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捕頭,你看明白沒有?」
柳夕淺朝尚在發呆的張烈揚了揚下巴,然後頗滿意地拍了拍容凜的肩膀,露出一副欣慰的表情來,一個勁地念叨著「不錯,不錯」。
想不到容凜人死相嘴巴毒脾氣爛,演技還挺像模像樣的嘛。有前途啊!
很顯然,柳夕淺正因為發掘到了容凜的這一潛力而樂得沒邊,而對方則是則是悔得腸子都快青了。
容凜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為什麼要那麼听話?早在她剛剛靠上來的那一瞬,就該第一時間將她踹開的!
張烈本來想說點什麼的,但看著對面容大將軍滿臉郁悶壞了的表情,他忽然覺得牙好疼,一個字都吐不出來,只得摁摁腦袋,示意自己看懂了。
「那,可不可以將範圍再縮小些?比方說,凶手是男是女,身量多少,年齡幾何?」
柳夕淺懨懨地瞧他一眼,笑道,「這我怎麼知道,你當我是神仙啊!」
張烈皺起眉,更加殷切地望著她,柳夕淺沒辦法,托著腮思索了片刻,心中便有了些計較,同他說,「我剛才听到兩個姑娘說,昨晚她們听到了歌聲……而且,還是個沒有舌頭的女子唱的。」
「怎麼,你信?」
柳夕淺壓低聲音,笑容陰惻惻的,「你知道陳福為什麼會嚇成那樣嗎?因為他覺得,綠竹是被惡鬼殺死的……誒呀,你別擺出這麼懷疑的表情嘛!」她眉頭一挑,打了個響指,豁地站起身來,「其實也並不是無稽之談——我先找找看!」
「找?找什麼?」
張烈模不著頭腦,茫然地看著柳夕淺小心翼翼地開始翻箱倒櫃,低著頭專注地尋找。
容凜一聲不響地站在她身後,看著她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
柳夕淺走到床邊一寸一寸地翻找,扭過頭看著他們,說出心中的想法——
「你們還記不記得鸝兒說的那個包袱?綠竹出入過賞梅閣,還和雪梅相處了大半個時辰,然後匆匆拿著包袱回了房。她們說了什麼,包袱里面又藏著什麼東西,這些我們都不得而知。但是,能夠肯定的是,這兩件凶案絕對有關聯。現在她們二人已死,包袱里的東西自然成了關鍵……至于陳福所說的‘惡鬼索命’,我心里有數,待會再給你們解釋——啊!」
柳夕淺忽然大叫出聲,整個人猛力彈了起來,一張俏臉瞬間慘白,正節節後退。
容凜離她極近,一眼便瞧見了她手心的血,立馬穩住她的身子,送上胸膛借她倚靠。
「怎麼了?!」張烈箭步上前,連刀都拔出來了。
三人的視線集中在床頭,只見被掀起的枕頭下,赫然橫陳著一塊血淋淋的肉糊——正是雪梅那被夾斷的舌頭!
柳夕淺剛才就一把將那物捏在了手心,幸虧沒有太用力,否則準四分五裂了!
「呵,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嗎?怎麼被嚇成這樣?」容凜手上護著人,嘴里卻不饒人。
要真知道踫到了什麼,柳夕淺反倒淡定了。
但她也是有死穴的——蛇!
那渾身覆滿鱗片顏色可怖又會扭來扭去的神奇物種能讓她三天吃不下飯!
偏偏那舌頭也是冰涼而又黏糊的觸感,激得她雞皮疙瘩滿地的掉,能不怕麼。
柳夕淺吃癟,可恨還不了嘴,只得狠狠瞪他一眼當做回敬。
自己的弱點,決不能讓可惡的容凜知曉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