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一點兒意外也無,表情有些淡淡的問道。而春泥正處于極度的驚恐之中,也未曾發現笙歌的異樣,只回答道︰「蛇,好多蛇,張媽媽她,她是被嚇死的。」
「嗯,帶我過去看看。」
春泥驚恐的瞪大了眼楮︰「姑娘,那里太可怕了,全是蛇,您可…可千萬別去啊。」
笙歌笑道︰「沒事,我不怕蛇的。」
「不,不是的,有好多蛇的,您別去。」
笙歌在張婆子的院子站定,眼前的景象若是個正常的女孩子看著,保管是臉色發白的嚇暈了過去。饒是笙歌這個始作俑者,也不免有些膽寒。
此時,足足有上百條蛇圍著張婆子的小院子,吐著蛇信,屋子里布滿了雄黃還有其他一些驅蛇的藥物的氣味,可就算如此,這些蛇還是不願離去。笙歌笑了笑,看來自己煉制的藥散,效果很不錯。
楊春蘭早在發現有蛇的第二日便搬出了莊子,住進了孟府跟孟瑤珊住在了一個院子里。
楊海從外面回來,便看到自家院子外面圍了這許多蛇,青色的小蛇盤旋著吐著蛇信,花斑蛇、菜花蛇,一條條卷著身子擠在一起,楊海看了這般情形,當即嚇得面如菜色。
腦海中頓時響起了他給笙歌放蛇的那一段,腦袋上不禁冷汗涔涔。
「既然你們這一家子這麼喜歡蛇,我會成全你們的!」
這句話一直盤旋在楊海的腦海中,不曾散去,我會成全你們的!他看了看圍著院子的上百條蛇,在看了看一臉淡定的雲笙歌,眼中不禁露出幾分驚恐的神色。
他顫抖著手,指著笙歌聲音帶著極度的恐懼叫道︰「妖怪,妖怪,你是妖怪!妖女!對,你一定是蛇妖,蛇妖!不然這些蛇怎麼會听你的?」
笙歌嗤笑一聲,從袖袋中拿出一包藥粉,輕輕一灑,圍著院子的蛇便慢慢的散開了,朝著四周游走了,無視莊子里的這許多人,片刻都沒有停留。
楊海看著這一切,眼中更是驚恐的說不出話來,笙歌笑吟吟的朝著他走過去,他也只能一個勁兒的求饒︰「別殺我別殺我,求求你,以前都是我混蛋,我不是人,我沒有自知之明,妄想肖想你,你大人有大量,千萬別殺我。」
他越說眼底的驚懼也越大,漸漸的,聲音中都帶著一絲哭腔。
這時,一位面色蠟黃的女子從屋里沖了出來,看到楊海,撲到他身上便是一陣嚎啕大哭︰「爺,我的爺啊,您終于回來了,老夫人她,她被這些蛇活活給嚇死了。」
楊海一時怔住,娘親沒了嗎?
三日後,張婆子下葬,楊海和楊春雲被發賣了出去。當時笙歌是這麼跟他們說的︰「張媽媽的賣身契母親已經還給了她,丫鬟婆子們稱呼她一聲老夫人,我也不說什麼了。只是你們二人,卻是當不得少爺小姐之稱的,你們如今可還是我雲家的家生子。」
接著,又扔下一堆賬本,上面全是張婆子以權謀私的罪證,所謂母債子嘗,笙歌便以此為原有將這二人給發賣了。
「主子,您怎麼還這麼淡定啊?也不看看外邊兒都將您傳成什麼樣兒了。」弄影抱怨道。
笙歌將手里的書翻了一頁,隨即問道︰「什麼樣兒了?說來听听,內容可得創新些,這樣听著也能解解悶。」
「保證是新鮮出爐的,外邊兒都說主子您是蛇妖轉世,而且還是那黑心的蛇妖連養了自己十幾年的嬤嬤都能害死。」
笙歌遺憾的嘆了口氣︰「可惜了,我不是真正的蛇妖啊。」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三個身材瘦小卻又面目清秀的小年輕結伴走在大街上,為首的那個瞅著像是幾人的主子,走在前面面容冷峻,但一雙眼底透著十分的狂熱,不論走到哪兒一雙眼楮總要到處亂瞥。
這三人正是出來過中秋的笙歌主僕。
走至一家茶樓,笙歌抬頭一看,上面正寫著——俗人雅居。笙歌微微一笑,這個名字倒真是貼切,飲茶本事文雅之事,可來次飲茶者,多數是因為口渴,又或者是因為來次听八卦的休息的,跟文雅二字可是掛不上邊兒的。
地兒是雅致的地兒,可來這兒的人嘛卻是真正的俗人一枚了。
「走,進去喝兩杯。」
笙歌說著便提腳走了進去,身後二位看著懷著滿滿的興致的姑娘有些無奈。
笙歌進去找了一處二樓臨窗的位置坐下,「小二,一壺上好的雨前。」
「好 。」
笙歌又叮囑道︰「你可別拿魚目混成珍珠來糊弄我,雨前雨後,是不是龍井,我一喝便知。」
小二笑道︰「客觀瞧您說的,咱這地兒可號稱雅居呢,老板不可能壞了自己名聲不是?」
笙歌笑了笑,未曾再說話。
見著小二走遠了,笙歌才與二女說道︰「知道少爺我為何來次嗎?」
二女茫然表示不知。
「古往今來,想听八卦不外乎幾個地方,其中又數青樓舞館以及茶肆酒樓為最!」笙歌說的一本正經,叫想容和弄影吐槽不已,您想听八卦直說便是,說的這般大義凜然的做什麼?旁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您是要上戰場跟人拼命的。
笙歌的本意是來听听八卦的,卻不想來此听了一場精彩絕倫的故事,故事的主人公便是她自己。
這個時候,小二已經將茶上了上來,笙歌剛剛短期茶杯,小飲一口,便听到對面一個中年大叔暗自咳嗽了一聲,再接著一聲驚堂拍的驚醒了在座的一眾人等。
「老張頭,今兒又有什麼新鮮的故事啊?別又是老調重彈啊。」下面頓時有人起哄的說道。
笙歌這才知道,原來那人是個說書的。
老張頭笑呵呵的解釋道︰「哪能呢?今兒不說故事,就說咱們清河最近發生的一件奇事兒。」