凜猶豫了一小會,終究還是接了過來,好好放進了懷中。
柳夕淺就覺得心頭一塊重石落地,呼……她還真怕他不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